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天授帝下旨啟用“督學生”,雖引起了大規模反彈,但與之前天授帝一些列雷霆手段比,這回還算“溫柔”。<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官員們被虐著虐著,也習慣了,嚎兩聲就服從了。


    大幸朝百年曆史,又有個“昌和盛世”,每三年一次科舉,還真不缺人才,候補官無數。


    雖說地方上一把手不好做,可依然有人爭,這也是天授帝敢拿地方官兒開刀的緣故。新上任的主管,個個摩拳擦掌要“燒三把火”表現表現,並不懼“督學生”政策。


    因天授帝也懶得再掩飾,於是許多人知道先前一係列“辣手”,都有傳說中“美如仙人臨世,智如星宿下凡”的長樂王的手筆。


    於是諫言裏,文人運用自己的生花妙筆,隱晦要刺一刺長樂王。


    問題是沐慈……看不懂噠。


    於是“抗議”奏本,沐慈一律讓分到“問安”類,看都不看直接丟給天授帝。天授帝也沒看,都扔給了衛終。


    果不愧是父子兩。


    衛終含恨磨朱砂墨。


    ――瑪淡,是看他幾天沒寫“知道了”,怕他手生是不是?


    但俗話說“文人造反,三年不成”,隻要沒有大災導致農民起義,文官真翻不出浪花來――天授帝手裏有槍杆子噠。


    ……………………


    天京城碼頭。


    禦河每年都要挖,又寬又深,位置最好的三個大碼頭,雖掛在不同商戶名下,實際背後一為壽王,一為齊王,一為定王。


    但禦河都是皇帝的,是以上麵的碼頭,每年都得按時給內庫交租。


    被燒毀船隻,是定王家廣源碼頭出來的。


    牟漁懷疑定王府為了鞏固禦前六軍兵權,抓了要緊的尉官的家眷――這是非常規卻最有效的手段。


    他故意散布了燒船滅口的消息,卻發現禦前六軍沒騷動,順藤摸瓜一查也沒發現哪個將官的家眷失蹤。


    順道還查了禦林軍,天子十二營,侍衛六軍,都沒發現將官家眷失蹤的。三衛的家眷都是朝廷官員,一般沒人會動。


    查不出,真是奇也怪哉。


    ……


    感到奇怪的還有來往商船的船主。


    一艘大型運糧船隻上,一個身量修長挺拔,五官深邃,褐發藍眼的胡人,穿著一身細棉青色短打,背著手在船頭觀望。


    碼頭來往的有許多胡人,卻覺得這個胡人有些特別。


    他即沒有北方胡人的草莽粗俗,也沒有海上胡商習慣性含胸的謙恭,昂首挺胸,雍容不迫,臉上掛著溫柔和熙的微笑,剔透如寶石的目中蕩漾暖藍色水波。隻是這麽隨意站著,便有一種百年士族才能熏陶出的溫文爾雅的高貴風華。


    雖臉有些黑,隻穿著棉布短衣(商人不允穿絲綢錦衣),卻穿出了華麗錦衣的效果,叫人忍不住目光停駐。[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一個黑臉胡人卻像貴族,真是奇哉怪也。


    再看商船上查的旗幟,上麵一個迎風颯颯的“梅”字,有幾個商人恍然,原來是那個梅家“金童”梅容,竊竊私語一陣,於是周圍黑發黑眼的華夏人俱露出一臉鄙薄的神色,很有幾個當麵翻白眼,甚至“啐”了一口痰入水。


    看那架勢,若不是距離遠,隻怕要啐到梅容賞心悅目的笑臉上。


    旁邊來了個中等個子的健碩男子,看到周圍人的反應,一臉怒氣壓抑不住,對旁人怒目而視。


    梅容不在意擺擺手:“李三,打聽到了?”


    李三彎腰道:“大哥,打聽清楚了,這回封禁半天就解了,是因長樂王。”


    “哦?”簡單一個字,便有一種淡淡威勢在。


    李三目露崇拜,道:“可不是?往日裏一遇事封碼頭,那些個吃人喝血的官兒恨不能把所有船兒刮下一層皮來,咱們這種三王不靠(不是三王及關係戶名下)的,都等著賠本兒。若有販運時蔬入京的,就是一船爛光,血本無歸不說,天京城也得物價飛漲鬧騰幾天。這回好,長樂王發話,言道:永不封自家碼頭港口,要封隻有在戰時,封了敵國的海港碼頭。”


    這推崇語氣,長樂王又收獲一個腦殘粉。


    梅容茶褐色的濃眉微挑,露出一個饒有興趣的笑容,道:“真這麽說?不是以訛傳訛的吧?”


    坊間私下裏流傳這長樂王的各種傳奇故事,堪比最精彩的神仙誌怪抄本。什麽星宿下凡,妖孽托生,甚至天界神宮的龍子轉世,生他是五彩祥雲……


    梅容都一笑置之。


    李三看看左右,見都是自己人,便湊到梅容耳邊。身高差距,梅容彎了一點腰,那弧度也是極優雅的。


    李三低聲道:“我小舅子說的……”再把聲音壓低點,“夜行衛渠道。”雖然小舅子他是外圍人員,但不妨礙他知道長樂王言論,因為長樂王任何正麵的,可以刷聲望的言論,牟漁都會讓夜行衛曝光出來。


    梅容又笑了,一雙藍眼微眯,極有魅力,叫近距離的李三都看得有些愣神。


    梅容直起腰,臉上笑著,心道:那個未及弱冠的小王爺真這麽說,倒是個目光長遠有大局的賢能王者,不過他若想登基卻是一場大麻煩。


    李三還要說話,一個纖瘦的人影從船艙裏鑽出來,對梅容福身,麵容清秀柔麗,聲線脆嫩如鶯啼,原來是個男裝的女嬌娥。


    她脆生生道:“三公子,今日何時回府?”


    梅容眉峰微皺,瞬間又平息了,露出優雅的世族標準微笑,溫文有禮道:“勞父親惦記,今日雖解禁,卻堵了這麽一路,也不知何時能入港卸貨。”


    那女嬌娥抬頭一望,前不見頭後不見尾烏泱泱的一大堆貨船旅船,柳眉促起,聲音冷了下來:“三公子還是盡快回府的好,老爺有要事相商。”


    梅容仍然很有禮貌道:“勞煩這位姐姐回去對父親說,這裏不親自看著也不知會不會生變故,我盡量趕過去,哪怕入夜,給我留個後門即可。”


    “請三公子盡快!”那女嬌娥氣哼哼,一甩袖子走了。


    李三都快忍不住了,也氣哼哼道:“大哥,咱們在海上多自在逍遙,幹嘛急巴巴回來這裏受氣?一個使女也這麽對您說話,真是的,到底您是梅府三公子,還是她是三小姐啊?居然真讓您走後門。”


    梅容看著遠處,笑容還掛在臉上,藍眸卻幽深莫測,淡淡道:“走後門,神不知鬼不覺才好,我那父親每次找我,哪回有好事?這次也一定是麻煩纏身。天京可不比海上由我們說了算,還是低調謹慎一些好。”


    李三氣憤道:“何必受這份閑氣,以您的……”


    梅容擺手:“不值當生氣。”指指耳朵,小心隔牆有耳。


    李三不情不願閉了嘴。


    船隊慢悠悠在挪動,梅容一臉如沐春風的微笑,目中卻深藏疏離冷淡,嘴中念了一句:“長樂王?……有趣!”


    ……


    沐慈又打了個噴嚏,也不知誰念叨他。今天又是一上午忙碌,卻真不算累。


    因為他要求個個責任到位,就不用事事親力親為。


    今天理政的中心工作依然是災後地區的重建,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天授帝恢複早朝,奏本卻不肯接回,連帶他自己這兩日都賴在合歡殿。


    隻教兒子彈彈琴,喂食,看兒子折騰得那小侍讀官越來越凶悍,見證了一番“狼屬性是怎樣養成的”。


    午膳又吃到牟漁忙裏偷閑外帶的美食。小日子過得美滿,天授帝還破天荒哄著兒子午睡一回,撫摸著兒子脊背上一層薄薄的堅韌緊實小肌肉……


    生活不要太幸福。


    磨蹭到下午撐不住自己的瞌睡,才回太和殿美美睡了一覺。


    …………


    這些天天氣熱,牟漁總忙得一頭熱汗,他就喜歡回合歡殿的大淨室洗浴,因沐慈讓他的工匠裝了一排引水銅管,隻要開個水喉,便有流動的水可以衝涼。比浴桶方便,也幹淨。


    如今牟漁是奉旨照顧義弟,已經在合歡殿尋了個房間住下了。也沒誰側目,都覺得理所當然。


    黃昏時他衝涼完畢,到合歡殿的主廳,就見沐慈把安慶按在地上,跨坐在他身上,捏著他的鼻子,彎腰把嘴湊上去了……


    貼上去了!


    “阿弟,你們在幹什麽?”牟漁受驚不小,再饑渴也別看上這家夥吧?那麽乖巧一小侍讀官幹嘛不要?


    安慶輕輕推開自家凶暴的殿下,躺地上有氣無力哀嚎:“大統領,救命……”


    牟漁才注意到圍在一旁的好些個太醫,都是比較年輕的。他們都站得比較遠,因沐慈是不喜陌生人靠太近的。


    外圍又有一圈禦林軍,大多是羽林衛一營,二營的正副指揮使和正副校尉。


    真難得,沐慈很少一次見這麽多人的。牟漁就知道是沐慈正在與這十五位太醫臨床驗證,完善《長樂外傷論》,編纂還算順利,除了……嘴對嘴的……


    “在教導心肺複蘇術?”牟漁道,看旁邊臉上還有點青紫的沐若鬆,這個銳氣日盛,跨向青年階段的家夥,俊臉通紅看著沐慈,不知道在想什麽。


    “嗯。”沐慈應。


    因沐若柏傷情恢複不錯,白霖的外傷感染也好了,都要準備後事的白府歡喜相告,所以大家都挺信服長樂王的外傷處置辦法的。


    於是《長樂外傷論》,稱之為起死回生的神術。


    很多人好奇,但具體的內容嚴格保密――不能讓敵人知道這種外傷處置辦法,好保持自己軍隊的領先優勢。


    因為是全新的理論,像是打開了一扇門,門裏的東西聞所未聞。沐慈又很耐心,十五名太醫有疑惑,沐慈會解釋詳細。不過更多是沐慈鼓勵大家去探索,實驗和創新。還貢獻了怎麽利用兔子、老鼠的實驗方法。


    但心肺複蘇是沒辦法用兔子來講解的。沐慈做一件事情,敬業程度讓人咋舌――他親身示範。


    沐慈指著安慶道:“你知道怎麽做了,找他做實踐去。”指著沐若鬆。


    兩個大男人目露小驚恐,各退了一步。


    沐慈指了一圈人,道:“還有你們,捉對練習,今天不合格明天再練,練到合格為止。”


    眾人默……


    雖說“嫂溺援之以手”謂之“從權”,可隻是用手抓一抓,抱一抱……不是這樣……幾乎算親吻。


    沐慈隻好摸安慶的胸口,找到一塊手帕砸在安慶的臉上:“最多隔著一層!”


    牟漁抱臂,雖依然麵容冷酷,嘴角卻幸災樂禍地微微揚起。


    沐慈對他勾勾手指:“阿兄,你還沒練過,過來和我捉對。”


    牟漁瞪著沐慈。


    沐慈走過去,抓著牟漁的衣襟,輕柔卻堅定把他拉下來,湊近,幾乎和牟漁鼻尖相貼:“哥,你不練習,萬一我……”


    牟漁反射性掩住沐慈的嘴:“說話別這麽百無禁忌。”


    沐若鬆在一旁聽到這話,便破釜沉舟朝安慶走去,安慶也不再退。


    其他人也隻好掏出幹淨的帕子。


    ……


    沐慈在地上軟墊躺好,衝牟漁笑地勾人:“過來啊!”


    折磨人的妖精。


    卻不得不過去。


    牟漁一咬牙,俯身虛坐沐慈腰間,按照沐慈講解的要領,十分專業先清理、按壓心口,然後捏著沐慈的鼻子,俯下身去……


    卻停在了上方。


    沐慈笑:“要手帕?”


    牟漁歎口氣,又不是沒親過……


    在眾目睽睽之下,張嘴含住了沐慈的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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