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煙直升,香味撲來,木桌上幾個人津津有味的品嚐著佳肴,雖說隻是平平常常農家菜,但卻吃得不亦樂乎。


    “小娟,慢點吃,別噎著。”一名中年婦女廚房走了出來,手上還端著幾盤炒菜。


    “注意點形象!”陳淳用手臂撞了下趙天的身子,輕聲說道。


    “形象能當飯吃?”趙天撇了撇嘴,轉頭小娟母親說道:“阿姨,你做的菜太好吃了!”


    小娟母親言笑自若,回道:“哪裏,言重了。”


    陳淳聽著這番會話細細打量起來,小娟母親相貌平平,戴著一副眼鏡。雖說是農戶之家,但是言行舉止卻不像農婦,臉上掛著的笑容似笑非笑,如客戶應酬一般,舉止得當,顯然是種職業習慣。


    吃完飯後陳淳和小娟母親聊了一會,得知了小娟母親原本是城裏的白領,和小娟父親結婚後就搬來了這裏,起初是不同意回鄉住,但丈夫是漁民,而那時懷上了小娟,無奈之下就來到了鄉下。


    所幸小娟父親勤勞能幹,家中積蓄也豐厚了起來,想著明年就搬家到城裏,卻不想小娟父親遇難,和一眾漁民消失,憑著心中的執念一直在這等著丈夫回家。


    陳淳問了小娟的事情,小娟母親表示並不知情,兩人隻能親自詢問小娟,所以陳淳和趙天來到了小娟的房間。


    “說吧,你們來找我幹什麽?”小娟叉著腰,指著陳淳示威道。


    陳淳心中哭笑不得,什麽時候自己還給一個小孩欺負了,腦中拋開這些,摸著小娟的腦袋說道:“小娟乖,哥哥是來問問小娟見到鬼的事情。”


    “原來你們是問我這個事情啊,街坊鄰居們都不相信我,都說我是腦子有問題。”小娟氣呼呼的說道。


    “誰說的,我們小娟這麽聰慧的姑娘怎麽會有問題,真是庸俗!”趙天抓住時機,附和著小娟說道。


    “趙哥哥?”


    “怎麽了?”


    “庸俗是什麽意思呀?”


    “……”


    “去你的,別來搗亂!”陳淳一腳踹開趙天,朝小娟說道:“小娟,能告訴哥哥你看見了什麽嗎?”


    “嗯嗯!”小娟使勁的點了點頭,用手指頂著小粉唇說道:“那天晚上我和大壯二壯一起玩遊戲,大壯二壯都被叫回家了,感覺很無聊,就走回家了。我走呀走呀,一下子就迷路,我好像來到了河邊,周圍黑乎乎的很可怕,所以我就在那裏哭呀哭呀。這時候河水的聲音大了起來,一個胖嘟嘟的黑影在水裏,媽媽說過那個是胖胖魚,胖胖魚向我打了聲招呼,我沒有回答,然後一個燈在空中亮了起來,我就跟著燈回家了,胖胖魚是個好人。”


    小娟說完後十分激動,眼中直冒金星,想要知道都已經知道了,留下幾顆糖果後就推門離開,還沒關上門小娟就冒了出來。


    “哥哥,別抓走胖胖魚,它是好人。”小娟眼角閃著淚水,一副快哭了樣子。


    “放心,哥哥不抓胖胖魚,哥哥也是好人。”陳淳寵溺的摸了摸小娟的腦袋,隨後便離開了。


    出門之後陳淳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對小娟剛剛所說的感覺十分怪異,小孩的內心是純淨的,沒有一絲雜質,而她眼中所見的多半是事實,胖胖魚也是,燈也是,都是存在過的東西才能讓小娟記憶如此清晰。


    “陳淳,我們去哪?”


    “去小娟所說的地方,那棵大樹下。”


    趙天走在陳淳身前,攔住陳淳問道:“你知道那地方在哪嗎?”


    陳淳搖了搖頭。


    “我去,你是聰明還是傻呢,我們去問問村民不就知道了,浪費時間。”


    接下來兩人開始了長達一個中午的問路時間,通過無數村民所說,排除了一些地方,終於找出了這個地方,和小娟所描述的一模一樣。


    這裏麵朝大河,一棵百年老樹也屹立在這裏,枝幹粗壯,一片片綠葉被風吹落,陳淳撿起一片,葉子肥厚,根部柔韌。這棵百年老樹是棵好樹,可惜在無人保護,指不定那天有不識趣的樵夫把它給砍了,那就冤枉了。


    趁天色未完,在大樹旁支起一個帳篷,趙天不知從哪找來一堆幹柴,正好樹下枯葉也多,晚上也好生火,該準備的已經準備好了,隻等著夜幕降臨。


    在小娟家吃過飯,正好省點糧食,帶過來的無非是一些壓縮餅幹和飲料,滿滿的一大袋也夠兩人在這過了幾天了。


    隨著時間緩緩流逝,夜幕終於降臨,陳淳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晚上九點整,接下來的隻有等著那隻“胖胖魚”出現了。


    晚上十點整,胖胖魚還未出現,風平浪靜,沒有絲毫異樣。


    晚上十二點整,胖胖魚仍然沒有出現,除了風吹過水麵泛起了漣漪外沒有如何異動。


    將近兩點鍾,兩人終於頂不住疲倦,睡著了。


    ……


    於此同時在大橋上一隻白貓忽然出現,白貓銳利的眼眸掃過河麵,這時河麵泛起陣陣的漣漪,一道黑影出現在水麵下。


    “還剩六天你就要出來了?”


    黑影傳來一陣陣十分難聽的笑聲,聲音非常大,河麵波濤洶湧,幾條小魚翻起白肚,浮在水麵上。


    “六天不多不少,可是你卻不能如意。”


    “就憑你!”黑影傳出了聲音,聲音沙啞,如同碎石落地,極其生硬。


    白貓搖了搖頭,朝黑影投去輕蔑的目光。


    “也是,就憑你現在對付不可能,我猜想最有可能的是上次那個人類小子,但就憑他我看也不夠。”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這次殺孽太深,同為一陣一法所生,你也不希望看到另一麵失望的表情,我說的沒錯吧。”


    “另一麵?”黑影語氣弱了幾分,忽然瘋狂大笑起來。


    白貓歎了一聲,緩緩離去。


    “我沒有另一麵,我隻有我自己,我要重生,我要重生!”黑影笑聲越來越大,整片河麵如同煮熟的沸水蒸騰起來。


    這時一道金光從禪寺塔頂傳出,與此同時鎮海觀音也散發出金光,兩道金光交融在一起,凝聚於黑影之上,眨眼功夫,黑影消失,河麵也恢複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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