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卜兩個老頭在對峙著。老家夥們都凡年逾古稀,可迪辣,這場維持了醜年的恩怨誰也無法說清,它已經不簡單是一隻手的問題,而是一個心結。


    這件事上,老史做得不夠磊落是一定的,當年那樣的情形下老史這麽做也似乎並不為過,這符合他一貫的行事準則。狠辣果斷,對阻擋在他前麵的任何事物絕不手軟,這從他自稱惡棍就不難看出。


    從另一個角度說。老史這麽做確實是在客觀上救了安德到一命,如果不看他是斷了一隻手的廢人,敵人絕不會放過他,但是世界上的事不是隻看後果就能判定的,安德烈丟了一隻手,多活了刃年,還成為北美軍火大鱷,這並不能阻止他恨老史,而且一恨就是口年,這種情結甚至不是讓他幹掉老史就能了解的,恨一個人醜年,絕對比愛一個人醜年要付出更多的精力,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比安德烈還希望老史繼續活著的人了,而今天。這個人就活生生地出現在了自己眼前,安德烈穩坐在椅子上,可是眼睛裏閃過的神色卻熾烈而複雜,有恨,有欣慰,有複仇的強烈**,各種神情在他臉上川流而過,顯然這筆帳安德烈今天是一定要算的。


    老史苦笑道:“我的右手你是要定了?”


    安德烈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老史。


    老史忽然認真起來,問道:“如果我還你一隻右手,你真的能賣給我貨嗎?”


    安德烈道:“在這一點上,你至少可以放心,我的誠信你是知道”老史把右胳膊平平放在桌子上道:“那你拿去吧。小慧急道:“爸!”


    老史一擺手,自嘲道:“一隻手換舊萬隻槍,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你別攔著我


    安德烈瞳孔一縮:“你真的要給我?”


    老史攤開手。像是早就厭惡了他的右手似的連聲道:“拿走。”


    小慧見老史要動真格的,使勁拽開他道:“爸,槍我們不要


    柴森也道:“我們可以冉找別人”


    老史推開兩個女人,又一擺手阻止她們繼續衝過來,然後時安德烈說:“真的能兩清嗎?”


    安德烈點頭。


    老史這次一言不發地重新把右手攤開在安德烈麵前,安德烈用左手把頭上的帽子拿下來到扣在懷裏,看著老史右手的表情虔誠而狂野,像信徒即將要做祈禱一樣。


    老史道:“你想讓我自己動手?。沒有得到回應,他拿起了餐刀,這時安德烈終於說:“其實我更希望你用石頭,你用石頭的樣子最令人難忘。”


    老史失了一會神。終於又握緊了刀並高高舉起。刀在空中停留了很久,遲遲沒有落下的原因是因為老史在找下刀的地方,老史肯定幹過無數血腥的事,可是自己對自己下手,任何一個凶徒恐怕也不是那麽容易做到的。


    這時我也有些失神,我本來已經準備好了停止時間來阻止老史,看愕出老頭是真準備自戕,可是我不知道暫時阻止他之後該幹什麽了,或者說,我還沒想清楚自己是不是有資格參與到一場約多年的恩怨裏來,


    槍我們可以不要。但那並不是打破僵局的關鍵。我們還可以趕走安德烈,讓他的軍火去武裝元妖。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老史下定決心要維護自己的顏麵,我和他相處時間不長。但我了解他的行事準則,老史可以宣布自己退出惡棍組織,但他言出必踐。從某種程度上講,他肩負著維護“惡棍”組織信譽的責任,這件事如果順利解決,安德烈就不能再把負麵情緒帶到以後的生意中來。可是老史要言而無信,“惡棍”肯定會被從有實力的組織裏除名,軍火商是個非常特殊的職業,他們賣的東西是地獄裝備,可本身卻需要極高的信譽來維持,老史既然還想做成這筆生意,他得把安德烈要的公道還給安德烈。


    就在氣氛最緊張的石刻,隻聽一人悠悠地說:“不就一隻手嗎?我給你!”


    阿破站前一步。把老史手裏的刀拿開,又問安德烈:“我賠給你行嗎?”


    安德烈本來正打算享受複仇的時刻,忽然冒出一個不相幹的人來,不禁愣了一下,問老史:“這是什麽人?”


    “一個想泡我女兒的小子老史盯了阿破一眼道:“滾開,這還沒你說話的份兒!”


    阿破不理老史。直接跟安德烈說:“你是生意人,應該有這樣的頭腦,他老胳膊老腿的你要來幹什麽?而我還年輕,用我的賠你,才能抵得上你當年的損失。


    安德烈瞪著再破一幾一句道:“小子,男人說過的話要負責任,你先好好想想為了一個女人值不值得這樣做再來做和事佬。如果你想用這樣的伎倆來取悅你的老丈人,你必須得承擔這句話給你帶來的後


    ”。


    阿破嗤的一笑:“我這麽大個。人還騙你怎麽著?”話音未落,他猛然把右手狠狠磕在桌子的邊緣上,“咯喇”一聲,腕骨便斷了半截,露出白森森的骨頭茬子。阿破一月撇仁不休。左手抓住將斷的右手扯。把整個右年腕都拽乙不,從容地扔在了安德烈麵前,,


    這今年輕人一言未已。血濺當場,這顯然是安德烈沒想到的。按現在的情勢,他並不處在上風”他原本以為這今年輕人橫來插一權是想蒙混過關而已,想不到他說幹就幹,而且毅然決然,老軍火販子一輩子風風雨雨,完全有秦山崩於頂而色不改的膽魄,但事關強年的仇恨,又被鮮血一激,安德烈霍地站了起來。


    阿破把血流成河的右腕放下,道:“看樣子你還不太滿意,這樣吧。我把這醜年的利息也還給你”。他高舉左手,同樣在桌子上用力一磕,左手也應聲而斷,,


    安德烈一仙乞不住勁,後退了一步把身後的椅子都帶倒了,他的四個保鏢下意識地抬起了槍,又不知道該幹什麽,隻能茫然地放下。


    屋子裏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每個人都震驚不已,柴森、7狗、這些終日刀頭舔血的亡命徒也都愣在那隻有發呆的份兒,隻有艾裏克斯不安分地舔了舔舌頭,,


    安德烈看著桌子上兩隻斷手,臉色一度變得緋紅,繼而慘白,愣怔了片玄,悵然地對老史道:“這筆帳”後邊我們不知道他想說什麽,可是就此就此沒了下文,安德烈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這又是何必呢?”稍傾,他恢複了些許鎮定,終於苦笑了一聲對老史說,“算你狠,你有一個漂亮的女兒,還有一個肯為她拚命的傻小子,我們兩清了!”


    同樣驚愕不已的老史正捧著阿破的兩條斷臂發呆,但很快就清醒過來,他麻利地用衣服勒好阿破的傷口,聽到安德烈這句話。雖然眼神裏還帶著無比的痛惜,可馬上下意識地問:“那我的槍呢?”一個標準的惡棍就是這樣,既然木已成舟,就要坐享其利,他要是這時拔槍幹掉安德烈反而不是他的風格了。


    安德烈無力地笑笑:“說好了按以前的價,我那還有很和47,便宜量又足”。


    老史道:“你還得給我包運!”


    安德烈沒再說話,他把阿破的兩隻斷手小心地放進一隻隨身的小皮箱道:“這兩隻手我得帶走留個紀念。


    老史剛想反對,阿破已經無所謂道:“隨便。”然後把一隻腳也探到桌子上道:“腳要嗎?”


    安德烈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帶著他的保鏢走了出去,我注意到他的腳步有些蹣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麽多年的寄托終於了解而帶來的空虛。


    安德烈一走,老史就一把拽住了阿破,他緊緊抓住阿破的斷臂使其不再噴血,大叫:小王八蛋,你怎麽樣?”


    阿破故作虛弱道:“老爺子”我”我還有最後一樁心事”。說著一屁股癱在椅子裏,眼望小慧依依不舍,顯得氣若遊絲。


    老史大喊:“你放心。隻要你挺住小慧就是你的人了!否則我都不答應。”老史抬頭瞪著我們,咆哮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麽,救人


    !”


    除了7狗和戈什七手八腳地圍上去,我們幾個都笑盈盈的看著阿破表演小慧走到他跟前。不耐煩道:“你還有完沒完?”


    老史怒道:“你怎麽這麽說話?”阿破一看有人給自己做主,更哼哼唧唧不得了了。


    小慧瞪了阿破一眼道:“你再不起來,我年不搭理你!”


    阿破聞言大驚,一骨碌跳了起來小慧時候就經常這樣威嚇阿破,百試不爽。


    老史看著從懷裏蹦起的阿破,腦子瞬間短路後詫異道:“你”沒事?”


    阿破笑嘻嘻道:“老爺子,你說過的話算不算數?。


    慧急道:“你還來?”


    阿破忙正襟而立,他的傷口,早已不見一滴血。


    可老史畢竟還是難以理解,後退了一步下意識道:“你”是什麽人?”


    阿破環視四周,笑道:“我看這裏也沒什麽外人了,再說想瞞也瞞不住老爺子,還記的我們欠你一個秘密嗎?”


    老史大概意識到了什麽。遲疑道:“那”你們是什麽人?”


    我好笑道:“在座的好象沒幾個是人。”


    小慧拍了阿破一把斥道:“快點把手弄出來,看著怪嚇人的。”


    阿破把一雙斷臂藏在身後,然後神神叨叨地說:“下麵,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當他把胳膊伸出來的時候,手腕上已經長出一雙完好無缺的手,阿破看了看它們,滿意道:“嗯,這雙沒死皮,指甲也正好不用剪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喃喃道:“妖


    我們都笑:“說對了!”


    分割一”


    別羨慕阿破,阿破隻是個妖怪,至少他拉不了雙眼皮,做不了盲腸手術。要是那個什麽過長的話,也沒法割,那小慧可就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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