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阿箏一上線,密聊就持之以恒地響起來。


    [善籟]悄悄地對你說:俠女,把東西還給我。


    依舊是每隔一分鍾一句,很有規律。


    在對方堅持不懈了兩個小時以後,慕阿箏終於抬了抬貴手:


    你已將對方屏蔽。


    世界清淨了,一片祥和,身心舒暢。


    十分鍾以後。


    [不要屏蔽我]悄悄地對你說:俠女,把東西還給我。


    慕阿箏:……你到底想怎樣?錢跟材料已經給你郵過去了。叔盜錯個號容易嗎?


    不要屏蔽我:我收集的衣服都被你扔了。


    慕阿箏:雖然叔在盜號方麵專業得跟職業一樣,但是真的恢複不了那堆破爛。


    不要屏蔽我:那幫我打回來?


    慕阿箏:……


    不要屏蔽我:否則我去舉報你。


    慕阿箏:……叔是為朋友仗義出手除小三,不是專為盜號,你不能壞我名聲。


    不要屏蔽我:可是你沒盜小三,把我給盜了。


    慕阿箏:都說是盜錯了!不允許失手嗎?


    不要屏蔽我:……你的情緒很狂躁啊,不如幫我打打衣服,陶冶一下情操?


    慕阿箏:艸!老子算是栽了,上你大號吧。


    [善籟]邀請你組隊。


    善籟:咦,你不是女生麽,怎麽自稱叔?


    慕阿箏:人妖見過嗎!


    善籟:你是泰國人?


    慕阿箏:……老子火星人!早知道地球上有你,當年我特麽就不該來!


    善籟:哈哈。


    慕阿箏:笑毛線?


    善籟:你剛才不是講笑話麽?


    慕阿箏:……


    慕阿箏看著一身光溜的花姐,心情那叫一個複雜。當初他登上來的時候,看見隻有一身任務裝可以扔,深覺很不過癮,於是盜完材料和金以後,把一倉庫和背包的破爛扔了個幹淨。


    如今要來從頭刷起,真是造孽。


    善籟一臉嚴肅:“我跟隨你,好好打。別讓我死了,我現在一件裝備都沒有,很脆弱的。”


    “你想先刷哪個?”


    “劍茗吧。”


    “……你的意思是老子帶你單刷25人戰寶?”


    “需要我給你春泥麽?”


    慕阿箏無言怒對了一陣,歎氣:“小姑娘,別耍叔了。要不我們折中一下,我賠你金?”


    善籟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淡淡地說:“盜號爽吧?我不要金。劍茗是我最好的一套套裝,滿精煉滿鑲嵌,都是我自己打出來的,以前我也很厲害很會賺錢。你給我再多金,能買回我的過去嗎?”


    慕阿箏不說話了。


    你的隊伍已轉化為團隊模式。


    [慕阿箏一]加入你的隊伍。


    [慕阿箏二]加入你的隊伍。


    [慕阿箏三]加入你的隊伍。


    ……


    [慕阿箏二十]加入你的隊伍。


    善籟:……什麽情況?


    “不就一戰寶團嗎?小意思,就算一場攻防叔都能給你開出來。”


    善籟看著一列的慕阿箏魚貫而入,默默點了跟隨,排在隊尾,開始二人戰寶。


    唐門在放弩,秀秀在旋轉,五毒在千蝶,花在躺屍,羊在發呆。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的和諧。


    善籟忍不住問:“你電腦什麽型號的?”


    “神州七號。”


    “……”


    去老二的路上,一列的慕阿箏在遊泳,善籟不敢再跟在隊尾。


    陸續淹死了十來個慕阿箏。


    善籟從他們屍體上踩過去。被一個唐門慕阿箏“嗖”的拽回頭:“哪兒跑?把屍體縫起來。”


    “……我會淹死的。”


    “來,吃個飛魚丸,縫一個人上岸喘口氣。”


    好不容易站在boss麵前,善籟幸災樂禍:“你準備讓哪個你抗鎮龍頭?”


    剛說完就看見了一地呱太。


    “叔是哪種沒有準備的人嗎?”


    呱太全軍覆沒的時候,老二總算出了萬花的劍茗。


    看著死在一地綠毒裏的編號慕阿箏,善籟樂了:“這是我打過最熱鬧的戰寶,雖然隻有兩個人。盜號叔,你到底怎麽操作這麽多號的?開工作室的嗎?”


    “天真!那是叔的副業之一,叔是軟件一霸。”


    “……聽起來很有前途的樣子,為什麽還要盜號?”


    “你太年輕了,不懂總有那麽些貨讓人欲盜之而後賣。”


    “你被三了?”


    “哪兒能,工作室的哥們。被一妹子騙得那是人財兩空啊,結果妹子還被一奸夫勾搭走了。好好一胖子瘦成了白骨精,你說白骨精來求你把奸夫□□浸豬籠,你舍得拒絕嗎?”


    善籟鄙視他:“你都盜錯號了還好意思說,沒那個金剛鑽也敢攬瓷器活。”


    慕阿箏笑了笑,“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密碼跟奸夫的一樣?而且,他的賬號是你的名字。之所以盜錯號,是因為他電腦裏存著你的信息。”


    隊伍裏死一般寂靜。


    善籟退組了。


    慕阿箏失笑,密過去:“小姑娘,我對別人的*沒興趣的。”


    良久,善籟回了一句:謝謝。


    “那,繼續打戰寶?”


    “改天吧。”


    慕阿箏又欠抽地密過去:“雖然我對別人的*不感興趣,但是如果你想讓他的號再被盜一次,叔也是可以代勞的。”


    “……”


    善籟很久都沒有再找他,可是又時常在線。


    有那麽幾次,慕阿箏在開著各種號野外刷怪的時候看見她路過。


    隻有一頂那天掉落的劍茗帽子頂在頭上。


    慕阿箏覺得,這個被他扔幹淨裝備的小姑娘挺像孤魂野鬼的。


    於是伸出蜀黍之手,將她拉進了幫會,順手給了個副幫主。


    在進幫之前,善籟對工作室的幫會還是保持著神秘的向往的,等進去了才發現,除了慕阿箏,還是慕阿箏。


    善籟:你不跟同夥一個幫會麽?


    慕阿箏:傻啊?都一個幫會怎麽種菜賺錢?還有,這不叫同夥呢,叫同事。


    “喔,你們團夥有幾個人啊?”


    “五六個。這不叫團夥,叫社團。”


    “你的大號就叫慕阿箏嘛?”


    “我不叫慕阿箏,叫叔。”


    “……”


    善籟剛進幫不久,慕阿箏接了個軟件設計的活,常常忙到三更半夜才上線,每天和她擦肩而過。


    某天上線,發現幫會公告被改了:“晚上睡覺的是人,白天睡覺的是豬。”


    他無語一笑,準備密聊過去,想了想,又學善籟修改公告:“閑得沒事種種菜,給你發工資。”


    第二天上線,菜地果然種得滿滿的。公告被改成了:“給菜地捉蟲加工資不?”


    他果斷地敲字:“加!”


    仿佛分隔在不同時區的兩個人用公告交流得樂此不疲。


    工作到深夜很累。慕阿箏不喝咖啡,他飲茶,然後上線看公告。


    讓他在以後想起來都覺得善籟的字句裏帶著茶香。


    直到有天上線,發現公告沒有改,菜地也沒有人種。


    一連幾天,善籟存在的痕跡消失了。


    慕阿箏的密聊如石沉大海,沒有回應。


    於是他坦然地做了一件猥瑣的事——又把善籟的號給盜了。


    剛登上去,就收到連續的離線密聊,來自他自己。


    果然這些天她都沒有上線。


    不一會兒就有新鮮的密聊跳進來,那個叫“未醒”的id相當執著:“盜號死全家!”


    “還有臉上線?”


    “你不承認也沒用,我查過交易記錄。你跟盜號的一個幫會,是你找人幹的吧?”


    “有本事把你喜歡的人也從我這盜回去啊~”


    另一個id隻有一句密聊:“善善,我們彼此放過,再無瓜葛。”


    慕阿箏一看這倆id就樂了,正是前不久才被他盜了號的“奸夫□□”。


    緊接著他又樂不出來了,很明顯,善籟當了池魚。


    會不會,她從此不再上線?


    想要聯係善籟,凡人當然無從下手。但是慕阿箏是火星人,他又坦然地做了一件猥瑣的事——把善籟的密碼給改了。


    果然,過了半個小時,善籟驚恐地爬上來:“剛才我的號是不是上過線?我接到係統短信,密碼被改了,剛找回。”


    慕阿箏一臉嚴肅地搖頭:“你的二級密碼太簡單。”


    “……你又想幹嘛?”


    “最近在報紙上看到個拋屍案,你好幾天沒上線,我想求證下,認不認識那個屍體。”


    “……有個考試而已。”


    慕阿箏抿著口中的茶葉,笑得很是意味深長:“是麽?那好好睡覺吧。”


    過了會兒又補充:“我等你回來種菜。”


    沉默了一陣,善籟忽然說:“你上我的號收到密聊了吧?”


    陡然而來的愧疚,慕阿箏很想解釋,卻空覺徒勞,他說:“對不起,是我不應該。”


    到這個時候,他才忽然覺得,其實他和善籟竟不算熟。


    氣氛在長久的靜默裏沉下去,終於他看見善籟說:“沒有關係。不過我真的有個考試,所以這兩天不會上了。阿箏,謝謝你。我會回來幫你種菜的。”


    雖然隔著冰冷的屏幕和文字,可是慕阿箏就是覺得此刻的她會展開細細的眉眼,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漫出神采,要笑未笑。


    像他在黑進去的電腦裏看見的那樣。


    善籟回來得悄無聲息而又腥風血雨。


    慕阿箏忙完事情上線的時候,她已經被刷上世界了。


    未醒帶了十來個親友將她堵在昆侖。慕阿箏查都不用查就知道她在長生洞。


    以前他帶人刷怪升級的時候就經常看見她在那裏飄。


    裝備都被扔沒了,真不知道她為什麽就那麽喜歡去那種危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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