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說錯了嗎?”


    夜采軒的話,一針見血讓他們無話可說,隻能乖乖認栽吃癟。


    可能嗎?


    不可能!


    他們彼此對視一眼後,龍天慢悠悠地開口,犀利的眼神如刀鋒般尖銳怒視夜采軒,冷酷道:“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我好好的兒子現在竟然變成了女兒。”說真的,龍天現在特別鬱悶,一想到夜爵是女的,卻比其他孩子更優秀,他就無法接受。


    夜采拉開擋在她麵前的柯萍,把她交給龍溪護著,自己上前迎接龍天的怒火,平靜道:“不用什麽解釋,就你們知道的那樣,就那報紙上說的那樣,爵兒是女孩,讓你們失望。”一群思想古板的老頑固。


    夜采軒太平靜了,她的情緒平靜得讓人摸不著底,龍天的額頭青筋暴起,他被一個女人給耍:“夜采軒,你知道你做了什麽嗎?”戲弄了所有人。


    夜爵教過她,與人談判就必須保持平靜,沉默不語隻能讓自己處在被動地位,越是冷靜,越能讓自己好好思考,以更好的狀態應對接下來的情況。


    兩個人就這麽瞪眼對視著,就龍天還想說些什麽:“你...”


    夜老爺子猛握著拐杖敲擊地麵,可見他現在有多生氣,這個逆女倒現在還不肯認錯:“逆女,你還真敢說,你說你撒這樣的謊有意思嗎?”敢說有,老子現在打死你。


    如他想的那樣,夜采軒肯定道:“當然有意思了,怎麽會沒有?”沒有意思的話,她早就澄清說明白了。


    她還記得,當初夜爵在軍部曾給她打過電話報平安,她對夜爵說:回來吧,孩子,以後,媽照顧你。


    而年幼的夜爵卻說:“我不想回去,我想看外麵的世界,想鍛煉自己。”懇請她同意。


    夜采軒還險在回憶,頭微低,抿著唇,不吭聲,夜老爺子卻被她的無視給氣火了,掄著拐杖就要打人:“你還嘴硬,我打你這個不孝女。”


    離他最近的夜小一連忙彎腰抱住夜老爺子的腰,叫道:“爺爺,你別衝動呀!”打下去了就麻煩,不知為何,他竟然有這種預感。


    被夜老爺子吼叫聲回神的夜采軒也火了,她雙手叉腰怒視夜老爺子道:“來呀,你打呀,別用手,直接用你的拐杖,有本事你打死我算了。父親,你是越來越讓我失望了。”


    夜老爺子又被夜采軒的話給刺激到了,他的腦子緊繃著一根弦,掙紮得更厲害了,長年累月堅持鍛煉的夜老爺子一點對不年輕人差,手握拐杖揮動著,咬牙切齒道:“你對我失望,我還對你失望呢?你個不孝女...”敢這麽跟他說話,翅膀硬了對吧。


    夜小一差點都被他掙脫了,爺爺這是鐵了心要打姑姑一頓,道:“姑姑夠了,你就少說兩句吧,爺爺,你也別衝動,冷靜點。”我們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說話嗎?非要這樣僵著嗎?


    他在無意見看了抬頭,正好麵向微笑的龍老爺子,他心裏不祥的預感更重了。


    柯萍拉住夜采軒的手,試圖平息她的憤怒,她知道她現在很生氣,但夜老爺子怎麽說都是他爸呀,溫柔地微笑道:“采軒,別說了...”讓讓你父親吧。


    夜采軒環視站在對麵的那些人,龍老爺子也好,她的親兒子也好,現在怒氣衝衝要揍人的夜老爺子也好,他們那輕視女人的眼神,肯定女人是累贅的想法,剝奪女人選擇權力的強勢態度,把她壓得喘不過氣。


    夜采軒看著柯萍指著夜老爺子道:“我真的忍不了,我有說錯嗎?他們一個兩個說白了,就是看不起女人,活該當年,晨姨看不上他。”夜老爺子的暗戀對象,以前追求過她,是位遠近聞名的大美人,但她果斷拒絕了年輕時夜老爺子的深情告白,當年那件事鬧得很大,整個a市都是知道的故事,夜老爺子的逆鱗。


    夜老爺子腦子裏那條緊繃地弦斷了,他更用力掙紮,手裏的拐杖高高舉起,低頭看著橫抱他的腰不讓他動手的夜小一,氣憤道:“小一,你給我閃開。看我不打死這個謊話連篇的逆女...”


    一聽夜采軒的話,夜小一頭皮都硬了,他使出吃奶的勁都快攔不住爺爺了,爺爺的怒吼讓他覺得不妙,死死抱著夜老爺子,用頭抵著他的腹部勸道:“爺爺,別衝動呀,別在衝動時候做決定,小二小三,快來...”小二小三,還沒來得及過來,就見夜老爺子一步邁前,手裏的拐杖用力向夜采軒丟了過去嘴裏說著:“我去你的。”


    “危險。”龍溪想去擋。


    “媽。”龍晚開始急了,他都不知道他外公竟然那麽狠,說動手就動手。


    夜采軒來不及躲,拐杖直飛過來,千鈞一發柯萍果斷地擋在她前麵,拐杖狠狠打到柯萍的後背。


    “啪”拐杖掉到了地上,滾了一下,停了...


    夜采軒看著眼前的柯萍就這麽靠到她身上,下巴抵著她肩,悶吭了一聲,她連忙環上她的腰,心疼叫道:“萍兒,萍兒。”又是這樣每次都委屈柯萍這個傻女人,這感覺真憋屈,她怒視著夜老爺子,像看陌生人般看他。


    夜老爺子看著眼前倒下的柯萍,看著夜采軒陌生的眼神,他的理智慢慢回來,夜老爺子的勁有多大,男人挨一下都受不了,更別說瘦弱的女人,他由小一抱著不再掙紮,他有些懊惱,剛剛怎麽就那麽衝動?


    而龍葉,連黎安她們進來時,夜采軒抱著柯萍坐到了地上,年祥,龍溪圍在她們身邊,小一抱著夜老爺子站她們對麵,不遠處還有一根拐杖,她們基本上能想象發生了什麽事了。


    龍溪把柯萍從夜采軒懷裏搶了過來,對她喊道:“媽,你怎麽樣?”抬頭看到進來的龍葉,仿佛像抓住一個救命草似的,“小葉快來,快幫我看看我媽怎麽樣了?”該死的,敢動他媽真把他這個做兒子的當死人了。


    眼見好戲結束了,龍老爺子連忙站出了做和事老,拍手吸引眾人的目光,好聲好氣道:“好了,大家都少說幾句,夜老哥也別氣了,快坐下吧,龍章快給客人們上茶。”龍老爺子這注意力引得好,給夜老爺子一個台階下,讓夜采軒她們一觸即發地怒火憋著,不得不說,龍老爺子棋高一著...


    薑還是老的辣,龍晚佩服他爺爺的算計,夜老爺子現在就算不想呈他的情都沒辦法拒絕。


    眾人紛紛坐下,她們撫柯萍坐著休息,夜采軒看著滿頭冷汗的柯萍,目視坐在那裏悠哉悠哉喝茶的夜老爺子,不滿念道:“老東西。”她想找他算賬,打人不用道歉嗎?


    柯萍及時抓住夜采軒的手腕,她太了解她了,輕聲道:“采軒夠了,別跟你爸計較,他是你親爸。”


    而且龍家人都在看戲:看他們父女吵架的鬧劇,他們還很配合地演過讓人家看,她不希望她的采軒像戲劇裏猴子一樣。


    夜采軒任柯萍抓著,捂著自己的心裏,看著柯萍紅起了眼眶,帶著哭腔委屈道:“這樣的親爸有意思嗎?我就是他用在商業上交易買賣的棋子,我剛開始,後悔過...”她要說給他們聽:“後悔過沒經爵兒的同意,就讓他女扮男裝活了三十多年,自私自利地為爭一口氣,那個孩子後來卻跟我說了謝謝,你們知道嗎?她跟我說了謝謝,她在感謝我的說謊,剛開始我還有想不通,後來我是徹底明白了,她感謝我給了她自由。我很慶幸,我的女兒很了不起,比你們強多了。”夜爵是夜采軒的驕傲。


    柯萍知道,夜爵說謝謝的時候她也在身邊,謝謝夜采軒的謊話,讓她人生的路上多了幾份選擇。


    柯萍微笑著鬆開夜采軒的手,鬧吧,反正她們後麵還有一個夜爵頂著呢,放手幹吧,采軒。


    龍老爺子沒有剛知道夜爵真實身份的不愉快,他帶著笑容,樂嗬嗬笑了起來。


    他的笑,讓眾人皺眉,又不好的預感,那麽快就接受夜爵是女人的事實,還有了新的想法。


    隻見他笑眯眯對著夜采軒道:“強要什麽用,你知不知道?你耽誤孩子的一生。女孩子最寶貴的就是年齡,你竟然讓自己的孩子三十多歲才嫁人,有你這麽狠心的母親嗎?”他竟然打著這麽瘋狂的注意。


    夜采軒被他話裏的內容氣得渾身直哆嗦。


    龍天謝秀媛麵麵相覷,老爺子的想法未免跳躍得太快了吧。


    龍晚手裏的茶杯差點嚇掉了。


    龍華直愣愣地看著龍老爺子,回味話裏的內容,心裏佩服得豎起大拇指,這想法夠前衛的,但真能那麽順利嗎?


    夜老爺子則是有些讚同地點頭:女孩子年紀到了,是應該嫁人。


    夜老爺子身後的小輩們,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被是嚇人了。


    年祥爆發了,難怪老大得隱藏身份,不隱藏他們說不定沒機會遇上了,指著自己的太陽穴,皺眉諷刺道:“您老人家沒事?需不需要我們幫你叫醫生?”神經,竟然想他老大嫁人,這也想得出來。


    連黎安與年祥有著多年的默契,接話嘲笑道:“您這是老年癡呆的年齡到了,還是今天睡少了還沒醒?”老糊塗了吧,這種話也敢說。


    龍老爺子聽了他們的冷嘲熱諷,拍桌吼道:“我們龍家夜家在解決家事,哪有你們兩個外人說話的份。”夜爵的跟班,他遲早廢掉他們。


    接著他敲了敲了桌麵,他的兩個黑衣大漢保鏢站了出來。


    年祥走到最前麵,連黎安護著她身後的龍葉等人,“你說的那人是我們老大,我們怎麽能不說話?”


    “說話?說我什麽呢?”夜爵帶著冷情及時趕到,在他們動手前,趕到了...


    現在人齊起了,真正的好戲開始上演,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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