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消息傳進萱姿院中時,周姨娘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禁足了。


    本滿心想著是老爺想讓自己安心養胎,可等到丫鬟探到消息說正院中的夫人已經打開了院門,每日去給老夫人晨昏定省之後。


    “王氏你個賤人--”


    本在案前抄佛經為自己孩子祈福的周氏整個人氣得直發抖,直接提起了書案上的鎮紙往那傳消息的丫頭身上砸了過去。


    那傳話的丫鬟秋杏雖早提了姨娘身邊的一等大丫頭,可是周姨娘明顯倚重的是自己從家裏帶出來的奶嬤嬤劉氏。


    雖然夫人出來了,可畢竟姨娘受寵了這麽多年。那夫人想扳倒周姨娘可沒那麽容易,秋杏以為自己看得很清楚,想趁著這次嬤嬤不再把自己辛苦打探來的消息說出來。


    不說一次便能得到周姨娘的重用,便是露個臉也是好的。


    可未曾想過嬌嬌柔柔的周姨娘發起火來竟然這般可怕,秋杏被這一砸當即隨未砸中可擦著額頭過去當即就濺出血來了。


    四周侍立的丫鬟們全都慌了神手足無措的看著,秋杏覺得自己頭上有些痛用手一摸。


    間自個手指上全是血時當即尖叫一聲,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周姨娘也被她這一聲駭了一跳,走過去踹了她一腳見還有氣息。


    剛才提起的心也放了下去,如今不知為什麽惹了老爺發怒禁足。可是這時候若是弄死了自個身邊的丫頭,平白讓老爺覺得自己心地狠毒反而不好。


    她冷眼望過屋中的小丫鬟,見她們都驚懼惶惶的低下頭去才開口說道:


    “沒用的東西,還不把她給拖下去。”


    看著幾個小丫鬟渾身顫抖的將秋杏拖下去,正巧遇到了偷偷跑出去探消息的劉嬤嬤趕了回來,她皺著眉側身避開被拖出來的人出言叫自己身邊的小丫鬟把地上滴落的血跡擦幹淨。


    “小姐!”


    自己疾步走進屋中,看到了立在書案後麵捏著毛筆奮筆疾書的周姨娘忙屏退了屋中其他人,出聲喚道。


    周姨娘秀眉緊皺滿臉狠厲,手下一用力竟將案上的紙給劃破了。


    當即將毛筆砸在地上,把桌上的信紙撕碎之後,揉了又揉狠狠摔在地上。


    聽到自己奶嬤嬤的聲音當即抬頭幾乎半撲著迎了上去,雙手攥著劉嬤嬤的衣領。雙眼瞪得極大,滿心期待的望著她問道:


    “嬤嬤!老爺……”


    話還落見劉嬤嬤滿臉沉重的搖了搖頭,嬌美得容顏上當即有一絲猙獰閃過。


    手上一用力將劉嬤嬤推得往後蹌踉幾步,自己垂著頭緩緩退後腰撞在紅木雕花的書案上才停了下來。


    啞了半晌才開口說道:


    “老爺還不肯見我?!”


    劉嬤嬤見她這般神情不對,比之當年聽聞老爺成婚時候的發狂的模樣有過之無不及。也不敢說其他生怕刺激到她,隻能一邊小心的靠近一邊低聲勸道:


    “小姐莫急……老爺許是……”


    “我知道……”還沒等劉嬤嬤想好怎麽勸下去,就被她突然出言打斷。接著就咯咯的笑了起來,她撫了撫鬢角直起身來,說到老爺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無限柔情。


    “賀禮哥哥怎麽會這樣對我呢?!必定又是王氏那個賤人從中挑撥!當初她利用安平王府強嫁給我的賀禮哥哥……我何其仁慈隻讓她安穩的待在正院。”


    “可她為何還要出來!還要同我搶——”


    說著突然回身舉起身邊的青花筆筒,滿臉猙獰的砸在地上。


    然後哀嚎著捶著自己胸口哭叫道:


    “我就知道那個賤人必定見不得我好!嬤嬤她要害我!她要害我……”


    “小姐!我的好小姐喲!”


    劉嬤嬤小心的避開地上的瓷器碎片,走到周姨娘身邊趕快將她扶住也不敢說其他,生怕觸了她的黴頭,隻能一直勸到:


    “您快悠著點兒,肚裏還有著哥兒呢!”


    提到孩子,她像突然被人掐住了嗓子。哭嚎聲乍然而止,周姨娘不自覺的摸上自覺有些微微凸起的小腹,麵上淚痕猶在卻又突然咯咯直笑令人不覺頭皮發麻。


    “是了!我還有孩子……我還有賀禮哥哥的孩子……那王氏她算什麽東西!罪臣賤婢憑什麽和我搶!”


    劉嬤嬤想起當初老爺夜闖安平王府願辭去官職求娶王氏,且在安平王戲言讓二百美姬躲在簾後若能讓他一眼認出便親自賜婚。


    所說傳言中的結果各占一半,可是……


    老安平王親自賜婚卻是不爭的事實。


    況且王氏為嫡妻,自家小姐卻隻是良妾。即使生了個哥兒,依照當初老爺對王氏的寵愛說不也會將哥兒抱給王氏養著。


    隻是,自家小姐最聽不得這些,說出來恐怕要被她遷怒。


    劉嬤嬤垂著眼簾,選擇了沉默。


    這時候有些瘋魔的周氏卻沒有理會自家奶嬤嬤在想些什麽,她有些失神,直到嬤嬤又說了什麽。才猛的回神,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緊緊攥著劉嬤嬤的胳膊怒道:


    “嬤嬤!必定是榮壽堂那個老虔婆作妖!不然……不然老爺怎會突然這般對我!”


    “哎喲!”劉嬤嬤心下也有這樣的猜想,隻是聽自家小姐這麽清楚明白的說出來趕快呸呸呸了兩聲,想打住她這話。“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的!小心……”


    周姨娘咬著牙深呼吸努力想平複自己滿腔恨意,陳婆已經死了,那劉管事也死了。


    當初知道那件事的隻剩下自己過繼出去的同胞兄長,和她自己。


    可是想到當初她要對那個賤種下手時,把自己的阿苓扣在榮壽堂中又言語模糊似用當初那件事兒來威脅自己的老夫人隻覺得心中恨意難平。


    定然是她!


    那個老不死的一直偏心那母女倆!


    定然是她見不得自己的好才去告訴老爺,害自己被老爺禁足。虧自己往日敬她是老爺的母親才給她幾分顏麵,周姨娘修的微尖的指甲深深摳進了劉嬤嬤手臂上。


    疼的劉嬤嬤有些顫抖,卻不敢多言。


    想起膈應了自己多年的王氏,隻聽周姨娘恨聲道:


    “嬤嬤我悔啊!當初哥哥不肯聽我的,不然哪有那王氏翻身之日?!我恨呐!嬤嬤我恨呐!”


    劉嬤嬤不敢搭這話,又心疼自家小姐。想著當初好歹有大爺為小姐謀劃,如今大爺已經去了外頭做官。周家也是繼母當家,便垂著頭湊周姨娘耳邊說道:


    “小姐要不給大爺去封信?!大爺與老爺交錢甚好,想來也會替小姐……”


    周姨娘聽她這話也想到自家遠在京都的同胞哥哥,周家無人給自己撐腰。可是自家哥哥乃是過繼給宗家嫡支的,等老國公爺百年之後胞兄襲爵誰還敢欺辱了自己去?


    當即回身到書案前捏起毛筆開始給她哥哥寫信,她本當初在家中與自己哥哥感情並不是很好。


    隻是畢竟是同胞兄妹即使再胡鬧,她哥哥也會幫她的。就像……當初設計讓老爺抬她進門。


    本不想讓她哥看了笑話,可又怕他不管自己索性愈加往慘裏寫。


    “王氏……”


    想到害的自己落到這般田地的那王氏賤婢,更是胸口一窒,火氣上湧恨得咬牙切齒。


    許是之前鬧騰的厲害,信才寫完她突然覺得自己下腹傳來陣陣抽疼。


    她把信封好交到劉嬤嬤手中,認真囑咐道。


    “嬤嬤你且想個法子替我送出去!千萬莫要……”


    雖然話未說完可劉嬤嬤自然知曉她的意思,當即麵色沉靜的答道:


    “老奴曉得。”


    盯著劉嬤嬤當著她麵兒把書信藏好,才恭謹的行禮之後低著頭走了出去。


    周姨娘這才覺得心頭一鬆,等這信送到她哥哥手中。由他出身那王氏賤人休想翻身!


    還有榮壽堂那老太婆,看了計劃等再加快些才是……


    她站起身喚外頭的丫鬟進來,回過神來才覺得自己小腹疼的厲害。她扶著肚子□□了一聲令丫鬟去請大夫,才緩緩回頭看到自個兒剛才坐著的墊兒上有幾滴血跡當即整個人都是一驚……


    萱姿院中鬧出這麽大的動靜,薑嬋自然知曉。隻是現在她那位母親已經出來了,也用不著自己管家索性每天陪祖母說說話兒,同薑淑習琴或者躲在屋中看會兒書懶得理會那些閑事。


    晚間的時候臥在自己院中的小閣樓上照著棋譜解棋局玩兒,卻見錦絮拿著封書信走了上來跪在自己身邊。


    “姑娘,這是從萱姿院中劫到的信兒馮紹使人換了出來。”


    薑嬋把手中的棋譜放下,接過錦絮遞來的信。她慢條斯理的拆開仔細看了一遍登時噗嗤一聲笑的眉眼彎彎。


    “沒事,把信換回去。”


    看完之後,她將信遞給跪坐在自己身邊的錦絮。繼續拿起了桌上的棋譜,執黑子往棋局中一按,勝局已定!


    薑嬋笑意盎然的盯著這盤棋局,將手中握著的下一枚棋子隨意扔在盒中淺笑盈盈:


    “下一步就得指望他們別讓我失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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