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鶯沒有猜錯,張寶珠確實是燕姬華。


    在北域那場所謂的服毒z-i''sa,不過是她為了擺脫燕寧同董王爺想出來的障眼法。因為隻有她‘死’了,燕寧才會徹底放過她。


    真正的張寶珠,其實早就死在了那場大病中,至於她究竟是因何而死,燕姬華不想深究。她隻知道燕姬華也死在了北域,說出來可能有些自私,但從此以後她會替張寶珠活著,所以她就是張寶珠。


    董王爺問她,願不願意為了新生毀了自己的臉。


    願意,她當然願意啊。


    燕姬華告訴董王爺,他都不知道她有多想毀了自己這張臉。


    她所有的磨難,都是因為這張同燕寧一模一樣的麵容,所以她決絕服用了長清道長拿給她的丹藥,自此她的容貌發生改變,與張寶珠有了四分相似,唯有那雙眼睛,無論如何也變不成另一幅模樣。


    就隻剩下一雙相似的眼睛了啊。


    可終究……還是被發現了嗎?


    在燕寧離開後,燕姬華渾身汗濕癱倒在桌子上,臉上的麵紗滑落,露出的麵容瘦削蒼白,上麵掛滿了淚痕。


    房門再一次被推開,董王爺進來就看到無助趴在桌上哭泣的姑娘。得知剛剛是誰來過,心裏一緊他幾步上前把人抱入懷中,“乖,沒事了。”


    董王爺用力抱著燕姬華,想要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燕姬華渾身都在發抖,她太怕了,實在是太怕燕寧。眼淚無論如何也止不住,她拽著董王爺聲音幾乎崩潰:“他發現了,他發現了!”


    “我該怎麽辦,修顏你說我該怎麽辦!”


    “為什麽我換了張臉他還能認出我,為什麽我都死了一次了,他還是不肯放過我!”


    燕姬華陷入恐懼的漩渦情緒失控,撲到董王爺懷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她覺得是自己這雙眼睛害了她,揮著雙手想要去傷自己的眼睛。


    “珠兒你冷靜一點!”


    董王爺抓住她的雙手不準她傷害自己,用吻擦拭著燕姬華臉上的淚,他眸中帶著化解不開的深情,一聲聲安撫著燕姬華道:“別怕,有我在他傷害不了你。”


    “珠兒你好好照照鏡子,現在你是張寶珠不是燕姬華,你同燕姬華長得一點也不像。”


    “……真的,不像嗎?”


    燕姬華哆哆嗦嗦接過董王爺遞過來的鏡子,用手輕撫自己的臉頰,她看著鏡子中的臉情緒逐漸穩定,“對,我不是燕姬華,燕姬華已經死了,現在我的名字叫張寶珠。”


    “修顏。”


    燕姬華輕喚董王爺的名字,她放下鏡子去擁抱他,柔著聲音輕語:“你幫我殺了燕寧好不好?”


    “你殺了他,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這是燕姬華當初同意‘嫁給’董王爺的條件。


    董王爺一直都記著,他說了聲好去親燕姬華的臉頰,溫柔承諾著:“相信我,本王很快讓他一無所有。”


    死,實在太過簡單了。


    董王爺不想讓燕寧死的這般輕易,他要讓燕寧承受割膚烈火焚燒之痛,曾經他加注在燕姬華身上的痛,他都要讓他一一還回來。


    “珠兒……”董王爺正要在說什麽,耳邊忽然傳出一聲呼痛,他低頭隻見燕姬華臉上血色盡無,捂著肚子咬唇忍耐著什麽。


    “好痛。”隻留下無力二字,燕姬華就失去意識暈了過去。


    董王爺臉色大變,將懷中人打橫抱起衝著門外大喊:“快去找大夫!”


    ……


    燕寧回到東宮時心情很好。


    得知鶯鶯曾找過他,他衣裳沒換先去見了鶯鶯,笑眯眯的模樣讓鶯鶯看了心裏發怵。


    “你、你見到張寶珠了?”燕姬華三字險些脫口出來,鶯鶯強裝鎮定在內心祈禱,祈禱著燕寧臨時被事絆住沒能見到張寶珠。


    “見到了。”


    鶯鶯的祈禱沒有用處,燕寧彎唇笑得十分燦爛,“說來這次又要感謝你的幫助。”


    “多虧了你讓我查張寶珠,今日我不僅是見到了她,還發現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什、什麽有趣的事情?”鶯鶯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低穀,心中不好的預感濃烈,她從未這般後悔自己的決定。


    燕寧仔細觀察著鶯鶯的神情,他覺得她是猜到了的。


    見鶯鶯想聽他親口說出來,於是他故意拖長音調:“自然是——”


    話未說完,門外忽然傳來嘈雜聲,燕寧的話被打斷,他推開門看到瑞吉匆匆趕來,皺著眉問:“發生了何事?”


    “是董王爺帶人闖進來了!”


    今日燕寧見張寶珠一事,瞞不過董王爺的耳目。他不過就是同她聊了兩句,董王爺至於不管不顧,帶著人闖入他的東宮嗎?


    不過,這也算是抓到了董王爺的一處把柄。


    燕寧整理著袖口踏出門檻,站在鶯鶯房門前淺笑盈盈一派隨和。


    “不知王爺帶人闖入我東宮,所謂何事?”


    董王爺邁著大步走近,一向斯文的男人這會兒滿臉冷戾。


    沒工夫同燕寧繞彎子,他失了冷靜一把抓住燕寧的衣襟,將人扯到自己麵前警告:“若珠兒出了事,本王定將你千刀萬剮!”


    “殿下!”


    “太子殿下!”


    董王爺這番動作驚到了所有人,就連燕寧也怔住了。


    鶯鶯就躲在門後,順著大敞的門縫剛好能看到外麵的場景。她距離靠的近,不僅能清晰聽清楚兩人的對話,還能看到董王爺憤怒絕望的表情。


    “出事?王妃娘娘出事了?”


    燕寧的目光輕飄飄掃過董王爺拽著自己衣襟的手,含笑的眉眼深處泛出冷意,他作出驚訝的模樣:“本宮不過是同王妃娘娘隨口聊了兩句。”


    “怎麽,她現在出事了還要算在本宮頭上?”


    “你——”董王爺眼眶發紅,他現在恨不能生撕了燕寧,隻要一想到燕姬華痛暈在他懷中的模樣,理智就開始搖搖欲墜。


    那是他喜歡了那麽久的小姑娘。


    他付出這麽多,好不容易才將人嗬護在自己的掌心!


    董王爺做事狠絕手上沾滿無數生命,唯獨在麵對燕姬華時露了怯。他現在都不敢回府去看看暈過去的人,甚至都不敢得知她現在是什麽情況。


    他怕。


    董王爺好怕他得到的是他承受不了的噩耗。


    “王爺!”跟在燕姬華身邊照顧的小廝匆匆跑了進來,見到眼前的局麵他嚇得腿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知道自家主子是因何事失了理智,小廝一路爬行到董王爺麵前,拽著他的衣擺顫聲道:“王爺息怒,這一切都隻是一場誤會!”


    “長清道長說娘娘沒有事,她隻是、隻是……”


    “王妃她到底怎麽了!”董王爺狠拽著燕寧的衣襟,這是一種無聲的威脅,若燕姬華出事,今日他必要燕寧付出代價。


    小廝被董王爺吼的哆嗦,抬頭還撞到太子殿下幽幽森冷的目光。


    他有自己的考量,原本是不想當著東宮之人說的,可如今眼看著自家王爺情緒失控,他隻能磕著頭說了實話——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娘娘其實是有喜了!”


    當初,燕姬華在北域中毒壞了身子是真的,就算她逃回南音被董王爺細心照顧,仍舊是變得體弱多病不堪一擊,兩人同房的次數更是少的數的過來。


    “……有喜了?”董王爺懵了,千想萬想他想了無數種最糟糕的想法,唯獨沒想到燕姬華是懷孕了。


    是啊,她昏迷前是捂著肚子在喊疼,他們二人在半月前才剛剛行過那事。所以說她沒有受傷沒有中毒,她的昏迷隻是因為情緒過激影響到了肚中的孩子。


    “原來是懷孕了。”燕寧聽後微微挑眉,總算是抬手拂開董王爺的手。


    “看來王爺是冤枉好人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咱們來算算王爺這私闖東宮的罪名?”


    董王爺完全不懼怕他,他既然敢做就有承擔的底氣,沒再理會燕寧,這會讓他迫切的想要回府去看自己的心尖尖兒。


    “無論太子要做什麽,本王都隨時奉陪。”


    “但有一點——”


    董王爺臨走時發現了躲藏在門後的鶯鶯,很清楚燕寧所做的一切是受了誰的引導,眸中殺意一閃而過。


    鶯鶯是北域新帝千嬌百寵的皇後又能怎樣?南音的太子金屋藏她又能如何?董王爺隻知道擋他路的人都要死。


    逐漸恢複平靜,董王爺臨走前笑著警告:“殿下若再敢傷我身邊之人,本王定當……加倍奉還。”


    他的意思是要對鶯鶯出手。


    燕寧微微眯起眸子,麵上的假笑一寸寸收斂。等董王爺人離開,房門被人輕輕推開,鶯鶯小心翼翼走到燕寧麵前問:“……你,還好嗎?”


    門外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燕寧直勾勾盯著董王爺離去的背影,嗬了聲嘲諷道:“我好的很。”


    以為鶯鶯是聽到董王爺的話害怕了,他轉身去抓她的雙手,柔聲安撫著:“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出事。”


    鶯鶯感覺屋內有道灼熱的視線打在她的手上,著了火似的點了點頭。鬧到如今的局麵,想也知道燕寧是發現了張寶珠的真實身份。


    ……這步棋,就一定要在張寶珠身上走嗎?


    鶯鶯迷茫了,心軟的她開始動搖,率先將這件事同欽容商量。


    欽容一遍遍擦拭著她被燕寧觸碰過的手,波瀾不驚反問著她:“難道鶯鶯還有更好的辦法?”


    眼下的局麵是,真正的張寶珠早已被董王爺殺害,如今的這個張寶珠是燕姬華偽裝的。僅這兩條就能讓張丞相同董王爺決裂成死敵,事情到了這裏就算是鶯鶯想收手換個法子扳倒董王爺都來不及了,因為燕寧絕不會放棄這麽好的機會。


    他不是鶯鶯,不會在意燕姬華的死活。


    “其實還有法子。”


    鶯鶯左想右想相出一個主意,“不如我親自見見燕姬華?”


    她現在懷了孩子生活美滿又有疼她愛她的夫君,一定也不希望自己所期待的一切化為泡影。


    總歸挑撥張寶珠同董王爺的關係是為了助燕寧上位,讓張寶珠勸說董王爺不要同燕寧爭皇位,也是為了助燕寧上位,這兩者之間轉換一下其實差別也不大。


    欽容靜靜聽完很淡笑了下,隻平淡吐出幾字:“你可以試試。”


    試試董王爺願不願意為了燕姬華放棄皇位。


    鶯鶯決定一試,隻是不等她出動出擊,得知鶯鶯的真實身份後,燕姬華就主動找上了她。


    “忘了我同你說過的話了嗎?你現在為何要幫著燕寧?”


    燕姬華對於鶯鶯的舉動表示不解,她自然不會聽鶯鶯的勸說,更希望鶯鶯離開燕寧。


    “傻姑娘,你在北域皇宮見到的燕寧是我啊。如今這個燕寧有多可怕你根本不清楚,你知不知道你跟在他身邊會有多危險!”


    兩人幾次見麵,燕姬華都不肯鬆口。她要表達的意思很簡單,就是會讓董王爺利用一切的辦法登上皇位,燕姬華對燕寧恨到了骨子裏,她隻要燕寧死。


    “真的……不能放手嗎?”


    鶯鶯感到挫敗,很多話她沒辦法告訴燕姬華,隻能喃聲說著:“若你當真不肯鬆口,我們就會是敵人。”


    “燕姬華,燕寧身邊有我相助,可你是清楚我背後站著的人是誰,你真覺得董王爺能鬥得過欽容嗎?”


    燕姬華深深看了鶯鶯一眼,沒再說話轉身離開。


    鶯鶯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回頭發現欽容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後,鶯鶯抽著鼻子朝他走近,額頭抵在他懷中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燕姬華不會聽我的。”


    欽容嗯了聲,輕輕撫著她的頭發。


    鶯鶯問著為什麽,於是欽容回:“因為你想試。”


    既然想試,那就試試吧。隻有嚐試過摔得頭破血流,才知道硬下心腸後,一條血路走的有多歡暢。可他不知道的是,鶯鶯每一次嚐試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她沒有時間了啊。


    燕寧的任務托的越久,對她越不利。


    燕寧考慮到鶯鶯的心情,並未直接將張寶珠的真實身份捅出去,可他的停滯換來的是董王爺一方的攻擊,於是燕寧打出張寶珠一張王牌,逼得張丞相與張寶珠反目成仇,不曾想董王爺破罐子破摔,根本不想讓他好過。


    燕姬華的身份爆出後,燕姬華一口咬定是燕寧派她去殺害張寶珠、潛伏在董王爺身邊當臥底,董王爺對此毫不知情。


    她以臥底期間愛上董王爺為借口,將董王爺摘得幹幹淨淨,甚至反咬了燕寧一口,說一切都是他自導自演故意陷害董王爺。


    “本宮還真是小瞧了我那好妹妹。”燕寧同鶯鶯這般感慨了句。


    燕姬華此番話一出,明裏暗裏都是在告訴燕寧,她得不到的他們也別想得到。張丞相分不清究竟孰真孰假,於是選擇兩不相幫坐等看戲。


    董王爺沒了張丞相的幫助又怎樣,同樣的,燕寧這邊也惹了一身腥拉攏不到他。


    “你要對他們出手了嗎?”鶯鶯算了算時間,在張寶珠一事上他們耽誤了太久,必須要加快進程了。


    燕寧也實在沒了興致同董王爺耗。


    董王爺那封告密信遞去欽容那兒後,近日皇城多了許多北域暗探,想必過不了多久,欽容就會親自過來了。


    “的確是要出手了。”就算不是為了鶯鶯是為自己考慮,他也必須快些坐穩南音皇位。


    ……


    說出手就出手,最近幾日,朝堂兩派開始爭得你死我活。


    到了如今的地步,南音那位皇帝也該重病臥榻休養了。


    董王爺身邊有長清道長相助,有他蠱惑南音皇帝,攝政王的位置自然給了他們這邊。燕寧很快以弑君的罪名扣押長清妖道,不等他繼續對董王爺發難,董王爺竟然命人綁了鶯鶯。


    ——此事燕姬華並不知情。


    黑暗的密室中,鶯鶯手腳被綁扔到了地上,她是被人打暈帶過來的,這些時日來她小心翼翼一直在東宮內活動,不曾想董王爺竟將手伸的那麽遠。


    “珠兒說,在北域唯有你真心待她。”


    董王爺負手而立站在門邊,白袍墜地斯文的像是書生。


    提起燕姬華的名字,他聲音很是柔和,“雖不知你為何要幫燕寧,但若不是珠兒不準本王動你,你早已死了上百次。”


    很簡單的道理,就如同燕寧每次同他交鋒,總會將燕姬華牽扯入其中。而燕寧唯一的軟肋就是鶯鶯,若是董王爺能很好的利用她,也不需要同燕寧拉扯這麽久的時間。


    “你可知珠兒中毒了。”


    “是燕寧下的毒。”


    若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董王爺會繼續乖乖聽燕姬華的話。


    鶯鶯確實不知燕姬華中毒一事,想起她肚中還懷著孩子,愣了下擔憂:“那她肚中的孩子……”


    “保住了。”


    燕寧還沒傻到激怒董王爺,對燕姬華下毒是警告亦是牽製。隻是現在沒事並不代表以後沒事,董王爺必須快些得到燕寧手中的解藥,逼不得已才綁了鶯鶯。


    “你且安心在這待著,等燕寧送來解藥,本王自會放你出去。”


    鶯鶯渾身無力眼看著暗門闔上,一點點搓磨繩子試圖解綁。她自然不會相信董王爺的話,既然他都已經食言綁來了她,隻會背著燕姬華做更多的事情。


    這密室又空又大,窗戶開在牆壁的最高處,鶯鶯無法得知外麵的情況。她找不到脫困的辦法,一關就被關了兩日,期間來給她送飯的人對她還算客氣,但不肯告訴她外麵的情況。


    到了第三日,鶯鶯隱隱察覺到一絲不對,按時辰本該來給她送飯的人遲遲未來,竟餓了她整整一個上午。眼看著天色由亮轉暗,鶯鶯知道外麵出了事。


    【有人過來了。】係統忽然出了聲。


    手腳依舊被綁著,鶯鶯不知來的人會是誰,屏息聽著外麵的動靜。門外腳步聲放得很輕,一陣窸窸窣窣的摸索過後,暗門才被人從外麵推開,進來的人影瘦弱披著一身黑衣,竟然是燕姬華。


    “噓——”燕姬華示意鶯鶯不要說話。


    今日她沒帶麵紗,改變過的麵容骨感分明,膚色蒼白看著極為憔悴。她緩慢蹲到鶯鶯麵前,澀聲道著歉:“我不知道他會綁你。”


    “你救過我,在北域也唯有你對我好,你對我的恩情我都記在心裏,鶯鶯你信我,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害你。”


    見鶯鶯並無怪罪她的意思,她才小心翼翼去解她手腕上的粗繩,望著她手腕上的擦傷低聲重複:“我不會害你,也絕不會讓修顏害你。”


    鶯鶯分不清燕姬華這樣做的原因,等手腳重獲自由,她才站起身問:“可你放了我,身上的毒該怎麽辦?”


    燕姬華疑惑道:“什麽毒?”


    她竟然不知道自己中了毒。


    各種想法湧上心頭,比起董王爺騙了自己,鶯鶯更相信董王爺是隱瞞了燕姬華沒對她吐露實情。


    扯唇笑了笑,鶯鶯胡亂搪塞過去,沒再同燕姬華繼續這個話題。


    “你快些走吧。”燕姬華是偷偷跑出來的。


    她並不知道董王爺為何要抓鶯鶯,一路拉著鶯鶯的手將她送到王府h0u''me:n。躲避侍衛的巡邏時,她小聲問鶯鶯:“等你幫燕寧登上皇位,就回北域嗎?”


    鶯鶯輕輕點了點頭,她重點提醒了句:“我隻需要在我走前,助燕寧坐上皇位。”


    換句話說,她走後燕寧是死是活還是不是南音的君主,都同她沒了關係。


    多次見麵交談,燕姬華似乎在這一次才真正懂了鶯鶯話中的意思,雖然仍不知鶯鶯為何非要助燕寧稱帝,但她並沒有再執意追問。


    “最近也不知怎麽了,我總是心如絞痛眼前發黑,昨日更是吐了口血暈了過去。”


    燕姬華忽然轉移了話題:“大夫說我是鬱結壓在心頭得不到釋放,長期這樣下去心疾隻會越來越嚴重,保不住孩子不說,甚至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鶯鶯靜靜聽著沒有說話,她猜測燕姬華不是患了心疾,而是中了毒。


    燕姬華沒覺出異常,繼續說著自己想說的話,“昨日我昏後做了一個夢,我夢到我奄奄一息快要不行了,修顏跪在榻前抓著我的手一直再哭,他說他還沒有殺掉燕寧,說還沒有讓我成為這世上最尊貴的女人,他不想讓我死。”


    “我也不想死的。”


    燕姬華眼眶濕了,她抽了抽鼻子說:“那個夢實在太真實了,真實到我至今還能感受到自己的悔意。”


    “我後悔自己被仇恨蒙了眼睛,後悔自己從未好好抱過他對他說一句喜歡,更後悔總是讓他主動靠近我,我卻不願邁開半步走向他。”


    巡邏的侍衛過去了,燕姬華擦了擦眼淚繼續往前走,在順利將鶯鶯送到h0u''me:n時,她抓著鶯鶯的手道:“我決定放棄了。”


    “放棄什麽?”鶯鶯還沒弄懂燕姬華對自己說那番話的意思。


    燕姬華笑了笑道:“我還記得你之前對我說過的話,你說要讓我好好活著,世界這麽大,找一個喜歡的人與他白頭偕老。”


    “就像……你同欽容一樣。”


    那場夢,讓燕姬華更加懼怕死亡。在她提出讓董修顏殺了燕寧後,她感覺她每一步都像行走在刀尖上,然而董修顏過的卻比她還要心驚膽戰。


    既然鶯鶯和欽容助燕寧登帝勢在必得,那燕姬華也就不再強求了。


    “我可以等。”


    燕姬華這樣說:“現在我隻想讓修顏好好活著,無論能不能殺了燕寧,我都隻希望他好好活著,陪我一輩子。”


    所以,她這番話的意思是……要勸說董王爺放棄同燕寧爭皇位?


    驚喜來的太突然,鶯鶯一時間愣在原地不知該說什麽。等反應過來,她一把抱住燕姬華,緊緊抱住說道:“謝謝。”


    她很清楚,燕姬華願意退出的這一步付出了什麽代價。


    燕姬華麵p-i薄被鶯鶯抱紅了臉,她推了推她沒能把人推開,就笑著道:“沒什麽好謝的,我這樣做不隻是成全了你,也放過了我自己和修顏。”


    董修顏先前同她說過,他並不願當南音的君主,隻想和燕姬華一生一世一雙人。


    “鶯鶯。”


    “燕寧稱帝後定不會放了我們,若那時修顏沒了爭奪帝位的想法,我們逃去北域你可要護著我們。”


    那是自然。


    鶯鶯並不計較董王爺綁了自己,還說等他們到了北域,要讓董王爺入朝為官。


    “才不要,修顏說想開家酒館。”


    這是她們二人在南音見麵,聊得最愉悅的一次,隻是時間有限並不能多說。


    她人才剛出了董王府,就看到了站在府外的欽容,他似乎知道她不會出事,輕碰了下她的臉頰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燕寧的人馬上就到。”


    幾天的時間裏,燕寧遭遇了一次刺殺受了重傷,鶯鶯回來時禦醫正準備給他換藥。


    見到鶯鶯平安回來,他失了分寸第一次將人抱住,直到溫軟的身體入懷才撫平他滿身的戾氣。燕寧不顧身上崩裂的傷口,虛弱著對鶯鶯耳語:“我想去救你的,可我傷的太重了。”


    這次燕寧是真差點死在董王爺手中。


    鶯鶯說了句沒事,不習慣被他抱著輕輕推拒著人。燕寧身上有什麽東西膈的她很痛,她低頭看到他脖間似乎掛了串吊墜,閃著微弱的紅光,像是一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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