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瑾早上的時候聽百合來說,木夫人並沒有什麽事兒,休息兩天就好了。也就放下了心出了門,不過晚上回來以後略微休息了一下還是準備過去看看木氏。


    沒有想到還沒有出去,倒是王妃身邊的紅梅來了,說是王妃有事情要見王爺。


    司瑾雖然有些意外,不過也知道自己的這個王妃,要不是確實有事兒,斷然不會派人來前院書房請他的。


    司瑾回想了一下,沒有聽說王妃那最近有什麽動靜,看了看站在前麵的紅梅問道“王妃那今天發生了什麽事兒?”


    “並沒有什麽,不過今天王妃的母親,王家的老夫人來了一趟。”紅梅謹慎的說道。


    司瑾皺眉,沒有再說什麽,起身往後院走去。


    王妃雖然已經下了決心要促成妹妹的這門親事兒,可是也知道這事兒自己一個人說話分量有些輕,要是王爺能讚同這門親事兒那才是好辦,所以該要提前和司瑾說一聲。


    而且王妃總覺得王爺有些看不上自己的娘家人。這些年來,對自己的娘家雖然沒有失禮的地方,但也沒親密的來往,冷淡的很。


    王妃想著自己那不成才的哥哥弟弟,有些無奈,父親是個能幹的,憑借著自己的努力成了禮部尚書,可謂是又有才華又有本事,怎麽自己的兄弟,一個好不容易成了舉人,試了幾次也沒考上進士,另一個更別說了,還隻是個秀才,雖然年齡還不算大,可王若蘭也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什麽秉性,一點上進心都沒有,還沾沾自喜,竟然覺得他這個年紀就是秀才已經出類拔萃了。


    王爺文成武略,才華橫溢,想來是看不上不成才的人吧?


    王妃今天請司瑾過來,也不是直接就把這件事兒定下來,隻是想要試探一番司瑾的態度。看司瑾對三皇子以及信國公一家的態度。


    王爺是個獨斷的,一向是不喜歡女人參合外麵的事情,所以王妃嫁入親王府這麽多年,對於外麵很多的事情,知道的大多都是表麵上事兒。內裏麵的勾勾連連是不清楚的。


    王妃早早的就讓人扶著自己,好好的打扮了一番,遮掩了一下因為生病而憔悴不堪的病容,等司瑾進門的時候,王妃已經到了側間靠在軟枕上等著了。


    “王爺……”王妃見司瑾進來,就要掙紮著起來見禮。


    “別動了,好好歇著吧。”司瑾上前扶著王妃,“不是早就和你說了,你身體不好,不用這些虛禮了。”


    王妃抿著嘴笑了笑,“哪能真的就坐在這不動呢。妾身這身體就這樣了,說不得稍微活動一下,對身體還好呢,這麽些日子,天天擋在床上養著,實在是讓人心煩氣躁。”


    司瑾點點頭,“現在天氣好,趁著一早一晚涼爽的時候出去散散倒也是好的。”


    王妃拿著帕子遮著嘴角,咯咯的笑了兩聲。“都聽王爺的。”


    兩個人坐下來說了幾句閑話,王妃這才說道:“今兒我母親過府來看望我了。”


    司瑾抬眼看了一下,沒有接話。


    王妃心裏暗暗的歎了口氣,自己接著說道:“我這身子一直不好,母親在家也是時時都憂心著,前些日子就一直就想著來看我,不過那時候府裏麵的事情多,直到現在,才讓母親過來一趟。”王妃說著笑了笑:“麒兒麟兒兩個孩子,都這麽長時間沒見了,今兒見到外祖母竟然還記得,兩個孩子很是高興,和母親玩了好一會子呢。”


    說到兩個孩子,司瑾這才展顏,“這兩個孩子一向是活潑的很。”


    “說起來我也有兩天沒有見他們了,一會我過去看看這兩個孩子。”這兩個人養在王妃的跨院裏,司瑾並不是每天都過來。


    王妃聽司瑾這麽說,心裏麵高興,不過還是說道:“不急,現在時間還早,今兒妾身還有話要和王爺說呢。”


    “王爺可還記得,我娘家裏麵有一個嫡親的若卉妹妹?”王若卉年紀小的時候是來過幾次親王府的,不過後來漸大了,需要避諱,才不來親王府了。


    王妃這麽一說,司瑾到是想起來了,點點頭,“當然記得。”


    “幾年過去,若卉妹妹如今也長大了,到了可以說親的年紀了。”


    司瑾皺眉,抬頭看著王妃。


    王妃趕緊解釋道:“母親今天過來,和我說了這件事兒,京城裏麵如今要成親的少年也有不少,母親也是過來問問我的意見。”


    司瑾在心裏麵把京城裏麵的人家在心裏麵過了一下,問道:“你母親,看上哪家的公子了?”


    王若蘭捂著胸口咳了幾聲,“看王爺說了,怎麽就成了我母親看上人家了,不過都是門當戶對的人家。想要打聽打聽底細罷了。”


    王妃挑揀了幾家人隨意的和司瑾說了說,“這幾家外麵到都說是家風好的。”


    王妃說完這些話鋒一轉,問道,“說起來,王爺可是知道,信國公府的長孫現在也到了說親的年紀,信國公夫人如今也在尋摸好人家的姑娘呢。”


    “信國公府的長孫?”司瑾挑眉,看來這才是今天王妃找自己過來說話的重點。“皇後的娘家人,倒確實算得上是權貴人家。”


    “王爺也覺得信國公府不錯麽?”王妃試探著問道。


    司瑾哼了一聲,“好不好的,也要分誰看了,有些人家覺得信國公府勢大,願意攀扯上,還有些人嫌棄國公府根基太淺,在這京城根本算不得什麽呢。”


    王妃被司瑾的一番話說的臉色青青紫紫的,王爺是拿這話譏諷自家眼皮子淺了?可王家本來也不是什麽高門大戶。在王家的眼裏,信國公府就是有權有勢再好不過的。


    誰還能和司瑾這個親王一樣挑剔。


    王若蘭心裏麵先是羞愧,到後來反倒是又氣又急,坐直了身子,盯著司瑾的眼睛說道:“王爺用不著這麽說話,我王家是什麽樣的人家王爺不是早就知道麽,王爺何苦拿自己的眼光見識來說貶低我娘家。”


    “你想多了。”司瑾看王妃神色太過於激動,有了些愧疚,畢竟王妃現在病重,自己說話也該溫和些。


    “你娘家的親事兒本來我不該摻和的。”司瑾決定還是明著和王妃說明白,“不過今你既然把我叫回來特意說這件事兒,向來就是想聽一聽我的意見。”


    “信國公府是怎麽得來的爵位?是因為皇後,他們是外戚。”司瑾的神情漸漸的嚴肅了起來,“宮裏麵還有皇後嫡出的三皇子。”


    “如今宮裏麵幾個皇子都在漸漸的長大,以後的事情會越來越多。這麽些年來,我對於幾個皇子是什麽態度你也知道,是遠著些誰也不親近的。”


    “你娘家人要是和信國公府結了親,在外人的眼裏說不得就以為我支持三皇子,是三皇子一派的人了。”


    “我是親王,當今聖上的親弟弟,對我來說,最忌諱的就是參合進這些事兒,所以,你們家要是想和信國公府結親,我是不讚同的。”


    王妃張了張嘴,幾次想要說話都不知說什麽好,司瑾的話說的太明白了,讓王妃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難道明知道對自家王爺不利,自己的娘家也要攀上這門親事兒?


    這話王妃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說的,王妃的眼睛漸漸的濕潤了起來,“王爺這麽一說,我也明白了。王爺放心,我總不會讓我娘家人給王爺添麻煩的。”


    王妃抹了抹眼淚,“王爺也別說我一心為娘家人考慮,今兒母親和我說妹妹的親事兒時候,我也是心裏一動,想借著這個機會為麒兒、麟兒兩個孩子多打算打算。”


    王妃知道自己這話說的越距了,可自己都是要死的人了,哪裏還能顧及的了那麽多,王爺就是因此不喜自己,隻要是能對自己的兩個孩子好,那王妃不管什麽事兒,都能義無反顧的去做。


    “這兩個孩子實在是讓我放心不下,我知道這話說了王爺會不高興,王爺就知道這是女人家的一點小心思吧。”


    “以後我要是去了,就剩下兩個孩子在府裏麵,雖然知道王爺會照看好兩個孩子,可我還是希望這兩個孩子能有一個好的外祖家和別的親戚看顧著。”


    “要是妹妹能嫁到一個好人家,以後有妹妹能時不時的看望一下兩個孩子,我才能放心。”王妃說著說著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我知道我這麽做有些不磊落,說不得王爺還認為我心思深,可是王爺,哪一個當母親的不為自己的孩子考慮,恨不得把孩子的一輩子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我如今不知道什麽時候散手就去了,王爺就看在我為了兩個孩子的一片心上,別和妾身計較了。”


    司瑾被王妃的一番話說的青筋直跳。


    我堂堂親王府兩個嫡出的孩子,還要用得著你娘家的人來護著?還當成靠山,除了當今聖上和太後,還沒有那個人能當親王府的靠山!


    “別拿你的那一點見識做事兒,就你這麽折騰下去,別說是為了麒兒、麟兒兩個孩子考慮,說不得哪天反倒是會害了兩個孩子的前程!”司瑾怒道。


    “王爺這話是什麽意思?我這個做母親的還會誠心的害我自己的孩子?”王妃急忙辯解。


    “再說了,三皇子是皇後的親生兒子,正經的嫡出,以後肯定會被立為太子,繼承大統的,王爺就是和三皇子的關係親密一些又如何,說不得就是當今聖上也願意看到王爺這番作為呢!”


    司瑾被王妃的一番話氣的差點吐血。


    “閉嘴,你知道什麽!”司瑾豁然起身。


    “以後這些事情不準你再提,你娘家的事情你隨意安排,我不會插手。”司瑾被氣得狠了,要是王家人真的敢和信國公府結親,說不得自己就要想辦法和王家斷了來往。


    “不過這府裏麵的事情你也別再亂折騰!看在兩個孩子的份兒上,以前你做的事情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以後你就安安分分的在院子裏麵養病!”


    王妃被司瑾的一番話驚得冷汗都下來了,“王爺這是什麽意思,在院子裏麵養病?難道我這個王妃連管家的權利都沒有了麽?”


    “這府裏麵什麽情況難道王爺心裏麵不清楚?王爺這麽做,這是要逼死我和麒兒、麟兒我們娘三啊!”王妃這回是實心實意的開始放聲大哭。


    “那個木側妃你寵著,還有一個大少爺在身邊養著,天天錯眼不見的盯著,就等著我出錯,還跟我搶管家的權利!”王妃怒視著司瑾:“這些我都忍了,我以為王爺有分寸,就是寵著一個女人,也不會不管自己的兩個孩子,現在看來,王爺這是為了那個女人什麽都不顧了。”


    “說不得還盼著我早死了,給那個賤女人讓位,好讓她名正言順的做親王府的王妃!”


    “荒唐!你亂說什麽呢!”司瑾頭都疼了,這個女人什麽時候這麽不講理了,難道生病一場就傻了不成。


    “兩個孩子我自會照看。用不著別人。”司瑾也懶得再和王妃掰扯了,“管家的權利你手裏麵的還是你管著。現在府裏麵還有一個你辛辛苦苦迎進來的鄭氏幫著你。有這些足夠了,就好好的養病看孩子吧!以後不許你在生事兒。”


    司瑾摔了袖子怒氣騰騰的出了王妃的院子。


    外麵木氏久等司瑾不到,這回可是急了,昨天晚上司瑾就已經歇在鄭雅瑄的院子,難到今天也不來看看自己?


    水仙被安排出來想辦法把司瑾叫到木氏的院子裏來。


    水仙原本打聽著王爺去了王妃的院子,有些絕望,自己膽子在大,也不敢到王妃那哪裏叫王爺出來去看自家的夫人啊。


    想著這回沒有辦法了,回去肯定要去被夫人懲罰,沒有想到沒過多大一會,竟然看見王爺大步流星的從王妃的院子裏麵出來了。


    水仙大喜,連忙上前抄小路等在了司瑾的前麵。


    “見過王爺。”水仙見司瑾走進了,連忙過來見禮。


    “王爺,我家夫人身子有些不適,王爺去看看我們夫人可好?”水仙臉上恰好流露出一點點的擔憂之色。


    “哪來的丫頭,還敢攔著本王!”司瑾滿腔的怒火正沒處發泄著,正好被水仙趕了上來,“給我拖下去打板子。”


    後麵跟著伺候的連忙上前把滿臉不可置信的神色的水仙拉了下去。


    “王爺,是木夫人派奴婢來的。”水仙掙紮著大喊。王爺一向是寵愛夫人,怎麽會這麽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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