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淼和鄭世鈞將燒烤架搬到院子裏,在區伯的幫忙下點亮了炭火,各色燒烤食材也端了上來。謝元淼拿了兩串雞脆骨,放在火上開始烤。


    鄭世鈞笑起來:“特意給凱文買的?”


    謝元淼低著頭嗯了一聲。


    “多謝,有心了。”鄭世鈞感到很高興,不管如何,謝元淼是真把他們父子放在心上了。


    謝元淼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鄭世鈞看了一堆食物:“你想吃什麽?烤魷魚絲?”


    謝元淼說:“我隨便,什麽都吃。不過我燒烤技術可能不合格,你會嗎?”他也就上大學後,第一次參加全班集體活動,才吃過一次燒烤,那哪裏叫做燒烤,簡直就是搶吃的,菜和肉剛放上去,大家一哄而上,先下手為強,將東西據為己有,很多都等不及熟透,就那麽吃了,因為再遲一點就被別的吃貨瓜分走了。大概是人多,又新鮮,興味大過食物本身的味道,所以也沒覺得難吃。


    鄭世鈞做了個卷袖子的動作:“這個不怕,我最擅長了。”其實他穿的短袖,根本沒有袖子可卷。


    謝元淼斜睨他:“你怎麽會?”


    鄭世鈞說:“在美國上學的時候,吃的東西一點都不合口味,去超市裏買來的中餐原料都不正宗,就燒烤的原料還算正宗,幾個中國留學生打牙祭的時候,就常在一起燒烤,所以技術算是練出來了。”


    謝元淼說:“那今天就麻煩鄭大廚了,我要好好嚐嚐。”


    “行,你就等著吃吧。”鄭世鈞滿口應承。


    盡管如此,謝元淼也並沒有真閑下來,燒烤最大的樂趣不是吃,而是燒烤,尤其是人多才有意思。他們隻有兩個人,本來人就少,要是隻鄭世鈞烤,謝元淼吃,那場麵曖昧不說,樂趣也少了許多。


    謝元淼不幹別的,就是細心地照料那幾串雞脆骨。夜色完全籠上來,海麵變成黑魆魆的一片,隻能聽到海浪衝刷海岸的聲音的,以及陣陣嗚咽的海風,抬頭能看見星星點點的星光,斯情斯景,其實非常適合約會。


    謝元淼聞到陣陣燒烤食物的香味,肚子不由得咕咕叫了起來。鄭世鈞笑起來:“雞翅很快很快就好了,你想吃蜜汁雞翅,還是想吃香辣味的?”


    “香辣的吧。”雞翅還有蜜汁的嗎,又不是叉燒。


    “好叻!”鄭世鈞熟練地撒上調料,又用刷子刷了一層食用油,放在炭火上,烤得滋滋作響。


    謝元淼說:“雞脆骨似乎好了,我去叫凱文?”


    鄭世鈞點頭:“帶上雞脆骨去誘惑他,應該不會哭。”


    謝元淼用碟子裝著兩串雞脆骨進到屋裏,凱文已經從沙發上滾到地板上了,小家夥居然還沒有醒,依舊呼呼大睡。謝元淼笑起來,拿著雞脆骨走到凱文身邊,放在他鼻子邊轉了兩圈。凱文聞到味道,果然舔了舔舌頭。


    謝元淼將碟子放在茶幾上,伸手撈起凱文:“凱文,凱文,起來吃飯。”


    凱文閉著眼睛,用力吸了下空氣中的食物香味,迷迷糊糊地說:“吃什麽?”


    “哥哥給你烤了雞脆骨,你要不要吃?”


    凱文猛地睜開眼睛,伸出胳膊摟緊了謝元淼的脖子:“哥哥!”


    謝元淼抱著凱文小小的身體:“哥哥在呢。”


    凱文將頭埋在謝元淼脖子裏,鼻尖在他脖子上蹭了蹭,用帶著委屈的腔調說:“爹地不帶我來看哥哥,他自己偷來了。”


    謝元淼說:“那是因為凱文不願意和爹地說話,所以爹地自己先來了。他後來不是回去接你了嗎?不要怪爹地好不好?”


    凱文不答話。他還記得他要媽咪的時候,爹地生氣地抱著自己不讓過去,那些人就把媽咪帶走了,爹地太叫人傷心了。謝元淼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好了,不生爹地的氣了。我們吃雞脆骨好不好?”


    凱文鬆開謝元淼的脖子,轉過頭來看桌上的雞脆骨:“隻有這點嗎?”


    謝元淼說:“還有好多呢,爹地在外麵烤給你吃,我們也去烤好不好?”


    凱文一手拿著一串雞脆骨,先咬了一個在口,含含糊糊地說:“好。”


    謝元淼抱著他出去,鄭世鈞看著那一大一小,怎麽看都怎麽歡喜:“凱文,醒來了?”


    凱文看著鄭世鈞,轉過臉去。謝元淼笑,用潮州話說:“他怎麽這麽小氣性就這麽大,太會記仇了。”


    鄭世鈞說:“像他媽媽。”


    謝元淼不再說話了。鄭世鈞說:“那些我都烤好了,你想吃什麽,自己拿吧。”


    謝元淼帶著凱文在桌子邊坐下:“凱文,我們來吃燒烤,看你爹地烤了好多哇,你想吃哪個?”


    凱文坐在桌子邊,指著盤子裏已經烤好的食物:“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謝元淼給他拿了一串火腿腸,一個烤雞翅,還有一串雞脆骨:“吃吧。”自己拿起一串魷魚絲,咬了一大口,香濃可口,味道真不錯,轉頭對鄭世鈞說,“老板,你手藝真不錯。”


    鄭世鈞笑:“那當然,我的技術絕對不是吹的。”


    謝元淼吃了一串烤魷魚,給凱文到了點飲料,然後又去幫忙燒烤,讓鄭世鈞一個人餓著肚子烤,他坐享其成,有點過意不去。凱文吃完了幾串雞脆骨,也跑過來要燒烤。鄭世鈞就給了他一個雞翅膀,讓他烤著玩。他人還沒有烤架高,謝元淼就去給他找了個椅子,讓他坐在椅子上烤。


    凱文拿著雞翅膀,問謝元淼:“哥哥,這個要怎麽烤?放什麽?”


    謝元淼看了一眼鄭世鈞:“問你爹地,哥哥不會烤。”


    凱文看了一眼鄭世鈞,這才開口叫:“爹地,雞翅膀要怎麽烤?”


    鄭世鈞感激地看了一眼謝元淼,這才耐心地去指導兒子,一時間燒烤架前和樂融融。鄭世鈞私心裏想,這一家三口看起來多和諧啊,要是謝元淼能和自己在一起就好了。


    烤得足夠多了,三個人又停下來圍桌吃燒烤,鄭世鈞還提了幾瓶啤酒出來,和謝元淼一邊喝酒一邊吃燒烤,說燒烤和啤酒是黃金搭檔,少了啤酒,那味道就差遠了。謝元淼吃慣了米酒,酒量好,倒是不懼這啤酒的度數,隻是不太習慣啤酒的味道。


    鄭世鈞的酒量也很好,都是在應酬時鍛煉出來的,兩個人真是棋逢對手,不僅酒量相當,連食量都不相伯仲,都能吃。凱文吃飽喝足了,就賴在謝元淼膝蓋上不願意下去,像隻小貓一樣慵懶,最後竟在謝元淼身上睡著了。


    謝元淼將凱文放到沙發上,繼續和鄭世鈞燒烤喝酒,一直吃到快十點鍾,兩人終於吃飽喝足了,才丟下滿地狼藉去睡覺。


    謝元淼就睡在樓下的客房裏,全身都是煙熏味,他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衣服是鄭世鈞自己的,他穿起來居然也差不多,也難怪,兩人身材其實都差不多,謝元淼比一米八的鄭世鈞稍矮兩厘米,身形稍微瘦點。


    謝元淼在床上躺下,摸著自己圓鼓鼓的肚子,想著這頓飯吃過之後,自己會不會長痘痘,雖然他很少長痘痘,但是吃這麽多烤肉,難免不長吧。正閉上眼想睡,突然聽見門砰砰地被敲響了,還伴著凱文的哭聲。


    謝元淼趕緊下床去開門:“怎麽了凱文?”


    鄭世鈞抱著凱文站在門口,臉上略有些尷尬:“凱文說要跟你睡。”


    謝元淼說:“那行吧,凱文來跟哥哥睡。”


    凱文抹著眼淚說:“要和哥哥爹地一起睡。”


    謝元淼心說,自己是不是太遷就這小子了,讓他得寸進尺。


    鄭世鈞則在心裏說,兒子你真是爹地的好幫手,真是個小福星啊,想要什麽來什麽。


    謝元淼從齒縫間冒出一句話:“那就一起睡吧。凱文睡中間。”


    於是三個人第一次同床共枕,凱文睡中間,左邊是爹地,右邊是他最喜歡的元淼哥哥,他伸出小胳膊,一邊挽著一個,這樣一個都不會少了,真幸福。鄭世鈞將空調開了,蓋著薄被子,這樣三個人睡就不至於太熱了。


    兩人晚上都喝了不少酒,雖然不至於醉,但也極利於睡眠。謝元淼糾結了一會和鄭世鈞同床共枕的事,但是想到凱文睡在中間,料想鄭世鈞也不會做什麽,自我催眠了一會兒,居然也安穩睡了。


    夢裏謝元淼感覺極其不舒服,胸悶憋氣,好像又在海裏溺水了,有個人遊過來,他托起自己,渡了一口氣給自己,他終於覺得氣順了,然後一把將對方推開。“走開,這是我初吻!”


    那人拖著他遊到水麵上,對他說:“這不是吻,吻不是這樣的。”


    “那是什麽樣的?”


    那人說:“是這樣的。我教你。”然後湊上來,用舌頭舔了一下他的唇,然後吮吸了一下他的雙唇。


    謝元淼隻覺得一股酥麻感從唇上傳過來,他猛地清醒過來,親自己的家夥是個男的,然後伸出胳膊,猛地將對方推開,手掌啪一聲抽在對方臉上。那人灰溜溜地躲開了。謝元淼用手背猛地擦了擦嘴巴,老子的初吻啊,被一個男人奪走了!關鍵是,還沒看清楚那個男人長什麽樣,還不能去尋仇!


    第二天一早醒來,凱文的手腳全都纏在自己身上,嘴角淌著口水,睡得正香甜,床的那一半已經空了,鄭世鈞已經起來了。


    謝元淼睜開眼,努力回想昨夜的夢,似乎夢到了一件非常怪異的事,有個男人在海裏救了自己,然後還教自己怎麽接吻。我操,是一個男人啊!都怪鄭世鈞昨天喊自己去遊泳,要不是去遊泳,怎麽會抽筋,又怎麽會被他救,又怎麽會出現昨晚那個討厭惡心的夢!


    鄭世鈞在門口敲門:“元淼、凱文,都起來了嗎?要吃早飯了,一會兒我送你回廣州,然後我再帶凱文回香港。”


    謝元淼說:“要不你送我到車站吧,我自己坐車回去,你跑來跑去太辛苦了。”


    鄭世鈞在門外說:“沒關係,要不了多久。”


    謝元淼卻是知道從廣州到深圳,開車起碼需要兩個多小時,一來一回就是四五個小時了:“你不累,凱文會累啊。我去坐廣深線和諧號吧,聽說那個隻要一個小時就到廣州了,然後我坐地鐵回學校。我還沒有坐過動車呢。”


    鄭世鈞停了一會兒:“那好吧,我送你到火車站。我去將早飯端出來,你幫我叫凱文起來。”


    謝元淼覺得鄭世鈞不進門這事有點反常,但是也沒多想,自己起來洗漱完畢,然後把凱文叫醒來,穿戴洗漱好。到餐廳吃飯的時候,發現鄭世鈞戴了昨天那副墨鏡。謝元淼看著戴墨鏡的鄭世鈞,心說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在屋裏戴什麽墨鏡。


    “老板,你的眼睛怎麽了?”


    鄭世鈞說:“昨天燒烤熏的,眼睛紅得嚇人,別嚇壞你們。”


    謝元淼哦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麽。


    吃過飯,鄭世鈞開車送謝元淼到深圳火車站,給他買了票,目送他檢票進站,這才摘下墨鏡來,凱文驚呼了一聲:“爹地你的眼睛怎麽了?”


    鄭世鈞用手指碰了一下青紫的眼眶,呲牙,嘴角卻掛著笑:“不小心在床頭上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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