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行那邊四五天後有了消息,段冶委托的幾件東西隻賣出去了一件,其餘若是要賣就要等下次拍賣了,不過就算隻有一件,也有八千美刀,對於此時的他們也算是巨款了。段冶在附近工廠訂了些東西由火車運送走,兩人還是以來時的路線不緊不慢的往回去。


    四五天後的下午段冶帶著陳心霓回到了林縣,段冶將汽車給了朋友後和陳心霓一起回家。陳心霓摸透了段冶的脾氣,說著軟話,他沒有直接帶她回他們家所在的周家莊而是讓她先回大樹林村了。


    走在通往大樹林村那條路上,看著熟悉的景物,陳心霓心情很平靜,她很想念奶奶。


    陳老太那人也是耳根子軟的人,她對陳心霓是真的好,但是陳二芬也是她的孫女,再加上心急,陳二叔和陳二嫂的一邊倒,當時她給陳二芬求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陳心霓隻是在聽到他們隻求情卻沒有指責陳二芬,也沒有問她的狀況時有些傷心。


    如今離開這麽久,見了那麽多形形□□的陌生人,還是覺得家裏這邊的人看上去親切,她心裏很掛念陳老太的身體,之前因為通電話不方便隻是寫了封信寄回家也不知道他們收到沒。


    陳心霓正背著包往前走,突然從前麵跑來一個男人,像是後麵有什麽追一樣。


    “你,你……”那人本來飛快的跑的,看到了陳心霓像是看到鬼一樣突然刹住了,後退了幾步,表情帶著恐懼,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往回跑。


    陳心霓已經看清楚來人了,是周亮,廟會時還想和陳二芬搶她的錢,被她打了一頓,也不至於這麽怕她吧,陳心霓感覺有些奇怪,回頭看了下,便看到段冶背著東西晃蕩著跟在她身後,一副二百五加地痞的樣子,陳心霓感覺自己剛才應該是狐假虎威了,有些好笑。


    “不用偷看我,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嘛”段冶及時撲捉到陳心霓看他的動作跨步跟了上來說道。


    “你不是回去了嗎,怎麽又跟來了?”陳心霓無奈的說道,讓他完全的聽話似乎是不可能的。


    “我不放心,看看就走”段冶實話實說道。


    “怎麽周亮那麽怕你?”陳心霓頓了下說道。


    “不是怕我,是怕你,誰欺負你我就打誰,讓他不敢在你麵前出現…他要是敢靠近你才怪”段冶笑了下討好的說道。


    “……暴力狂”陳心霓咬了下唇不看段冶繼續走,心裏卻莫名的有些觸動,想當初,她還羨慕陳二芬有了委屈可以找舅舅,沒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這個不靠譜的家夥,就給自己出了好幾回氣……


    兩人這裏還沒走幾步,前麵一隊人出現堵住了跑了過去的周亮,變得哄鬧起來。


    “你們還有沒有王法!再追我不客氣了……”周亮被那群人堵住怒道,後麵有段冶也不敢折返。


    “王法?混蛋小子你也知道還有王法!跟我走,今天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有男人的聲音說著,幾個人揪著周亮往前走。


    “你們別欺人太甚,嘛的,老子還是被逼的呢,死賤人!哎呦…”周亮掙紮著,被那幾人打的說不出話來了。


    陳心霓看到那幾個抓周亮的有陳二芬的舅舅,還有陳二叔,去的方向也是往陳家去的,快步跟了上去,段冶也跟上了她。


    到了陳家門口,那群人進去,陳心霓也跟著進去。陳家此時特別熱鬧,貼了大紅喜字,還有樂隊在一邊,隻是沒有在奏樂,擺了好幾桌子的酒席,坐的都是村裏的親戚,有很多臉上都有看好戲的表情,連席麵都不吃了,在那群人進來後圍了過來。


    陳心霓大概猜出了發生了什麽事情,前世的記憶裏就有陳二芬被周亮弄大了肚子,周亮跑了的事情發生,這一世,周亮碰到段冶折返被抓住,不知道是不是改變了走向……


    陳心霓沒理會這些人,到處找陳老太,到了她和陳老太的房間,發現裏麵竟然被裝扮成了新房,貼了喜帖,放了新的被褥。


    “傻大妮兒!”坐在裏麵穿著紅衣神情有些黯然的陳二芬看到了陳心霓,突然像是來了精神一樣抬頭挺胸,有些咬牙切齒的叫了聲。


    “你是不是想挨巴掌?奶奶呢?”陳心霓冷著臉問道。


    “哼,你以為你現在比我好嗎?不要臉勾引有錢人,被人家玩了就扔,還不如我呢!”陳二芬答非所問得說道,不知道聽了什麽流言,帶著點莫名其妙的優越感。


    “我是不如你,沒本事懷孩子,也沒在結婚時,新郎被嚇跑了……”陳心霓看了眼陳二芬反擊了句,氣的陳二芬要跳腳,陳心霓也懶得和她多說出了房間想找陳老太。


    外麵鬧哄哄的,陳心霓找了和陳老太關係比較好的李老太問了才知道,陳老太被安排到廚房去住了。


    陳家廚房牆壁,有一個放菜放雜物的方形凹陷,那裏被整理出來,撲了被褥,陳老太正坐在一邊摸眼淚。


    “奶…”陳心霓看到了又憔悴了很多的陳老太心裏難受,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麽對陳老太。


    “妮兒啊,你回來了,你這是去哪兒了啊”陳老太看到陳心霓眼中閃過激動。


    “我去省城了,奶,怎麽回事?怎麽能讓你睡這裏”陳心霓扶住陳老太問道。


    “二芬不聽話,讓她不要跟周亮來往偏不聽,有了身子,壓著和她結婚,結果拜堂時找不到人了,這以後還怎麽在村裏過日子啊…”陳老太似乎沒怎麽在意自己的處境隻是滿臉憂愁的為了陳二芬的事情擔憂說道。


    “……奶,她自己的事她自己負責,也不是什麽不懂的小孩子。天氣這麽熱,你在這裏怎麽受得了,多難受,我去找二叔!”陳心霓有些生氣的說道,陳二叔好歹也算是對陳老太有點孝心的,怎麽現在這樣對她。


    “妮兒啊,我住這裏沒啥,周亮家因為下雨塌了,就暫時用咱家的,沒事的…你二叔在忙著看著周亮,唉,你先別去找他”陳老太不在意的說道。


    “……”陳心霓真的無語了,廚房本來就小,這凹陷更是和火車上的上鋪一樣閉塞,現在大熱天的睡這裏,又沒有空調風扇的,不中暑才怪。


    “奶,你先坐這兒,我出去看看”陳心霓放了身上背的包到床鋪上說了句。


    “怎麽樣”陳心霓出來迎麵碰到段冶,他剛才沒跟著她進屋去看熱鬧了。


    “打了一頓,看到我老實了,開始拜堂了”段冶無所謂的說了句,對於陳家,他沒什麽好感,之前的老中醫也說過陳心霓的病並不是天生就有的,都是後天不注意造成的,一個小孩子沒人教肯定什麽也不懂,家裏親人不來教她就算了,還要欺壓她幹活,不親的二嬸欺壓那是不親,親的二叔和奶奶,也不知道阻止…


    果然外麵嗩呐音樂響起,陳二芬也出來了,和不情不願的周亮拜堂。


    拜了堂又沒領證,隻不過是在村裏人的眼裏算是結了婚,可以生下孩子了,不過這周亮怎麽也不像和她好好過日子的人。


    陳心霓重新回了廚房,因為席麵用的灶台是另外泥的,廚房沒點火,不然會更熱。


    陳心霓回來給陳老太說了周亮被抓回來正拜堂,陳老太才收了愁容。


    “奶奶,你跟我們去我那邊吧,好歹有個寬敞的地方睡”段冶彎腰進來跟陳老太打了招呼說道。


    “段大小子,你來了啊,我跟你去你家算咋回事,我住這兒沒啥的…”陳老太看到段冶有了點笑意,想到陳心霓和段冶已經分開了有些可惜。


    “怎麽不行,你是霓霓的奶奶也是我的奶奶,這兒鬧騰的很,不如現在就走吧,我背你……霓霓,你在這邊可住不成,去我家吧,我去外麵找個地方睡”段冶說道。


    “就這樣吧”陳心霓一看這情形隻能先這樣了。


    “霓霓,你和段家小子這是?”陳老太看陳心霓問道。


    “我們和好了,奶奶”段冶在陳心霓尷尬時笑著說道,陳心霓也沒反駁。


    “好好好,和好就好,這下我就放心了……”陳老太又抹了抹眼睛。


    “奶奶,那我們先走吧,明天再來”陳心霓說道。


    “就算你倆和好我也不能這個時候走,我沒事沒事……你倆等下開席了吃了再走……”陳老太擺手說道。


    “等下這邊完事再說吧”段冶看陳心霓皺眉說了句。


    “你坐下來吧”看著段冶拱著腰在比較矮的廚房裏還算正經的說話,陳心霓突然感覺他還是比較靠譜的,按他坐在了小板凳。


    “你聾了啊,沒聽到要拜堂了,快跟我出來”陳二嬸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來。


    “哎喲,我說怎麽這麽倒黴,原來是煞星來了,你來幹嘛?克死的人還不夠多嗎?”陳二嬸看到陳心霓在裏麵麵露譏諷,她本來對陳心霓還有幾分忌憚,她娘家幾個弟弟又說陳心霓和這裏有名的鄭家攀上關係,不過如今外麵傳陳心霓和鄭家老太太外孫好上又被拋棄了,鄭家老太太也因為陳心霓的煞星命格特別討厭她,陳二嬸那點忌憚也就沒了。


    “說誰呢?”段冶正想摸摸陳心霓的小手聽到這話一下子站起來瞪著陳二嬸說了句。


    “拜堂了,快出來”陳二嬸看到段冶後退了一步說了句跟見鬼了一樣離開了廚房這邊。


    “妮兒,你,還是跟段家小子回家吧”陳老太起來麵色有些難堪的對陳心霓說了句也出去了。


    “……”陳心霓咬著唇,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十幾天的功夫,她的事就傳開了,奶奶不知道信沒信,她也是很迷信的,不然每年不會那麽虔誠的拜菩薩……


    “趙行三個混蛋,這事你不用擔心,回頭我讓他奶奶給你正名……我們也出去吧,有好戲看了,去看看”段冶跟著陳老太出去過了會兒回來拉住陳心霓說道,這事肯定有人往外散播,不是趙行三就是鄭家那夥人。


    “什麽好戲,這兒已經夠亂了”陳心霓心情不怎麽好,沒心情看什麽好戲,出來才發現外麵本來亂哄哄的情形更亂了,一個幫忙的中年婦女罵罵咧咧不由分說的撲到陳二嬸身上就扯頭發又打又罵,陳二嬸不甘示弱的打回去,兩人滾在了地上,陳二嬸的新衣服瞬間沾了菜渣和土……


    “你搞得鬼?還嫌不夠亂啊,你說什麽了打的這麽不要命……”陳心霓看了下扭頭問了句段冶。


    “怎麽就是我搗亂的,我這一直都跟你一起呢”段冶說道。


    “你剛才離開了一會兒,別裝了,說什麽了?那張大嫂好像一直和二嬸關係挺好的”陳心霓問道。


    “沒做什麽,就找了個人,讓她傳個話,說你二嬸勾搭她兒子……”段冶不知道從哪裏摸到一把扇子給陳心霓扇著說道。


    “你怎麽那麽缺德”陳心霓瞪了他一眼。


    “要是個男人我就打的她尿出來……媳婦兒,奶奶既然不願意跟我們回去,等下,我就讓你二嬸和二叔睡廚房,奶奶睡大屋,我們從南邊買的東西裏有風扇,我明天就帶一個來……奶奶的事你就放心吧,嘿嘿,我們早點回家,好不好……”段冶說道。


    “去你家住,你得出去住!”陳心霓看段冶一本正經說著又變成“猥瑣”臉白了他一眼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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