簡易的軍帳內。


    一個身穿白色綢衣,頭戴銀色發簪,麵帶白巾,隻露出一雙丹鳳眼的豔麗女子乖乖坐著,不時抬眼看一眼入口處。


    半晌,一個高大的身形終於緩緩踏入軍帳內,豔麗女子立刻起身,恭敬道:


    “小女子見過元帥!”


    鎮北王隻是微微頷首。


    走到女子對麵坐下,揮了揮手,撤去左右護衛,隻留一個心腹副將。


    “元帥,三日前北境兵權易主了,十萬大軍現如今落入了紀鍾傾手中,元帥可有什麽想法?”


    白衣女子淡淡開口。


    仿佛她才是主,緩緩給李通倒了一杯茶水,語氣很是輕描淡寫。


    鎮北王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顯得很是平淡,道:


    “班姑娘想聽什麽?”


    那被換作班姑娘的白衣女子笑了笑,道:


    “我家先生認為陛下已經動手了,所以小女子才不得不過來提醒元帥。”


    鎮北王點頭,“姑娘有話直言。”


    “我家先生認為,是時候讓……大軍渡江了,遲則生變。”白衣女子道。


    鎮北王依舊是點點頭。


    這次緩緩拿起桌上那杯茶水,喝了起來。


    眼眸被茶碗遮擋住的刹那,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氣。


    然,隻是轉瞬即逝。


    隨即鎮北王神色依舊平靜,緩緩問道:


    “本帥心中一直有個疑問,想要問你家先生,煩請班姑娘帶給你家先生。”


    班姑娘神色微微一動。


    但被麵巾隱藏,不是很看得出。


    那雙丹鳳眼卻是刹那間似乎飛出些許異彩。


    和堂堂鎮北王接觸這麽多年,第一次見鎮北王主動問問題。


    這真是令人心生意外啊。


    班姑娘抿了抿嘴,聲音輕柔地問道:


    “元帥請問,小女子定當一字不漏回去問我家先生。”


    鎮北王李通放下茶碗,問道:


    “本帥想要問,你家先生是否真是千年前的儒家正宗?若是,為何這般執意於各國戰事?若不是,那為何要打著儒家的旗號。”


    嘶~


    此言一出,班姑娘眼眸皺縮,遍體生寒!


    鎮北王眼眸輕輕動了動,道:


    “還請班姑娘一字不漏轉告你家先生。五日後,李某人在此恭候,若是見不到,你家先生在京城的那些暗子,本帥親自動手,一個一個拔除。”


    “是,是……”


    班姑娘身軀顫抖,整個人嚇得已經說不話來。


    眼前此人乃是武朝第一高手!


    便是當年天山教那位下山,也不過與他戰個平手,自己一介女子,如何能夠承受對方可怕的氣場!


    當即,已然失色!


    鎮北王點點頭,道:


    “清楚了,那就走吧。從這裏到衡穀關約莫十裏,本帥給你半個時辰(一小時)走出衡穀關,半時辰過後本帥左右護衛親自追殺你,若是你逃不出,本帥便當從未與你們認識過,若是逃出,記得將話帶給你家先生。”


    “是,元帥……”


    白衣女子立刻起身,倉皇出逃,半點形象不顧,狂奔向衡穀關官道。


    片刻後。


    一個灰色長衫,戴著頭巾的男子走入賬內,男子一舉一動盡顯儒雅之風。


    “元帥,你若想殺她,何故這麽麻煩?”長衫男子道。


    鎮北王抬頭看了一眼來人,道:


    “軍師,難道你不好奇這班敏身後那位先生到底是何人?與本帥相通這麽多年,一直藏頭露尾,真是上不得台麵,連他這弟子亦是如此。如今想讓本帥讓道,真是笑話!”


    長衫男子自是鎮北軍兩大行軍參謀之一的右參謀,乃是鎮北王心腹中心腹。


    長衫男子緩緩點頭,道:“王爺這麽多年假意與這夥人相通,不過是想要從他們嘴裏得知當年三王爺突然逆反的真相,現如今對方按難不住,想要聯合各國入主中原……元帥確實該是時候讓對方知道,武朝隻能姓李了。追殺班姑娘,是想要告訴對方,想要繼續聯合,對方親自來。”


    “沒錯!”


    鎮北王眼眸冰冷,渾身氣勢可怕,“不論我李氏江山如何,都是我李家的家事,輪不得外人指手畫腳!”


    那被換作軍師的長衫男子點點頭,問道:


    “那元帥該如何應對北境兵權易主?表麵上是那位景王爺掌了兵權,可是紀鍾傾便在北境,實則是他掌控了一切。


    “這十萬大軍的兵權,落在紀鍾傾手中,想要拿回……絕非易事啊。元帥,還需盡快想出法子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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