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要打開木匣。”


    人都有好奇之心,賞雲鶴把玩著手中的小木匣,曾一度極渴望打開它,一窺究竟。但他記起離開茶樓時,紫薇對自己說的話,壓下了窺探之心,策馬回濟南城。


    當紫薇第一眼看到木匣時,她的目光很奇特,賞雲鶴一直關注著紫薇的神色,她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隻是那幽幽的雙眸之中,透出了一絲懷念的滋味。


    懷念?


    難道這木匣曾經在紫薇手中,或是她以前見過這小木匣?賞雲鶴暗自揣測。


    紫薇接過木匣輕輕撫摸,抬眼仰視著賞雲鶴詢問,揮手示意他入座,“圓明園守衛如何?”


    “稀鬆的很,可以說來去自如。”賞雲鶴頷首坐上紅木椅,淡淡回道。


    紫薇挑眉問:“沒有讓人察覺?”


    “確實驚動了守衛。不過,那些侍衛的武藝……”賞雲鶴低頭搖首一笑道:“不提也罷。”


    圓明園的防衛在賞雲鶴眼中竟不值一提,看來就是紫禁城之中,取皇帝的首級,侍衛也未必攔得住他吧?紫薇柳眉微皺,心道,賞雲鶴也算是頂尖的人物,但是,陳家洛那些反清複明的賊子呢?難道他們的武藝還不如皇宮的侍衛?顯然不可能。以紅花會眾人的武學及衝動,他們怎麽會不去刺殺乾隆?


    難道……難道,《還珠格格》、《雪山飛狐》、《書劍恩仇錄》幾本書中,有些事情沒有融合?


    好比,《還珠格格》中的武藝是三本書中最差的,乾隆正麵被刺不說,對方還是個老太,最後竟要自己這個女流之輩去幫他擋刀。雖說是微服私訪,但遇刺的當口,他們其中有何人臨時機變?打來鬥去就是無法拿下反賊,隻能等大軍姍姍來遲保駕,而且連個活口都留不住,可算窩囊到極點了。


    《還珠格格》裏主要的人物皆是如此,可想而知,侍衛的武功又能高到哪兒去?紫薇歎息著想,乾隆倒真是好命,《書劍恩仇錄》中的陳家洛等人,隻怕還沒有察覺自己的武藝遠高於京師的侍衛,他們可能是懼於清廷的人海戰術,但若是兩者短兵相接,一定會露出馬腳。


    乾隆死不足惜,可他要是這麽死了,大清國必會內亂。朝廷的紛爭,後宮的傾軋,滿清宗室和塞外的蒙古顯貴,都不是好相與的,他們會推舉誰上位?又會使用什麽手段來幹政呢?而且,大清的西邊有虎視眈眈的歐洲諸國,北方有羅刹、高麗窺視,東海對岸的倭寇不可掉以輕心,而南麵的緬甸戰爭又從未停過……難不成,清朝要提早幾百年滅亡嗎?


    紫薇握緊小木匣,閉上眼輕輕一歎,方看向賞雲鶴道:“三日後,你接我去順天府。”


    “小姐要上京?”


    紫薇點頭道:“不錯。還有件事要你做。”紫薇從抽屜中取出一張紙交給賞雲鶴。


    賞雲鶴捏在手中細看之後,轉朝紫薇道:“這是一份名冊?”


    “是。”


    “小姐的意思是?”


    “你按其上的姓名住地,把他們都給我抓來。而且,隻能在我到達京師的當日午夜,才能動手,務必一擊即中,馬上送來見我。”


    賞雲鶴神色微頓,隻是片刻又如常態般拱手道:“是,雲鶴定不負重托。”


    三日辰光,瞬即而過。


    紫薇安排好事務,獨自登上去京城的馬車,每日聽著賞雲鶴的稟報。飛鴿傳書上說,名冊裏的人物已一一監視起來,隨時可以請至京城邊郊的豪宅之內。不過短短幾日,名冊內之人的喜好行動,已盡數掌控在賞雲鶴手中,紫薇滿意的點頭,又不禁心驚雲鶴的勢力。


    賞雲鶴此人對紫薇而言,確實有些特別。他早有能力擺脫自己,卻仍聽從自己的號令,即便是欠了她的恩情,換做他人也不可能如此恭敬。紫薇,或應該說雍正,她是個疑心很重的人。他不敢相信,在江湖中闖蕩了那麽多年的人,心性依舊如初。


    紫薇是防著賞雲鶴的,她命雲鶴盜取小木匣,不僅確實想要這東西,更想試探雲鶴是否忠心。偷取木匣不算,之後又藏了一計,她故意告訴賞雲鶴不可打開小木匣。紫薇深知人性,越是不讓做的,反而越想做。何況,這木匣的來曆,和她的述說,兩者之間的神秘,哪一樣不使人好奇?


    好奇心,人皆有之。而且,她這個物主不在,誰能忍住真的不看一眼?這小木匣之內,確實有機關,若是開啟不當,便會手染劇毒。而且,木匣是密封的,隻要打開,就無法再合攏。


    不管事後,賞雲鶴是不是會把小木匣交與自己,定是以下四種情形。一是沒有取得,空手而回;二是打開了,但無法關上木匣,隻能推說沒有拿到匣子;三是,雖然打開木匣,但還是還給了自己;四是,完整的交出小木匣。無論賞雲鶴找什麽理由,隻要是前三種狀況,她即使此刻不發難,今後也是容不得賞雲鶴的。


    她常被說為人冷血,可就是因為她的冷血,她才成了贏家。之上四點中的其一、無能;其二、貪婪;其三、無信義,或許有人會說,就算打開了匣子,可最終他還是交還了木匣的,為什麽不放過他?可是,他雍正從來都隻給人一次的信任,而失去了信賴的屬下,對自己還有何用?無況,還是個武功高強,極有勢力很可能威脅到自己的人。


    當然,還有一個很特別的可能。那就是,圓明園碧桐書院的雲岑亭之中,沒有木匣。為此,讓賞雲鶴取木匣,目的還並非那麽簡單。紫薇想弄明白,這個世界與他來處的大清,是不是相通。如果,拿到的小木匣,那麽說明此處至少有一點不變,那就是他前世做過的事,按原樣照搬了過來。之後,這份名冊才用得上。


    濟南去京城的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賞雲鶴不讓紫薇勞累,歇歇走走,在第三日子時抵達了順天府郊外的大宅。紫薇也不急著歇息,吩咐把名冊上的人提到大廳內,命賞雲鶴帶人圍住宅院,若有人逃竄,格殺勿論。


    賞雲鶴領命而去,丫鬟們提著燈籠在前方引路,紫薇在丫頭的帶領下步入客廳。她揮手讓丫鬟退去,幾個小丫頭還瞪大眼睛仔細瞅了紫薇兩眼,一步一回頭的離去,神情之中很有些依依不舍的樣子。


    怎麽回事?紫薇揣摸著小丫頭的眼神,百思不解。實則,是因為賞雲鶴初次帶姑娘入府,而且又如此殷勤,丫鬟們以為是今後的女主子到了,自然要好好認上一認。可惜,紫薇戴著麵紗看不真切。


    紫薇未疑惑多久,一群身材高大的黑衣人,如同提著小兔似的,把人拎到大廳。對著紫薇恭敬的行了禮,把名冊之上的十來人挨個排好。並在紫薇的示意下,解開捆綁對方的麻繩,再次施禮後魚貫而出,最後一人帶上房門。


    紫薇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眾人,一一回憶對照著前世腦海中的模樣。果然,分毫不差。隻是,都老了。


    眾人跪坐於地,注視著眼前麵裹紗巾的紫薇,心下驚異不定。半刻前,他們被捉來此處,不由得膽戰心驚,以為沒命了。可是,左思右想,猜不出是哪個仇家的手筆。畢竟,他們即便有一兩個對頭,可誰有膽子在紫禁城內抓人啊?


    他們大多是落單的時候,被人從背後點穴,然後背出紫禁城的。來者身手不凡,背負他們還能不驚動守衛,踩著輕盈的步伐,輕鬆跳上宮牆把他們提出來。他們疑惑自己無意中得罪了何方強人的同時,更是暗暗懼怕。他們老了,怕死了,隻想安安穩穩過幾年清閑日子。難道,這個小小的願望都達不成嗎?


    眾人仰望著陰影中的紫薇,雙方都靜默著,不發一語。倒是兩者對視之時,被抓之人都看清了身邊所跪的同伴,不禁詫異萬分。左右的臉俱是平日看熟的,在後宮混的如魚得水的。難道抓他們的人,是想利用他們,對朝廷不利?


    整個大廳內黑壓壓的,隻有正中央那一盞明燈飄忽搖曳著。周圍靜,靜的可怕,那壓抑的氣氛,使得早已成為首領太監的吳書來忍不住了。他雖然不敢起身,仍壯著膽子衝紫薇開口問道:“你抓我們來,究竟想做什麽?我先說了,休想讓咱家陷害皇上。咱家深受皇恩,是不會背叛皇上的!”


    “哼!”紫薇哼笑道:“吳書來,想不到你還挺忠於弘曆的。”


    “大膽!竟敢叫皇上的名諱!”吳書來喝道。一旁跪地的眾人也狠狠瞪視著紫薇。


    紫薇也不理他,從衣袖中伸出左手,放於火燭明亮之處,任憑瞻觀。纖細白嫩的玉手煞是好看,而那拇指佩戴著的戒指之上,一顆璀璨的珠子正閃爍著流動的光芒,更是引人注目。


    其形似水滴,


    其色如鮮血。


    光芒遊移間,


    如同人滴血。


    那不是血滴子嗎?當場有幾個人失聲驚叫,猛然抬頭對上紫薇的目光,紛紛倒抽了一口冷氣。血滴子有很多傳說,有人認為是一種暗器,形如鳥籠,可以投擲出去取人首級的武器。也有人以為,血滴子是一種劇毒,殺人於無形。實則,血滴子是一枚戒指,更確切的說,是戒指上那顆血紅的明珠,它代表著讓所有血滴子俯首稱臣的權利。


    “你,你究竟是誰?”吳書來問出了眾人心中所想。


    紫薇不答反問:“雍正八年,十一月初五。那日下著大雪,有個孩子在辛者庫外險些被鞭死。幸虧,當時有人無意中路過,救下他。命他去乾清宮當差,三年後七月初七,把他收入血滴子暗衛。不知道,這孩子長大後,還記不記得?”


    “先帝爺!”吳書來神情激動的望著紫薇,上下打量。心頭又疑又驚,疑的是,知道自己曾經過往的人幾乎都入土了,眼前之人如何得知?驚的是,說話之人明明是個半大不小的姑娘,但語氣和舉止都像極了雍正。尤其是那雙攝人的眸子,更似先帝重生一般,把吳書來嚇得不輕。


    “雍正四年,五月初一,有人為齊妃傳膳時出了錯,被押到刑司打兩百大板。是誰見你可憐,免了你一百板子的?又是誰,在兩年後端午之時,把你招入血滴子的,李玉?”


    總管太監李玉聞言,凝視著紫薇好一番端詳,目光中既激動,又驚疑。他險些被打死之事,知道的人不少。但他是血滴子之事,隻有先帝知曉,跟前的女子,是何處得知的呢?難道,真是先帝爺重生不成?不,不,這太不可思議了,李玉晃著腦袋,臉上似信非信搖擺不定。


    紫薇轉過臉,看向跪在右手前方的老嬤嬤道:“康熙六十年一月初一,大雪飛揚,足足下了七天的雪。很多人凍死在街頭,有個八歲的小姑娘哭倒在父母身旁。福如,你還記得她是誰嗎?”


    早已年過四十的福如嬤嬤,驚窒的凝視著紫薇,想到當年的苦澀,眼中閃出淚花道:“記得!奴婢記得。那時候,奴婢的娘凍死了,奴婢的爹也險些跟著去了。先帝爺足足給了爹五十兩銀子買下奴婢,讓奴婢的爹安葬奴婢的娘,還帶奴婢入了雍親王府,把奴婢安排在書房裏服侍。”


    “直到,我登上大寶,命你跟在鈕鈷祿側福晉身邊,就是之後的熹妃,今日的老佛爺。我命你跟在熹妃身邊,不僅因為你是血滴子,而且你還是從小跟了我的。當時,我已經有意弘曆繼位,那熹妃便是皇太後。我把你放在她那裏,就是要你時刻注意她的言行。可,你是怎麽規勸她的?你看看,如今熹妃居然自稱佛爺。她算什麽東西?也能自稱佛祖!”


    “萬歲爺,恕罪!”福如脫口而出的討饒聲,使得眾人心底猛然打了個激凜。一個個心道,難不成,眼前的真是先帝爺?曾經冷酷無情,卻又救他們於水火之中的雍正?


    紫薇瞥向跟前哆嗦的太監,詢問:“高玉,你還記得我嗎?”


    “這……”高玉拿不定主意,到底該怎麽回話。說認得吧,那便是認下先帝爺了,可自己終究是半信半疑。說不認識吧,萬一真有這離奇的事兒,那還不讓記恨的先帝爺斬殺了?他可是對先帝爺的脾性記憶猶新,從不敢忘的。


    紫薇揚眉道:“怎麽,忘了?高玉,你的記性可不怎麽好啊。不過才二十多年,你從一個人人欺壓的小太監,成為爭相討好的傳旨太監,我想,把你從敬事房塞入乾清宮的我是功不可沒啊。”


    “萬歲!奴才,奴才該死!”高玉低頭匍匐在地,眾人見高玉的樣子,也明白蒙麵人說的不差。這些年,也有不少人眼紅高玉的升遷,沒想他曾經背後有先帝在扶持。


    紫薇勾起唇角,取下麵紗,走到燭火邊坐下。眾人看著紫薇的臉,難忍驚愕之意,盡皆開口自言自語。


    “天啊!真是先帝爺,真是先帝爺啊!”


    “太像了,長得太像了!”


    “不會錯,真是先帝爺!”


    “看這眼睛,看這鼻子,看這嘴唇,沒有一處不像先帝的。果然,果然是先帝再世啊!”


    “原來真有此事,真有此事!”


    ……


    當眾人激動過後,重新打量紫薇時,又是一番訝然。他們看著紫薇冷冰冰的眼神,各個低頭為先前的失禮驚嚇不已,但心生滿腹的疑惑。自問,為什麽先帝爺穿著女子的衣物?難道先帝爺竟成了女兒身?欲再看紫薇一眼,想起雍正往日的脾氣,卻是不敢造次。


    紫薇知道,眼前的眾人已經相信她的身份了。隻是,未免信任太淺,真要他們為自己做什麽,難以成事。紫薇手指擊著椅把,朗聲道:“你們知道,我是信佛的。死後去了陰間,菩薩命我重生來此,就是因為弘曆他這些年做的蠢事!我死了不過十五年,他就屢次下江南,沿路花費如流水,用了國庫裏多少的銀兩?”


    紫薇拍著茶幾喝道:“這個不孝子,讓我死了都不安寧。你們是知道,我勤政儉約,都是為了什麽?還不是這個大清天下!我死在禦案之上,可我耗盡心血為的是填補大清的國庫,而不是供弘曆玩樂!”


    “菩薩說,大清朝就要敗在弘曆手中了,而我,就是子債父償,要我重生彌補弘曆的過錯,說我生前沒有教好他。更因為弘曆的胡為,閻王遷怒於我,轉生隻能投女胎。想我雍正,鬥敗了多少兄弟?最後,自己的英名竟然毀在自己兒子手裏!弘曆!”紫薇咬牙切齒道:“真是不孝至極!”


    “萬歲爺,您息怒啊!”眾人勸解道。


    紫薇好似聽了奴才的勸,歎了幾口氣,不經意的問:“吳書來,以前乾清宮的石獅子還在嗎?我隻刻了一半。”


    “在,在!”吳書來重重點頭道:“奴才給萬歲放的好好的。”原本,吳書來並不盡信了紫薇的話,重生之事未免太過飄渺,即便信了,也在兩可之間。但紫薇這麽一問,吳書來不禁信了十成。因為這石獅子,是雍正暮年閑暇時的遊戲之作,還沒有成型,看不出是什麽模樣。隻是,先帝讓自己按摩手腳時,對自己抱怨,手指不靈活,刻不出獅子來。想啊,除了先帝本人,還有誰知曉,有誰會在意一塊不起眼的石料?


    “李玉,那禦膳房當差的趙廚子還在嗎?這幾年,我可是一直想著他做的冰釀雞啊!”紫薇衝李玉笑問。


    李玉趕忙俯首道:“萬歲爺,那趙廚子還在,隻是手腳也沒有以前靈便了,恐怕過不多久就要出宮了。”


    李玉想起二十年前,雍正已年邁,牙根都鬆動了,好些菜都啃咬不動。爛糊的,雍正也不喜歡吃,隻有這趙廚子做的冰釀雞,很得雍正的喜歡。但,雍正是皇上,他的吃食也是很有規矩的,不可貪食多食,雍正更不敢暴露自己的喜好。為此,他常常背著人,為雍正偷偷傳食膳,點的最多的就是這冰釀雞。李玉心中感慨,想不到先帝爺還記得。


    “紫月,你還在冷宮邊上唱歌嗎?”


    紫月嬤嬤磕頭笑道:“萬歲爺,是打趣奴婢了。奴婢這年紀,哪裏還能做那些輕狂的事。當初,奴婢是個不懂事的小丫頭,思念宮外的母親,偷偷在冷宮旁唱歌。哪知道衝撞了貴人,打了板子不說,險些被丟入辛者庫。幸得萬歲爺救護,這恩情,紫月今生不敢忘。”


    紫薇仰天笑道:“我不用你們感激,我隻問你們一句。我與紫禁城裏的弘曆,你們認誰為主?”


    來了!


    眾人在爭鬥不斷的後宮,能爬到今日這個地位,都是明白人。他們知道,紫薇抓他們出來不簡單。可此時誰敢說紫薇放肆?紫薇就是先帝爺雍正,以血滴子為憑,又長著那麽一張神似的臉,何況換了一個人,能分毫不差的說出曾經的秘密嗎?


    可是,即便真是雍正爺重生,他們如今已是乾隆朝的奴才了啊!讓他們反叛,那是要殺頭的命呀!眾人想了想,認雍正吧,不知道今後是何等凶險。認乾隆吧,可能眼前就是死期。隻能等著第一個出首的人物,跟著大流走,死了也不孤單。眾人都這麽想,一時間寂寥無聲。


    “我知道,而今我不是皇上,隻是平民。你們雖受過我的恩惠,但讓你們跟了我,確實朝不保夕。”紫薇搖頭歎息道:“我接著要說的秘密,聽到的人無論死活都要站在我這邊。不想聽的人,滾回皇城去,記住今天的事誰敢泄漏半句,我讓他生不如死。你們都知道,我最恨反複的小人!”


    “奴才……請萬歲爺恕罪了!”


    高玉磕了幾個頭,猛地起身衝出大廳。他已經是傳旨太監了,享受著尊榮。當年,雍正是救了他,可那也是他自己費盡心血才有今天的。他不想丟失了榮華富貴,他不願失去安穩的日子。高玉不知道此刻逃跑是對是錯,這是在霎那間做出的決定,即便在他起身的那一刻,高玉就後悔了。隻是,他已經沒了回頭路。


    高玉怕,怕雍正帝,他目送自己離去的眼光是那麽哀沉和無奈,仿佛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有了靶子,其餘之人也有不少磕頭離開。隻餘吳書來等七人留下,靜靜跪著聽訓。


    紫薇微微一笑道:“吳書來,我以為你會走的。”


    吳書來臉色煞白,磕頭道:“先帝爺明鑒,皇上對我恩寵有加。可是,我這條命卻是先帝爺救的。一奴不侍二主,當初先帝爺把我留給皇上盡忠,奴才一日不敢忘先帝爺的訓示。如今,先帝爺回來了,奴才自然還是要來服侍先帝爺的。”


    “哼,你倒會說話。”紫薇掃視著跟前之人,漠然笑問:“你們是真的信我了?信我是雍正?”


    紫月嬤嬤笑著回稟道:“除了先帝爺,我想不到還有哪個女子,能在短短十五年內,成就如此的基業。光是把我們從紫禁城擒來,便非同凡響。”


    福如嬤嬤點頭道:“何況,先帝爺的一舉一動,哪裏是常人能比的?”


    “是啊,是啊。”眾人附和。


    紫薇頷首道:“好,既然你們認下我,那麽把它吃了吧。”紫薇從懷中取出瓷瓶,掰開瓶口拋給吳書來。


    “這……”吳書來幾人心頭一窒。


    “牽機毒。”紫薇冷淡道:“今後,每月我會送一次解藥。放心,事成之後,會給你們解了。”


    吳書來等人已是箭在弦上,哪裏還有選擇?隻能一個個傳著瓷瓶,當著紫薇的麵吞下藥丸。


    紫薇滿意的微笑道:“你們不必擔心,隻要不背叛我,自然沒事。好了,說我找你們來的正事吧。”紫薇慢慢述說著她的謀劃,眾人越聽愈是心驚,直到被送回皇城,仍心有餘悸。


    ……


    “吳公公。”小太監氣喘籲籲的跑著,趕至吳書來身側道:“吳公公,高公公他不見了。”


    吳書來心田一沉,急道:“哪個高公公?”


    小太監回道:“就是高玉,高公公啊。常給萬歲爺傳旨的。”


    吳書來臉色乍然煞白,手腳都在顫抖。


    小太監嘀咕道:“不知道人去哪兒了,什麽時候回來啊。萬歲爺正找他呢。”


    吳書來知道,高玉恐怕是永遠回不了這紫禁城了。雍正爺,果然如同當年般心狠手辣,隻是,隻是過了那麽多年,很多人都遺忘了。


    作者有話要說:哎,近來回帖太少,米有動力。請看文的朋友,留下爪印。


    ——————————


    四四討回帖劇場:


    賈寶玉見九九不答複,想道,既然第一個肯定不行,那就先做下一個,把妹妹定下也好。賈寶玉再次展露笑容問:“妹妹,第二件事是什麽?”


    九九得意的看了眼賈寶玉道:“這是件非常簡單的事,我隻要提親之人上無父母長親,下無兄弟姐妹。”


    這還叫簡單啊?眾人無語,看向呆滯的賈寶玉,十分同情。又想看看他是不是會為他的林妹妹殺父弑母,滅姐姐害弟弟,從天下第一花花公子,變為第一十惡不赦。


    眾人再次昏倒,對能提出這樣條件的九九萬分崇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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