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悄悄回府的時候已經快落鎖了,飛翎軍的消息一向傳來的極快。她們前頭還未趕回萱姿院中,後頭錦絮已經把消息呈到了薑嬋案前。


    薑嬋拿起來翻了幾下,有些疑惑的偏著頭問錦絮:


    “那院中有何人?”


    錦絮一張僵硬的臉上難得有些疑慮,開口應道:


    “回姑娘,院中聽說有一個老媽子帶著她閨女獨居具體的卻並未探到!隻是……”


    “什麽?”


    周氏沒事這檔口上非要去探看一個老媽子做什麽?薑嬋凝眉接了錦絮的話繼續問道。


    “隻是院子對門那戶人家便是老夫人身邊大丫鬟鴛環的母親所居,”錦絮抿唇眼神有些冷冽,“且有高手暗自看護,姑娘咱們的人若非硬闖沒法子進院中探看。”


    聞言,薑嬋也眉頭一擰。


    從今生回府將長輩間的舊事查探清楚之後,薑嬋一直有個疑惑。按理說周氏能花費三年一步一步布局離間自己父母並成功進了薑家按理說應該是個極能忍的,可是如今細看她這些年的行徑……薑嬋隻覺得怎麽看都是個喜怒無常且性情暴戾的女子……


    那她怎麽會忍下那三年的呢?!


    還有前世……


    她又是如何做到成功把自己送進安平王府,即使惹得父親大怒卻也並未對她如何?


    這般暴戾無腦的性子又是如何跟著自己父親一步步從青雲郡到京城且踩著自己,冒充太後當年淪落在外的佑安長公主且無人生疑的呢?


    若說是個心機深沉厲害至極的人物,能做到這程度那薑嬋並不有疑。


    可現下的周氏卻並不是,全憑運氣和一塊因緣巧合得來的寶貝就能讓太後為她出頭逼自己父親扶她為正妻?


    薑嬋不信!


    一個暴戾喜怒無常的女子,全憑運氣就能讓喜歡的人與嫡妻離心!全憑運氣就能讓擋了自己道的人全都死的死廢的廢!全憑運氣就能榮華加身!這未免也太過巧合了吧?


    若這一切都不是巧合……


    那麽背後推動這一切的人物又是誰呢?


    是周氏那個七年前突然被劃去族譜不知所蹤的胞兄嗎?


    即使真是他,想推動這一切還是不夠的!


    能冒充當年失蹤的佑安長公主至少應該對那位公主的一些小習慣了如指掌!至少也熟悉到能糊弄太後那位親生母親!


    許是京城那邊的人?


    薑嬋凝眉,可若是那邊的又何必對一個普通的官員後院出手呢?費盡心機究竟想謀劃什麽?


    若說爭儲?自己父親官職不小卻也不算能到那幾個皇子費心的地步。家產?那就更可笑了比薑家富的這青雲郡中可也不少!那麽……薑家還有什麽值得令人圖謀的呢?


    她的眼神落在自己身側侍立的錦絮身上,心念百轉。


    難道……是飛翎軍麽?!


    “鴛環與周氏向來不對付,錦瑟想辦法把劉嬤嬤去了西口巷的消息傳到鴛環耳中。”


    “是。”


    錦瑟欠身應道,便走到外頭廊下招來了個小丫頭耳語了一番。


    而漢虎關連夜護送百姓趕至定州城的彭盛因為送著的都是拖家帶口的平民,本來輕騎一天便能到的路程硬生生走了近兩天。


    第三天的傍晚時分才終於趕到了定州城外,見到不遠處鎮國公設立安置百姓的軍士迎了上來。


    彭盛眯著狐狸眼看了一下突然笑了一聲,利索的翻身下馬。後麵跟著的流民隊伍同他手下的軍士也都停了下來。


    環視了周圍登時哎哎喲喲坐倒了成一片的百姓,彭盛看著自己手下的軍士即使大部分把戰馬讓出來幫百姓背負重物步行跟著走了這麽久,卻依舊站的筆直目不斜視不由心中滿意。


    見人群中顫巍巍的走出一位老者,彭盛輕笑著伸手把自己坐在馬背上那小男孩抱下馬來放他飛快得迎上自己爺爺去。


    看那孩子歡快的膩在老人身邊,他眯著狐狸眼唇角微微揚起。


    等交接的差不多,彭盛召集自己手下的軍士也打算回漢虎關去了。可親自來安置流民的定州城知州焦子尚,這下卻頗為不舍這位與自己言語投機的小友。


    “天色漸晚,小將軍這就要走?!不如去老夫府上休息一晚如何?”


    “不敢勞煩焦大人,我的調令已經下來了還需敢回去打整一番趕赴西陲郭大人那報道才是!”


    “這……”想起京都來的調令,焦知州心中不由扼腕歎息。自以為斬去老將軍臂膀卻把一個這般出色的少年人推到那個位置上也不知是福還是禍……


    “小將軍可有表字?”


    親手放置好馬鞍的彭盛回頭看向這位上了年紀的老人。


    其實早聽說焦知州為了安置流民當堂與在邊境一手遮天的衛將軍對著幹,彭盛雖一直未曾得見卻早已慕名已久。他也猜到了這位老人的意思,眯著狐狸眼微微一笑。


    “尚未取字。”


    “我贈小友一字斂之如何?”


    彭盛,字斂之。


    彭盛心中細細嚼了一邊,也體會到這位老人的良苦用心。當即回身肅然拜謝。


    “斂之謝焦大人賜字。”


    焦知州捋著下頜青須微微一笑,一切期望盡在不言之中。


    彭盛辭別了焦大人,在人群後頭召集手下軍士集合整隊準備出發。彭盛正想翻身上馬卻見一個小孩從人群裏鑽出來一下撲在他的腿上。


    小孩穿著一身舊襖,抬起頭露出髒兮兮的小臉衝彭盛傻笑。


    周圍的軍士想起平日裏彭盛管教彭珠兒那模樣不由牙酸,生怕自家主將一個不小心把這麽小的孩子給弄傷了。


    盧小四也翻身下馬走過來想把小孩抱開,彭盛狐狸眼微眯把小孩拉開,銀甲發出清脆撞擊聲響卻見彭盛已經彎下左腿屈膝蹲在了這小孩的身前。


    他胳膊肘懶洋洋的搭在膝頭看到這孩子,眯眼笑著認真問道:


    “有事嗎?”


    那孩子突然咧著嘴傻傻的笑著大聲說道:“大哥哥你真好看!等囡囡長大了,你可以娶囡囡做新媳婦兒嗎!”


    這小孩膽子挺大,這話一問出隊列中前幾排的軍士幾乎都聽了個清楚明白。知道自家將軍治軍極嚴,隻能盡量憋著臉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走過來的盧小四也忍不住捂著嘴轉頭笑開了。


    彭狐狸舔舔後槽牙眯著狐狸眼也有些啼笑皆非,這小臉髒的直到她開口才發現是個小姑娘。


    看著遠處人群中擠出來一個小少年似乎往這邊過來了,彭盛也猜到應該是這小姑娘的家人。


    他突然挑著狐狸眼笑的極溫柔,伸出一隻手指在小姑娘眼前晃了晃說道:


    “這可不行喲,大哥哥已經被大姐姐抓走了!小妹妹隻能被小哥哥娶回家哦!”


    那小丫頭的臉一垮,癟著嘴還想說什麽卻被走過來的自家哥哥按住了肩膀立刻乖乖的閉上了嘴。


    少年人抿著嘴沒說話,可是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彭盛盡是仰慕之色看得他有些背後發毛。


    彭盛舔了舔後槽牙衝他笑了一下,翻身上馬正想走卻被居上來的流民弄懵了。


    人群中走出了一個須發皆白看上去極有名望的老人,他繃著臉表情嚴肅的看著馬背上的彭盛,突然把手中的拐杖扔開伏地下拜。


    他身後跟著的百姓也接連跟著跪倒了一片,本來喧鬧的營地此刻全都安靜了下來,隻聽得到那老人嘶啞的聲音在其中回蕩。


    “漢虎關百姓謝過將軍——”


    “漢虎關劉……謝過將軍……”


    “漢虎關李……謝過將軍……”


    七嘴八舌的道謝聲伴著百姓的一次一次叩首,此刻格外令人動容。


    彭盛臉上神情莫測,握著長|槍的手卻微微縮緊,看得出此刻心中也極其不平靜!


    他身後那些本來因為軍命才不情願來護送這些流民的軍士,也全都沉默的望著這一切麵上也有些動容。


    彭盛喉頭微動,聲音有些幹啞的抱拳對這些百姓沉聲說道:


    “彭盛……幸不負諸君所托……告辭!”


    他一勒韁繩帶著身後的軍士轉身慢慢消失在這定州城外的大路上。


    之前匍匐在地上執意不願起來的人群這才相互攙扶的站起身來,看著遠去的騎軍涕零淚下。


    “將軍……保重!”


    目睹這一切的焦知州也不由長歎。


    都道自古美人歎遲暮,不許英雄見白頭。


    西陲邊境十六國縱橫一路艱險,死在任上的將軍不知凡幾?隻望斂之小友保重……


    卻說彭盛軍中卻是一片沉默,即使往日最鬧騰的盧小四此刻也閉著嘴不知在想寫什麽!


    一直死賴在故土不肯離開,每次退守定州城都鬧得天翻地覆被漢虎關軍士稱為刁民的百姓,今日所做出的行為不難說對他們衝擊都是很大的。


    彭盛提著長|槍走在前頭,卻也不知道在想寫什麽。那高大的踏炎黑馬似乎知道主人心中有事也不緊不慢的往回路走著。


    就在這時候,彭盛腦中的係統卻突然有了響動。


    “滴!檢測到宿主西北方有可攻略人物出現!請宿主注意!滴——”


    警報聲想起,彭盛這才回過神來不耐的舔舔後槽牙,懶洋洋在腦中回道:


    “係統別又是什麽可攻略後宮人物,以後少用月石積分買係統皮膚多給自己升下級。總想開後宮支線偷懶作弊是不對的。”


    “滴!!係統無法識別——”


    “別裝了,連不再提示選項都沒有出現,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又想回避麽!”


    “……”宿主太聰明怎麽辦?!在線等!急!


    彭盛也沒管它懶洋洋的開啟係統地圖往西北方看了一下,狐狸眼微眯表情也漸漸嚴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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