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找出了她曾經用過的小石板,那是學習拚寫和做數學題時可以用的小道具,一次可以在上麵書寫五到六個單詞,也可以畫幾幅簡筆畫——當然也有些人家是用得起紙的,也不是家家戶戶都非用這個不可。不過她對自己學習的方式十分懷念,因此總覺得基礎教育的環節裏少不了諸如此類的小玩意兒——眼下她正需要且熱衷扮演一個不太正式的教師類的角色。


    原本是貝內特先生授意蘇給妹妹們上一些知識方麵的啟蒙課,但是蘇對這類一本正經的教育和學習提不起什麽興趣,因此這個重任馬上就轉交到了更為適合的瑪麗手裏。


    “你來給她們上課好啦,你絕對能夠勝任這個工作的。”蘇滿不在乎的說道,“大家都知道你那兩個妹妹的層次有多低,所以你隨便教她們點什麽都行。不管她們能從你這裏學到什麽,對她們來說都是可喜可賀的好事情。”


    相對於蘇的敷衍態度,瑪麗的表現卻是異乎尋常的認真。


    “是的,我清楚我們和她們在這方麵的巨大差異。不過我覺得這個社會最終對我們的要求卻沒有這麽大的差異。因此我們必須善盡做姐姐的責任,同時也不辜負爸爸對我們的信任。我花了幾個早晨的時間,現在已經寫好一部分教案了。我們現在就教育方法的問題做一點必要的討論吧。”


    “我們,我們和我們?”蘇跟隨瑪麗的視線觀察,終於意識到放在寫字台上這些天裏與日增加而她卻沒有注意過的東西到底是些什麽玩意兒了。那個可觀的近乎可怕的厚度,讓蘇瞬間就打消了因為年齡而對瑪麗殘留的最後那些疑慮——絕對不會有人比瑪麗更適合這件事情了,家庭教師簡直就是瑪麗的天然職業。


    “如果你覺得我的教案寫的不太完善的話,我隨時歡迎你大作修改。”盡管對於自己的準備信心十足,但瑪麗仍然保持著一種適度的謙虛。


    “不,瑪麗,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對你撰寫的教案沒有任何疑問,即使不用看我都知道它肯定萬分完妥。我要說的事情是關於貝內特家族內部的教育事業的職責劃分的。我有這樣一項提議:由你全權負責教授方麵的全部事宜,而我就負責另外兩項同樣重要的事情。”


    “我想我最好現在就搞清楚你所說的另外兩項同樣重要的事情是什麽。”


    “那當然考核和獎懲了。教育事業缺乏沒有緊迫感是成不了大事的。我會給她們安排一些符合她們人生需求的難度合適的考試,假如她們不幸失敗的話,就安排她們的零花錢變成我們的——雖然就她們的年齡來說,這個數字少得可憐,不過也聊勝於無吧。”


    “……爸爸同意你的提議了嗎?不,不應該問爸爸是否同意,我應該先問媽媽是不是清楚這件事情。”教育工作是貝內特先生私下和蘇談的,其中的細節瑪麗並不是很清楚,但是現在她覺得她十分有必要搞搞清楚。


    “別擔心,貝內特夫人倒是爽快的同意了呢。”蘇率先回答了後麵的問題,“自從她認為有一位布雷恩先生有可能(十有*)是一個蘿莉控之後,就應該差不多明白了‘生命自有出路’這條真理了吧。當然也不完全排除她這段時間已經忙碌到沒空隙思考的情況。”


    “蘿莉控我倒是明白什麽意思啦——我覺得我們不應該這麽在背後用這種帶著嘲笑意味的詞語來代指某人。”瑪麗在心底撇了撇嘴,“但這個‘生命自有出路’是什麽典故?”


    “《侏羅紀公園》裏的台詞啦,不過那不是重點,重點是貝內特夫人已經意識到了,即便是像我們這樣壓根兒沒有遺傳到她五分之一美貌的人,也可能因為某些人的審美異常,而出人意料嫁得很好呢。”


    “蘿莉控之後是審美異常……”


    “得啦,別挑刺。我已經盡量克製自己,挑一些溫和的字眼來做形容短句了。我要是用點心,完全能想出更貼切的詞呢。比如……犯罪數值啊變態傾向啊什麽的。”蘇毫不客氣的繼續說道,“我能像現在這麽溫柔這麽不經意,可完全是看在你對他評價不錯的份上。”


    “……我看我們還是先不要談論那位先生的事情了,繼續說說你剛剛說的考核和獎懲。”


    “這個部分不是已經全部討論結束了嗎?就像我們剛剛說好的那樣,你負責教育她們,我負責教訓她們,然後拿了錢我們對分,你買譜子我買畫集。”


    “不,我們剛剛才討論那四個步驟裏的第一步。剩下三個步驟我剛剛才第一次聽說。”


    “你的意思是覺得我們該做白工,不該收她們的教育培訓費啦!一個月還不到六個先令,你別忘了,海瑟薇小姐還在這裏教我畫畫的時候,年薪可是有五十磅的。而我作為一個在科技方麵領先你們兩百年的普通人,從批評教育的工作裏每年分個兩三鎊,難道有什麽不合理的地方嗎。我要是肯把這個時間用在那個蘿莉控身上——我是說如他所願的和他一起探討探討經典力學的問題,搞不好不到一年我就能有一個達西先生以外的備胎方案了。”


    “……”


    “貝內特先生也不反對我們拿那筆錢。他暗示過,說這是我們正當的勞動所得。不過我覺得他也難免有一箭雙雕的打算——省下額外要給我們的錢,順便還能趁早收斂那兩個孩子亂花錢的惡習。”


    “她們的零花錢根本就不算多……”瑪麗的求情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


    不過到了現在再說這些早已於事無補。


    災難不可避免的降臨在浪博恩。當然,不用懷疑的是,事情本來就總是這樣子的:每天總有災難降臨,隻是降落的地點有些不同。有時候它嘰嘰喳喳地降臨在貝內特先生的書房裏,有時候它邋裏邋遢降臨在貝內特夫人的化妝室,有時候它又令人沮喪的降臨在短手指無法按到的琴鍵上,而現在它傲慢的毫不客氣的傾倒到了兒童遊戲室裏。那個房間徹底改變了用途和名稱,差不多所有的玩具都被拿走了,房間裏隻剩下一牆壁爐和兩套供兒童使用的桌椅來盛接災難。基蒂和莉迪亞戰戰兢兢的坐在座位上,站在她們麵前的瑪麗徒勞無功想要在暴風雨麵前保護她們——她使盡了渾身解數去教導她們,希望她們在最後的考驗之後還能安然無恙。


    拚寫,閱讀,數學,還有地理,放在以前種種難以想象發生在十歲以前的事情,都發生在莉迪亞麵前了。當然這算不了什麽,盡管以前她從來不認為自己能夠讀書算術,也不稀罕自己有這樣的丁點的天賦。不過瑪麗是個相當優秀老師,所以那些困難的學習實際上並算不上困難的一一完成了。一個星期裏她已經學會了五十幾個新的單詞,熟練掌握了二十以內的加減運算,還搞清楚了英國各個郡的名稱。這要是和以前的自己相比,絕對是了不起的成就。可是瑪麗執著又認真的替她們反複溫習的樣子警醒了莉迪亞,讓她覺得好像有什麽讓人覺得不安的東西不動聲色的俯視著她們。


    大概是第八天,瑪麗最後一次替她們重溫了所有教授過的知識點,然後向她們宣布了稍後將要進行考試的事情。


    “什麽是考試?”基蒂天真的問道。


    瑪麗歎了口氣,按照約定把接下來的權力交給蘇。


    “考試就是將階段性的學習成果通過問題和答案的方式進行綜合檢驗的一種方式。現在把練習冊都收起來,我要發考卷了。”


    “我們為什麽要考試?”基蒂仍舊追問到底。


    “因為這是一種非常好的分配方式。”


    “分配方式?”


    “對,經過幾十年和數億人的驗證,考試是一種完全科學合理的分配方式。它既能分配你在同伴中的地位和可以享用的資源,也能分配父母的愛。”蘇冷漠的答道,“現在我決定用這種方式來分配爸爸交給我的這一小袋子錢。如果你們不能通過考試的話,我將按照爸爸的意思對你們施以薄懲,暫時停止你們某方麵的娛樂。”


    “你不能這麽做。”兩個小妹妹終於明白蘇這番話裏的意思了——她們的姐姐騙取了父母的信任,獲得了管教她們的權利。


    “我當然能。我再說一遍,我要發考卷了。如果你們不願意做,我就當你們放棄堂堂正正考試過關的權利,直接沒收你們的零用錢,你們現在就可以走出去和媽媽姐姐們一起吃點心。”


    “……讓我考試。我有這個權利。”


    兩姐妹被蘇那段話裏的權利兩字給欺騙了,她們還真以為自己在這種情況下還享有什麽選擇和權利。等到她們拿到那份蘇本著“三年級的教材就該對應六年級的試卷”的總原則親手炮製的考卷才感覺其實自己根本毫無權利可言——就像蘇常對瑪麗說得那樣,未成年人說到底隻有被監護的權力。


    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正麵描寫很無趣


    所以打算以後也都這樣側麵帶過幾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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