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在座的各位都是老板。


    而大部分的老板都想著少交一點兒稅。


    可是在這個處在政府辦公樓裏的會議室裏麵,說什麽避稅話題。


    這個梁文工明顯是沒安著什麽好心。


    這比龔航搞其他人心態,讓人覺得劉林是個小老板更可惡百倍。


    而梁文工這不鹹不淡,語氣上毫無波瀾的一句話,卻在在座的三十幾號人當中,擊起了一股暗流。


    而劉林的反應和如何應答,也成了大家夥矚目的焦點。


    劉林從容淡定的一笑,“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偷稅漏稅。


    就是那些免稅政策,我也從不染指。


    但是剛才聽到梁總的這個問題,還真是讓我有些暗自神傷了一下。


    為我們中間有人存在這樣的思想而感到悲哀。”


    梁文工的眼睛眯了眯。


    他低估了劉林的反應速度,更低估了劉林的損人能力。


    而劉林抓住這個話題,也是步步緊逼,


    “敢問梁總是在偷稅漏稅這件事情上做了多少努力,下了多少功夫?


    才會讓你不分場合的,將這樣的話題,這種不該有的思想,說的如此坦然,卻又理所應當?


    我們身為國家的公民,在大好的政策下,和政府的扶持下,才能有今天這樣的成就,


    才能脫貧致富,先人一步。


    難道這個時候,我們不是應該想著如何回報社會,回報國家的嗎?


    梁總卻如此露骨的想著合理避稅,不覺得身為地方納稅人代表,是不可取的嗎?”


    梁文工的眉頭也皺了起來,臉上染上了一絲的慍怒。


    “劉總,請你不要胡亂的引導大家的思想。


    我如果偷稅漏稅,怎麽可能成為省裏的納稅第一人。


    反倒是你啊,大家剛剛也都聽到了,你有那麽多產業,那麽多資產,


    可是你卻說自己因為納稅少,沒臉過來呢。


    你不覺得自己的話很奇怪嗎?


    到底是我們不交稅,還是你不肯繳稅呢?”


    梁文工說完,嘴角輕挑的上揚。


    他認為自己反譏的非常完美,簡直無懈可擊。


    而幾乎所有人的輿論導向,也一瞬間被梁文工帶偏。


    對啊?


    這麽有錢,怎麽可能沒有納過稅呢?


    有這麽多產業,不納稅是怎麽可能的呢?


    劉林淡定的看著梁文工一笑,


    “原因很簡單,因為我的紡織廠成立剛滿月,而其他產業,幾乎都在紡織廠成立之後,就更不用提了。”


    剛滿月?


    所有人的認知,一下子又被劉林震碎了。


    怎麽可能?


    一個月的時間可以擁有這麽大的產業鏈嗎?


    一個月的時間,可著發展成為現在的規模嗎?


    怎麽可能,根本不可能。


    要知道,將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揪出來,隨隨便便一個,最少也有兩三年的商齡了。


    可是能發展成現在的規模和實力,離不開日積月累,不懈的努力。


    一個月,對他們來講,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劉林輕笑了一下,“我是否說謊,這種東西到稅務局工商局一查便知。


    到時候再舉證我也不遲。


    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像梁總這樣,將生意做的這麽大的人,居然懷疑一個人,不是靠事實依據,而是完全靠無端揣測。


    真有意思!”


    劉林的目光從梁文工的臉上掃過,也回擊了一股輕蔑的目光。


    一瞬間的電光石火,對於坐在後排的人來講,不過是劉林一個坦然的微笑罷了。


    劉林落落大方的走向自己的座位。


    這時,會議室的房門被人打開了。


    “劉總,說了這麽多項目,怎麽把衛生巾的項目給忘了呢?”


    說話人的口中帶著嘲諷的笑意。


    劉林隻是將脖子扭了個四十五度角。


    竟然是安國慶。


    兩人的目光剛一對上,安國慶就直接走到了講台的位置上,“其實劉總真的是很謙虛呢,他名下其實還有一個很賺錢的項目。


    就是做女人用的衛生巾。


    他可是咱們三省的總代理,可謂是搞了個三省壟斷呢!”


    梁文工聽到這,哼哧一笑,微微回身的看著即將要到座位上的劉林。


    冷嘲地道,“劉總真是為了掙錢,什麽生意都做啊!”


    劉林微微的揚起下顎,“難道梁總不是嗎?


    好歹我做的是正當生意,總比某些人連涉黃的生意都幹,要好的多吧!”


    梁文工的臉立刻就冷了下來。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劉林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是在說誰了。


    尤其看到梁文工陰冷的表情,更是確定無疑。


    “就算在座的都是法盲,也知道涉黃是犯法的,


    而這種犯法的事情,又怎麽可能拿到明麵上來繳稅。


    嗬,如果真的要說知法犯法,偷稅漏稅誰數第一,可能…”


    劉林在梁文工的臉上停留了一下,隨即卻撇了撇嘴,“可能還真是個迷。”


    梁文工“啪”的一聲猛拍了一下桌子,“劉總,說話可要講究事實依據,不能信口開河。


    這裏可是有眾多的企業家,還有企業家協會的會長也在。”


    劉林氣死人不償命的一聳肩膀,“梁總,你這麽激動幹什麽?


    我說是誰了嗎?我有指名道姓呢?


    你看你這麽激動,我還以為我這麽隨口一說,真的說中你不為人知的事情了呢!


    梁總,年紀不小了,脾氣還沒學會收斂一點兒嗎?


    小心氣大傷身。”


    梁文工從進門時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到這會兒近乎歇斯底裏的咆哮,“劉林!你不要太囂張!”


    還真是讓在場的眾人大跌眼鏡。


    劉林輕笑一下,“梁總真是有意思,這麽多人看著呢,


    我做什麽了,就說我囂張?


    但凡長了耳朵的,都應該聽見了,最先發難的明明是你。


    到頭來反倒成了我囂張。”


    劉林的笑容微微收斂,“你雖然在淮安省是納稅第一人,可是不管你交了多少稅收,也不是交到我的錢包裏。


    你對我的優越感,不,應該是麵對我們這群人的優越感是哪裏來的呢?”


    劉林的手臂一掃,將整個屋子裏的人都給囊括了。


    一瞬間,引起了絕大多數人的共情。


    劉林繼續嘲諷,“還‘我是梁文工’,然後就自以為是的認為大家都應該認識你。


    真有意思,我就不認識,我就認為你涉黃了又怎麽樣?


    如果不是幹了見不得人的事業,怎麽連說出來的勇氣都沒有。


    真是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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