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體力上的訓練,並不能起到很好的訓練效果。(.無彈窗廣告)基礎是長久的事情,需要不斷的鍛煉,短時間難以看出效果,而大腦-精神和技巧,才是現階段最需要重視和強調的,這些,更關乎於天賦。


    每年在聯盟各所大學的軍訓上,來自各個軍團的教官,都會對自己所管的學生進行詳細的觀察,看到有好苗子,就會向軍部推薦,如果軍部經過考察後認為值得提拔,教官就會秘密接觸學生,評估其參軍的意向,決定是否作為預備役,然後給一係列訓練單,等學生離畢業還有兩年可以實習的時候,就拉到軍隊裏繼續考察和培養。


    一旦接受到邀請,學生往往很難拒絕,因為是在高素質的大學裏進行選拔,又有著種種繁瑣的程序,注定被選中的學生不會是基層小兵,往往會被作為中層軍官而被重視。一般來說,從學生時代就被看中的預備役,要比畢業填意向再去參軍的,會晉升的更快一些。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軍部對於好苗子的判斷,自有著一股極其複雜繁瑣的數據評估係統,就算誰被看中了,也不會放出風聲讓人知道。而除了不重視體力的弱雞係別外,那些機甲戰鬥係近戰係這種從報大學誌願開始就預備著參軍的學生,在第二天軍訓的時候,都顯得格外精神抖擻。


    黎樂生自然是無法提起精神的。第二天的軍訓一開頭,竟然是開啟了覆蓋全場的精神壓迫磁場係統,然後看學生的堅持時間!


    這種係統開啟的時候,會給人帶來無比的重壓,讓人不自覺的提起自己的精神與之對抗,並且一旦對抗就得持續的提高自己的精神力,是一種判斷精神力極限的官方通用方法,危害性比較小,一旦被測試者示意,就可以迅速停止,防止留下精神暗傷。


    說起來是這樣簡單沒錯,黎樂生本該沒有負擔,可該死的這是軍訓!軍訓有一點很討厭的地方,就是這是團隊化,整體化的地方,個人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集體。


    這話翻譯到這個項目來,就是總教官說的:“來,下麵開始我們的第一個比賽項目。(.)這個項目可是要算積分的哦,比賽成績就看每個隊第一個放棄的人是什麽表現了。”


    十萬新生,八十人一個隊,總共是一千二百五十個小隊,按軍訓基地的層數來算團,所以黎樂生是一團三隊的成員。人本來就是群體物體,麵對著以團體為單位的競賽,又是在這麽熱血拚搏的軍訓場地,還關乎著每個人的積分,導致團體落後的那個人,自然會受到所有人的敵視,這是人之常情。


    黎樂生再怎麽超乎物外,不把自己真正的代入這裏,也明白這個後果,自然也會拚盡全力來應付,這樣就算他拖累了整體,也能在被指責的時候,問心無愧。


    然後最關鍵的是,他能堅持到什麽時候!精神壓迫係統在總教官通過每層都放置的投影屏幕宣布開始後就放開了,比起新生們從前做測試時候的強度要更大,所以堅持的更費力。


    黎樂生咬緊了牙關承受著。他以前雖然一個人住,也過過頓頓泡麵,沒米下鍋的日子,可物質上的痛苦和這種精神上的痛苦完全無法等同而論,比起這種好像喘不動氣,頭痛欲裂的感覺,他以前簡直過的是嬌生慣養的日子!


    原主也做過這種測試,然而這類測試都是在父母百忙之中難得回一次家,在種種儀器監護下,小心翼翼的給他測試,有時候原主還在咬牙堅持,但是父母看著儀器上的數據下降迅速到警戒線,就會主動切斷測試,所以原主也沒有受過現在這種苦。


    這次的測試成績,是看誰先堅持不住,捏住校徽表示放棄的,所以當黎樂生發現自己堅持不住時,先蹲坐到地上來,這種姿勢可以略微減輕他的痛苦。他並不知道其他小隊有沒有放棄的,但是他知道這周圍幾個小隊,根本沒有人喊停,不然就有機器人進來,給求救的學生戴上暫時屏蔽係統的設備。


    他的腦袋已經成了一個工廠,一千個工人在他頭上叮叮當當的敲著,鋤頭剪刀鉗子,在用力的修理他。他陷入了天人交戰:是放棄,還是繼續堅持?為了集體的成績,有必要拿自己的身體冒險嗎?


    他把頭埋在膝蓋上,怕被人看到他猶猶豫豫的醜陋表情,和快堅持不住的神態。和安對他說的,高強度精神或體質壓迫,都會誘發那瓶半成品的效果。沒人知道是好是壞,也許下一刻,他就整個人,砰的爆炸了。


    再想想他才在這裏寫了一個文,甚至還沒有黑到關鍵的地方,還沒有很好的報複社會。他還沒有在不確定的人生裏享受這些未知的樂趣!被人排擠又怎麽樣,大不了他還能退學啊,在被糟糕成績打擊的棒棒的心理素質,可不是一事無成!


    他伸出手,就要放到校徽上表示放棄,一隻骨節鮮明,有著老繭的手,卻搶先壓到了他的手上。


    “這位同學,你的身體是不是受到過什麽傷害?我看你的反應不太對勁。我們聯盟軍人在集體利益下可還講究個人利益,我可不是那種毫不講理的蠻橫之人,你身體有問題,可以提前講出來,我可以特許你的表現不被計入到群體成績裏。”


    在那隻手壓在他手上的時候,黎樂生就感覺到渾身一鬆,一切壓力都遠離了他。他以為是精神壓製係統被關閉了,可是看看周圍的學生,都是照樣痛苦強撐的模樣,甚至沒有人對總教官的特赦命令有任何疑問。


    是的,這隻手的主人是總教官的!而他的實力竟然如此強大,可以單憑個人實力,建造出精神力場來籠罩著他免收傷害!


    遲鈍的大腦終於理清了總教官方才所說的話,仰起頭來注視著他,驚喜過後卻是滿滿的疑惑,大惡魔總教官怎麽會如此善心,難道有什麽目的?可方才被問的問題還得回答,就怕回答的不滿意,總教官說什麽我看你的身體很好,繼續受著吧。


    他有心編個理由。暴露自己的缺陷,並不是值得驕傲的事情,哪怕是為了特權。而且,他的身體先天不足而受損,是因為父母的職業緣故,而他們的職業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父母的檔案,現在可仍是秘密等級。


    總教官蹲到他身邊,阻止了黎樂生想要站起來的舉動――其實,哪怕他想要站起來,多半也是要失敗的,他如今根本就沒這個力氣,然後,他靠到黎樂生的耳邊,輕輕的說:


    “放心吧,在我的精神力場裏,你我的對話不會被人所知。我是值得信任的,放心的對我說出來吧。”


    “我的父母都是研究員,我……”像是受到了蠱惑,黎樂生不自覺的說了個開頭,又警覺的停住,總教官卻像是什麽都沒有察覺到,點點頭,溫和的說:


    “我明白了,你的父母是偉大的,我以前的一個朋友,也做過如此犧牲。放心吧,剛才我說的那話,其他人也沒有聽見。我不會叫你難做,在訓練裏,我會給你偷偷放點水的。”


    “這算我們的小秘密,好嗎?”樣貌普普通通的男人,突然朝他一眨眼,黎樂生突然覺得,總教官,好像有點萌?


    不,一定是錯覺!可這時總教官已經起身走到別的隊查看了,沒有理會他積聚在心裏的疑問。


    他坐在原地,發現周圍的學生還在同精神壓製係統做鬥爭,可他卻半點感覺都無,隻好繼續裝作痛苦的模樣,複而把臉埋起來。他想,那麽一個好像以學生的痛苦為樂趣的人,居然會對他這麽寬和,以他打開的腦洞,好像隻能想出兩個答案:別有所圖,想泡他,不過這是最不靠譜的了,他這麽挫,誰會想泡他呀?然後就是,莫非總教官和他父母是舊識,所以在額外照顧他?想想也可能,父母所在的研究所,的確和軍方有很多合作,他長得和父母還是比較像的,若是舊相識,還真是有可能。


    當然,這些都建立在總教官人品好的前提下,不然,他真心不想過什麽父母遺留下絕世秘密然後一大波壞人接近他的劇情。


    精神壓製係統持續開放著,不少人即使想放棄,但是想想個人成績決定集體成績,也繼續咬牙堅持,憑借著學生意氣,大有一種死也不放棄的勁兒,直到精神壓製係統在二十分鍾極限時間後自動關閉。此時的軍訓場地上,已經是躺倒了大片在努力喘氣出神的學生了。


    黎樂生也跟著混入躺倒著人群中。特權階級,就是這麽的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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