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溫度身高,村裏人也抓緊時間開始育水稻秧苗了。現在天這麽熱,完全就免除了鋪膜這一步驟,以前大家都習慣用育秧盤,現在沒有了,整好育秧田後,就直接把用水浸泡過後破胸露白的稻種均勻的撒進去就行了。


    為了防止現青的秧苗被曬死,大家每天快天黑的時候,都會挑水把秧苗澆灌一下,有的人還給秧苗田上方搭了架子,砍了些樹葉繁密的樹枝放上去避免秧苗被直曬。


    這期間,景臨又趁著天黑之後,布上陣法讓村子裏下了兩場雨。


    然後他就發現,村裏菜地裏的蔬菜,因為這幾場雨都有不同的變化,像藤蔓類的蔬菜,高溫天氣對它們根本就沒什麽影響,像青蔥這類本身耐寒不耐熱的,即使聚靈陣加持,也變得越來越蔫兒,每次一場雨過後,就會恢複些精神。還有像變異番茄這樣完全改變了正常習性的,本身喜熱卻因為高溫而幹枯的,譬如村裏人種的辣椒,他們種的辣椒下雨降溫也沒用,沒兩天就被曬死了,隻有景臨為了實驗種在菜地裏的變異辣椒還活的好好地。還有之前村裏人種的比較早的四季豆,好多也都被曬死了。


    好些人就來向景臨討辣椒種子,不過景臨本身留的種子就不多,所以也隻有少數幾家先開口的人分到些,高宏海家晚了別人一步,本來都不抱希望了,沒想到景臨早給他家留著的。


    畢竟當初這辣椒都是從高宏海家拿到的,景臨忘了誰也不會忘記他家的。


    傍晚,村裏人都在菜地裏忙活,有的直接把看著已經救不活了的蔬菜苗直接拔掉,補種其他耐熱的,譬如豇豆等,有的還抱著還能再搶救一下的心態,忙著給蔬菜地裏搭遮陰棚。


    景臨幾家人也在,嚴家那邊有個大力氣的嚴璐,活兒用不著嚴非幫忙,嚴非則和景臨一起,把地裏熟了的豌豆拔回去,香菜和茼蒿這些已經衝薹開花的因為要留種暫時留著,等結種子後這片地就全拿來種豇豆。


    村裏有的人還種了許多的絲瓜黃瓜茄子等,雖然去年這幾個品種都變了很難吃,但是現在菜品少,能吃的能種活的,也就那幾樣,這些種子放著看著也浪費,就辟了一小塊家裏有的都繼續種著試試。


    高溫天氣,對作物有影響,對景臨他們幾個修煉的影響,不過這種影響,卻是有好處的。


    和之前每日旭日出升修煉時靈氣中會帶著紫氣一樣,現在景臨每天在天氣升溫時修煉,靈氣中會夾雜著一絲紅色,這紅色侵入他眉心時,會變得灼熱。第一次攫取到這樣的靈氣時,景臨的眉心像在被火燒,他忍痛堅持未停,現在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灼熱的感覺,並且隨著他的習慣,這種感覺越來越微弱,直到對他不再有影響。


    景臨還去看了看在閉關的大烏魚,到的時候大烏魚不像往常都是半浮在水麵上的,如今它整個身子沉在水底,黑黝黝的一片,因為三場雨的原因,兩個池塘裏的水都並沒有少多少,讓景臨放心不少。


    景臨他們已經連續在客廳裏鋪涼席睡了好幾天了,他們還好了,像村裏其他人,這麽多天基本都是把床搬出了屋子睡覺,他們村沒有蚊子,床搬出去了蚊帳都不用,對著滿天星就直接睡,就這樣還要翻來覆去很久才能睡著,全村人天天都掛個黑眼圈兒。


    晚上,景臨對和他睡一張涼席的嚴非道:“明天傍晚去給爺爺他們掃墓,你也去吧。”


    清明節都已經過了,不過之前忙著整理秧田清理菜地,實在沒時間,現在空閑了一點,景臨就想起來了。


    嚴非道:“嗯,一起。”


    第二天傍晚,兩人帶著樂樂去了村裏的墳坡,也沒燒紙,隻是把家人的墳墓周圍的雜草清理幹淨了,給墳重新堆了新土,嚴非跟著景臨一起磕了頭,算是見了景臨的家長。


    回去的時候,正看到趙誌文提著個籃子在門邊徘徊,籃子裏還有水往下掉,這會兒他身邊都一堆水跡了


    景臨喊了他一聲,問他:“你站這幹什麽?”


    趙誌文道:“哎喲你倆可算回來了,我都快被烤成人幹兒了。”傍晚溫度低,也隻是和白天相對來說,這溫度和往年最熱的時候根本沒啥區別。


    趙誌文把籃子往景臨手裏一塞,“我媽做的青團,蘑菇肉丁餡兒的,用冰鎮著呢。”


    旁邊嚴非拿著鑰匙在開門,景臨則接過籃子,道謝道:“辛苦她了。”


    趙誌文擺手:“這麽客氣幹什麽,行了我先回了。”


    趙誌文腳步匆匆的走了,再不願在外麵多待一會兒。景臨他們進了屋,屋裏隨時放著冰塊的,所以一回到家就感覺涼氣撲麵。現在他們都不喜歡費神做飯,前些天兩人趁著白天沒事包了一堆的餃子,全給凍上了,這幾天嘴裏全是餃子味兒了。這青團是用艾草和麵做的,一股艾草的清香吃起來不膩人,蒸熟就能吃,正好餃子吃膩了換換口味。


    吃了飯,洗了澡,天已經黑了好一陣了,不過月色明亮,在屋裏油燈都不用點就能看清彼此。幾人頭朝客廳大門的方向躺下,就能看到外麵天空的星星。別說這天氣雖然糟糕,但每晚上的夜空很是漂亮,景臨感覺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這滿天星的美景了。


    就在兩人都快要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景臨突然驚醒過來。


    “怎麽了?”嚴非坐起來。


    景臨嚴肅道:“幻陣被破了,菜地那邊的陣眼被毀了。”這幻陣加有他的意識,被觸動被破壞他都能感知到。


    景臨布置的中階幻陣雖然不是什麽厲害的陣法,但是能闖進來的,都不會是一般人,誰會居心不良的大晚上闖進村子裏?


    兩人當即就決定去看看,他們把樂樂叫醒送到趙誌文家,叫鴨鴨注意警戒,然後往菜地那邊走去。


    還沒到菜地裏,夜色下兩人就看到一條又粗又長的大白蛇在他種的那片辣椒地裏鑽來鑽去。


    那大白蛇聽見了他們的腳步聲,原本匍匐在地上的身軀立即仰起來,看向了他們,景臨兩個這才看清,這大白蛇頭上還頂著一片寬大的樹葉,像是戴著一頂帽子。


    樹葉將大白蛇的眼睛遮住了,它彎曲著尾巴小心翼翼的把樹葉往後頂了頂,露出了中間凸了一個點的大腦袋。


    景臨兩個都不敢貿然過去,這蛇既然能闖過幻陣,一看就非普通的蛇。反倒是那大白蛇,先是往後縮了縮,然後禁不住好奇似得,往他們這邊遊了一段距離後停下。


    景臨他們立即擺出防備的姿勢,卻見那蛇看著景臨,突然開口說話了:“小哥哥,你好呀?”


    怯生生,嬌滴滴,帶著純粹的好奇。


    淡定如景臨和嚴非,這會兒兩人臉上的表情也快裂了。這比當初知道大烏魚能用神識和人溝通時還震驚,誰也想不到一條吐著蛇信的蛇居然說話了,而且還有一把嬌滴滴的好嗓子。


    那大白蛇見景臨他們不說話,又向他們遊近了一點,尾巴卷起一株低矮的變異辣椒幼苗,伸到景臨近前,詢問道:“這草好香呀,我能吃嗎?”


    它倒是自來熟。


    大白蛇離他們倆已經很近了,嚴非湊到景臨耳邊,輕聲道:“你怎麽看?”


    景臨對上大白蛇月色中紅色的豎瞳,它的眼神和它的聲音都隻給人好奇的感覺,景臨道:“沒有敵意。”


    大白蛇見景臨不理它,尾巴尖尖晃了晃,“我不能吃嗎?”


    已經和大烏魚交流過好幾次了,和大白蛇說話,景臨也適應得很快,他說:“你想吃……就吃吧。”


    然後在兩人麵前,大白蛇一下子張開大嘴巴,想將幼苗一口吞,不過張到一半,大概覺得自己這模樣太過猙獰,有點毀形象,又趕緊閉上了,然後把頭轉了個方向,再轉回來的時候,它尾巴上的那株辣椒幼苗就不見了。


    用尾巴尖尖擦了擦嘴巴,大白蛇評價道:“味道還行,到底是幼苗,品質還是差了點。”


    不過它說是這麽說,卻慢吞吞的垂下尾巴,然後在剩下的辣椒幼苗旁邊遊來遊去,明顯還想拔一株的模樣。


    這可是景臨特意種的試驗品,不能全讓它給吃了,忙開口問道:“那個……你怎麽進來的?”


    大白蛇哼道:“當然是穿過陣法就進來了,這裏的陣法現在已經對我沒用了。”


    也就是說幻陣確實是被大白蛇破壞掉的,並且它之前就嚐試過進村,卻因為實力不夠被攔在外麵了。


    大白蛇的尾巴晃啊晃啊,它瞥見景臨對它的尾巴一直虎視眈眈,不由氣餒的把尾巴蜷起來,看來想再吃一株幼苗是不行了。


    一直沉默的嚴非想到村裏的安全問題,問大白蛇:“你以後還要進我們村嗎?”


    奇異的是,對景臨態度友好的大白蛇,對嚴非居然愛理不理的,聽嚴非問它話,它哼一聲:“要你管。”


    嚴非抽抽嘴角,對景臨就是“小哥哥”,對他就是“要你管”,同樣是人類,為何待遇相差這麽大。


    大白蛇遊到景臨身邊,嬌滴滴道:“這裏比我之前住的地方好多了,我以後就想住這裏了,小哥哥,我跟你走好不好呀?”


    嚴非一口回絕:“不好。”這蛇都會說人話了,嬌滴滴的,是不是哪天還得化個人形什麽的,到時候再衝景臨嬌滴滴的說話,他可受不了,還“我跟你走好不好呀?”呀?呀個毛呀,這奔赴情郎的語氣是幾個意思。


    大白蛇瞥他一眼:“我又沒問你。”然後可憐巴巴的看著景臨。


    景臨見嚴非一臉不爽,拉了拉他的手,對大白蛇說道:“你是好蛇還是壞蛇我都還不知道,我還有家人,我帶你回家了,萬一你趁我不注意傷害他們怎麽辦。”


    大白蛇急忙道:“我當然是好蛇啦!我除了禍害點花花草草,我都不殺生的,我吃素好久啦!我還愛護小動物,我、我還很愛幹淨的!”大白蛇拚命的對景臨數著自己身上的優點,最後生怕景臨不相信,還在景臨麵前轉了幾圈,向他展示自己幹淨的身體。


    看大白蛇著急的模樣,景臨其實已經相信它了,因為這條蛇對他們真的沒有半點敵意,身上的味道也確實很幹淨,和之前抓的變異花豹完全不一樣,那花豹沾過血的,兩者在景臨眼裏區分很容易。


    景臨說:“你想留下來,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吃什麽?”


    “我吃這個啊!”大白蛇沒聽出景臨話中的深意,大尾巴激動地拍了拍辣椒地,抬起來顫顫悠悠地指著那些辣椒苗。


    景臨:“可是我不能白養著你啊。”


    “那、那……怎麽才能讓你不白養我呢?”


    景臨說:“如果你住進來,那我布置下的陣法你都不能再隨意破壞。”他指指嚴非,“這是我的伴侶,你不能對他那麽凶,還有我的家人朋友,你都不能凶巴巴的,因為你那樣的話,會嚇著他們的。”


    嚴非衝它得意的挑眉,一切條件談妥之前,大白蛇顯得非常的弱氣,嚴非的得意在它看來這麽囂張的挑釁,它都忍下了,“我不、不凶。”


    “如果你能做到這些,你就可以跟我走。”


    大白蛇又激動起來了,“能呀,我能做到。”


    景臨一挑眉頭,“那你現在就可以跟我回去了。”


    “真噠!”大白蛇尾巴一甩,“那讓我先去搬家可不可以呀?”


    景臨不知道這大白蛇還能有什麽家當,不過他還是點點頭,說:“記住啊,天亮前回來,村裏人還沒見過你,你當心別嚇著他們。”嚇著他們還是其次,萬一再激得他們做點什麽,結果互相傷害了就不好了,“你能記住我的味道嗎?”


    “記住啦,我到時候跟著你留下的味道去找你呀。”


    景臨點點頭,能記住就好,那樣他就不用在原地等了,對大白蛇道:“那你快回去搬家吧。”


    大白蛇喜滋滋的走了,走的時候還特別高興的把每株辣椒苗撫摸了一遍。


    嚴非看著大白蛇很快滑行不見的身影,問景臨:“你真讓這蛇住進來啊?”


    景臨說:“你可能沒感覺出來,它身上有和大烏魚相似的氣息。”聯想到大烏魚說的化龍,再看大白蛇腦袋的凸起,不難推測出這一魚一蛇以後的造化,大白蛇的氣息沒有大烏魚純淨,但它都能開口說話了,大烏魚至今還隻能神識溝通,可見大烏魚實力還在大白蛇之下。這大白蛇性子單純,養在身邊倒可以防止它走向岔道,他可記得縣城裏那條曹三爺口中的血蟒呢,連人都吃的,同樣是蛇,他當然不希望自己以後生活的地方多出一條吃人的蛇來。


    他還看了看那些辣椒苗,也不知道這辣椒苗有什麽不同,能把這蛇給吸引過來。


    嚴非有點鬱悶,“它一直對你撒嬌。”


    這是吃一條蛇的醋了。


    漫天星光下,景臨親了親他的嘴角:“它再撒嬌也沒用,我又不喜歡蛇,我隻喜歡你。”


    “嗯,你隻能喜歡我。”嚴非摟緊親了一下就想退開的景臨,這幾天白天全家待在一起,傍晚又一起出來幹活,他也隻敢晚上趁樂樂和鴨鴨睡著了後和景臨偷偷親熱,生怕驚動那兩隻,一點都不盡興。


    嚴非忍著身體的難受,輕輕景臨咬耳朵,“不然我們做一次回去吧。”


    這得憋得有多狠啊才說出這樣的提議,景臨刃笑:“我可不想那麽重口。”第一次就打野戰什麽的,也太重口了,“而且我們出來這麽久了,再不回去玉姨樂樂該擔心了。”


    景臨不同意,嚴非隻能繼續忍,第一次在野外也確實太委屈兩人了。他狠狠地親了一下景臨,“你什麽時候和樂樂分床睡呀。”


    景臨說:“再等段時間吧。”有鴨鴨陪著,樂樂其實已經可以一個人睡了,隻是開頭會比較難適應。不過也不能這樣就一直和樂樂睡,首先他這麽大了確實也該和家長分開睡了,其次吧他怕嚴非憋久了憋出火來。


    兩人去了趙家接樂樂,周玉他們一直就沒睡,見景臨兩個回來,急忙問道:“到底什麽事兒?”


    “闖進來一條蛇。”景臨說。


    “那蛇呢?”趙誌文問,他又想吃蛇羹了。


    “搬家去了。”景臨笑道:“那條蛇會住到我家去,和魚塘裏的大烏魚差不多,脾氣也不太好,蛇羹什麽的,以後都不要在它麵前提。”


    能被景臨看上養在身邊的動物,一般來說都是好動物,趙誌文羨慕極了:“怎麽不見哪隻動物來投奔我呢。”


    天色已經不早,景臨他們離開趙家回家,幾人沒睡一會兒,就聽到咚咚咚的敲門聲。


    大白蛇搬家回來了。


    景臨打開大門,立在門邊的大白蛇嘴裏叼著兩顆發著白光的小草,見到景臨,它衝他點點頭,景臨側身讓它進去。正想關門,又聽“咚”的一聲,什麽東西撞了門板,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大白放下草,回頭說:“啊,那個,我的家當還在後麵兒。”


    一隻瘦巴巴的小狐狸,瘦弱的身軀上背著一個挺大的破爛布包,見景臨把門打開,衝他叫了兩聲,就晃晃悠悠地艱難的往裏走,它四肢打顫,一不留神就會摔倒的模樣。


    嚴非看到小狐狸,說:“這不是之前打花豹遇到的那隻小狐狸嗎?”


    景臨道:“難怪感覺眼熟,你一說我就想起來了。”


    大白蛇進了屋,把嘴裏的小草放到茶幾上,正好對上被景臨抱在沙發上坐著的樂樂和鴨鴨。


    “嗨,人類幼崽。”大白蛇矜持的和樂樂打招呼,然後晃眼看到旁邊的鴨鴨,馬上嫌棄道:“扁嘴白毛怪。”


    “嘎?”鴨鴨當時正垂涎地盯著那兩顆小草,聞言一臉的不可思議看向大白蛇,一下子從沙發上彈起來,你這長條細蟲,想打架嗎?


    景臨進門,正好聽到那句“扁嘴白毛怪”,頓時扶額,看鴨鴨都炸毛了,一副準備幹架的樣子,趕緊上去好生的安撫了它,轉身對大白蛇說:“你要對他們禮貌友好一點。”


    大白蛇不情不願的哼了一聲,叼起小草往後院走去,一到後院,它就發出驚呼,然後放下小草就往赤炎陣裏鑽。


    “別進去。”景臨都來不及阻止,那裏麵溫度很高的,大白蛇貿然進去,會被燙傷的。


    不過景臨到底小瞧了它,大白蛇一進去,如魚得水一般,歡快的在裏麵遊來遊去,還時不時盯著那些發黑的辣椒流口水。


    沒錯,真的是流口水,它還用尾巴擦了擦。


    景臨喚它:“你先出來,給我解釋一下這小狐狸怎麽回事。”


    大白蛇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陣法,然後看向客廳裏被大家夥圍起來的正戰戰兢兢的小狐狸,不明就裏:“我養的啊,怎麽了。”


    見小狐狸還背著包袱,忙道:“把包放下。”


    小狐狸聽話的走到大白蛇麵前,身子一蹲,就把包放下了,還用爪子去打開布包,本來就破破爛爛的布包這下更破了,景臨他們算是明白這包為何這麽破的原因了。


    大白蛇一邊嫌棄的看著小狐狸打開布包的動作,一邊轉頭對景臨說:“我給你帶了禮物。”


    又瞥了一眼屋裏其他人,開口:“當然,你們也有的。”


    嚴非冷漠地看了它一眼,表示不稀罕。鴨鴨和他站在一起,和他同仇敵愾。


    家裏又來一個小夥伴,隻有樂樂顯得很高興,好像任何長相的動物在他眼裏都是好看的,他這會兒圍在大白蛇身邊,看著它一身白色的鱗片,說:“你好漂亮呀,我可不可以摸摸你呀?”


    大白蛇猶豫地看了看這個人類幼崽,看他身上幹幹淨淨的,身上味道也蠻好聞,於是矜傲地點點頭:“可以。”


    然後樂樂就小心翼翼地摸了兩下,抬頭驚喜地對他舅舅說:“好滑呀。”


    樂樂雖然表情依然萌萌的,但景臨覺得自己都沒眼看,因為樂樂表現得像個癡漢,癡漢的對象不是小姑娘而是一條蛇。


    在小狐狸把布包抓的徹底不能用之前,布包終於被它打開了,露出了裏麵的雜七雜八的東西:調羹、玻璃碎片、彈珠、水晶項鏈、生鏽的蝴蝶發卡、屏幕碎裂的隻能手機等,好多東西,要麽花花綠綠,要麽會閃閃發亮的東西。


    “這是給你的。”大白蛇叼著項鏈放進景臨手裏,然後把彈珠推向樂樂,把爛手機給了一臉黑線的嚴非,生鏽的蝴蝶發卡被它用尾巴卷著看了好一會兒,最後一臉舍不得的遞給了鴨鴨,鴨鴨一臉嫌棄的接了過去。


    送完禮物後,大白蛇趕緊讓小狐狸把它剩下的東西裝起來。小狐狸就像一個盡職盡責的小弟一樣,用爪子把剩下的東西撥弄到一起,勉強裝進了布包裏,被它重新背在背上。


    哐當!


    一個變了形的小鐵腕從布包裏漏出來,小狐狸趕緊用嘴叼住,繼續站在原地。


    分完了禮物,景臨總算又問它:“這小狐狸你養的?”


    “是啊。”大白蛇說,然後抱怨:“它吃的太多了,我都快養不起它了。”


    景臨看著身上都沒幾兩肉的小狐狸,“你怎麽養的它?”能把它養的這麽瘦。


    “吃草吃花呀。”大白蛇說,“它還是隻幼崽就跟著我了,每天都要我出去給它找吃的,養它真是太累了。”


    小狐狸委屈的嗚嗚兩聲。


    嚴非順了順小狐狸身上糾結在一起的毛發,嘖嘖兩聲:“可憐你了。”世界之大,作為一隻狐狸居然跟著一條吃素的蛇,也是可憐。


    不過,如果沒有這條蛇,可能這隻小狐狸早就餓死了,畢竟它捕獵的蠢樣,他們都是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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