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節新政阻力


    楊子明,你繼續做吧,把禦輦繞道走,別打擾了他。[]如果我們過去的話,地上的米飯就要被踩壞了,難道宮裏的法度比老百姓的生活還重要嗎?


    ——李世民


    長安城的皇宮中,李世民坐在禦輦上,在太監、宮女和侍衛的簇擁下,行進著。


    前方,一名四十多歲的藍衫太監低頭在拾著什麽東西,並沒有注意到禦駕已經過來了。


    跟著李世民的內常侍杜海趕忙衝到前麵,對低頭拾東西的太監喝道:“你小子快讓開,聖駕來了。混蛋,竟敢阻擋聖上的禦輦,你小子是不想活啦?”說完,杜海一腳踢翻了藍衫太監。


    那名太監趕忙拜倒在地,叩頭道:“驚擾了聖駕,饒命啊!請陛下饒命!”


    李世民道:“平身。”


    藍衫太監還是不敢起來。


    李世民又說:“你平身起來說話。”


    “你剛才趴在地上做什麽?以至於這麽專心,都沒有注意到其他人。”李世民雖然看見了太監的舉動,但還是故意問道。


    “對不起,陛下,我是在拾地上的米飯。”中年太監回答。


    “米飯嗎?怎麽會有米飯呢?”世民有些不解。


    “是的,是禦廚們弄掉在地上的米飯。”


    “你是禦廚裏的太監嗎?”


    “不是的。”


    “那怎麽對米飯這麽在意呢?”


    “我聽說宮外的許多老百姓還在吃不飽飯,那麽每一粒米飯都應該珍惜的。”中年太監回答。


    李世民聽著微微頷首,問:“你叫什麽名字?”


    “內典引楊子明。”


    “楊子明,你繼續做吧,把禦輦繞道走,別打擾了他。[]”世民道。


    “陛下,宮裏有宮裏的法度,不能因為一個太監和一些米飯而擋住了禦輦的。”杜海著急道。


    “如果我們過去的話,地上的米飯就要被踩壞了,難道宮裏的法度比老百姓的生活還重要嗎?”


    “陛下,可是——”


    “不用說了,我們繞路走。”世民不容置疑地道。


    “聖恩浩蕩啊,陛下!”楊子明拜伏在地上大呼道。


    中飯時間到了,李世民開始用膳。


    整個殿堂內門懸彩繡,地襯紅氈。異香馥鬱,奇品新鮮。琥珀杯,玻璃盞,鑲金點翠;黃金盤,白玉碗,嵌錦花纏。


    世民見菜肴還是太多,問:“今天這些膳食是什麽?”


    杜海道:“回陛下,有的是野豬肝、羊之髓、豹之胎、猩之唇、駝之峰、熊之掌、鴞之炙、鯉之尾,山珍海錯,皆八珍滋味。”


    “一頓飯而已,怎麽能如此浪費呢?”


    “陛下,禦膳房的人為了陛下的龍體,特意準備了這些膳食,請不要拒絕了。”老杜道。


    “禦廚不知道百姓們都在挨餓嗎?還這麽浪費。”李世民喝道。


    “但是,陛下,宮裏有宮裏的法度,皇帝有皇帝的威儀啊。”杜海辯解道。


    “閉嘴,不要再說什麽法度了。我不吃了,這些膳食拿去賞給那些饑寒的平民吧。以後我的膳食都不要超過三個菜,一葷一素一湯就行。”世民厲聲道。


    李世民下令召見源直心,站在高台上的李世民俯瞰著整個皇宮。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源卿家快平身上來吧,現在天氣真好啊,這個季節有這麽好的天氣。不過我們還沒有足夠的糧食來養活百姓啊。宮裏的禮製這麽複雜,穿衣服、洗臉、出恭都有法度,因為法度,我都不能把禦膳拿去分給百姓。對於法度來說,王宮算什麽?君王又算什麽?”李世民憤憤地道。


    “陛下,請息怒啊。”直心平靜地道。


    “請我息怒?內侍們用法度把我綁住了,你知道嗎?難道就因為我不是嫡長子,沒有當過太子,接受皇室的禮儀少,他們就這樣以禮法來束縛我嗎?可你還要我息怒?”一想到有人還是在議論世民殺兄滅弟逼父而奪取的皇位,世民就憤怒不止。


    “不僅是內侍,重臣也會這樣的。”直心若有所思地道。


    “重臣們也敢嗎?那我要息怒,求他們放過我嗎?”


    “我還是要請陛下不要生氣,就算君王再怎麽愛百姓,還是要遵守禮法的,陛下應該知道的。不要太在乎這些,隻要陛下的愛比法度重要就行了。”直心勸道。


    按照新皇登基禮遇的封賞,世民把直心升為了朝請郎,官階為正七品上。


    直心回到府邸中,在自己和自己下著圍棋,敬寒來到直心家中拜訪。


    “哈,直心,你在自我博弈啊?”


    “哦,寒哥你來啦。”


    “都下朝了,你還在想什麽?”


    直心微笑著,沒有回答。


    “笑什麽呢?每當你煩惱的時候都會獨自下棋的。這次出什麽事了?”


    直心並沒有回答,而是想轉移話題,說:“寒哥好嗎?聽說您現在是神策軍中的振威校尉了?”


    “神策軍是全大唐所有軍隊中訓練最嚴、最忙的軍隊了,最近士兵們很想家,我很心煩。”


    直心頷首著,看到了棋盤上,說:“入界宜緩、棄子爭先。”


    敬寒明白直心不會無緣無故地對棋局說這麽一句話的,他問:“雪鬆,你意指什麽啊?”


    對於好朋友,直心也沒什麽好隱瞞的,說:“是陛下,皇上才剛剛開始就困難重重,重臣們並不支持陛下的政策,我擔心聖上會變得孤獨,會放棄既定的政策,作為下臣我也不知道要如何勸諫了。”


    “哎,我也不懂,新朝才建立,卻也是這麽萬事複雜啊。”


    “是啊。”


    在村子中一處還完好的房屋中,仁軌雙眼無神地呆坐著。


    郭永能把一件尋找到的東西,遞給仁軌,傷心地道:“拿著吧,這是筱雅編織的一段紅繩,她從來都不喜歡針織的,但是為了你,她織了一個晚上,她做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她很開心的。”


    說著,小郭開始哽咽、痛哭起來。


    回到羅家的院子前,仁軌回想起了當時初來時,筱雅教自己如何做陶器的點點滴滴。仁軌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除了把筱雅當作妹妹一般對待之外,對她是不是還另外有一種感情。


    夜深了,田下等東瀛倭賊的海船不停息地行進著。


    而田下卻沒有在房子中休息,來到了甲板上。


    小河來到田下身邊道:“大人,起風了,請回房休息吧。”


    “他殺了我的親人,我要報仇!”田下咬牙切齒地道,因為被刺瞎了一隻眼睛,更顯得麵目猙獰。


    “現在大人最主要還是要休息養傷啊,如果他的寶劍再近一點的話,大人可能會送命的。您還活著,以後有的是機會的。”


    “啊呀!劉仁軌,我們走著瞧,我發誓我一定要報仇的。我一定要宰了你!”田下憤恨地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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