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園。


    書房裏,霍燕庭濃眉深鎖倚坐在辦公桌一側桌沿,伸直的長腿相疊,端著溫涼的咖啡淺抿著。


    晏修的語氣很輕鬆:“……到底還年輕,沉不住氣,若是他不這麽快回來,讓中何的幾位大股東操持,咱們真還得多費些周折。”


    霍燕庭冷哼:“順坡下驢而已,有幾分是探病而來你清楚?”


    “不管他還有什麽想法,事情總是按咱們的計劃在發展。ses已經吃下中何非流通11%的股份,他們兩父子的加在一起高達47%,其他幾位大股東也都是與何家有著淵源的名門世家,是一場硬仗呢。償”


    “他敢回來,這仗就硬不了。”霍燕庭冷笑。


    書房門口有人敲門攖。


    霍燕庭應了聲進來。


    “先生,夫人到了。”下人進來匯報。


    蘇喬隨即從門外走了進來。


    霍燕庭側眸凝向她,臉上愉悅盡現,以手指了指話筒。


    電話繼續著,眸光卻一直凝在她這裏。


    粉白色的呢絨及膝大衣,淺紫色高領毛衣,深咖色提包和同色係靴子,及腰的柔順長發分開,清麗的一張小臉肌膚吹彈可破。


    她靜靜站在那兒,笑容清淺,像一件完美的玉瓷珍品,任何男人第一眼看到,都忍不住想破壞掉她的安寧靜好。


    “夫人?哪位夫人?”晏修耳尖,在電話那頭也聽到了下人的話。


    霍燕庭不耐煩地回:“你聽錯了,這幾天別再找我,有什麽事年後再說,你也放鬆幾天,好好討好討好溫醫生,爭取年關搞定,開年把事辦了!”


    晏修還在計較那聲夫人:“我和溫醫生的事哪是我一個人急得來的,不過,到底誰是夫人?”


    “你什麽時候喜歡盤根問底了?”霍燕庭掛了手機。


    轉而笑著問蘇喬:“想去哪兒過年?”


    蘇喬兩手將提包垂提在大衣前,歪著頭想了想,笑:“都可以。”


    他笑容深了:“是不是隻要身邊有我,下地獄都可以?”


    蘇喬嗔他:“大過年的,沒句好話!”


    他嗬嗬笑出聲,將微涼的咖啡擱至手邊的桌上,大手拿過桌子右上角的精密的手繪地球儀,長指滑到一處地方,細細摩挲著,漫不經心地問:“北歐都有哪些國家?”


    蘇喬又歪了頭,空出一隻手如數家珍:“丹麥、挪威、芬蘭、冰島……”


    報了四個,她住了話頭,看向他的清眸有了漣漪。


    他為什麽,剛好隻點北歐?


    他笑容微斂,閑適地道:“就這些嗎?沒有漏的?”


    蘇喬沉默。


    “瑞典不算嗎?”


    “……算。”


    他語氣微冷:“怎麽沒列出它?”


    “記不清了。”


    他冷笑:“你自己信嗎?”


    蘇喬臉色有些微白,她漏掉瑞典確實是故意,就是怕他會這樣,所以才……


    收回眸,他重新研究起地球儀:“斯德哥爾摩這座城市不錯!國際上知名的建築設計師有一半都出自那座城市吧?”


    蘇喬默著,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他倒像沒準備要她回答,猶自說道:“姓何的那個小子主修建築,取消婚禮後去的是khol,看樣子,那裏確實是建築室內設計生們孜孜追求的夢想殿堂啊!”


    蘇喬心裏微顫,冷冷出聲:“為什麽對我說這些?”


    霍燕庭抬眸,語氣就有些生硬了:“他們都想去,難道你不想?你不也是修的那門專業?還是說,你對我刻意有所隱瞞?”


    “你懷疑我嗎?”


    “你能做到不讓我懷疑嗎?”他眼神深得難以辨明。


    蘇喬氣上心頭,轉身,欲出去。


    他在身後道:“明天,我們去!”


    蘇喬頓步,轉過頭看他。


    他卻突然邪魅一笑:“隻要我們倆一直在一起,我就該放心不是?去那兒,喜歡嗎?”


    “隨便!”蘇喬哼了一聲,拉開門而出。


    合起的門裏,霍燕庭魅惑的笑凝在嘴邊,眸裏有寒戾暗湧。


    午餐桌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霍燕庭截斷了錦園的所有信號來源,蘇喬的手機即使打開流量都沒了信號。


    早上明裏暗裏的試探,讓他心愈發的不安。


    明知是徒勞,隻要能讓心裏的不安減少一分,他就要全力去做。


    ******


    午後兩點,飛機從西園機場悄然起飛,平穩升至三萬英尺的高空,窗外,雲海翻湧。


    旁邊的男人在閉目養神,蘇喬卻心潮澎湃。


    何曾想,最終陪她去的,居然是莞城霍燕庭!


    一年以前,她甚至連他人都不認識,單單隻聽過霍燕庭這個人名,周圍迷他的女性太多,她想忽略都難。


    此刻,說她虛榮也罷,說她輕浮也罷,凝眸他睡著的側顏,她心思兒是蕩漾的。


    不過幾個小時,蘇喬甚至剛剛合上眼,以為路程還遠,準備休憩一會,飛機卻已作起降落準備。


    空乘人員過來,溫柔地道:“總裁,蘇小姐,長明機場到了,飛機十分鍾後降落。”


    蘇喬一愣,長明機場?新城的長明機場?


    還是,也有個機場叫長明?


    “……是新城嗎?”蘇喬茫然地問。


    “是的,蘇小姐。”


    蘇喬倏地轉頭看向旁邊的男人。


    他正笑意深濃地看過來,接觸到她的怒顏,他似乎心情更好了,愉悅地說:“嗯,你去準備,降落長明機場!”


    “好的總裁!”空乘人員回去她自己的位置。


    他刮她秀挺的鼻梁:“和莞城一樣,現在凍得要死,我們是要找個地方過甜甜蜜蜜的二人世界,去那兒幹嘛?找罪受啊?”


    蘇喬惱:“新城的氣候難道和莞城就有什麽不同嗎?”


    她倒也不是一定要去過一個才幾天的大年,而是他明明說的是去那裏,畢竟是她一直夢寐以求的地方,心裏難免會有所期待的。


    他摟上她的腰,意味深長地說:“會有機會帶你去的!”


    ******


    飛機降落後,霍燕庭沒有急著下去,而是打開商務手機,接收工作上的信息來電。


    蘇喬隱約聽到後麵的艙室有人下機的聲音。


    一個小時左右,他才收起手機,摟她的腰:“走吧。”


    出了機場,蘇喬意外地發現開著一輛黑色賓利來接他們的居然是趙均。


    “趙均,你什麽時候來新城的?”


    趙均一邊拉開後座的車門,一邊微笑回答:“同一班機,我先下來取了車。”


    蘇喬這才反應過來,難怪剛才要在已經降落的飛機上等一個小時。


    這人,怪癖挺多,沒車的情況下打一輛車不行啊?


    黑色的嶄新賓利直接上高速,繞新城而過。


    外麵的視野越來越荒涼。


    一望無垠的荒涼田野,偶爾一片地裏有些綠意盡現,倒也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


    從一個收費路口趙均下了高速,再前行不過十分鍾,一座看起來年代並不久遠的石砌門牌豁然現於眼前。


    青石板上三個字遒勁有力:許門村。


    “許門村?你老家嗎?”車子繞過牌坊,緩緩進村,蘇喬念著,脫口問道。


    霍燕庭沒有答話。


    蘇喬收眸看向旁邊座椅上的他。


    他雙眸深邃悵然,菲薄的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直線。


    蘇喬不解,但也沒有繼續追問。


    都帶她來了,他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一棟棟的白色小樓,像電視裏新農村所統一設計的樓盤一樣,陡然見到實體,蘇喬禁不住驚歎。


    村子挺大,該有的設施一應俱全。


    三層九十度角的紅磚建築樓裏,傳出孩子們的玩鬧聲。


    蘇喬看到園門口的牌字:許門小學。


    “這裏還沒放寒假嗎?”她再次好奇。


    霍燕庭仿佛才從剛才的低落裏恍過神來,柔聲對她解釋:“放了,不過寒假他們也可以進去玩,裏麵一般的遊樂設施都有。”


    聽他如數家珍般,蘇喬本能地問:“這座學校你建的?”


    他點頭:“我出資,親自監工請人建的,包括整個許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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