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牟漁說出那句大實話之後,就有點後悔,所以他努力憋著情緒,不能笑,也不能露出一絲一毫可能傷到男性自尊的神色來。<strong>.</strong>


    畢竟男人這方麵都很敏感,盡管以沐慈的個性而言,也許連這種事也不在意,但牟漁不想讓沐慈有一絲一毫被傷害的可能。


    一天到晚冷著一張臉的夜行魔王,第一回想笑卻得“裝酷”,險些憋出內傷。


    ……


    沐慈還真不在意,畢竟牟漁說的是實話,且這方麵也不是在意不在意能解決問題的。於是沐慈也說了句實話:“這種事不看尺寸,不看時間,隻看技術。”


    一個本該純如白紙,青澀漂亮小少年,好似很有經驗的情場老手……不是裝的,也不是三年被虐的陰暗扭曲經驗。而是一種多年縱橫情場,歡愛無數,經驗豐富,懂得如何讓雙方愉悅,技術高超的……自信範兒。


    氣場強大,十分性感!


    讓人迷醉的性感!


    青澀少年和歡場老手,多麽強烈的反差。讓牟漁有一種視覺上的反差,但心裏又覺得毫不違和,本該如此……因為沐慈的態度太理所當然了,讓牟漁有種“羊皮下麵果然是一隻魅惑眾生的狐妖”的感覺。


    他臉上有一瞬間的扭曲。


    沐慈單手支額,用兩根手指頭,似走路一般,在牟漁神色古怪的臉上“走”了一圈,道:“你想笑就笑吧。”


    牟漁覺得臉上癢癢的:“沒有想笑……”他其實更想知道一些真相,比如沐慈的真實身份,那身份背後曾經經曆的過去……


    可是,這不是他能夠過問的,於是表情更加古怪。


    沐慈似沒發現,漫不經心用食指中指交替點著,從牟漁的手臂一路“走”到他結實的腰側,癢得牟漁肌肉顫抖,拚命忍笑。


    沐慈撓得更起勁了。


    牟漁看著那兩根頑皮的手指,知道沐慈是故意的,想逗他笑……原來這個冷淡理智的美麗少年還有孩子氣的時候。


    十分鮮活可愛。


    沐慈的手指在牟漁的腰部徘徊了一圈,很自然,很篤定地說了一句:“我還年輕,有得是時間‘長大’……”手指曖|昧地滑下,弄得牟漁一瞬間更緊繃身體,伸手按住了沐慈的手。


    沐慈勾起一側唇角,笑容性感,湊近牟漁耳邊,用聽了就懷孕的魅惑聲線道:“到時候,我會讓你……笑不出來,隻剩下喘息和……求饒的聲音……”


    牟漁:“……”


    牟漁覺得這隻果然是九尾狐妖,放下身段來勾引人,真會叫人瘋狂。


    牟漁不覺得被冒犯,顏值高的少年再壞也容易被原諒。他關注的是另一個重點――沐慈從不為了撐麵子說謊,所以,“會長大”什麽的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他盯著沐慈,問出自己最關心的,也是最重點的問題:“你那裏……真的會好?”


    “一定會!”今天之前沐慈還不這樣認為,其實他自己都不抱太大希望,不然也不會拒絕天授帝找擅長男科的大夫了。


    “太好了!”鑒於沐慈良好信譽,牟漁一瞬間就相信了,簡直驚喜。而且此時沐慈雙眼閃光,狡黠靈動,說勾人的話時風情十足,不顯女氣,有一種美少年的獨特吸引力……誘|人得叫人想揉進懷裏好好地……疼愛一番。


    牟漁實在無法用語言表達自己此刻他飛揚的心情,他這會兒也不可能有“會被什麽”的危機感,很直接把沐慈從被子裏挖出來,狠狠揉進自己懷裏,用不會傷他的力氣把這少年按在懷裏狠狠搓揉了一頓。


    “太好了……真好……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了……”牟漁一邊搓一邊表達喜悅。


    沐慈知道牟漁在高興什麽,從牟漁的魔爪下掙脫,起身跨坐在牟漁身上,兩隻手撐在牟漁肩膀上,凝視他的眼睛。


    這個冷厲男人,平時眼中的銳利冰冷都消失了,因為真心的笑容,泛動著溫暖的波光。


    沐慈也凝凝看著這雙真心為他喜悅的眼睛,感覺到心口被什麽東西擊中,微疼,酸軟,更暖,暖到發燙。


    “做嗎?我想要你!”沐慈動情道。


    牟漁沒有動,縱容頑皮孩子般笑了一下,卻道:“不行!”拒絕了。


    沐慈慢慢附身,在牟漁鼻子上親了一下,更溫柔看著牟漁道:“我現在的確沒恢複,所以我不介意你來主導。你有沒有這方麵經驗,要不要我教你?”


    “你說什麽?”牟漁忽然收起了眼中的笑意,神色一瞬間就變得認真鄭重,盯著沐慈的眼睛。聲音卻有些顫抖。


    沐慈很坦然:“男子那地方不是生來承歡的,你沒經驗的話很容易弄傷我。其實最好是我先做幾次,你懂得怎樣承受,才能更好主導,控製自己,學會讓雙方都愉悅的技巧。”


    牟漁:“……”我不是讓你普及技術,而是問你……


    “為什麽?”


    ――我一直以為,你想要我,隻是要一個類似宮女子的暖床人。


    ――所以我拒絕!


    ――我可以做你手中一把刀,做你青雲路上踏腳石,卻從不想做你的暖床人……之一。


    可是你卻說,我可以主導……那樣……對你。[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為什麽?


    牟漁最清楚沐慈曾經經曆過什麽,被太子……三年煉獄,遍體鱗傷。


    每一道傷痕,牟漁一遍一遍描過形狀,他不光是武者,更是夜行衛統領,擅長刑求,能熟練分辨傷痕得來的時間,傷害的方式和力度,以及……會產生怎樣的疼痛。


    這麽多的傷痕,恐怖的疼痛,沒有令沐慈屈服。


    ――你是不甘雌伏的。


    牟漁想象不出,沐慈被迫……在受過那樣慘重的傷害後,是怎麽說出“不介意你來主導”,還教導這方麵技巧的。


    心寬嗎?不,不是……


    ……你甘願。


    可你為什麽對我……甘願?


    這個甘願,分量太重了!不論沐慈為什麽,這本身就是一種十分沉重的,沉重到讓牟漁都隱約感覺到無力承受,近乎窒息的情意。


    盡管在此之前,沐慈不動聲色,從來沒有表達過。


    ……


    沐慈總是能輕易明白,別人問的“為什麽”到底是問為什麽。


    沐慈伸手摸一摸牟漁的臉,胡子刮了,臉上因風霜侵襲十分粗糙,還黑。他悶聲道:“你說你長得又不好看,還黑,天天冷冰冰一看就凶,身上硬邦邦又不軟,抱著都硌得慌……這世上那麽多漂亮人兒,我怎麽可能喜歡你?”


    牟漁:“……”


    沐慈的手滑到牟漁的胸口:“可我就是喜歡了你。我喜歡你的心,是軟的,很溫柔。”手往下遊移,在他壯實的八塊腹肌上摸了摸,“也喜歡這裏……身材很棒!”再往下探去……“還有這裏……”在碰到危險區域之前,被牟漁抓住了手腕。


    沐慈笑了,眼底深藏柔情:“因為你對我沒有鄙夷,沒有異樣的眼光,也從來沒有齷齪的想法,你是一個很好,很溫柔的人。你一直用這樣的溫柔,一點一點加重在我心裏的分量,讓我沒有辦法拒絕你的溫暖……但之前隻是好感,直到昨夜我經曆了一次生死劫,你守護了我……人生一世,真的很難遇到一個可以毫不防備,值得交托性命去信賴的人。剛才我又用未知力量壓製你,你也本能的不想傷害我,臨淵,我才對你真正交心。”


    沐慈第一次喚出了牟漁的字。


    沐慈對感情也十分理智,是不會出現“我喜歡你,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喜歡。”這種情況的。他足夠清醒,知道“為什麽”會喜歡。


    但喜歡就是喜歡,不會因為清醒,而將喜歡打個折扣。


    “我對你好,但從沒有這種意思。”牟漁道。剛開始照顧沐慈,是天授帝布置的任務,後來對他心軟,關心他幫助他,欣賞他的強大,信任他的能力,守護他,隻是自己願意,從沒有想得到什麽。


    也沒往情愛方麵想過。


    沐慈忽然的表白,讓他措手不及。


    沐慈看懂了,回道:“我一直沒有說,是知道你並沒有喜歡我的意思。”


    “那現在……”為什麽說?


    “我怕錯過你,怕你也許還沒明白自己的心意。”


    “我的心意?”


    “你對我好到不顧自己安危,卻一直不肯叫我‘阿弟’,你讓我怎麽想?還有,大概你自己沒察覺,你的目光經常會追隨我,停駐在我身上,特別是從西河平原回來後。”


    牟漁這才驚覺――他的確注視著沐慈,著迷一般追隨他的身影。


    “告訴我,我沒有會錯意。”沐慈追問。


    牟漁卻沉默,一種壓著許多情緒的沉重的緘默――我很亂,我不知道,我的確沒明白自己的心意。


    “臨淵,你知道憑我的能力,我不用出賣自己的身體也能夠得到我想要的。所以,我甘願,是因為真的喜歡,不在意其他。”沐慈道。


    牟漁知道,沐慈從不違心,從不欺騙,他說喜歡,就真的是喜歡。


    牟漁發現自己冰封多年的心,徹底亂了。


    亂了!


    他剛才被調|戲,也一直心平氣和,沒有心亂。因為他隻當沐慈愛撩撥,開玩笑,找樂子。


    可沐慈說,喜歡!


    喜歡到什麽都甘願。


    讓他意外至極,受寵若驚,第一反應卻不是喜悅,而是……無以為報。


    ……


    沐慈多麽擅長察言觀色,他知道自己八成還是會錯意。要真對他有情愫,早撲上來了。


    可牟漁的眼睛裏,糾結遲疑,感激歡喜,多過愛的閃光。


    沐慈很有風度笑道:“兩情相悅的事,你有權拒絕。”


    牟漁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毛病,就看不得沐慈受委屈,一時間心疼到無以複加,撫著沐慈的小臉,認真道:“有點突然,讓我想想。”


    沐慈豁達一笑:“你不是猶豫的人,有猶豫就不是。”


    牟漁隻是搖頭:“你得讓我理一理……在宮裏,也不合適,時間地點情況都不對。”


    “別找借口,我既然對你表白,就不在意這些外因影響。從你被叫來照顧我,給其他皇子送去玉泉春釀的時候,你的性命就和我綁在了一起。所以我若想要你,皇帝也不會管,還樂見其成。”


    這是真的,大幸風氣開放,若沐慈提出要個床伴兒,不管男女,天授帝都隻有高興的――隻要兒子的本根能恢複。要牟漁也沒問題噠,說不定還會把牟漁洗洗幹淨,打個蝴蝶結送去。


    牟漁更清楚,憑沐慈的心智能力,真喜歡他,想要他,自然有萬般手段收伏他,還叫他甘心情願,他逃不掉。他自己心裏也有沐慈存在,在乎他,心疼他,雖然不清楚是什麽感情,但分量重到超過自己想象,也是真的。


    他不肯讓沐慈受一點苦,受不了他露出一點點委屈的表情……總覺得沐慈這麽完美,就應該把世上最美好的一切都捧到他麵前,讓他順心順意才好。


    牟漁知道自己一定會妥協。


    沐慈看牟漁還在糾結,便道:“有時候心會說謊,可身體很誠實,你吻我一下就知道自己是什麽感情了。”


    “可以?”


    沐慈點頭:“嗯,吻我。”


    牟漁翻個身,把沐慈壓住,很注意自己撐起身體並不增加沐慈的負擔……


    “真的那麽喜歡我?”牟漁問,聲音低沉到有些啞音,心裏很高興的。人都有虛榮,被漂亮完美強大的人喜歡,肯定高興。


    “喜歡。”沐慈一隻手撐著牟漁的胸口,沒有亂動。


    “那我……試一試。”牟漁做了好幾次的深呼吸,一咬牙,靠近沐慈,嘴唇對著沐慈的雙唇壓下去……


    沐慈微啟雙唇承受這個親吻,伸出舌尖與牟漁唇齒糾纏,但很快……沐慈偏頭躲開了。


    牟漁一愣,又貼過去,追逐沐慈的雙唇……沐慈卻依舊躲開了。


    牟漁縱容道:“怎麽了?生氣了?”


    “沒有。”沐慈推一推他,“你躺一邊去,看來我們得好好談談。”


    牟漁暗自鬆口氣,翻身躺在一旁,看著沐慈。


    沐慈又摸了一下牟漁臉上新冒出的胡茬,有點紮手,他認真看著牟漁的眼睛說:“阿兄,我喜歡你,真心的。”


    “那為什麽躲開?”


    “因為我有很重要的問題問你,”沐慈的神色認真到極點,問,“你一直喜歡女人的?”


    牟漁皺眉。


    沐慈有點無奈:“你自己不清楚嗎?為什麽不成婚?以前有過嗎?男人女人?”


    牟漁不覺得該隱瞞,落落大方道:“父皇想過給我保媒賜婚,但我的職位有些特殊,成家就要離宮,我就沒想這事。期間父皇賜給過我宮女子,有過幾回……至於男子,我沒有。”想都沒想過。


    沐慈秒懂。牟漁的特殊職位是夜行衛大統領,不能成婚生子有私心。一直沒有過男子……


    沐慈道:“我明白了,你雖然女人不多,但你應該是不愛男子的。”


    牟漁疑惑:“你怎麽能確定?”他自己都沒確定過,雖然他沒想過和男子做這種事。


    沐慈又將手掌貼在牟漁心口,道:“你剛才親吻我的時候,我一直在計算你的心率,觀察你的反應……沒別的意思,這屬於一種本能的習慣動作。”


    “我知道,然後呢?”牟漁不覺得意外,他最清楚沐慈的一些習慣,比如翻書,第一眼必先計算字數順帶統計效率,或者計算一些旁人想都想不到的東西。所以沐慈勾搭人的時候順手數個心率,觀察個反應,簡直是本能。


    牟漁就算生氣也是白氣一場,隻好奇沐慈通過觀察這些能得出什麽結論。


    “你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卻沒有麵部血管擴張變紅,反而白了臉,瞳孔收縮,肌肉僵直緊張……”沐慈的手指又從牟漁胸口開始,一路往下劃過去……又被牟漁抓到了手。


    沐慈確認了,笑道:“這不是在緊張,這是在控製自己不抵抗。”


    控製自己不抵抗?


    一般沐慈用這樣理智的語言表達他的意思的時候,就是百分百正確的,但牟漁根本不清楚沐慈從哪裏得出的這個結論。


    智商太高的物種的思維,讓他摸不準。


    牟漁認了自己這“被沐慈顛來倒去玩在手裏”的命,問:“所以呢?”


    “你不是不喜歡我,隻是你不愛男子的。”


    “你確定嗎?”牟漁問,“如果是你,我覺得應該可以。”被沐慈這樣優秀的人喜歡,改變的可能性很大的。


    “不,沒有也許。”沐慈沒有失望,人世間太多求而不得,他早就看淡。他得到了結果,反而放鬆下來,拉著牟漁的手臂枕著,手指頭抓著牟漁一束頭發在指尖漫不經心地纏繞。


    牟漁看他沒有被拒絕的羞惱,也沒有冷淡,臉上隻帶著暖融笑意,流動溫情。


    “阿兄,你喜歡女人,對男人不行的。就像我天生對女人硬不起來,這是天性,無法勉強,無法改變。”沐慈說。


    牟漁回顧往昔,的確沒對男子產生過想法。


    這是事實,他反駁不了。


    就算沐慈長得比女人還漂亮,勾搭人的時候也輕易讓他神魂迷失,可天性真的改不了,他親近摟抱沐慈都沒事,但一摻雜情|欲,想到要和他做盡親密的事,總是會有點詭異的“沒辦法”的感覺。


    會抗拒,心理上有點接受不了。


    他還以為隻是緊張,卻被沐慈一針見血,說他在控製自己的本能“不抵抗”。


    可是,沐慈喜歡他……怎麽辦?


    “也許習慣以後,可以做到的,你……不想試一試?”牟漁問。


    “不試!”沐慈拒絕。


    他用卷起的發梢,掃了牟漁的鼻子一下,看他忍著噴嚏,露出一個惡作劇的可愛笑容,道:“勉強也沒趣味的,你親吻我都要先下定決心,以後怎麽和我更親密?將來更無法接受被我進入,我總不能對你用強,所以啊……阿兄,本性不能扭曲,盡管我看上去很美,但我也不能變成女人。”


    牟漁欲言又止。


    沐慈再次豁達一笑,“沒關係的,正因為我喜歡你,真心的很喜歡,如果你為了我而勉強自己,我會難過。我也是心疼你的。”


    牟漁發現沐慈總有這本事,把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一句“心疼”,說得人心口酸軟發疼,也跟著微微疼痛起來……


    “阿兄,我這個人難得動情,一旦動情就對感情會很認真。我要的不是發泄欲、望的床伴,不是一夕*恩露的情人,我要的是與我攜手,共度一生的愛人。我隻要我的愛人因為喜歡,因為愛而親吻我,不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


    牟漁有點動容,他相信沐慈對感情的認真。


    沐慈道:“再說,你怎麽知道我一定需要你這種委曲求全?我大可以守候我真正的幸福降臨,不是非你不可的。”


    “是!我想左了。”牟漁自有擔當,幹脆承認他這種自以為犧牲的委曲求全,並不是正確的。


    “我很高興,你想要勉強自己和我相處,說明我在你心中分量很重。因此我更要珍惜你的感情,不能因為我喜歡,就強製改變你的天性。這不是道德不道德的問題,而是侵犯了你天賦的人權。”沐慈鄭重道。


    “阿兄,你也有權追求真正的幸福。”


    牟漁:“……”他說不清心裏酸甜的是什麽滋味,他看著沐慈的目光,從未有過這樣柔和。


    “所以,我喜歡你,但我拒絕你!”沐慈道。


    無法否認,牟漁內心裏是鬆了一口氣的,他露出了一個帶著歉意的笑容:“你總是看的清楚明白的,我虛長這麽學年歲,不能不如你。所以……我很抱歉。”


    話說到這份上,如今唯有真誠以待,才是沐慈需要的。


    沐慈雙手溫柔圈住牟漁的脖子,貪婪聞著牟漁身上好聞的男人味。因為洗浴過,皂味混著自己身上的雪玉膏的清甜,讓牟漁身上生命的溫味更加柔和,沐慈覺得平靜安然……


    “阿兄,多謝你的真誠。你隻是沒辦法回應,這不是辜負,不用說抱歉。”沐慈道。


    牟漁喉間似梗著什麽東西,讓他說不出話,隻是用力回抱沐慈。


    說什麽呢?此刻所有的話語都是蒼白無力的,沐慈……是坦誠明理的,是寬容大氣的,這個少年雖然隻有十幾歲,但對人與處事,一直有一種超越他年齡太多太多的智慧與靈透。


    最主要,他是懂得愛的。


    他知道怎麽樣,真正地,理智地去愛一個人,被他愛上的人,永遠不用怕被他傷害。


    “所以,阿兄,請稱呼我‘阿弟’,你在乎我,喜歡我,甚至你是愛我的,但沒有欲念,所以我們不成為愛人,可以做生死相依的兄弟。”


    “阿弟……阿弟……”牟漁動情地,很自然地喊出了口。


    “阿兄,我愛你,我的兄長。”


    牟漁笑著,伸手按住沐慈的後腦勺,響亮的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沒多解釋,隻猶如一個承諾般認下了:“阿弟!我亦愛你,勝過自己的生命。”


    牟漁算是這世上最接近沐慈,最了解他的人,沐慈從不是個黏黏膩膩的人,他很灑脫,以後隻會當他是兄長,尊敬,愛護,不會再產生超越兄弟情誼之外的感情。


    但這也是愛。


    被愛的幸福和滿足是什麽滋味呢?


    牟漁從沒有品嚐過,所以懷裏這個少年說愛他、敬他如兄長,信賴地躺在他懷裏沉沉睡去,讓他的心髒感覺填的滿滿的,溫暖愉悅……


    雖然無法產生情|欲,這確確實實就是傳說中的愛的感覺。


    我愛他,他亦愛我,我們是兄弟。


    一直往上翹的嘴角擊破了牟漁一貫的冷酷,那麽多的幸福暖流化作細細碎碎的微疼和遺憾――這要是個女娃娃多好,便是公主,他也不是沒資格求娶的,哪怕做駙馬必須遠離權力,一世平庸,他也甘願。


    可惜,造化弄人。


    牟漁忍不住又親了一下沐慈的額頭,說:“你會找到一個你愛的,也愛你的人。”想一想補了一句,“男人的。”


    沐慈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淡笑:“你也會有個愛你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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