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也許是形狀合適,西奧羅德決定在自己那道長長的傷疤上,紋上荊棘的圖案,一支玫瑰孤零零地綻放在他的肩頭。[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這個紋身幾乎占據了他整條右臂,這是一個大工程,要花費好幾天甚至一兩個星期的時間才能完工,所以在一開始鮑勃還反複詢問他是否下定了決心。


    當初西奧羅德選好這個圖案的時候也考慮了自己的檔期問題。現在是他難得的空閑期,《魔鬼代言人》的上映減輕了他不少宣傳工作重擔,蓋也並未聯係他商量宣傳工作,估計《兩杆大煙槍》還在剪輯製作中,而《移魂都市》也才剛剛結束拍攝沒多久,作為一部需要大量cg特效的電影,連預告片都遙遙無期,更別談影片宣傳。


    至於他的下一部影片《天才雷普利》,在回到北拉斯維加斯的前一天,西奧羅德才剛剛簽好合同,劇本最快也要兩個星期後他才能拿到手,至於拍攝,那就更遙遠了,片方將開機時間初步定於明年1998年的八月。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西奧羅德現在大概有十個月的空閑時間,沒有拍攝工作,沒有宣傳工作,至於穿插其中的代言廣告拍攝,那些小調劑最多隻用一天就能搞定。


    從這之中拎出一兩個星期的時間用來紋身,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好,那就自己乖乖脫衣服躺椅子上。”正主沒問題,鮑勃自然也無所謂,於是他指了指一旁的紋身椅,拿著自己根據西奧羅德描述畫出來的素描看了看,開始準備用具。


    “脫衣服?”納特爾微微皺起眉,他瞥了一眼西奧羅德撩起袖子暴露在空氣中的右臂,那白皙到連他手臂上的汗毛都呈現出一種淡淡的金色的手臂上,有一條猙獰如同蜈蚣的傷疤,由於才剛剛長出新肉,那條傷痕還是淺淺的肉粉色。


    “當然,我打算從肩頭開始紋,看著這粉嫩粉嫩的小鮮肉,我還真下不了手,還是讓這疤繼續養幾天,最後再說吧。”鮑勃說著,還順手拍了拍那道疤,他這個動作立刻惹來納特爾的眼刀,不過鮑勃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沒事,不就冷了點嗎?大男人怕個什麽冷啊,人家俄羅斯人大冬天都能光著膀子跳進河裏遊泳呢。”


    西奧羅德無奈地笑了,他也不忸怩,很快便脫下了自己的上衣,轉眼又見納特爾臉色古怪,還以為他是擔心他會感冒,於是又安慰他說:“我可沒那麽容易生病,納特,這不是還有你在照顧我嗎?”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擔心你感冒了?”納特爾很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然後又想了想,將西奧羅德的外套整了整極其敷衍地蓋在他的身上,“被那些狗仔發現你偷偷跑回北拉斯維加斯第一天就生病的話,還不知道他們會怎麽寫。[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你好好生生呆在這裏,我出門守著,在我們離開前,我會請那些找上門的客人離開。”


    他說著,將目光移到鮑勃的身上,對方表示理解地點點頭。


    西奧羅德看著納特爾的背影,突然說:“也許我應該將你請去我的酒店會更為妥當。”


    而鮑勃看出了他到底想說什麽,他衝他咧嘴一笑:“你是擔心納特爾會惹到這裏的毛頭小子吧?哈哈,沒事,你也是從這個街區走出來的人,西奧,所以你肯定知道這裏的混混雖然挺凶狠,但是他們可不是不長眼的蠢蛋。”


    “……什麽?”


    “哦?”見西奧羅德臉上的疑惑不像作假,鮑勃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很快他便反應過來,老道而又圓滑地接著說,“哦!我的意思是,如果他們真的在我明確表示拒絕接客的情況下還想衝進來或者找麻煩鬧事,那麽他們以後就別想在我這撈到便宜了。”


    現實情況似乎證明了鮑勃的話,接下來確實沒有不長眼的蠢蛋衝進來,西奧羅德也沒有聽到門外出現任何爭執的聲音。當他紋完了今天的量,穿上衣服走出鮑勃的紋身店時,一個健壯的青年人剛剛轉身離開,西奧羅德並不知道納特爾是如何將這位從背影看就知道不好惹的男人“請”走的,納特爾隻是蹲在一旁,雙手放鬆搭在膝蓋上,就差手指間夾根煙,他的動作就和以前還在混街的時候一模一樣了。


    “好了?”納特爾一拍腿站起來,“鑒於我們很有可能會在這裏呆上兩個星期,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給你排出一個旅□□程表,嘿,想不想去南邊拉斯維加斯轉轉?我可以帶你去那個不夜城兜兜風,順便讓你這還沒有玩過賭博的‘小處男’破個處――雖然十九歲的你隻能在一旁看著。”


    納特爾說著,還比劃了一個數錢的手勢,然後抬起了左手,搖了搖自己手裏的奔馳車鑰匙,順手一指一輛停在路邊的銀色敞篷跑車。


    拉斯維加斯的賭場有年齡限製,十八歲以上二十一歲以下的人可以入內圍觀,但是不能參與賭博,隻有二十一歲或以上的人才能買到籌碼。而從兩人在北拉斯維加斯所呆的時間來看,說不定納特爾還真的可以在這邊過上自己的二十一歲生日,然後進賭場耍一把。


    不過……


    “這輛車是哪來的?”


    “剛才碰巧碰到了一個以前認識的朋友,他借我開幾天。”


    在西奧羅德的記憶裏,納特爾似乎沒有什麽有錢的朋友……不過西奧羅德也不是一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既然納特爾有意隱瞞,他也不想過問太多,見納特爾神色似乎有些躲閃,他又笑著轉移了話題:“開著敞篷跑車雖然的確非常拉風,但是……大冬天開著敞篷車似乎有點冷?”


    頓時,納特爾的神情微妙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西奧羅德的紋身已經到了收尾階段,大功告成後,鮑勃給西奧羅德留了個電話,他表示如果西奧羅德願意出路費,他也可以飛到洛杉磯幫他紋身。


    兩人又從北拉斯維加斯轉移到拉斯維加斯,在凱撒宮酒店定下兩間單人房。納特爾似乎對即將到來的二十一歲十分興奮,總是三天兩頭地往樓下的賭場跑,雖然他隻是看看,暫時還無法下注。


    西奧羅德曾問過他,他是否想過在自己生日那天趕回洛杉磯和自己的母親以及妹妹一起過,畢竟去年這個時候,他還在德州。納特爾卻很意外地表示,生日這種東西一生中有太多次,實際上他從來都不把這一天當做多麽重要的一天,比起過這種無意義的玩意,他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也對,他在他這個年紀,也是這樣,從來不在意能和瑪姬一起度過的生日可以用倒數第幾來命名。有些事情,年輕的時候看是一個樣,年紀大了,經曆的事情多了,再回頭看看時,又變成了另外一種樣子,西奧羅德想想也就釋然了。


    在十一月三十日當天晚上,納特爾整裝待發,拿著自己剛剛從西奧羅德手中結算下來的工資,準備去體驗一把大賭場的夜生活。而西奧羅德也做好了將最後醉醺醺的納特爾扔回房間的打算,結果這時候他收到了一通電話。


    “新電影?”這通電話毫無疑問是馬歇爾打來的。西奧羅德一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笨拙的係著領帶。也許是見他一隻手打出來的領帶太過難堪,在一旁等候的納特爾看不下去,起身來到他跟前,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西奧羅德看了他一眼,自然地移開手,揚起下巴,讓納特爾幹好身為助理的本職工作。


    ‘是的,而且你應該會對這部電影感興趣,是一部cult片。’電話另一頭的馬歇爾語氣古怪說。


    cult片?西奧羅德立刻笑了:“當馬歇爾阿普頓將一部cult片推薦到我的手中時,我為何有些意外呢?哦對了,我想起來了,因為我的經紀人似乎最討厭cult片。”


    ‘……好吧我承認這一次我認栽了,誰叫導演是大衛芬奇呢?’西奧羅德的揶揄語氣讓馬歇爾無力掙紮,‘我喜歡他的《七宗罪》,而他也給我粗略講過他的新片的劇本,還挺有意思的。’


    一旁的納特爾已經幫西奧羅德打好領帶,隻是納特爾活到現在穿西服正裝的次數屈指可數,以至於他打出來的領帶看上去和西奧羅德一隻手打出來的沒什麽兩樣。算了,看著納特爾光禿禿的衣領,西奧羅德索性也不戴領帶,解開了兩顆紐扣,然後豎起食指對納特爾比劃了一個手勢,同時做了個“一分鍾”的口型。


    “好吧,讓我看看是什麽樣的cult片能讓我的頑固的經紀人感興趣,說不定也能提起我的興趣。”


    ‘懸疑驚悚――這點和《七宗罪》一樣――雙重人格障礙症。’


    西奧羅德臉上玩味的笑容僵硬了,他本能地側過身,眼神微淩。


    納特爾看到他臉上這般神情,即使他並不知道那個礙事的馬歇爾到底說了什麽,他也知道西奧羅德對這部新電影從現在開始,就不僅僅隻有“感興趣”。他不再做出怪樣催促西奧羅德趕緊掛電話好好玩樂,因為他明白一顆心全部獻給表演的他是不可能在一分鍾內結束通話的。


    於是他安靜地退出西奧羅德的房間。


    西奧羅德看著悄聲離開給他留出空間和時間的納特爾,突然陷入了沉默。


    ‘怎麽樣?’也許是西奧羅德沉默的時間太久,馬歇爾在另一頭詢問了一句。


    “你瞧,馬歇爾,雖然我對這個劇本非常感興趣,並且我很榮幸能接到大衛芬奇的邀請,但是這個時候發來的角色邀請其電影一般會在明年中旬開機,這就會和《天才雷普利》的檔期衝突。你幫我問一下那邊的大致開機時間,如果檔期衝突,就幫我委婉拒絕。現在我還有其他的事情,拉斯維加斯的夜生活太豐富,我就不陪你這老頭聊了。”


    ‘嘿等等……!’馬歇爾喊了一聲,然而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音筒裏傳來的忙錄音,馬歇爾不可思議地看了看他手中的電話――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他似乎聽到了西奧羅德第一次拒絕了自己感興趣的電影?!


    他跑到拉斯維加斯度假到底在體驗什麽夜生活,竟然能讓這個瘋子第一次拒絕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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