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亦飛一臉被嚇到的樣子看向蘇喬,蘇喬隻笑不語。


    從高中那會兒起,類似的情景劇她看過太多,也就見怪不怪了。


    程萊依然緊拉著他的手,忽然一正臉色,鄭重其事地說:“龍大哥,往後你若想打聽喬喬什麽事盡管找我,我是她從小到大所有糗事、趣事、一切事的終極見證者,比蘇阿姨還門清,包括幼兒園的事,我都曆曆可數!雖然我和她隻是從高中認識,但她把所有所有事都告訴過我,真的,決無虛言!”


    龍亦飛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龍先生,是這裏嗎?”一名戴著安全帽、身著藍色工裝、大頭皮鞋的男人走近了,吆喝著問道。


    龍亦飛扭頭,高聲應著:“對,把材料都卸過來吧!償”


    他朝程萊歉意地笑:“抱歉,程小姐,我得去幹活了。”


    說著,使了些力才終於脫開被她依然緊握的手。


    程萊對他背影叫著:“不是程小姐,是程萊,叫我萊萊也行啊。”


    蘇喬和程萊並沒有回到車裏,程萊見龍亦飛去搬材料,連忙也癲癲跟著他的腳步印,踏進雪裏,去搬些力所能及的小建材。


    蘇喬一隻手吊著,龍亦飛也決不可能讓她動手,便在原地指揮著工人商量怎麽開始搭建臨時板房。


    龍亦飛的意思,隻能先搭板房,雖說比不得房子,但堅固程度並不比房屋差多少。


    房子還是要建的,但需要時間,老人可以暫時住在板房,等房子建好。


    當天一個下午,一個堅固適用的板房便建成了,晚上老人說什麽都要回去,他們便也依了她,接她過去。


    板房建好後,老人死活不再讓他們建房子。


    蘇喬和龍亦飛卻堅持每天都去,一邊運材料,一邊請工人施工。


    因著龍亦飛,程萊也是逢休必去,偶爾甚至趁下午外出的機會,也會偷溜著打車趕去那裏。


    頓時,一向荒蕪的田中荒地頓時熱鬧了起來。


    那天龍亦飛說出那個約定後,蘇喬幾次想找機會當麵拒絕,都被他用別的話題繞開,她不好再追著跟著地拒絕,最後也就不了了之。


    她想著,到了聖誕那天,早上給他去個電話還是微信好了。


    也不是她矯情,明明沒有這份心思,她不能浪費他的時間和心思。


    這些天,看萊萊與他相處頗歡,她糾結的心情也不禁變好。


    龍亦飛親自畫的設計稿,一層兩間,後麵帶洗浴室和廚房,又建了一個地下化糞池。


    蘇喬幫不了什麽,便和老人做著工人們的一日三餐。


    老人雖有低保,剛夠維持自己的口糧,天氣不好,她也少了收廢舊物的收入。


    建房的材料費、這些人的生活費、工人的施工費,都是龍亦飛一個人所出。


    蘇喬心裏默默記著,這是她應下的事兒,即使眼下沒錢,將來也是要還給他。


    外麵的空地上,龍亦飛和工人用搭板房時多出來的一塊麵板搭了個巨大的餐桌,飯畢,蘇喬和陳奶奶將飯菜一起端出板房,擺到這張餐桌上。


    凳子椅子並不夠,眾人便蹲的蹲、站的站、坐的坐,吃著飯,笑談不斷。


    圖紙攤開在另一邊,龍亦飛坐在一張矮凳上,邊吃飯邊看。


    蘇喬走過去,把一杯溫開水放置在他手邊,也湊過頭去看了一陣,道:“地基差不多兩天內能完工,今天下午是不是可以叫磚廠準備了?”


    龍亦飛拿過她端來的水喝了一大口,將嘴裏的食物咽下,點頭:“嗯,你跟劉經理聯係一下,明天開始建承重牆。”


    “地基好後要把地基用土給圍起來,防止雨水衝刷。”


    龍亦飛目測四周,眯起俊眸笑道:“這裏地理位置還真挺不錯,說不定哪天就被開發商給瞧上,咱們這次索性把空間占廣點,到時候算賠償陳秋家在麵積上都能占上不少益處。”


    “好啊,我們等下就把圖紙再規劃規劃。”蘇喬立馬讚同。


    莞城可是一天一個變化,這南郊說不定哪天也興旺發達起來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世上的事,又有誰能說得定?


    兩人聊得不亦樂乎。


    一連數日的大晴天,積雪依然未化盡,蔚藍的天空下,幾棵光禿禿的老桐樹,像枯木逢春般開滿了束束銀花,在棕黑色樹幹的襯托下,顯得它更加純潔無瑕。


    那‘小兩口’正如膠似膝,說著共同的話題,相對而笑,落在旁人眼裏,好一幅琴瑟調和的絕美畫卷……


    ******


    春市,風嶺別墅。


    地麵上,這兒不過是一片風景優美、寧靜祥和的高檔住宅區。


    從中間的風嶺別墅地下地車庫西側,卻是庫外有天。


    進入裏麵,才發現這兒不僅僅是個賭場,倒像一座賭城。


    霓虹燈、彩紅燈、照明燈、禮花燈交錯放射,使這兒與地麵上形成了另外一個充滿羅曼蒂克的世界。


    這裏分不清白天黑夜,永遠絢麗如寶石。


    鮮紅地毯的盡頭,最大的一間大包內,背景金碧輝煌的偌大空間裏,隻設了一張賭桌。


    邊上坐的全是商界政界上非富即貴的熟麵孔。


    又一場慘敗下來,肖君蓮和晏修的臉色越來越黑,倒是白襯衣挺括的霍燕庭,雖然從頭到尾劍眉微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一直豪輸到現在,他並不在乎。


    今兒,這桌上單一幅骰子,隻拚單雙。


    看到霍燕庭又死吊著往單上去下注,晏修黑著臉一聲不吭,肖君蓮卻沉不住了,一把握住霍燕庭要去下注的手,臉色難看地直接說:“這把我要雙!”


    霍燕庭一把將他揮回到座位上,將籌碼瀟灑優雅都又扔回到單上,雲淡風輕:“h-reborn我作主還是你作主?”


    很快,結果出來,二六,八,大雙。


    肖君蓮看向霍燕庭的眸光能殺人!


    一夜畢,這場豪賭才收了尾。


    最大的贏家除了首都大城的袁家當家之主,另外就是春市的路市長,而輸得最慘的當數霍燕庭。


    另外的豪客有輸有贏,但都進出不大。


    三人一起坐進同一輛車,晏修駕著,重新回到地麵上,東邊的天際已經微微泛起青白。


    風嶺別墅區早晨的空氣很是清冷。


    “找個地兒吃早餐唄?”晏修出聲。


    肖君蓮坐在副駕座,冷著一張俊臉一聲不吭。


    反是後座的霍燕庭悠悠回答:“沒勁,回春庭,睡覺。”


    肖君蓮陰怪怪氣地接聲道:“這會兒知道沒勁了,早幹嘛去了?還單上開花、單財直入,我呸!別告訴我,你個死‘禍’害天生就隻會‘禍’害自己人,自己人玩的時候就沒見你像今晚這麽慫過!”


    晏修沉吟半晌,公道地說:“lucien,雖說咱們用意明確,可你今夜也太急功近利了吧?表現得太急切是取勝大忌不還是你自己說過的麽?”


    霍燕庭一臂撐在車門窗上,一雙深邃微憫地眸子,遙遙地注視著半黑不白的天際。


    許多,幽幽地說了一句:“聖誕到了。”


    肖君蓮和晏修同時無語。


    糾結了半天,還是覺得該死的聖誕和春市的賭局沒有半根毛的關係!


    ******


    聖誕前一天,莞城又飄起小雪。


    南郊的建房工程因突然的天氣原因隻得暫擱。


    正好,蘇素也提出,讓蘇喬幫忙提前準備些過節的食材水果之類。


    說是龍亦飛的父親正好聖誕有空,想要全家一起過來到她們家聚聚。


    蘇喬愣,問道:“龍阿姨和你是朋友,到咱們家來情有可原,可為什麽龍叔叔要來?”


    蘇素笑著,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隻是讓蘇喬幫著準備就是。


    蘇喬其實也猜到個一知半解。


    她給程萊發微信:“萊萊,聖誕咱們倆出去玩吧?”


    程萊回:“去哪玩?你不是一向過節過年都要陪蘇阿姨嗎?”


    “我想出莞城去玩,你有沒有好地兒推薦?”


    “老實交待,出了什麽事?”程萊鬼精鬼精的,馬上猜到她有心事。


    蘇喬想了想,回:“龍亦飛的爸爸和媽媽聖誕要到我家來……”


    “哦——”


    程萊在後麵加了個意味深長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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