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


    一個死傲嬌的小尾巴而已。


    說雖如此,可微眯著的狐狸眼中那股嘚瑟勁兒看著讓人忍不住地想磨牙。


    這樣還猜不到腦子裏可就是灌滿豆渣了!


    “彭大哥,是咱未來嫂子?!”


    “亂說!”


    彭盛抬起大長腿就兜屁股一腳,姑娘家的名聲是能亂說的嗎?!


    彭盛把包裹重新收拾好,慢條斯理的拍了拍被那人爪子摸過的地方。拎著包裹就打算回去了,


    想想信上娟秀的幾行小字,彭盛嘴角微翹帶出幾分壞笑。


    路過的士兵見狀默默止步讓他先行,軍中誰不知道彭小將軍不光戰時勇猛,平時那算計人的點子也是一套套的。


    畢竟這聲彭狐狸,也不是白叫的。


    看熱鬧的二狗子突然回頭,卻正看到自家頭兒正往外走。


    當即看了一眼在人群中和一個壯漢鬥做一團的少女,嘿嘿直笑著穿過人群去追上了彭盛。


    “彭大哥你認識那位女子?!”


    彭盛記性不差,自己麾下的軍士自然很輕易就認出來了。


    可對他話中的內容卻絲毫提不起什麽興趣,剛來漢虎關沒多久大多數時候都在操練軍士或者出關驅敵,哪認識什麽女子?!


    “不認識。”


    二狗子好奇心大起,一副你不說我也知道的模樣兒,猥瑣的嘿笑了一聲。


    “那她為何專門來尋你而來?!”


    “與我何幹。”彭盛連個餘光都不給他,懶洋洋的大步走著。


    那二狗子眼珠子一轉,小跑著跟上去。衝著彭盛直笑,怎麽看怎麽猥瑣。


    “哎!大哥別走啊!那女子已經於軍中好多人交過手了,就沒人打得過她!大家都指望著彭哥你去……”


    被他鬧煩了,彭盛腳下一停狐狸眼微眯似笑非笑。


    “連個女子都打不過,要你們何用?”


    被他眼中的凶光煞了下,二狗子呐呐不敢再多言了。


    彭盛滿意的勾了下唇角,轉身剛要走,卻又被人給叫住了。


    “這位郎君想來身手定是不錯,阿馨特來討教一番。”


    那女子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彭盛假作不是再喊自己,舉步要走。


    卻又人攔住了去路,彭盛舔了舔後槽牙有些不爽。


    想吃個早飯怎麽就這麽難呢?


    他才轉身看向那說話的女子,一身豔麗的騎裝,很漂亮的少女。長發束起還簪了精美的珠花,薄施粉黛。


    不過,這真是來打架的?!


    這少女抬著下巴得意洋洋地看著彭盛,滿臉是挑釁。


    彭盛餘光掃過她身後一瘸一拐走來的大漢,約摸也猜到剛才那場比試的結果了。


    剛想隨意敷衍兩句了事,卻被自家係統給噎住了。


    “滴!宿主可攻略後宮好感度+50!建議……”


    “蠢拒!”


    “……”


    在他沉默的時間中,盧馨的目光緊緊的定在彭盛身上,可他仍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


    極平靜地看著自己,眼中沒有驚異也沒有讚賞,仿佛從頭到尾就沒注意這場比試。


    這樣的認知讓盧馨羞憤異常,剛剛獲勝的喜悅也少了大半。費勁心機演的一場好戲,結果自己想讓看到的人卻完全沒有在意。


    “姑娘身懷絕學彭某深是佩服,再會。”這姑娘又委屈又憤怒的模樣,讓彭盛寒毛倒豎索性毫不留餘地的一口拒絕,運起小輕功聶雲瞬間開溜。


    “滴,目標人物好感度-50。”


    聽到係統音的匯報,彭盛眯著狐狸眼在心底給自己點了十二個讚。


    遠離智障,出入平安!


    就在這時,城樓的方向突然傳來撞鍾聲,守軍的嘶吼聲劃破了漢虎關寂靜的早晨。


    “敵襲——”


    將軍府最高處的閣樓上,衛將軍迎風而立。凝視著狼煙燒起的城頭,唇角勾起一絲微笑將琉璃杯中酒慢慢傾倒在地上。


    “兄弟一場,這杯酒就當我這個做哥哥的給你餞行吧——義、弟!”


    薑嬋呆呆的守在祖母榻邊,薑家祖|宅的客人已經回去了。丫鬟們屏息侍立在一旁,整個屋子靜的令人心驚。


    將大夫送出去的鴛環掀開簾子走進來,看到通紅著眼坐在榻邊的大姑娘不由有些心疼。


    她走上前低聲勸道:“大姑娘熬了一夜了,請姑娘先回去歇息吧!老爺不在,明兒還要請夫人出來主持大局才是。”


    薑嬋充耳不聞,隻是握著祖母的盯著她的手腕發呆。


    鴛環暗自歎息正想再勸,卻見她突然起身撲跪在榻邊哽咽著喊到。


    “祖母!祖母醒了!祖母……”


    老夫人慢悠悠的睜開雙眼,眼神有些空洞。


    她沒有理會周圍因為她醒來而兵荒馬亂的侍婢們,也沒機會身邊哭喊的外孫女。


    目光直愣愣的盯著帳子,老夫人難得這樣安靜的躺著回想起當年的舊事。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


    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從新婚的欣喜,到一腔深情錯付的失望。


    這一切在亂世之中相扶相守,大半輩子的相濡以沫麵前,還算得了什麽?


    你說此生愧我,我不怨。


    你說暫避道門,我等你。


    可是……薑世亭你怎麽不回來了?!


    半晌她才有了些許神采,眼中滿是血絲。指甲死死攥著被褥,有些嘶啞的聲音中滿是淒厲。


    “薑,世,亭……你怎不回來了?!你怎不回來……”


    “祖母……”薑嬋看著老夫人因為太過用力而折斷的指甲,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屋中的丫鬟也都哭作一團,鴛環知道長輩失態的模樣作為小輩的大姑娘不宜看著。想勸薑嬋回去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大姑娘……”


    “我不走!”薑嬋紅著眼話音剛落。


    “胡鬧,”


    一個清冽的聲音突然從外頭傳來,接著幾個丫鬟擁簇著一個素衣女子走了進來。那女子長得絕美,衣袂飄飄恍若神仙妃子。然而神情冰冷,隻有微紅的雙眼看上去似乎剛剛哭過。


    “來人送大姑娘回院歇息。”


    屋裏的仆從俱是一愣,隻有幾個上了年紀的嬤嬤驚了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夫、夫人……”


    薑嬋聽到這話當下一愣,“娘親?!”


    女子看著薑嬋與自己八分相像的麵容也一驚,許久才有些魂不守舍的隨意應了一聲道:


    “你祖母這裏有我呢,不必擔心。”


    “下去吧。”


    被母親帶來的嬤嬤半強硬的送回院中,薑嬋剛進屋中就獨留下錦絮一人,讓丫鬟們守在外頭。


    她驀得扯下一直懸掛在自己腰間的金羽鈴鐺,用盡全身的氣力砸在地上。錦絮見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癱著的一張臉沒有絲毫變化。


    死死的盯著錦絮的眼睛,咬牙切齒的恨聲道。


    “錦絮,你說祖父為何會死?!”


    她滿目通紅有些失態,上前搖著錦絮的肩哭喊著問道:


    “是不是因為金羽翎,是不是因為我?你說啊?”


    看著一直沉默不語的錦絮,薑嬋突然像想到了什麽。突然鬆開手,搖搖晃晃的摔坐在地上哽咽道:


    “是與不是?!”


    見她這般,錦絮目露不忍衝著她叩首低聲道:


    “錦絮不知。”


    薑嬋靠著桌腳,捂著眼睛又哭又笑。不對啊,前世明明祖父在自己封妃之後才病逝的。為什麽?為什麽重來一次一切都不同了呢?


    為什麽?


    “飛翎軍易主,舊主必亡。”錦絮默默的再次叩首低聲道。


    “你說,”薑嬋的啜泣聲夏然而止,她眼前一黑,有些癡怔的抓住錦絮的衣領。


    “什麽?!”


    “飛翎軍易主,舊主必……”


    “是我害死了……祖父?!”


    薑嬋滿目蒼涼,心中的懷疑變成真相的瞬間。突然覺得自骨子裏冒出來的寒意似乎把自己凍的渾身發抖。


    就在這時候,有人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金羽鈴鐺漠然的說道。


    “不算得,老主子將飛翎軍贈給主子,想來已經準備好了。”


    “你閉嘴!!”薑嬋突然像受了傷的小獸,歇斯底裏的抓起手邊的東西就用力往突然出現的馮紹身邊砸去。


    她淒厲的盯著馮紹:


    “我恨你們!!我恨你們!!!”


    “可是……我更恨我自己!!”


    即使死亡都不能使她動容的小姑娘,此刻扶著桌子慢慢站起來,她絕望的眼神竟然壓抑的馮紹有些難受。


    “這飛翎軍我不要了!!你還我祖父!!你還我!!”


    馮紹手捧金羽鈴鐺上前幾步,第二次單膝跪在了薑嬋麵前。


    “主子息怒,規矩雖如此,然趕到之前老主子已經走了。”


    “騙子!”薑嬋渾身顫抖,抓起桌上的瓷瓶就狠狠砸在了地上,滿臉狠厲。“告訴我!凶手是誰!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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