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然應該是知道太子妃的去向的。


    看見他不動聲色,水玲瓏暗暗思忖,莫非,他早就知道了這一切的安排?


    還是,連去皇宮意外遇到,也是他安排的嗎?


    強迫自己不要想多了,水玲瓏甩甩頭,靜靜地等在外麵。


    宮殿的大門打開了,公公傳令大家進去償。


    等到各自歸位,站在一邊之後,水玲瓏睜大眼睛看著房屋中間的兩個人。


    一個穿著粉色衣裝的女子,正跪在皇帝麵前,緩緩起身攖。


    等她轉過身來,赫然就是消失了幾日的太子妃。


    而在一旁側躺在地上,雙目緊閉的男子,被反捆著雙手的男子,竟然是……雲逸朗?!


    大師兄?


    水玲瓏睜大了眼眸,震驚寫滿臉龐,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怎麽會?


    大師兄的武功可是數一數二的,夏侯然可能都不是對手。


    太子妃單槍匹馬去麵對,怎麽可能呢?


    坐在上方的皇帝開了口,將大家的注意力都轉移過去了。


    “太子的傷有希望了,原來,太子妃是為了太子出去找雲逸朗了,實在是解除了朕的一個心病啊,朕深感欣慰。為了祝願太子早日恢複健康,朕已經命人置辦了酒席,諸位一起留下來喝一杯祝福酒、一杯喜悅酒。”


    轉過頭,皇帝又對太子妃說:“去將恒兒一起帶來,朕也思念恒兒了。”


    太子妃盈盈一拜,轉身退下。


    經過夏侯然身邊的時候,水玲瓏特意觀察了一下兩人的表情。


    男人若有所思,隻是怔怔地看著聖上。


    女人腳步微滯,眼風掃過,隨即就擦身而過了。


    要說這兩個人之間沒有那麽一點點曖昧,她還真的不相信了。


    水玲瓏再次將注意力轉移到雲逸朗的身上。


    好一會兒了,大師兄還沒有轉醒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重傷。


    抑或,遭到了太子妃的暗算。


    “來人,將雲逸朗帶下去。”


    宮人領命上前來,分別攙住雲逸朗的胳膊,用力地拖著往外殿去。


    水玲瓏再也忍耐不住,著急出聲:“聖上,請問,雲逸朗如何處置?”


    皇帝冷冷一笑。


    “朕既然命令你作為禦史台,這可就是你的職責所在了。”


    水玲瓏又是一震。


    眾人不明白含恨丸的藥效,都以為是致死的藥物。


    何況,事實也是如此,如果雲逸朗沒有回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太子含恨而死。


    謀殺太子,罪名實在太大了。


    按照東周律法,可是要判處車裂之刑的。


    “聖上,臣……”


    夏侯然自然接過她的話茬。


    “看雲逸朗也昏迷不醒,父皇,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還是留待太子醒了之後再做定奪吧?”


    皇帝一聽,所言甚是。


    水玲瓏轉過身去,死死地等著夏侯然。


    等到眾人都出了大殿,她一把扯住夏侯然的衣袖。


    “等太子定奪是什麽意思?”


    如果是她審理,還是從輕判處。


    而太子,滿心都是恨意,怎麽會就此罷休?


    說不定,太子還會大動幹戈,滅其族人,傷害到更多無辜。


    “太子不是還得一段日子恢複嗎?這也是為了你……”


    夏侯然後麵的“爭取時間”還沒有說完,就被水玲瓏驀然打斷:“不想聽,你走開。”


    又不是重傷或者慢性病,怎麽可能還有段時間康複?


    太子定然是看見雲逸朗被抓了回來,心情疏解,才減緩了藥性的發作。


    不出三天,太子定能又跑又跳。


    “扶著你出去?”


    水玲瓏有點炸毛,嘟起嘴巴說:“不需要你假惺惺,狼狽為奸。”


    夏侯然也有點惱火了。


    他蹙起眉頭。


    “不是和你說好了,我們要和平共處嗎?你怎麽可以為了一個外人,這麽汙蔑我?”


    “外人?你……”


    水玲瓏死死咬住嘴唇,差點就脫口而出:你才是一個外人了。


    夏侯然自然也猜想到她後麵要說的話。


    他無言,隻是用深潭一般墨黑的眸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然後,他猛地一拂袖子,大步走了出去。


    水玲瓏的心情無比煩躁,她的身上還有傷,也不能直接飛去看看雲逸朗怎麽樣了,隻得一個人緩緩地朝宴會會場走去。


    感覺走了好久,都沒有看見夏侯然返回。


    想起他抱著她上馬車,一路上的細心嗬護,心頭更生氣了。


    明明知道她受傷不好走路,還疾步如飛,瞬間就看不見人影了。


    這個時候,一個宮女正巧迎麵走來。


    “水大人,讓奴婢扶著您過去宴會會場吧。”


    水玲瓏抬眸,看了一個這個眉清目秀的小宮女,麵生得很,應該沒有見過。


    也沒有別的辦法,隻好點點頭。


    她自嘲地笑起來,宮廷裏那麽多宮人,怎麽可能每一個都熟識?


    警惕心怎麽那麽重?


    難道,隨便一個宮女都有可能害她麽?


    十三王爺看了看夏侯然,輕聲問道:“皇兄,皇嫂呢?剛才來的時候還是一起來的,怎麽這一會兒,反倒將人弄不見了?”


    夏侯然沒好氣地說:“該來的自然回來,又不是沒有鼻子眼睛和腿,自己會來的。”


    十三王爺摸了摸鼻子。


    怎麽這麽大的火氣?


    該不是,就剛才那麽一會兒,就和嫂子吵架了吧?


    那他待會兒一定要做和事佬。


    感覺過了好一會兒,才看見水玲瓏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其他幾個皇子都在各自說笑,並沒有注意到水玲瓏的行動不便。


    小宮女小心翼翼地扶著水玲瓏挨著夏侯然坐下來,並在水玲瓏的身後,對著夏侯然微微頷首。


    夏侯然略一抬手,拿起桌子上的酒樽就開始自飲起來。


    十三王爺見狀,端著酒杯笑眯眯地走了過來:“皇嫂,十三敬你一杯。”


    水玲瓏慌忙站起身來。


    十三王爺伸出右手:“皇嫂不舒服,不必拘禮。”


    妥當地讓水玲瓏坐下來,十三王爺端起酒樽說道:“聽聞皇嫂酒量非凡,一直想找一個機會和皇嫂對飲一番。”


    “不敢當啊。”


    身邊響起一個不和諧的男聲。


    “女兒家需要酒量非凡嗎?真是笑話!”


    不止水玲瓏,連十三王爺都扭頭望了過來。


    看見夏侯然一臉無比便扭的表情,十三王爺悶悶地笑起來,捉弄心更加濃鬱了。


    “皇嫂,別理睬,十三又學了一個新的拳法,等改天十三去逍遙王府打給皇嫂看看,懇請皇嫂指點一二。”


    “也好,我正愁沒有對手呢,找個機會,我們可以切磋一番。”


    水玲瓏對於武學也有一定的心得。


    聽聞十三王爺會拳法,興趣頓時被提了上來。


    幾個皇子裏,也隻有十三王爺相對單純一些,還沒有被那些人情世故給汙染了。


    換句話說,小鮮肉一個,自然博得人不少好感。


    夏侯然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看了一眼聊得唾沫星子四濺的兩個人,冷冷地說:“身為女子,還是多在家裏繡繡花、畫點畫,做一些文藝文靜的事情比較好。”


    水玲瓏瞥了他一眼。


    “逍遙王府不是有一個琴棋書畫了得,外表身材俱佳的美人嗎?”


    夏侯然讚成地點了點頭。


    “對啊,女子那樣不是很有風韻嗎?”


    水玲瓏意外地笑了起來。


    “也是,王爺尤其如此,真是夫複何求。”


    “皇兄,十三覺得皇嫂也是氣質非凡……”


    十三王爺在一旁弱弱地開了口。


    然而,他可悲地發現,兩個人正針尖對麥芒,沒有人注意到他在說什麽。


    “王爺。”


    水玲瓏突然嬌聲喚了一聲。


    這個女聲聽在夏侯然的耳朵裏,真是無比妥帖。


    看吧,自己的女人還是得反複敲打,教育她幾句,立即就懂得了分寸。


    “王妃。”


    聽見夏侯然肉麻兮兮地回了一句,十三王爺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他再也受不了這樣的氣氛,自覺地端起酒樽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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