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兩天,程翊兩人的尷尬勁兒消了下去,才恢複到以前的狀態,隻是兩人都不敢喝酒了。


    鄭全見狀心裏美壞了,打著他胃已經好了的幌子喜滋滋地品著小酒。


    “鄭叔,我能換班嗎?”程翊實在憋不住了,他爸出差都快回來了他還沒有行動。


    鄭全搖頭,“換班麻煩,除非你連著工作一天一夜,讓夜裏工作的那人休息足,他第二天才能頂替你的白班。不過也沒人樂意啊,畢竟你要是換回來,他又得工作二十四個小時。”


    程翊聞言麵色一冷,瞬間暴躁了起來,他等的這麽久就是不能有下一步行動,這不逼著他翹班嗎?要不然誰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有假期。


    周以澤接過話,“那我們什麽時候休息?”


    “什麽時候完工什麽時候休息。我們這些接工程的——就打地基,手下有幾個監工,跟著我們十多年,他們再從老家帶點工人出來,我接了活,打電話通知監工開工,工人就過來了。”


    “幹個四五個月一個工地完工了他們回家休息休息,我什麽時候接了下個工程再通知他們過來。”鄭全一邊說著一邊挑著花生米往嘴裏塞,“這行忙起來真忙,閑起來能閑兩三個月。”


    “那個……老何?”程翊突然想到自己來的那天那個請假回老家的男人,“他還沒有回來?”


    鄭全聽到這話一下子正經起來,臉上露同情的表情,他搖搖頭歎了口氣,“老何近期內是不能來了,他媳婦兒病的挺重的,他得照顧他媳婦兒。而且家裏還有倆小孩,一個上初中一個上高一,你說這日子咋過?”


    程翊聞言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鄭全以為程翊幹煩了,出聲安慰他,“你倆再撐撐,再有一個月這工地就能完工了。”


    一個月?不行,他等不了那麽久,他再想想,實在不行找人替他幹一天。


    “你倆辛苦了,這天兒是一天比一天熱了,我還真怕你們會中暑。”


    “還成,能撐住。”周以澤幹了這麽久也算是鍛煉了,身體素質比原來強了許多,肌肉也結實了。


    “趙叔最近好像有點累,今兒又打晃,嚇了我倆一跳。”程翊皺著眉想到上午那一幕有些憂心,“趙叔年紀大了總幹這行也不是個事兒。”


    鄭全聞言笑了起來,好像聽到了好玩的事兒,“你們別看他頭發白了,就以為人年紀大,老趙今年才四十三,這哪算大,正值壯年呢。”


    程翊和周以澤對視一眼,有些不敢置信,老趙頭發白了大半,皮膚黝黑,看著確實上了年紀。


    “幹這一行怎麽可能和那些整天做辦公室的比。”


    程翊沒再說話,他幹了這麽久能體會到這一行的艱辛,不過都是憑著自己的雙手做勞動吃飯,沒什麽同情不同情。


    他要是不是出身好,誰知道是不是也在工地裏呢,更重要的是他就是出身好現在照樣在下工地……


    主要就是別像老何那樣,那樣的家庭家裏人生個大病估計能把家底掏空,人撈回來還好,要是人也沒了真的是一言難盡。


    吃了飯,程翊和周以澤站起身,拿了一旁的安全帽重新戴上。


    “鄭叔,我們先去幹活了。”


    “成,去吧。累了就歇會,身體哪兒不舒服立馬就說,別拖著啊。”


    “行,知道了。”


    下午兩三點鍾,天氣炎熱不堪,熱浪翻滾,太陽簡直不遺餘力地烘烤著大地,幾乎要把人給曬死,程翊覺得吸一口氣都帶著滾燙的熱氣。


    程翊看了一眼周以澤,發現他嘴唇有些發白,伸手正了一下他的帽子,擔憂地說:“還能撐的住嗎?”


    周以澤難受得不像話,也沒在意程翊剛剛那個稍顯溫情的動作,他動了動嘴唇,“熱。”


    “趙叔歇會吧。”程翊怕他表哥待會兒要撐不住出聲提議道。


    老趙臉色也不是很好,他剛剛眼前一黑什麽都看不見了,他搖搖頭企圖讓自己清醒點。


    他最近……最近這是怎麽了?


    “欸,好。休息一下吧。”


    周以澤直接坐到地上,用手捂著臉,他有些頭昏腦漲,而且渾身沒有力氣,他緩了一會兒從口袋裏把煙拿了出來。


    可還沒點火煙就被抽走了,他心裏煩躁張口就想罵人。


    程翊往他手裏塞了一瓶礦泉水,冷著臉不滿地說道:“先喝水,都快中暑了還抽什麽煙。”


    周以澤火氣消散得無影無蹤,他擰開瓶蓋咕嘟咕嘟喝了一大瓶水,他剛想問問程翊喝不喝,就瞥到坐在一旁的老趙。


    老趙呆呆地坐著,一動不動,周以澤有些奇怪,“趙叔?您不舒服嗎?是不是中暑了?”


    程翊也看了過去,發現老趙確實有點不對勁兒,也問了一句。


    老趙苦笑著搖搖頭,“沒,我可能是太累了。歇會兒,歇會兒就好了。”


    程翊和周以澤都有些擔心,可老趙就是堅持說自己沒事兒,兩人也沒辦法了,隻好不再問。


    程翊轉頭看周以澤的臉色還是沒有恢複過來,皺著眉說道:“你在這兒待著,我回去一趟。”


    “哦。你幹嘛?”周以澤剛問就看程翊跳下了機台,壓根不理他,隻好由著他去。


    過了會兒,程翊回來了,手裏拿了一瓶風油精,他不舒服地拱了下鼻子,他真的很討厭這個味道,不過不得不承認這個很有用。


    周以澤看他手裏的小玩意兒,有些發怔,他回去就拿這個?


    程翊蹲下身擰開瓶蓋,刺鼻的味道充斥了他的鼻腔,他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之色,可還是硬著頭皮滴了一滴在手指上。


    他伸手撩開周以澤汗濕的頭發,他輕柔地把手上的風油精揉在了周以澤的太陽穴上,雖然手法生澀但他盡量放輕了動作,


    周以澤壓根沒反應過來,瞪著眼睛任由他動作。


    “低頭。”程翊幫他擦了太陽穴又滴了點在手指上。


    周以澤這才反應過來,心劇烈地跳動了一下,可也就是一下的事兒,如同錯覺一般。


    周以澤覺得程翊這動作太溫情,有些尷尬,“我自己來吧。”


    “脖子後麵你怎麽擦?”程翊嫌他耽誤事直接把他腦袋一按繼續幫他擦風油精。


    因為有衣領和發梢遮擋,周以澤的脖頸依舊白皙,而且他皮膚十分細膩光滑,肉摸著也軟軟的,程翊打著旋兒幫他揉了一會兒都有些拿不開手了。


    周以澤被強行壓著腦袋都有些不耐煩了,“你好了沒?”


    程翊如大夢初醒,立馬鬆了手,“擦、擦完了。”


    周以澤沒注意到他的尷尬,隻是覺得擦完了以後確實精神清醒了不少,他麵上雖然沒笑,但眼底浸滿了笑意。


    不錯,這表弟終於知道心疼表哥了。


    程翊眨了眨眼睛,回想了一下剛才手上的觸感,他偷偷撚了撚手指,不過很快他就克製住了,蜷起了手。


    他不再看周以澤,回頭對老趙說:“趙叔,您要不要也擦點?清爽點。”


    老趙也沒再拒絕,伸手拿過來也給自己擦了些。


    周以澤問:“你不用?”


    程翊:“不用,我沒什麽事兒。”他實在不想用那個。


    周以澤看他一臉躲閃的模樣一揚眉,就知道這小孩又犯毛病了,就是不喜歡也必須得擦點,這天兒越來越熱,萬一他中暑了呢?


    “趙叔您好了嗎?”


    “好了。”


    周以澤接過老趙遞回來的風油精,朝程翊詭異地笑了下,二話不說逮住了程翊,一把將要逃跑的他拉進了懷裏,強行夾住他腦袋。


    程翊顧不得他倆這姿勢有多詭異,大聲說道:“你想幹嘛?”


    “禮尚往來,哥哥也幫你。”周以澤朝他痞痞地笑了下。


    程翊聽他自稱哥哥心跳有一瞬間的加速,哥哥?


    周以澤粗糙慣了,隨便倒了點在手上就往程翊太陽穴擦。


    程翊被那個味道刺激到差點沒直接暈在那兒,而且他表哥動作相當粗魯加粗暴。


    “你輕點。”


    “這勁兒還大?”


    “輕點!皮要搓爛了,你你……”


    “沒事沒事,哥哥很輕了。”


    “……我操,別搞我眼睛裏,啊!你個傻逼!”


    老趙看他倆鬧著玩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倆孩子……


    程翊和周以澤下午工作完剛回去收,孟弘文就來了電話讓程翊出去吃飯。


    “一起?”


    周以澤點點頭,有飯蹭幹嘛不去?而且一個人多無聊。


    兩人各自洗了澡,換了一套幹淨衣服才出發。


    周以澤問:“就我們三個嗎?在哪兒吃?”


    程翊看了他一眼,“嗯,反正不吃沙縣。”


    周以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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