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鶯鶯醒來被兆時太子懟了一臉,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隻知道直到宣完旨,張公公看她的眼神都怪異的厲害。


    “太子殿下和顧姑娘都快起身吧。”張公公是武成帝身邊的近侍,深受武成帝信賴。


    他一來就說明武成帝的氣消得差不多了,雖然鶯鶯的罰是結束了但兆時太子還有重罰,武成帝下令讓他閉門思過,手中禮部的任職全部轉交到欽容手中。


    這意味著什麽,鶯鶯不知道,但朝堂的大臣一個個心思透亮。


    “父皇這是何意?距離南音使臣到訪還有段時日,禮部那邊孤已安排妥當怎麽說轉手就轉了手!”兆時太子一改剛才的跳脫,陰著一張臉語氣很衝。


    閉門思過他認了,難不成父皇還要奪了他的權,讓他思過到南音使臣到來?


    張公公麵不改色,躬著身子任由兆時太子發火。總歸無論怎麽氣錯還是要領的,兆時太子也知這時不宜去武成帝麵前求情,他憋著情緒領了罰,沉默了片刻突然看向鶯鶯。


    “你說……”


    他聲音頓了頓,不太確定道:“我怎麽覺得,咱們昨日是中了欽容的圈套呢?”


    鶯鶯心中一跳,暗歎兆時可算是開竅了。


    其實她早就有了這個猜測,奈何沒有證據能證實。就算有了證據,鶯鶯為了兆時好也不可能同他說實話,她糾結了片刻故作茫然:“三哥哥他……不太可能吧?”


    無論宮裏宮外,欽容溫潤謙和的形象都深入人心。鶯鶯不想讓兆時繼續同欽容作對,她怕鬥到最後兆時連命都保不住,畢竟皇位再誘人,也不如命重要。


    “總之旨意已下,這幾日你就先乖乖待在東宮,等陛下氣消了再說吧。”鶯鶯沒同他計較剛才的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聲好氣安慰著他。誰知兆時太子不僅不領情,還一臉驚恐的拍開鶯鶯的手。


    他記憶中的鶯鶯還是那個跋扈囂張的蠻橫小姐,如今見她這般柔聲細語同自己說話,兆時隻會在心中坐實她看上了自己。


    暗暗挪離兩步,兆時幹咳兩聲警告鶯鶯:“孤是不會喜歡你的,你趁早收了這份心不要想著勾.引孤。”


    現在不管他怎麽看鶯鶯,都覺得鶯鶯軟軟嬌嬌的樣子是勾.引他的手段。


    “還有。”倉促逃離間兆時太子補充了句:“你最好不要再把孤放到你的荒.淫夢裏,再讓孤發現一次,孤、孤絕不輕饒!”


    “……”要不是兆時太子走的太快,鶯鶯怕要忍不住動手了。


    鶯鶯是同張公公一道出的佛堂。


    想起兆時剛剛提了嘴南音使臣,她委婉詢問:“公公,咱們國是要有外使來訪嗎?”


    “不錯。”張公公瞥了她一眼,“前些日子驛丞接到南音國傳來的信件,信件裏說他們國會派公主親自來為太後賀壽。”


    不得不說禮部現在是非常的忙,因為他們不僅要準備迎接外賓,還要操辦著太後的壽宴。原本,武成帝把禮部的事交給兆時太子,是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誰知到手的輕鬆活兒都讓他荒唐沒了。


    這南音國就是華樂公主所在的國家。


    鶯鶯記得,南音國每年都會派使臣前來賀壽,隻是還從未派公主來過。直到欽容稱帝後,南音國才派華樂公主前來和親,隻可惜鶯鶯死的太快,並不知道華樂公主是要同誰和親。


    ……這次,南音國要派公主來賀壽嗎?


    鶯鶯發現自己的重生無形中改變了很多事,一聽說南音國要派公主過來,她馬上想到了華樂。隻是不等再多問,張公公就被匆匆而來的小太監喊走,鶯鶯的話堵在口中,滿腦子都亂糟糟的。


    “姑娘,奴婢可算找到您了!”鶯鶯正要出宮,迎麵跑來一名青袍女官,鶯鶯認出她是顧皇後宮裏的人,名喚雲心。


    雲心匆匆走到鶯鶯麵前,粗喘著氣道:“娘娘聽聞姑娘又受罰的事,特派奴婢接您去鳳坤殿。”


    鶯鶯想到自己好些日沒見姑母了,點了點頭隨著雲心離開。在去鳳坤殿的路上,鶯鶯想著剛才張公公說的事,隨口和雲心聊著:“你可知南音使臣過些日子要來?”


    雲心點了點頭回:“奴婢知道。”


    這不是什麽秘密,宮中大多數人早已知曉,隻是鶯鶯從不理會這些,所以才從兆時口中得知。


    雲心見鶯鶯對南音國感興趣,就主動提道:“奴婢聽說這次南音國出使的公主傾國傾城極為好看,是南音國出了名的美人。”


    鶯鶯以前就喜歡美人,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隻要相貌好她就愛去糾纏人家。


    這要是以前,鶯鶯一定極為期待這位貌美的公主到來,如今她說不出自己是什麽感覺,隻是迫切的想要知道這位公主的名字。


    “你可知來的是哪位公主?”


    雲心想了想回:“是……姬華公主!”


    南音國的七公主燕姬華,又名,華樂公主。


    鶯鶯不由就憶起那位貌美冷豔的公主,她總是能對這些美人的臉記憶深刻。記起初見華樂她在風雅水榭的身姿,鶯鶯脫口而出:“她……的確極為好看。”


    雲心知道鶯鶯的性子,沒再接話隻跟著笑了笑。


    二人上了高階,邁步上長廊時雲心腳步停了停,她低聲對鶯鶯道:“姑娘快看,那是南音國的燕寧殿下。”


    鶯鶯聞聲看去,隻見迎麵走來一隊宮人,為首的男子錦袍玉冠膚白俊秀,他微垂著眼睫心不在焉,鶯鶯在看清他的麵容時一怔,像是被雷劈到一般傻在原地。


    眼看著一行人走近,雲心低下頭趕緊行禮。


    鶯鶯眼睛不眨還在盯著人看,好在燕寧沒有注意到她,徑直在她身旁走過。


    “姑娘?”雲心對於鶯鶯的失神並不奇怪,她忍了忍笑,示意鶯鶯回神。


    鶯鶯被雲心喊了兩聲總算收回目光,想了想她又不確定的朝燕寧的背影看去,遲疑道:“剛剛那位是……南音國的殿下?”


    早些年前,北域戰敗南音,南音國的國主為了表示友好,將自己的幺兒送來北域國,說好聽了燕寧就是南音國的六殿下,往難聽了說他就是南音國送來的質子。


    鶯鶯前世隻顧著追欽容那一幫子美人了,常在宮中久住的她竟完全不知燕寧這一號人物。


    仔細在心中描摹著燕寧的長相,鶯鶯喃喃道:“這位殿下長得也太……”


    雲心以為燕寧的長相驚豔到了鶯鶯,跟著點頭,“這位殿下相貌也是一頂一的好,就是平日裏太低調了鮮少出來。”


    雲心身為皇後娘娘身邊的女官,平日裏接觸的宮人最廣。忽然想起前幾日聽來的一事,她悄悄講給鶯鶯,“奴婢還聽說,這位燕寧殿下同那位華樂公主是雙生子,長相有七八分相似呢。”


    這就是鶯鶯剛才想說的話了。


    她剛剛想說的就是,這位燕寧殿下同她前世看到的華樂公主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要不是雲心提前告知了她身份,鶯鶯都懷疑燕寧是華樂公主假扮的。


    “原來是雙生子……”鶯鶯疑惑的點總算得到解釋。


    沒再過多糾結,她很快隨著雲心去了鳳坤宮。


    顧皇後喜愛極了鶯鶯,才幾日不見,一見麵她就拉著鶯鶯的手不放,把她當個孩子似的往懷中摟。


    “瞧瞧,姑母的乖乖都瘦了。”


    顧曼如說著點了點鶯鶯的額頭,佯裝惱怒的訓斥道:“你這孩子從小就是個不老實的,小時候一會兒看不住就去爬樹闖禍。如今大了也沒個姑娘樣,你自個兒看看你幹的這些事,姑母都替你害臊。”


    一個姑娘家,又是強搶公子又是綁架皇子的,放眼整個皇城還真找不出第二個。


    顧曼如身旁的幾個女官沒忍住捂住笑了出來,鶯鶯被連戳了好幾下,趕緊捂著額頭求饒:“姑母別戳了,鶯鶯知道錯了。”


    顧曼如順勢收手,可以說她對鶯鶯簡直是過度溺愛,剛才的訓斥也不過是裝裝樣子。


    替鶯鶯揉了揉額頭,她輕哼了道:“你個小沒良心的,上次說好的來陪姑母,結果從佛堂罰完出來溜得比兔子還快,雲心去接你時就看到你的馬車後影了。”


    “本宮已經同你爹爹說過了,這幾日你就老老實實待在鳳坤宮,由本宮看著你你也能消停些。”


    留在這裏就勢必會與欽容碰麵,鶯鶯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上次才溜得這麽快。如今她依然不想留下,卻沒了借口。


    當天晚上,顧曼如就請欽容過來同用晚膳。鶯鶯一看到他就能想起昨晚的事情,見他唇上還留著一道細淺的血痕,更是悶頭往顧曼如身後躲。


    這邊宮婢正在擺席,隨著張公公尖細的通報聲,武成帝踏了進來。


    “看來朕來的正是時候。”武成帝笑著落座。能成帝王的果然不是一般人,幾句話的功夫他就眼尖看出了不對勁。


    挑了挑眉,武成帝緩聲問向欽容:“皇兒的嘴怎麽傷了?”


    “!!!”鶯鶯下意識抬頭,一雙眼睛明亮含水略顯慌亂,顫啊顫看了看武成帝又去看欽容。


    欽容沒有看鶯鶯,隻是抬手撫了撫唇露出淺淡的笑容,“兒臣無礙,隻是被一隻頑劣的小貓輕撓了一下。”


    這宮裏哪有這麽不乖的貓,偏偏還就撓了他的唇。欽容是壓根就沒想掩飾昨晚的事,隻不過換了個方式給鶯鶯留了臉麵。


    顧皇後和武成帝又豈會聽不出欽容的話外意,二人同時看向鶯鶯,武成帝見小姑娘一改往日的作風怯生生似在害羞,意味不明道:“那這貓兒的確頑劣。”


    幸好膳食及時上桌,鶯鶯借故扒飯把臉擋在碗後。武成帝似存心來堵鶯鶯的,用膳中途他喊了她一聲,突兀問了句:“朕聽說你又看上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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