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會有什麽人會有可能來保她?


    別的人且不說,逍遙王……那個殺人不見血的混世魔王,總還是會關心一下吧?


    逍遙王有著人畜無害的外表,可是,一旦惹怒了他,會讓人生死不如啊。


    打手頭目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沒有想到,這個事情,第一個被戰王知道了償。


    當時,戰王的隱衛正密切地注視著水玲瓏的一舉一動。


    聽見隱衛的回稟,戰王吃了一驚攖。


    太後居然開始培養著自己的勢力了嗎?


    她抓住水玲瓏,到底有什麽目的呢?


    坐在書房裏,修長的手指緊緊握著茶盞,半天都沒有說話。


    隱衛正要告退,卻聽見戰王說:“走,去拜訪一下太後。”


    聽聞戰王來訪,太後正在撫摸著金步搖的手指頓住,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誰?這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


    戰王比逍遙王強不了多少,也是一副吊兒郎當的德性。


    他的親生母妃去世得早,太後當時又正當年,所以,深受先皇的寵愛。


    先皇先立了太子,故而,再冊封她為皇後。


    從妃子到皇後,再到現在的太後,不過是十幾年的光陰,卻好像走了一輩子。


    雖然太後不是戰王的親生母妃,但是,按照輩分來說,戰王也得尊稱她為母妃。


    可是,每一次戰王看見她,都隻是尊敬地稱呼她為“太後”。


    話是這麽說,戰王滿眼流露的都是敷衍,她又如何沒有察覺到呢?


    要不是自己的兒子梁王還年幼,尚遠在自己的封地沒有回京都,她又何必這麽隱忍呢?


    皇帝也好,戰王也罷,這兄弟倆並肩攜手,緊緊地守住東周的皇權。


    看著吧,等著有一天,改朝換代,讓他們連哭的眼淚都沒有。


    總會有那麽一天的,畢竟,她親愛的皇兒梁王也快弱冠了啊。


    壓製住眼眸裏流露出的狠戾,太後微微一笑:“宣戰王進來吧。”


    看著一身白衣勝雪的男人翩然走進來,帶著那麽一絲絲先帝的身影,太後不由得有點發愣。


    先帝雖然年歲已高,可是,到底給過她幸福和快樂。


    在這個沉悶冰冷的皇宮之中,她相比那些一直沒有機會見到皇帝的後妃來說,實在是幸運太多了——擁有過好多幸福的時光。


    “戰王見過太後,祝太後洪福齊天。”


    “是什麽風將戰王吹到哀家的慈寧宮來了?”


    “也是在皇宮中走一走,突然想起,許久都不曾來慈寧宮請安了,特意來看看。”


    嘴巴裏說著請安,卻筆直地坐在太師椅上,動都沒有動過。


    戰王盈盈地笑著,都不覺得自己已經恨失禮了。


    “戰王有心了,哀家深感欣慰啊。”


    太後摩挲著手裏的貓眼寶石戒指,內心不斷地揣測著。


    這個戰王,到底是來做什麽的?


    宮人上了茶水,是上好的太平猴魁,掀開蓋子,就聞到一股茶香。


    清新撲鼻。


    “太後這裏還有這等的好茶,聞著就遍體舒爽。”


    戰王稱讚著,端起茶盞聞了聞,又輕輕地抿了一口。


    唇齒留香,口舌生津。


    他其實是在打心理戰術。


    難得去請安一次,突然來個拜訪,讓人措手不及。


    然後,故作深沉不說話,讓對方不斷地想著他到底會有什麽後招——自己累死自己。


    如此,他正好可以不戰而勝。


    太後見戰王半天不說話,茶水已經去了半盞,不由得有點慌亂了。


    她將右手扶在桌案上,戴著護甲反複摩挲著木紋。


    戰王用眼角的餘光瞥過一眼,借著喝茶舉杯的阻擋,微微勾起嘴角。


    等他放下茶杯,又變得嬉皮笑臉起來。


    “不知道,戰王此次來,是有什麽特別的事情嗎?”


    戰王搖搖頭。


    “沒有,隻是路過,來討一杯茶水而已。”


    頓了頓,戰王又說:“如果早知道太後這裏的茶水如此美味,當初就應該每天都來坐一坐的。”


    太後扯出一個淡淡的笑意。


    “哀家這裏,敞開宮門歡迎著。戰王能夠來,哀家這裏也多了一些生機。”


    戰王望過來,兩個人對著,相視一笑。


    又坐了一會。


    戰王喝了一口茶,突然歎了一口氣。


    太後的心也提了起來:“怎麽了,該不是有什麽煩心事情啊?”


    “那倒不是。隻是,本王來討一杯茶水,太後都覺得多了一些生機,可見,偌大一個慈寧宮,到底還是太過於寧靜了啊。”


    聽這話的意思,莫不是……太後內心一喜。


    “是啊,宮門冷寂,哪裏比得上……尋常百姓家的……天倫之樂?”


    緩緩說罷,太後掃了一眼滿身清輝的男子。


    “已經有多年不見寒弟弟了,那麽小的年紀,就獨自去了梁郡封地,虧了他啊。”


    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戰王猛然望過來。


    “算算日子,不出半年,寒弟弟就要行弱冠之禮了啊。”


    真是有心,太後內心一怔。


    沒有想到,這個日子除了她這個娘親知道,還有另外一個皇家哥哥還記得。


    “哎!”


    戰王又歎了一口氣,重重的,好像心事重重。


    這一驚一乍的,讓太後都有點坐立不安了。


    “戰王今兒個有許多心事啊?”


    太後仔細地打量著戰王的神情,希望可以從中發現什麽端倪。


    “本王剛剛還準備說,要啟奏皇兄,為寒弟弟辦一個盛大的弱冠之禮儀式,可是,太後您也知道,現在太子一病不起,舉國上下都是哀戚一片,哪裏有機會去提及這個事情啊?”


    這是太後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


    一般來說,已經受封的王爺,即便是娶妻,也隻是用奏章上表陳情即可。


    誰還會惦記著這麽一個聽上去很重要,每個人都要經曆,又顯得很平凡的日子呢?


    戰王這麽提出來,太後的心微微有所觸動。


    和親生兒子分開那麽久了,每天都好像在挖她的心頭肉一般,不是不思念的。


    如果能夠有機會召回夏侯寒,也可以當麵傾述一下思念,增加母子之間的感情。


    “戰王是說,準備向皇上提及此事嗎?”


    戰王點了點頭,淡淡地說:“對啊,既然本王記得寒弟弟生辰,自然是將事情早已經放在心頭之上?”


    “不過……”


    戰王的猶疑讓太後著急起來。


    “不過什麽?”


    “要想這個事情辦成,前提條件就是讓太子迅速恢複健康。”


    太後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是,內心滿滿的,都是思念兒子的情愫在發酵。


    “哀家一定遍尋神醫,為太子醫治。哀家也明白,皇帝和太子,一脈相承,隻有太子恢複了健康,皇帝才有心思安排其他的一切政務活動。”


    “是啊,這一切,都隻怪一個人。”


    “這個人是事情的關鍵嗎?到底是誰?”


    “還不是老四家的王妃!在朝堂之上,老四說要以水玲瓏為誘餌,引誘雲逸朗上鉤,逼迫其交出解藥來解救太子,可是,她不肯服從這個命令,居然鬧著離家出走,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太後挑起秀氣的眉頭。


    水玲瓏是離家出走?


    如此看來,他們都不知道水玲瓏是挾持了一個人離開的吧?


    裝作不知道的,太後也跟著蹙起眉頭。


    “哎,這個丫頭,平時看著也是伶俐之人,怎麽會在這樣的大是大非麵前,分不清楚輕重緩急呢?”


    “是啊,本王說出來當說客,好好地給她上上課。去到逍遙王府才知道,王府早已經鬧地雞飛狗跳的。”


    太後端起茶盞,輕輕地抿了一口茶水。


    她抬高手掌,掩飾住自己內心的掙紮和慌亂。


    思索著事情的前因後果,又將水玲瓏的功用好好地想了想,太後在內心做了一個決定。


    “老四派人去找王妃了嗎?”


    “找什麽啊!這是私下和太後說的話,老四和水玲瓏的感情冷冰冰的,請求皇帝賜婚,無非是兩個幼稚的孩子鬧著變扭而已,誰也不將誰當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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