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砰砰砰跳, 似鼓似雷, 震得滿胸腔氣息亂竄。


    徐冉微仰頭與他相對。


    “殿、殿下……”


    “嗯?”


    靠太近了……看得她都移不開眼了……


    眉目如畫,鬢若刀裁,無論看多少次, 都要歎上一句:尤物啊尤物,這樣的美貌完全是上天恩賜啊!加上剛才那句蘇感爆棚的話以及此刻他看著她的眼神, 這尼瑪完全就是一出活生生的偶像劇畫麵。


    太子並未挪開,凝視她, 重複道:“孤教你, 可好?”


    好!怎麽不好!求之不得啊!徐冉小雞啄米似地點頭,一邊戀戀不舍地欣賞太子的俊臉。


    幸好她已對學神自帶的撩妹屬性產生抵抗力,不然——完全把持不住, 分分鍾撲上去啃。


    太子抿抿唇。她如此深情回望的模樣, 真是一點都不矜持。


    不過嘛,倒甚是可愛。


    目光觸及她的雙唇, 嬌嬌嫩嫩, 是好看的粉桃色。太子想起那日在學堂耳房寫下的詩,呼吸一滯,忙地平息心中所想。


    他移開目光,手卻朝她唇邊伸了過去。


    太子的手指自她唇角一揩時,徐冉的心理活動是這樣的:哇靠殿下來真的!——唔, 不可能吧——呃,他手指上是什麽,好像是口水絲咧——啊啊啊啊啊, 真的真的是她的口水……


    來個雷劈死她,求劈啊!


    徐冉耳根發紅,腦子裏滿是漿糊,想著該如何解釋。


    好像怎麽說都無法挽回形象了……完了,她以後在學神心裏的形象就這麽毀了。


    嗚嗚嗚,怎麽會這樣。


    在她準備硬著頭皮開口時,太子淡定自若地拿帕子擦了擦手,一本正經道:“知道你餓,待會多吃幾碗飯。”


    徐冉眼睛叮地一下發亮。


    輕輕鬆鬆一句話,男神簡直不能更貼心。對,她是因為太餓才會流口水,完全不是因為花癡他!嗯,就是這樣,“吃飯吃飯,殿下也要多吃點哦。”


    太子點點頭,眼神瞄了瞄右手食指。


    小姑娘的嘴唇,是溫溫熱熱的,又軟又嫩,碰起來,跟糯米團子似的。


    旁邊徐冉埋頭吃得起勁,為了掩蓋自己的尷尬,一碗接一碗。


    太子破天荒地也吃了兩碗。


    福東海在前頭候著,心裏感歎:天涼了,還好有徐娘子來暖。殿下這顆高冷的心,捂著捂著就該熱了咯。


    中午午歇的時候,兩人討論教騎馬的事情。


    因為有了每七天一次的禮訓,她已經耽誤一天的課程了,若是再為騎馬的事情,另行請假,那就得耽誤兩天,她根本趕不上學堂進度,太累。


    太子沉思片刻,道:“那就在禮訓日教,下午騰出一個鍾頭即可。”


    唔,聽起來蠻不錯的,但是學神真的不擔心禮訓進度嘛。徐冉弱弱地問一句,“若是如此,禮訓日便會少學許多內容。”


    太子:“學不完的內容,那便下次再學。”


    徐冉笑著應下,背過身專心寫堂外題,太子閉上眼安心午歇。


    有徐娘子在的這天,午睡時總容易睡得比較深,睡醒來整個人都爽朗不少。


    等徐冉寫完堂外題,太子也正好從短暫的夢中醒來。穿鞋起身,在她的案桌椅一坐,開始檢查堂外題,瞧了幾行,發現有錯誤的地方,畫了個圈提醒她。再一行,掃至一題算術,她的解法中有一處小錯誤,並未展開詳解。


    “你坐過來。”


    徐冉隨手拖了張登椅挨著坐,太子耐心解說,不止更正了她的解法,並且還教了其他另外三種解法。他刻意放緩語速,偶爾停下來問:“聽得懂嗎?”徐冉點點頭,他便繼續說,若是徐冉說不懂,他便換種更加簡明易懂的說法。


    等講完了,他將寫滿解法的紙夾到她的堂外題中,讓她回去再溫習兩遍。“這題曾在高學大考中出現過,四種解法全部寫出,方能得滿分。你好好記,說不定以後還會出現。”


    徐冉歎一句:“這題真的好難啊,又難又麻煩,而且還規定要寫出全部的解法?出題的人真是沒人性哦。”


    太子起身,準備開始處理下午的繁務,走到殿門口的時候,回過頭,麵無表情:“那題是孤出的。”


    徐冉:噯噯噯!


    合上堂外題,快步跟上去,一本正經:“殿下,這題出得太好了,簡直超脫人性直達神格!”端出崇拜臉,眨眨眼,一閃一閃亮晶晶。


    太子沒作聲,緩步往前。


    徐冉大著膽子問:“不過話說回來,殿下您為什麽會為高學大考出題啊?”完全不符合學神的作風嘛。


    太子:“一時興起。”


    徐冉:“明年大考來一題?”


    太子:“不了。”頓了頓,回頭看她,“孤不會假公濟私,就算你是東宮的人,也不行。”


    徐冉怏怏縮回去。


    太子伸出手摸摸她的頭,“無論是騎馬還是其他,你既是東宮的人,自然樣樣都會是最好的。”他的聲音柔得跟,似嫋嫋升起的暖煙,“不必擔心大考,孤會好好教你。”


    徐冉羞著臉“嗯”一聲。


    許是得了太子今日的話太甜,徐冉一下午都活潑亂跳的。學完今日禮訓的內容後,劉嬤嬤聽說太子要教她騎馬,意味深長笑道:“娘子,殿下的禦射是頂好的,放眼大周,也無幾人能及。”


    徐冉暗搓搓地高興,“我定會好好學的。”


    劉嬤嬤:“好好學自是應該的,隻一點,嬤嬤說得直白,娘子莫怪。此次相處機會得來不易,娘子可得好好珍惜,該主動的時候就主動,千萬莫矜持。”雖說徐娘子現在是禮訓人選,但太子殿下心思難測,保不準哪天就換人了。趁勢抓牢殿下的心,才是重中之重。


    徐冉一聽就聽出她話中之意。哎,劉嬤嬤想太多了啦,她就沒這個想攀學神的心,哦不,應該說她沒這個勾引學神的資本呐。


    要胸沒胸,要才沒才,雖然這臉長得有變美的趨勢,但這天下現成的美人多得是,哪裏能輪到她?學神又不是瞎子。


    毛爺爺說過,勞動最光榮!傍不到男神不要緊,成不了老板娘也沒關係,她可以做老板最信任的打工仔!隻要徹底變成男神的心腹,走向成功顛峰之路就不是夢!


    劉嬤嬤見她一臉鬥誌昂揚的神情,出聲鼓舞:“娘子使把勁,殿下那一顆心,遲早都是娘子的!”


    徐冉應下,“好的嬤嬤!”相處這些日子,劉嬤嬤寄予在她身上的希望,她多多少少也明白一二。想到這,徐冉不免有點替劉嬤嬤難過。若劉嬤嬤知道一年多後遲早要換人,會不會氣得吐血?


    其實也不一定非得是東宮太子妃才能給得起劉嬤嬤要的東西,等她日後成了厲害人物,她完全可以提攜劉嬤嬤的。


    晚上回府,吃完飯,徐冉就迫不及待地將太子教她騎馬的事情告訴徐老爺。


    父女倆一邊剝橘子吃,一邊笑得開心。


    徐老爺望了望自己的腿,道:“我這腿沒白斷,值了!”


    徐冉一口吞掉三瓣橘子,笑:“爹,殿下教我騎馬,跟你的斷腿有什麽關係!”


    徐老爺:“當然有關係!大大的關係!殿下定是瞧見我因為教導女兒騎馬而斷腿,欣賞我的慈父之心,所以才開恩說要教你騎馬,你啊,這是沾了爹的光!”


    徐冉吐舌:“上次賜藥,爹還拉著我的手感動涕零說殿下越來越欣賞我了,讓我好好努力報答殿下呢!”


    徐老爺掰開橘子,分一半給徐冉,“賜藥是一回事,教騎馬是一回事,不能混為一談。”


    徐冉聳聳肩。當做沾爹的光好了,橫豎學神肯教她就行。


    這天九月二十一,秋高氣爽,徐冉提前結束完東宮的禮訓,跟著太子往馬場去。


    徐冉第一次見太子穿戎裝,束發高冠,威風凜凜,如玉樹瓊枝,挺拔高大。


    好帥好帥,穿軍裝的漢子果然最有魅力,顏值又上升好幾倍,完全可以衝破地球征服宇宙了!


    太子親自拿了護腕為她戴上,吩咐道:“孤為你選了匹小馬駒,性情溫和,你先試著馴服這匹小馬駒,待掌握了禦馬技巧,孤再為你換匹大馬。”


    徐冉點點頭,全聽學神的!


    太子帶她去看馬,牽了馬給她,過一遍基本的禦馬常識,又親自上馬演練一遍。


    徐冉伸長脖子望。


    春風得意馬蹄疾,他騎在高高的馬背上,姿態灑脫,馬飛如箭。


    殺氣與貴氣並糅,學的不是貴族閑遊的按轡徐行,而是戰場風馳電掣的縱馬飛奔。


    太子勒住馬,將馬鞭拋給她,“該你了。”


    徐冉熱血沸騰地上馬,騎著她的小馬駒,與太子並行。太子放緩步伐,一句一句提點,徐冉學得快,等兩圈跑下來,已經掌握得差不多。基本能獨自縱馬跑場子了。


    太子甚是欣慰,誇她兩句。徐冉怪不好意思的,在夫子那邊怎麽也學不來,學神一教,她就會了。難道教學效果真的和顏值相關嗎?


    騎著小馬駒又跑了好幾圈,徐冉說要換大馬騎,太子點點頭,讓人牽來一匹通體火紅的馬,道:“這是齊國國君相贈的“雪中飛”,性溫和耐性好,跑萬裏而不知倦,以後便是你的了。”


    學神好大方,一出手就是名馬。徐冉試著與“雪中飛”親近,一邊摸它的鬢毛,一邊道:“以後我就叫它‘阿雪’!”阿雪阿雪地喊了好幾聲,親近得差不多了,便準備上馬。


    一開始不敢奔太快,騎著騎著便來了興致,馬上飛揚的感覺簡直太爽了!


    想要告訴全世界,她學會騎馬了!


    她在馬上奔得越來越快,一時得意忘形,馬兒初次識主人,卻並不是太習慣,漸漸地失去控製。徐冉一慌,待回過神想要勒住馬時卻發現根本行不通,隻好大喊呼救。


    太子見勢不對,忙地上馬去攔。攔不住,想讓她棄馬跳過來,卻又怕她跌傷,猶豫半秒,千鈞一發之時,索性撒開韁繩縱身翻過去。


    穩穩地從後麵擁她入懷。


    聲音一如既往的淡然:“孤來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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