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黑影,也就是江月丞在房頂觀察了一會兒,確認毫無異常了之後才飛身下去,轉而破窗而入。


    屋裏的人剛準備寬衣睡下,沒想到眼前突然多了道人影。那人身著夜行服,還蒙著麵,看上去就不懷好意。


    “你是誰?”屋裏人,也就是當年江寒禦門下的大弟子,沈恒一臉警覺地看著麵前的人。


    在這人出現之前,他竟然絲毫未覺……在本們弟子中,他也算是佼佼者了,而這人顯然功力比他高出許多。


    江月丞並沒說任何話,而是直接一掌就打向了沈恒的心口,沈恒也算有所戒備,下意識就出手格擋。


    好在江月丞這第一掌隻是試探,沈恒總算勉強接下了,但他還是被推著向後了幾步。


    糟糕,對方可是強敵!沈恒能感覺出來,對方這一掌隻出了五分力,而自己可是拚盡全力才抵下了的!


    果然,那人根本不給沈恒喘息的機會,就拍出了第二掌,這一掌掌風和力度都遠比第一掌淩厲得多,看來是動了真格,想要把他殺死!


    沈恒下意識側身去躲,但他也知道根本躲不過去的。隻是他不明白,他究竟與誰結過仇,要置他於死地……?


    然而,就在沈恒已經絕望的時候,忽地又是一道身影破門而入,直出一掌打向江月丞的手肘。


    江月丞的手掌一歪,從沈恒身側擦了過去,打到了後麵的床柱上。床柱當即裂開了一道縫隙,哢嚓幾聲,竟然就攔腰折斷了。


    沈恒看著那根床柱,仍然心有餘悸。要是這一掌真打到了自己身上……可就真是不堪設想了。


    江月丞沒想到竟會突生這種變故。雖不知後來的這位是敵是友,但他明顯是護著沈恒的。這位的功力顯然不弱,若是自己與他多做纏鬥,怕是就要暴露身份了。


    江月丞皺了皺眉,最終還是決定收回了功力,轉身又從窗口出去了。


    無論如何,還是安穩為上。既然過了這幾日都不見風聲,想必是韓驍還有所顧慮,也不急在這一時,總能找到其他的機會。


    何況看沈恒的神色,他看來是始料未及的,若是真有揭發自己的意思,多少都會對自己的出現有所預料。可看他現在的反應,應該尚未起這種心思。


    可江月丞不知道的是,如今屋內形式又是一突變。


    沈恒本欲對來人道謝,可剛想抬頭,卻感到脖子上忽地一涼,隻見對方的一隻手已經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什麽情況?!來人不是救自己的麽?


    沈恒向那人看去,卻發現,這位竟然也是一身夜行衣的蒙麵客!


    “別動,你要是亂動,我可不能保證你的脖子會不會斷掉。”能聽出來,那人為了不讓他人辨識出來,刻意扭曲了聲音,“我是奉掌門之命而來的。”


    掌門?可是為什麽……自己就算做錯了什麽,也不至於到要來殺自己的程度吧?


    “掌門他……他要你來殺我?為什麽?”沈恒一開口,才發現自己抖得厲害。


    “不,準確的說不是殺你,而是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


    “選擇?”有什麽選擇是要被掐著脖子做的?


    “對。你隻有一次機會。你是想幫掌門繼續把謀害江寒禦一事隱瞞下去,還是想我現在就送你上路?”


    聽到這個選擇,沈恒的第一反應竟是驚訝。


    “師父……是掌門害死的?”沈恒一臉不可置信。


    嗯?韓驍看到他的這個反應,不由也暗自挑了挑眉。他竟然並不知情麽?看來江月丞倒真是瞞得水滴不漏。隻可惜他到底做賊心虛,聽自己那麽句話,就抓出來這麽個莫須有的“證人”。


    “不要左右言他!”韓驍又緊了緊手下的力道,“說!你幫不幫掌門!”


    “你……”沈恒剛想說什麽,卻突然被“砰”的推門聲打斷了。


    “沈恒,你這裏出什麽問題……”門外來人竟是蘇宛。她看到屋內的情況,當即反應過來,迅速移動到韓驍身邊,雙同時掌向韓驍胸口攻去,“何人敢在我派造次!”


    這一掌,韓驍自然是躲開了,但這一掌的目的本來就隻是讓韓驍鬆了掐住沈恒的手。沈恒終於死裏逃生,捂著脖子在那裏輕咳著。


    趁著這個時候,蘇宛看了看韓驍,稍微點了下頭,韓驍也會意地回了蘇宛一個眼神,隨即再次出手攻向蘇宛,蘇宛也不甘示弱,兩人你一招我一式就這樣纏鬥了起來。


    兩人實力都不算弱,加上本來都是想要拖延時間,所以一時還難以分出高下。


    一邊打著,蘇宛還不忘嘴上配著台詞。


    “你是何人!夜半闖入我派,究竟有何目的!”


    “你怎知我就不是本派之人了?”


    “笑話!若是本派人,何必一身刺客裝扮!”


    蘇宛一邊和韓驍對峙著,一邊也不忘抽出空來對沈恒說道:“沈恒,快去叫些其他弟子來幫手!”


    沈恒這才大夢初醒一般反應了過來,趕緊跑了出去叫人。


    屋內兩人又纏鬥了一陣,漸漸地蘇宛有些不支,逐漸處在了下風。好在這時沈恒叫來了一些弟子,雖然實力均不如韓驍,但至少人數占了優勢,逐漸為蘇宛拉回了局勢。


    隨著時間的推移,被叫來的弟子人數也越來越多,韓驍見演員已經到齊,知道也是時候該撤了。於是他突然變攻為守,一邊後退著一邊虛晃了幾掌,做勢便轉身欲從窗口逃出去。


    蘇宛見時機正好!她大喝了一聲:“不要讓他跑了!”說著,向韓驍的方向發了一掌。


    當然,韓驍終究還是逃掉了。蘇宛的那一掌並沒有快過韓驍離開的速度,隻打在了窗戶上,打掉了半扇窗戶。


    蘇宛歎了口氣,剛欲說什麽,就聽弟子裏有人喊了句:


    “無色的!大家注意到沒有,蘇宛門主剛剛那一掌是無色的!”


    眾人聽到這句,突然反應了過來。剛剛蘇宛門主那一掌,確實不同於平時的藍色,而是無色的!


    無色,若不是沒帶絲毫功力,便是帶著灼心屬性的一掌了。而她分明把半扇窗戶都打掉了,甚至連威力都不小……這麽說來,蘇宛門主那一章,竟然是灼心屬性的?


    天呐,蘇宛門主也有灼心屬性?!這麽說來……蘇宛門主也是天才的存在啊!更何況還是兼負兩種屬性的天才……在整個大陸都是罕見的!


    知曉這一點後,眾人看向蘇宛的目光不由有了些變化,他們抬頭看著蘇宛,眼裏滿是驚訝和仰慕。


    看到眾人的反應,蘇宛意料之內地勾了勾嘴角。她讓韓驍幫忙安插的一位弟子還真不賴嘛,說的正是時候。


    當然,這麽短時間讓她能發出灼心屬性是根本不可能的,這次她隻是讓江寒禦幫了個忙,分了她點功力而已。


    不過,也不算騙不是,畢竟這位蘇宛是有灼心屬性的。


    其實自從韓驍那日說出“有人證”之後,蘇宛就一直讓韓驍關注著江月丞,關於之後的一切也都是早就預謀好的,就現在來看,發展的還挺順利。


    後來,蘇宛又和大家交代了幾句,就讓大家散了。


    弟子們一邊走出房門,一邊在對剛才的事情感慨著。


    “沒想到我們內門也會有刺客闖入……”


    “我倒覺得,蘇宛門主那件事更讓我驚訝!”


    “對啊!真沒想到蘇宛門主竟然是這等天才!不僅擁有極罕的灼心屬性,還同時兼負兩種屬性,以前從未聽說過!”


    “太好了,這樣就算蘭玉心已經廢了,我們還有蘇宛門主,還是有機會贏過承影門的!”


    “對啊,太好了……”


    蘇宛看著眾人對她態度的又一轉變,不由覺得有些好笑。不過就是多了個屬性而已,竟然連地位都瞬間提高了這麽多……還真是有不少見風使舵的人啊。


    眾人很快就散去了,但唯有蘇宛卻沒有離開的意思。沈恒看了看站在那裏的蘇宛,不由有些疑惑:“蘇宛門主,您……”


    但他還未說完,蘇宛突然開口了:“剛剛那個人,是掌門派來的吧。”


    “你……你怎麽知道?”沈恒驚訝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因為我之前見了一個人。”蘇宛在心裏對江寒禦示意了一下,“而這個人,我覺得你也應該見一見。”


    ……


    蘭玉心雖然在閉門練《吸功秘籍》,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兩耳不聞窗外事。蘇宛竟然是雙屬性天才這件大事還是傳到了她的耳朵裏。


    蘭玉心聽到這個消息後,對蘇宛的恨意簡直到達了頂峰。


    憑什麽在她成為廢物的時候,蘇宛竟然成為了天才!明明是她被蘇宛害了,為什麽老天還要對她這麽好!


    蘭玉心又看了一眼手裏的秘籍,惡狠狠地想,既然她也是灼心屬性,那等練好這個秘籍之後,就要把她的功力全部吸走!


    不,這還不夠,她還要讓蘇宛徹底身敗名裂!


    蘭玉心眼睛眯起了一道狠毒的光,她想到了一個地方。


    ……


    “掌櫃的,按照這個筆跡,幫我把這封信抄一遍!”蘭玉心壓低了帷帽,將兩封信放到了某家書畫店的櫃台上。


    那位掌櫃的拿起來看了看,然後點了點頭:“可以。兩百兩銀子。”


    這麽貴!蘭玉心有些肉痛,但想到蘇宛那張臉,還是咬了咬牙掏出了銀子,拍到了桌上:“好!我今晚來取!”


    待蘭玉心走後,蘇宛也跟著走到了店裏。這次真是純屬碰巧,她本來以為蘭玉心專心連那個邪功,也生不出別的心思,就沒去注意最後蘇宛被誣陷成叛徒一事。幸虧江寒禦想去看看蘭玉心功練的如何了,這才發現她的異動。江寒禦一路跟蹤至此,並召喚蘇宛也趕到了這裏。


    “鋒霆書畫”?蘇宛瞄了眼牌匾。怎麽有點眼熟?


    但蘇宛並沒深思,當務之急還是那封信。


    “掌櫃的,我出你兩倍的價錢,把剛剛那人的兩張紙買下來。”


    掌櫃本來正拿著那兩張紙看著,沒想到竟然有人說這話。他抬頭看了看蘇宛……


    這個女子身上,似乎有一些他很熟悉的氣息?可是究竟是什麽……這個念頭在那位掌櫃腦海中一閃而過,但很快就被他忽略過去了。還是她手裏的兩錠銀子更值得注意。


    “可以是可以。”那位掌櫃笑得一臉商人的奸詐,“但是,我是商家,失信於人也不好,要不然,容我先抄一份如何?”


    “好。”他說的也有理,讓蘭玉心太早察覺了,就沒那麽有意思了,“那我隻要其中一張就行了。我出原價,但是我有一個要求,有些地方幫我改一改……”


    ……


    當天晚上,蘭玉心如期取到了她想要的“貨”,看著這完美的字跡,蘭玉心滿意地把它裝進了一張信封裏。


    蘇宛,雖然你是天才,但是你說,大家是會相信證據呢,還是相信“天才”呢?


    又是一日過去,蘇宛其實知道蘭玉心潛入了她的房間,但蘇宛並未加以阻止。


    既然她想挑今天,那就今天吧。畢竟算算時間,也是走火入魔該發作的時候了。


    果然,下午蘭玉心又去了江月丞的房間,極其委婉地舉報了蘇宛和承影門似乎有秘密來往一事。


    江月丞一來對蘭玉心已經恢複了好感,二來對蘇宛這個灼心屬性的竟然與承影門往來本就在意,於是決定去對蘭玉心的房間進行搜查。


    江月丞的這條指令一出,門派上下一片轟動。有人對蘇宛的身份表示懷疑,也有人覺得蘇宛一定是被誣陷的,甚至有人聯想到了韓驍的那話,隻有灼心屬性才應做掌門,總覺得內裏還有乾坤。


    反倒是蘇宛淡定得很,大方地表示,盡量搜,很是坦蕩。


    搜查是在弟子訓練結束後,日近黃昏的時候進行的。為了表示公正,所有弟子都可以參與搜查,並互相監督。


    門裏多數弟子都對這件事很有興趣,就算輪不到進去搜查,在外麵圍觀的也不在少數。


    當然,這麽重要的時候,蘭玉心自然也來了。


    搜查一陣過後——


    “找到了!”發出這個喊聲的是蘭玉心。她藏的自然她自己最清楚。


    眾人聽此,當即都圍了過來。


    “嗯?一封信?有什麽特殊的麽?”


    “等等,你看這個題頭!是承影門掌門韓驍!”


    “……故此,我願誠心與貴派結盟,貴派幫我奪得掌門之位,我願帶領我派臣服貴派……我呸!我早就懷疑蘇宛這屬性隱藏得太深,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打算!”


    “就是!不僅背叛我派,還欲奪得掌門之位!”


    弟子們多是隨波逐流之輩,一個人開罵就都罵成了一片,隻有沐蔭等人沉默著,但眼睛裏也失去了光澤。


    看來連她們也相信了,隻是不願意接受而已。


    而蘭玉心尾巴早就翹到天上去了,根本連看都沒仔細看手裏的信,隻看著周圍弟子的神情就覺得暗爽。


    江月丞在一旁,臉早就冷成冰了。蘇宛竟然是這等包藏禍心之人……虧的他以前還對她產生了一絲好感,現在想想,幸虧他最後選擇的是玉心!


    然而,蘇宛倒是一點都不慌亂,她冷聲道:“大家再仔細看看,這封信究竟是不是我的。”


    嗯?眾人聽到這話,都不約而同地往落款看去。可是沒想到,落款處分明地寫著三個大字——


    蘭玉心!


    什麽?這封信其實是蘭玉心的?!這麽說,其實聯合外敵欲奪掌門之位的,是蘭玉心?可是她功力都廢了,要這麽大的野心幹嘛啊?


    站在蘭玉心周圍的人都不自覺地向旁邊推了幾步,紛紛一臉古怪地看著蘭玉心。


    蘭玉心也發現了四周人的異常,她這才有些遲疑地低頭,卻見那封信的落款,竟然是自己!


    怎麽可能……被掉包了?蘭玉心始料未及,猛地愣在了原地。


    “發生了什麽?”江月丞聽四周的弟子逐漸噤了聲,不由也有些不解。他也走上前去看了看那封信——


    這字跡,分明是玉心的字跡,而非蘇宛!


    是玉心要謀反?江月丞的眼神一沉,厲色看向蘭玉心。


    可是……當看到蘭玉心呆愣的神情時,江月丞的神色稍微軟下來了些,這信的事情,本來就玉心提出搜查的,她不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眾人也是懷了和江月丞一般的心思,也一時沒說話,隻是麵麵相覷。


    “大家不用再胡亂猜測了。既然大家都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那就由我來告訴大家吧。”


    蘇宛走上前,眾人不由自主地就為她讓開了一條道路。蘇宛走到有些呆滯的蘭玉心麵前,輕輕一抽,便把那封信抽了出來。


    “其實,這封信是我從蘭玉心的房裏搜出來的,本來準備今天就和掌門說蘭玉心勾結承影門,意圖謀反一事。卻沒想到被先反咬了一口。”蘇宛揚了揚手裏的信紙。


    “可是……明明知道有證據,蘭玉心為什麽要自己暴露自己啊!”終於,一個弟子沒忍住問出了口,但也是問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這很簡單。”蘇宛從袖子裏抽出了另一張信紙,“因為她偽造了一份,將字跡和落款換成了我的,就是這一封。至於她的目的,想必大家都明白了吧。”


    “她是有意要陷害蘇宛門主?”果然有人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不會吧……”


    對於這種猜測,弟子們都是半信半疑,盡管蘭玉心是有過“案底”的人,但是感覺蘇宛門主的證據還是不夠充分……


    雖然,多數人還是傾向於相信蘇宛的。畢竟蘭玉心是什麽樣的人,在那天她們就已經看得很清楚了。這種事情,她不是做不出。


    蘇宛也知道,光憑著這兩封信,肯定還不足信服。所以她特地讓那位掌櫃的在給自己的那封信上做了手腳……


    “如果大家不信,那大家可以好好看看這封信,是不是出自鋒霆書畫掌櫃之手。”蘇宛朗聲開口,說著還把這封信傳了下去,“就算別人不知,掌門總該知道鋒霆書畫掌櫃的習慣。他總是習慣在他偽造的書信上做個標記。那就是每個派字的三點水,第二點都是反寫的。”


    “我來看看……”一位弟子迫不及待地搶了過來,看了看,“真的有哎!這封信真的是偽造的!”


    “真的!”另一個弟子也看到了那個不同尋常的‘派’字,“所以這封信是蘭玉心偽造了來陷害蘇宛門主的!”


    “天呐,她誣陷蘇宛門主一次不夠,竟然還來第二次……真當我們都眼瞎啊!”


    眾弟子有些惡心地看了蘭玉心一眼,眼裏滿是嫌惡。


    這種女人……虧的她剛入門的時候自己還以為她很善良!


    “不是的,你們不要就這樣聽信蘇宛的一麵之辭!我的那封信才是被偽造的!”蘭玉心看到眾人的目光,心中滿是焦急,她大聲地辯解著,“大家快去看!我的那封才是被偽造的!”


    畢竟那份原稿現在還在她手裏,蘇宛不可能有自己的原稿!所以蘇宛的那封肯定也是偽造的!蘭玉心還是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無論如何,至少也要把蘇宛一起拖下水!


    負隅頑抗麽……蘇宛暗自笑了笑。我既然敢拿出手,那麽自然是早就做了完全的準備。


    於是蘇宛平靜地看向蘭玉心:“是麽?既然你堅持要汙蔑我,那給大家看看又如何。”


    說完,蘇宛把另一封也大方地亮了出來。


    蘇宛怎麽會這麽爽快……蘭玉心似乎有什麽不好的預感。


    “蘭玉心,你胡說!”果然,裳陽第一個喊了出來,“這封信分明就沒問題!”


    怎麽可能?蘭玉心猛地搶過蘇宛手裏的信,蘇宛也沒加以阻攔,隻是冷眼看著蘭玉心將那封信仔仔細細從上到下看了一遍,然後冷聲道:“可看仔細了?不知蘭玉心弟子還有什麽話可說?”


    這,怎麽可能!蘭玉心看著那封信,猛地瞪大了眼,她的這封竟然……沒問題?!


    蘭玉心眼睛瞪得通紅,把那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卻仍然沒有發現任何破綻!


    她捏著信紙的手微微顫抖著。看著那封完美的“證物”,她終於忍不住了,猛地伸出另一隻手,做勢竟要撕碎那封信!


    憑什麽她的就沒問題!憑什麽連老天都眷顧她!


    眾人均是一驚呼,可是誰也來不及製止她,眼見著那封信就要被撕成兩半,就在這個時候,江月丞卻突然出現,毫不留情地就對蘭玉心的手一計重擊。蘭玉心吃痛,手下自然鬆了下來,而那封信就這樣被取走了。


    如今兩封信都在江月丞手裏,他對比著看了看,目光越發冷了下來。


    他用他那淩厲的目光掃了蘭玉心一眼,然後冷聲宣布了結果:“弟子蘭玉心,不僅通敵別派,還欲誣陷他人,罪加一等,先行軟禁,容後判決。”


    怎麽,會這樣……蘭玉心瞪大了眼看著江月丞,聽著他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的“宣判”,手中的信封逐漸滑落在地。


    聽著周邊的冷嘲熱諷,蘭玉心逐漸沒了力氣,緩緩坐到了地上。應該遭受這一切的,明明應該是蘇宛!怎麽會是她!怎麽會!


    蘭玉心看著一臉冷酷的江月丞,忙爬了過去抱住他的腿,楚楚可憐地開口道:“月哥哥,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聽我解釋……”


    江月丞看了一眼欲蓋彌彰的蘭玉心,隻冷漠地就把腿抽了出來,還差點沒踩到蘭玉心的手。


    “蠢女人。”


    是禦!這時候,蘭玉心突然聽到了禦的聲音。禦肯定就在這周圍!要是她奪回自己的功力,那事情說不定還有轉機!蘭玉心似乎看到了一顆救命稻草,也顧不得去求情了。


    “禦,你在哪裏?好久不見你了,我很是想念呢……我還怕你是出了什麽意外…”哪怕是在心裏對話,蘭玉心還是努力裝出嬌嗔的調子,以誘惑禦現身。


    她相信禦對自己是有好感的,聽到這些話,他一定會出現的。


    可沒想到禦卻根本沒有出現,而是意外冷淡地傳話給蘭玉心道:“蠢女人,你不用裝了。我直白地告訴你把,你的功力,不是被打沒的。是我收回去了。”


    “什麽意思?”蘭玉心有些恐懼的預感。


    看著這蠢女人到現在還能這麽蠢,江寒禦簡直懶得和她多費唇舌:“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你的功力,是我有意把它弄沒的。”


    “你在說什麽?我們不是共同修煉的麽?你怎麽可能會把我的功力弄沒……”蘭玉心勉強笑了笑,還在做著最後的掙紮。


    “那是我騙你的。”沒待蘭玉心說完,江寒禦就輕描淡寫地打斷了蘭玉心的話,“我之所以選中你,根本就沒想過幫你成為天才什麽的,而是從頭到尾隻是單純地想利用你報複江月丞,因為我就是江寒禦。”


    “你是……江寒禦?!”蘭玉心不可置信,“怎麽可能!你不是死了麽?怎麽會變成黑龍?”


    “你有什麽資格知道?”江寒禦不屑地冷笑了聲,“我當初之所以挑中你,就是看你資質最差,容易被‘天才’的光環吸引。沒想到你這個蠢女人能力不大,欲.望倒不小,竟然喜歡上了江月丞。所以你對於我來說,已經毫無作用了,我為什麽還要平白提供你功力?”


    不難聽說江寒禦話中濃濃的諷刺:“如果你的根基真的被打壞了,你覺得你能這麽快就站在這裏?少說也得臥床四五個月吧。”


    怎麽會這樣?聽著江寒禦刺耳的冷嘲熱諷,蘭玉心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居然是禦……居然是禦把她的功力拿走的!


    蘭玉心之前還為這麽強的一隻召喚獸挑中了自己,並且喜歡上了自己而得意呢。


    畢竟本派裏,幾乎是最強的兩個人都喜歡她啊。


    可是現在……竟然一夕之間……她失去了所有讓她覺得驕傲的東西?!


    “還有,我蘇宛聽說,你好像有我喜歡你的錯覺?真不知道你的自信哪兒來的。”江寒禦自然發現了蘭玉心難以接受的頹色,還不忘補上這不屑的一句。


    被江寒禦這麽直白地諷刺了一句,蘭玉心的臉又白了白,不知是因為羞愧還是難以接受。


    等等,蘇宛?蘭玉心突然注意到了江寒禦那句話裏的這個名字。


    禦怎麽會認識蘇宛?禦不應該是隻屬於她一個人的麽!


    難道……禦接下來挑中的,是蘇宛?怪不得她突然有了灼心屬性!


    想到這裏,蘭玉心猛地瞪大了眼。就是她把屬於自己的一切都奪走了!是她!


    想著,蘭玉心轉頭,死死地盯向了一臉悠哉的蘇宛,一副咬牙切齒的神情。


    眾弟子雖不知發生了什麽,但在他們看來,蘭玉心分明就是惱羞成怒了嘛!


    分明是自己陷害他人,居然還有臉生氣,這種人……眾人看向蘭玉心的眼神越發鄙夷。


    不知是因為太過激動的原因,蘭玉心突然感到自己丹田處熱了起來,裏麵本來不多的真氣卻漲得難受,腦海裏吸食江寒禦功力的念頭也越發的強烈。


    對了,她還有《吸功秘籍》呢。蘭玉心森森地笑了,江寒禦,拋棄我?等我吸了你的功力,我倒要看最後是誰拋棄誰!


    就在這個時候,蘭玉心看到了江寒禦一閃而過的身影!


    蘭玉心幾乎是立刻就撲了過去,想都沒想就手下運功開始吸食對方的功力……


    但她卻沒看到,周圍弟子一臉古怪的神情。蘭玉心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去攻擊掌門……她可是一點功力都沒有啊,沒想到她都自不量力到這種程度了?


    而蘇宛隻是一笑。魚兒上鉤了。


    “蘭玉心!”江月丞是第一次如此惡狠狠地叫出蘭玉心的全名。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功力正向蘭玉心掌心的方向流失,竟然是當年他給了江寒禦的《吸功秘籍》!


    江月丞反手一握,握住了蘭玉心的手腕,接著一用力,隻聽“哢噠”一聲,蘭玉心的手腕竟被卸掉了!


    她疼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卻在這時聽到了江月丞憤怒的聲音:“你竟然修煉了本門禁法,吸功秘籍!”


    怎麽回事?蘭玉心緩緩抬頭,卻對上了江月丞鐵青的臉。她心下一顫,她剛剛吸的,居然是江月丞的功力?!


    蘭玉心的臉色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恐懼而變得慘白。這可是禁術,可如今江月丞不僅知道自己修煉了它,而且她還把這陰毒的術法還用在了江月丞的身上!完了,徹底完了……


    “蘭玉心,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果然,江月丞冰冷地吐出了這幾個字。他就這樣冷眼看著一臉狼狽的蘭玉心,不帶一絲溫度。


    江月丞知道,這本秘籍的意義並不僅僅在於禁法,更重要的是,當年這本秘籍在江寒禦死去後就神秘消失了!而如今,卻是蘭玉心擁有了她,也未免太巧合了。


    更何況現在還有這封通敵篡權的信件,江月丞簡直就在蘭玉心身上看到了江寒禦的影子,就好似……江寒禦回來複仇一般!


    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人。蘭玉心既是個要篡權奪位的,在自己的地位麵前,所有的所謂感情都隻是空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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