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牢陰寒, 鶯鶯為了出行方便, 身上的夜行衣單薄, 很快感受到寒意。


    這石牢應該是欽容私設,鶯鶯找了幾間房就隻發現這一間有人, 記憶中的沉雪還戴著張麵具, 她沒見到沉雪的真正相貌, 隻能試探喚了聲:“沉雪?”


    被綁著的男人身上遍布抽痕, 他頭發披散低垂著頭,聽到鶯鶯的聲音慢吞吞抬起了頭。


    還算清秀的一張臉,男人最出眾的是一雙上挑雙眸, 他臉頰上沾著血汙模樣狼狽, 看到鶯鶯後眯了眯眼睛,嗓音啞啞道:“真是讓我好等。”


    鶯鶯上前走了幾步, 看著被綁在木架上的男人道:“你就是沉雪?”


    “是我。”


    沉雪吃力動了動,這種時候他還能笑得出來:“你們北域國的太子真是好手段,行走江湖多年, 這還是本尊第一次讓人整的這麽狼狽。”


    “本尊也懶得同你廢話,你要不要救我出去?”


    鶯鶯看了眼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 驚訝於男人的直接,索性反問:“我為何要救你出去?”


    “為何?”沉雪嗤了聲:“你和欽容真不愧是夫妻, 當真都沒有心肝的對不對?”


    “本尊雖然是收錢辦事,但接了你的任務就會對你負責,結果你卻陰了我一把讓我殺太子?我被人追捕數日如今被害成這副模樣,還不都拜你所賜?”


    這走向鶯鶯懵了:“什麽叫我陰你讓你殺太子?明明是咱們說好的你佯裝刺向我, 結果你卻真要殺了我!”


    沉雪嘲弄看著她:“那請問本尊的劍刺到你了嗎?”


    “若是沒有欽容太子擋在你麵前,你覺得本尊的劍能刺的到你嗎?”


    答案是不能。


    若是沒有欽容的忽然出現,那柄劍隻會貼在鶯鶯的衣衫之上,沉雪作為赤風樓的天字殺手使劍數次,他是算好了力度和距離才會朝鶯鶯衝去,若是沒有欽容,鶯鶯並不會被傷。


    “所以……這一切隻是個誤會?你沒想殺我,也不會故意刺傷欽容的?”這個結果著實令鶯鶯意想不到。


    如今說什麽都已經晚了,沉雪已經被欽容抓住關在了這裏。為了撬開他這張嘴,沉雪不知道自己被人抽了多少鞭子,他現在隻要稍微一動就渾身疼的厲害,努力調整著呼吸,他克製著情緒道:“這究竟是不是誤會,如今本尊說了算。”


    “給你兩條路,要麽救本尊出去,本尊告知他們金滿堂一事的實情,要麽你就看著本尊死,但死前本尊一定會拉著你陪我一起死。”


    其實真相對於欽容而言,已經不重要了,但不重要並不代表不需要知道,隻有欽容了解到實情,才會思考自己用何種方式對待鶯鶯。


    沉雪被抓後遲遲不開口,等的就是一個逃命的機會,若鶯鶯不肯救他,他就告知欽容是鶯鶯故意謀害他,為的就是他死後毀掉婚約。雖然雙方都沒什麽證據,但有鶯鶯雇他殺人這一點就足夠他占上乘。


    “或許,欽容太子喜愛你到明知你要殺他也舍不得動你,但像他那種人,保不準要對你做些什麽。”


    鶯鶯又如何不知,雖然她已經改邪歸正,但沉雪的‘汙蔑之言’的確更符合她的脾性。一旦欽容相信,那個男人完全有可能折斷她的雙手將她關起來,畢竟欽容最無法忍受背叛,那個人尤其是她。


    “為什麽非要我救你,既然這一切隻是誤會,你直接同我三哥哥說實話求他放了你不可以嗎?”


    “求?”


    “你讓本尊求他?”沉雪噗嗤笑了出來:“太子妃娘娘你當真是欽容太子的枕邊人?無論我說不說實話,你覺得那人會讓我活著出去嗎?”


    鶯鶯思索片刻道:“可你這般威脅我,就不怕我惱羞成怒先殺了你嗎?”


    “那你來殺。”沉雪無所畏懼,“死在你手裏也好過死在他手裏,不過我這個時候死欽容必會起疑心。”


    沉雪繼續加著籌碼:“不妨同你再說個秘密,其實赤風樓背後的主子就是我,裏麵的殺手都要聽從我的號令,若我死了,赤風樓那群忠心耿耿的殺手會傾巢而出,定會為我報仇。”


    鶯鶯沒怎麽聽沉雪後麵的話,曉黛不跟在她的身邊,她需要多花些時間才找沉雪的不對勁兒。


    逐句又將沉雪的話在心裏過了一遍,鶯鶯忽然抬眸質問:“你這人有問題,無論我救不救你我都討不到好。”


    救了,欽容不僅會懷疑她,甚至被抓包後鶯鶯會更慘。不救,沉雪就會汙蔑她陷害她,到時候欽容信了仍舊難辦。


    沉雪當真被鶯鶯堵住了話,他皺了皺眉眸中出現刹那的冷意,接著閉了閉眸淡聲道:“本尊不需要你親自救,你隻需幫本尊幫一個小忙,到時纏住你的太子殿下,本尊能不能自救成功都與你無關。”


    “你要我幫什麽忙?”


    沉雪回:“把我被欽容關在東宮石牢的事寫在紙條上,選午時三刻去風雅水榭西南第一棵樹下,把紙條塞入樹身圓孔就可。”


    這法子聽起來的確很簡單,鶯鶯隻需散個步的功夫就能完成。


    再怎麽說,這沉雪都是被她連累關押在此,鶯鶯已經對著佛祖發誓要重新做人,絕不會再做這人害人罔顧性命之事。


    “好。”鶯鶯答應了。


    她在離開時道:“既然你被我連累至此,那我不會不管你,若是此計不成……你放心,我定想法子說服三哥哥放過你。”


    能悄無聲息放走沉雪再好不過,但鶯鶯還沒傻到同欽容作對,若是沉雪自己沒本事逃走,她就隻能拚盡全力去求欽容放過他了。


    “那本尊就等你好消息了。”


    沉雪並沒表現出太大的歡喜,他隻是提醒:“等你將信息傳遞出去,本尊定會同你家殿下說實話。”


    眼下他們二人靠的就是彼此的信任程度了,誰也不能保證雙方會不會過河拆橋互相欺騙。


    鶯鶯想起自己身上還藏了藥,為了表示自己的友好,她倒出來兩顆塞入沉雪嘴巴裏,胡亂幫他理了下黏膩的頭發道:“那……合作愉快?”


    沉雪望著鶯鶯清澈的眼睛,半響後吐字:“合作愉快。”


    “……”


    欽容當真一夜未回,鶯鶯去了躺石牢回房已經很晚了,清晨困倦連早膳都沒用,賴在榻上不肯起來。


    這東宮中除了欽容,也就隻有曉黛能管一管鶯鶯,如今二人一個不在一個負傷,這東宮全是鶯鶯說了算,她說她不想用早膳想要繼續睡覺,就沒人敢上前來喊她。


    睡得迷迷糊糊,鶯鶯忽然感覺臉頰上癢癢的。她偏了偏頭沒有躲開,強撐著睜開眼睛時看到榻上坐著一個人,那人將手貼在她的額上動作輕柔,垂眸望著她的目光清柔平靜。


    “三哥哥?”鶯鶯眨了兩下眼才看清榻前的人。


    欽容淡淡嗯了聲,他手掌上的溫度貼著皮膚傳遞,另一隻手落在她的手腕,“聽宮婢說你未用早膳,可是哪裏不舒服?”


    鶯鶯支吾聽著欽容低悅的嗓音,眼皮打架困得睜不開眼,“沒……就是困。”


    欽容凝視著鶯鶯的睡顏,確認鶯鶯脈象無礙,他才撤手離開,將鶯鶯的胳膊塞入錦被中。


    “既然無事,那就繼續睡罷。”欽容輕緩用手拍了拍鶯鶯,露出的白皙手背已經青紅。鶯鶯太困了,被欽容輕輕一哄就重新睡去,欽容定定看了片刻鶯鶯起身離開,他問守在暗處的左竹:“昨晚娘娘都做了什麽?”


    左竹回:“娘娘先去看了曉黛,之後想入石牢被擋了回來,接著就回房休息了。”


    欽容理了理袖子,“當夜再未出來過?”


    “是。”左竹信誓旦旦:“屬下同暗衛守在各個出口,並未見娘娘出來過。”


    欽容思索片刻,轉身離開。


    鶯鶯還沒忘去風雅水榭,起來吃了些東西,她就借口去看顧皇後出了東宮。


    曉黛身上的傷還未好,跟隨鶯鶯出來的是新調來的女官翠兒。東宮皆知秋露得罪太子妃被逐浣衣局的事,所以這位女官對她很是小心,“……娘娘一會兒不去看看殿下嗎?”


    翠兒輕語告知:“殿下今早就回宮了,這會兒正在書房”


    主子們吵架她們這群做奴婢的都跟著著急,翠兒也是為了鶯鶯好。她的話提醒了鶯鶯,“那殿下今早回寢宮了嗎?”


    “回了。”翠兒如實告知,“殿下近日忙,是得知娘娘沒用早膳特意趕回來的。”


    那看來清晨她不是做夢,欽容真的回來看過她。


    “等回來吧。”一想到他鶯鶯心裏不是滋味,為了救沉雪出來,她總要主動去找欽容的。


    鶯鶯沒從顧皇後那裏久留,她算計著時辰去了風雅水榭,左看看右摸摸,很快就找到沉雪說的那棵樹,將紙條順著小圓孔塞了進去。


    紙條是鶯鶯昨夜回來寫的,按照沉雪的吩咐,她還在紙條的右下側畫了兩個奇怪的符號,係統看到當時還咦了一聲,說這兩個符號用的巧妙,放在它所在的時空代表的男人與女人。


    鶯鶯想著這些打了個哈欠,昨晚睡不著就聽係統說了半宿另一個時空趣事。


    放好紙條,鶯鶯並未馬上離開,她的看出來,沉雪讓她這樣做明顯是宮中有他的內應,隻是他一個江湖殺手,怎麽會和皇宮中人有聯係呢?


    鶯鶯覺得還是該謹慎一些,所以她找了處能看到風雅水榭的隱蔽位置,想要看看這紙條會被誰拿走。


    等了片刻,這大中午來風雅水榭閑逛的人不多,鶯鶯並未等到有人過來,反而自己在這待下去會讓暗中監視她的人起疑心,鶯鶯沒了辦法隻能起身,“走吧,再陪我去別處逛逛。”


    鶯鶯還是不喜被人監視的感覺,她抬頭看了看天,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囚在宮中的鳥兒,雖看著在宮中出入自由,實則除了東宮她能去的地方都太少了。


    “順荷公主住在何處?”鶯鶯想起哥哥先前交代的話,說是讓她沒事多去陪陪這位孤獨的公主,如今倒不如說是讓順荷多陪陪她,現在是她太孤獨了。


    在去荷昌宮的路上,鶯鶯與多日不見的華樂公主相遇。


    自燕寧回南音後,燕姬華的身體病弱很少出寢宮,鶯鶯險些都忘了宮裏還有這麽一位華妃娘娘。


    曾經張揚明豔的南音公主,再見麵裹了一身青碧披衣,她戴著兜帽臉上還覆了厚厚的麵紗,整個人瘦削柔弱,完全失了以往的氣場。


    “華妃娘娘。”見了麵,鶯鶯總不能裝看不見她。她硬著頭皮打了個招呼,這還是那日她將她推倒後二人第一次碰麵。


    大概是還病著,燕姬華沒心思整治鶯鶯,她停下腳步輕應了聲,露在麵紗外的眼睛微彎,似乎還對鶯鶯笑了笑。


    鶯鶯有些驚訝,沒同燕姬華多說就離開了,路上翠兒告知鶯鶯:“這華妃娘娘也是命苦,剛封妃就生了大病,如今出門都見不得風,今日大概是憋壞了,才出來走走。”


    鶯鶯無意多了解燕姬華的事,想著一會兒見了順荷公主該說些什麽。


    荷昌宮很少有人拜訪,宮裏人少又冷清,殿內的花花草草都是順荷親自打理。當鶯鶯過來時,順荷公主正在練劍,她穿著輕便的素衣袖子被挽起,額上出了不少汗。


    當宮婢前來通報時,順荷挽了個漂亮的劍花把劍收回,她大喘著氣問:“……你說誰過來了?”


    “是太子妃娘娘。”


    宮婢詢問:“是否先派人攔一攔,奴婢盡快幫公主梳洗?”


    順荷緊抿著唇不語,拿帕子擦幹額上的汗,她頓了片刻輕語:“皇兄大概是同她提過我的事,她知我會武。”


    “那奴婢直接領太子妃過來?”


    順荷理了理自己的碎發,她大概是想梳洗一番見人的,但最後還是直接道:“難得她會過來,還是直接領她過來吧。”


    三皇兄那位驕縱的小姑娘脾氣差大概不喜等人,順荷怕她覺得自己怠慢了她。


    鶯鶯不知順荷心裏所想,不然是真覺得冤枉。


    她是無處可去找不到能陪她說話的人,才會想到來找順荷的。雖說二人之間有欽容這層關係在,但其實鶯鶯和順荷並不熟悉,說是彼此知曉姓名的陌生人也不足為過。


    順荷話少不善交談,鶯鶯本以為二人初接觸定會尷尬冷場,就連順荷也是這般想法,不曾想開場竟異常順暢。


    鶯鶯從不知道順荷也喜歡擺弄花草,剛進她宮見到那些長勢茂盛的花草就來了興致,之後她又見順荷在練劍,就坐在一旁乖乖看著,對於順荷習的劍法也很是好奇。


    “公主真厲害,鶯鶯可以和公主比試一番嗎?”看了一會兒,鶯鶯也有些手癢了。


    她重生後再也不同別人打架,如今都有些生疏了,挑了把劍想同順荷比試,順荷有些猶豫道:“皇嫂……”


    鶯鶯聽順荷這聲皇嫂喊得別扭,直接道:“公主還比我大一歲呢,直接喚我鶯鶯吧。”


    順荷改了稱呼:“刀劍無眼,鶯鶯若傷了三皇兄定要怪我。”


    鶯鶯嘟了嘟嘴,嘟囔道:“公主這是瞧不起誰呢。”


    “我好歹也隨著哥哥習了多年的武,咱們這還沒比試呢公主怎知鶯鶯會受傷,哥哥聽了這話也定要笑。”


    鶯鶯做人沒什麽拘束,她同人接觸更是隨心所欲喜怒於形,之所以麵對裘安安和順荷公主尷尬不自然,全是出自對於前世的愧疚不安。


    如今同順荷熟悉了些,鶯鶯說話也跟著大膽起來。順荷聽後臉頰微紅,她還是不太會應付這樣的姑娘,張了張嘴巴小聲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順荷劍厲手快,多年來她隻有通過練武消磨時間,武功真不是高出鶯鶯一星半點。


    也知鶯鶯是在同她玩笑,她淺淺笑了笑,見鶯鶯真想同她比試也就應了,隻是不等鶯鶯出幾招,她就一劍橫過來架在鶯鶯脖子上,鶯鶯愣了下眼中滿滿都是驚訝,不服氣道:“我還沒進入狀態呢,咱們再來!”


    “我剛才手滑了,公主咱們重新開始。”


    “我找到感覺了,我要開始認真了。”


    打幾次輸幾次,這順荷公主是真不會同人接觸,與鶯鶯比試都不知讓一讓鶯鶯,這要換做前世,鶯鶯定要撂下劍恨上順荷了。


    也不知被順荷秒殺了多少次,鶯鶯後來全神貫注也當真能接下順荷幾招,順荷經過宮婢的提點也知自己該放放水,為了表達自己開始的‘虐.殺’行為,她還主動開口指點了鶯鶯幾招。


    “娘娘,咱們該回去了。”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翠兒忍不住出聲提醒。


    鶯鶯同順荷比試上癮險些忘了大事,在又被順荷打退後鶯鶯主動投降認輸,本以為會惱羞成怒的小姑娘看著她眼睛亮晶晶的,“公主真的好厲害。”


    “鶯鶯以後還可以來找你玩嗎?”


    順荷公主唇邊露出一抹笑意,她輕聲點了點,也是頭一次發現時間竟可以過得如此之快,在送鶯鶯離開時,鶯鶯左右看了看小聲同順荷道:“鶯鶯求公主一件事,今日的比試千萬不要告訴我哥哥哦。”


    顧淩霄若是知道,自己帶出來的妹妹同人比試時被人數次秒殺,定要氣的笑罵她。


    順荷也知顧淩霄的性子,想到那人她唇邊笑容誇大,溫柔道了聲好。鶯鶯心滿意足,隨翠兒回了東宮。


    “……”


    若一切進行順利,沉雪的人今晚就會來東宮救他。


    鶯鶯今晚要做的,就是跟在欽容身邊讓洗脫自己的嫌疑,隻要她能纏住欽容也算是幫沉雪創造了機會。


    回東宮時天色已經暗了,鶯鶯也沒想過自己竟能在外麵待一個白天。


    剛好到了用晚膳的時候,鶯鶯餓的不行,翠兒見狀猶豫著道:“娘娘是否先去看看殿下?奴婢聽右揚說,殿下在書房待了一整日了。”


    “他一整日未用膳?”鶯鶯有些驚訝,她並不覺得欽容會在意昨日的事。


    糾結了片刻,鶯鶯還是先去了書房,她來時不用通傳右揚直接讓她進了。房內還未點燈,光線昏暗過分安靜,看這樣子欽容並未在處理公事。


    “三哥哥?”鶯鶯關上房門往裏走,很快在窗邊的軟塌上尋到他。


    窗門未關嚴,從外麵吹進來的風不時吹起桌上的書卷,連帶著欽容垂落在榻下的衣擺也在微微晃動。


    鶯鶯輕手輕腳靠近,看到欽容閉闔著雙眸側躺在榻上,書房中風涼,而欽容身上的雪青錦袍寬鬆看著單薄,風卷起他繡著銀紋的袖邊,鶯鶯模糊看到他手背上似乎有一塊青紫,在他白皙的手背上很是顯眼。


    鶯鶯不知欽容如何受的傷,蹲下身想要查看他的手背。


    這房中實在太暗了,鶯鶯看不真切想要點燈,隻是怕點燈會驚擾欽容,她抬眸朝欽容看去,本就是隨意抬頭,不曾想竟發現欽容醒了。


    他雙眸睜著不知醒了多久,長睫下陰影籠罩,側臉也被包裹在暗色下。


    鶯鶯嚇了一跳,她收回手背在身後,站起身結結巴巴喊了聲:“三、三哥哥。”


    黑暗中鶯鶯實在看不清欽容的麵容,更不知他有沒有看著自己。


    夜風下書桌上的書卷還在唰唰作響,片刻後欽容才應了一聲,他手臂撐著軟塌坐起身,三千墨發從身前滑落至身後,“三哥哥還當,鶯鶯不會過來。”


    微啞的嗓音依舊柔和,欽容將自己青紫的手又攏入袖中,他似乎很淡笑了聲,垂下眸子也不看鶯鶯,“今日在外麵玩的高興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波我站三哥哥。


    鶯鶯真的是吃了教訓才能認清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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