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臨他們戰鬥力不低,加上對方隻有五個人,形勢幾乎一麵倒。很快的,劉二奎五個人全倒在地上,鼻青臉腫還算是輕傷。劉二奎最嚴重,肩膀被嚴非用扳手狠狠砸了一下,已經完全抬不起來。下巴也被打脫臼,求饒的話都說不利索,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但是沒有人同情他。以前尚且平和的時候這人就稱王稱霸的,這次見麵就想搶他們的東西,還拿嚴璐的安全威脅他們。如果嚴璐是個普通姑娘,今天他們稍微弱一點,那被打得爬不起來的就是他們,嚴璐的下場可想而知。


    不打就不打,打了就要把對方徹底打怕了。


    景臨撿起劉二奎幾個掉在地上的甩棍,順便問了他們一句:“還怕不怕疼?”


    那幾個剛剛還“皮糙肉厚”的漢子點頭如搗蒜。


    嚴非冷聲道:“這世道眼看著雖然亂了起來,但也不是你們隨地作惡的天堂。打架麽,誰還不會呢。”


    劉二奎他們雖然傷得重,但也死不了。嚴非等收繳了五把甩棍,拿上東西出了街道走上外麵的大馬路,轉身往回走,很快就離開了那裏。


    直到草叢裏看不到那一群人的蹤影後,劉二奎才從地上爬起來,和兄弟幾個互相攙扶著,盯著景臨他們消失的地方神情陰狠。


    “這仇我們記下了!”劉二奎口吃不清的放狠話,隨後哎喲哎喲的被兄弟攙著走。今天出來吃的沒找著還挨了一頓打,吃大虧了。


    五個人罵罵咧咧,動作艱難的往與景臨他們相反的右邊走去。


    很快,這條街道了再次沒有了人影,若非地上的斑斑血跡,沒有人知道剛剛這裏有過一場戰鬥。風吹著草叢簌簌作響,帶著血腥味道飄了很遠。


    不久後,一隻足有兩米長的巨型蜈蚣忽然從草叢裏爬了出來,它的頭是紅的,背部卻漆黑發亮,步足粗壯彎曲,足鉤鋒利。兩條長長的觸角在空中擺動,巨大的齶牙不停開合。它圍著地上那些血跡轉了一圈,然後往街道外爬去,上了大馬路,它的觸角動得更厲害了,先是往劉二奎等人離開的方向爬了一下,隨後猶豫的停下,很快轉身,往景臨他們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蜈蚣體型巨大,馬路上的草叢完全不能遮掩住它的身影。關門躲在家裏的一些居民無意中打開窗簾往外看,恰好就看到了飛快往前爬的大蜈蚣,頓時驚恐的捂住了嘴。


    因為怕又遇上像劉二奎這樣的一言不合就開搶的人,所以景臨他們回去的時候腳程比來時的要快很多,等終於踏上村裏除了草的水泥路後,眾人都鬆了一口氣,這才有興致說說笑笑。


    趙少乾拍了拍嚴非的肩膀,說:“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練家子啊。”


    嚴非道:“小學的時候被高年級的敲詐過生活費,之後我爸就去給我和璐璐都報了個武術班,一直練了十幾年。”


    李飛宇和高長輝都在旁邊崇拜的看著他,誰小時候沒個大俠夢呢。


    趙誌文摸著手臂上的紅痕,無比鬱悶的想到要是自己也會武功就好了,今天自己被打得這麽狼狽全讓嚴璐看到了,太丟臉了。


    村裏不少人都在田裏除自家田地裏的雜草,見景臨他們回來,頓時扔下手中的活圍了過來,東一句西一句的問著外麵的情況。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終於循著氣味追上來的那隻巨型蜈蚣已經出現在了他們身後。觸角興奮的舞動,充斥著發現獵物的喜悅。然而,蜈蚣向前爬了一步,整個身體便僵住不動,然後用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往後縮了回去,它發出微不可聞而害怕的聲音,仿佛身後有巨大的威脅一般,很快的逃離了此地,消失在草叢裏。


    而那邊,馬淳正讓大家還是到他家去,等會兒一起說,省得這會兒說了有些人不在場。


    幾人把甩棍分了一下,嚴非和嚴璐主動表示不參與甩棍的分配,李飛宇有鐵棒了,景臨把自己分到的狼錘給了他,自己分到了一把甩棍,其他四人一人一把剛好。隨後嚴非和嚴璐先回了家,出去這麽大一圈,身上的衣衫都掛鹽霜了,得先洗個澡換身衣服再過去。


    至於景臨,則直接回家。蛤/蟆不在那個位置了,景臨以為它走了,結果在後院裏看到了它。景臨沒管它,熱水壺裏還有大半壺昨晚燒的開水,景臨兌了井水洗了澡,然後才去了趙誌文家。到家的時候,趙誌文已經光著上身讓周玉擦藥酒了。他身上挨了好幾棒,被打的地方充血腫起來了,和上次那條結了疤的刀傷交錯在一起。


    趙誌文一邊忍著痛一邊衝景臨臭美:“看,男人的象征。”


    樂樂眼睛紅紅的,睫毛上還掛著淚水珠兒。景臨把他抱在懷裏,“你誌文舅舅沒事的。”


    景臨進來的時候周玉兩口子就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前趙誌文把衣服一脫,樂樂看到他背上交錯的紅痕就嚇得直哭,以為景臨也會這樣,嚷著要回去看舅舅。還是趙承懷哄了一會兒才忍住了。


    周玉說:“幸好你沒事,不然樂樂又得哭。”


    景臨哄著樂樂:“我們樂樂是要做小男子漢的,不能總哭鼻子,知道嗎?”


    樂樂勉強的點了點頭,至於做不做得到,到時候再說吧。


    擦完了藥,趙誌文穿上了衣服,齜牙咧嘴的說:“身上又癢又疼,這感覺簡直酸爽!”


    一家人往馬仁善家走,走到半路,前麵響起“鐺鐺鐺”的聲音。幾人以為出啥事兒了,加快腳步往聲音方向走,到了後才發現是馬淳正拿著個鐵盆,手裏拿著分到的甩棍往上麵敲。見到景臨他們,馬淳正笑嗬嗬的說:“懶得挨家挨戶去叫人了,這方法不錯,以後有事通知大家,就這麽辦了。”


    幾人虛驚一場,周玉說:“好是好,就是突然響起來怪嚇人的。”


    “習慣就好。”趙承懷說。


    村裏人都聽到了“鐺鐺”聲,原本還在路上散漫的走著的人也都匆匆趕了過來。等人來齊了,馬淳正滿意的收起了鐵盆,集合速度比往常起碼快了半小時,效果不錯。


    這次開會,馬淳正先講,他把在謝書家聽到的情形說了,把他們在路上與鎮上的所見也說了,還說了和劉二奎他們打架的因由,“我們村子附近都是山林,像那種變大變凶的動植物肯定是有的,我剛才回來看到不少叔伯在清理田地,從今天起,凡事要出去的,最好結伴而行,像清理田地這種事,最好田地相鄰的幾家人約好一起出工,萬一出了什麽事,也來得及搭把手。”


    留在村裏沒出去的人聽著馬淳正所說的話,臉上出現了和當時他們在謝書家時一模一樣的驚駭表情。


    “這,外麵怎麽就這樣了?”


    “牽牛花會吃人?騙人的吧?我家後院的牽牛花除了花叢變多了,模樣大小和以前沒啥變化啊。”


    “我家咪咪已經不見好幾天了,會不會也變大了,遇到我它還認識我嗎?”


    陳雪芳大哭出聲:“我苦命的兒子兒媳還在外麵,遇上那些吃人的動物植物他們可怎麽辦啊!我兩個大孫子還那麽小!”


    馬仁聰也被老妻絕望的哭泣弄紅了眼眶。


    劉英華在旁默默地流眼淚,她最近幾乎天天哭,已經哭不出聲了。


    為此,馬淳正不得不反駁自己之前的說辭來安慰這些傷心哭泣的叔伯,“你們也不要這麽絕望,剛才蘭蘭不是說了嘛,她家後院的牽牛花就和縣城那個牽牛花不一樣,這種情況應該是個別的。謝書一家能平安回來,我相信他們也能從外麵回來的,況且他們在外麵也不是獨身一人的,在一起工作的都是附近鄉親,走得時候成群結伴,沒道理回來的時候就單打獨鬥了。”


    陳雪芳等人聽了,雖然還是傷心,但是情緒也穩定了不少。


    馬淳正說完了,就輪到馬仁善了。他也是剛回來沒一會兒,帶著一群人去附近村子轉了轉,大家都有想外出尋找親人的想法,可是細細商量起來,才發現這個想法在如今做起來,非常的困難。沒有車,沒有電話,行動起來食宿是個問題,加上滿目的雜草,都是擺在麵前的阻攔。且就算這些被解決了,出去了能順利找得到嗎?說不定你剛出去人家就回來了。


    所以他告訴村裏人,目前大家能做的,還是隻有在家裏靜靜等待,為外麵的親人祈禱,希望他們能平安歸家。


    會議結束後,趙少乾開口讓今天一起出去的幾個人直接去他家領止癢藥水,藥水已經配好了,如果村裏其他人還想要止癢藥水,就拿東西去換。


    沒錯,是換。


    大部分人都沒有什異議,但就有人酸言酸語:“都一個村子裏的,怎麽你還區別對待啊?”


    趙少乾看著說話的那人,好脾氣的沒與他計較,隻說道:“當然區別對待。先不說這和你從前生病看醫生給醫藥費一個道理,為了這麽點藥材,我們幾個可是和別人打了一架,身上都掛了彩的。你半點力沒出就想要,哪那麽便宜的事。”說著挽起袖子露出自己身上被打的棍子印。


    趙誌文更直接,撈起自己的衣衫讓他們看了看自己的背。


    那人被嗆個滿臉通紅,不服氣地冷哼一聲,縮在他媽後麵不吱聲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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