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君蓮回神,吭哧了幾句,霍燕庭沒聽清,卻聽到他反問:“那邊怎麽放過你的?”


    霍燕庭笑笑,點了支煙,抽了一口才徐徐說:“自然有我的法子,茲雅那丫頭拿我槍殺廖儒國的片子向他們交代了我,我料到是她搗鬼,隻是沒想到她繞出那麽大的彎子,鬧到了法國,那邊的司機程序不熟,這才耽誤了些時間,害得我婚禮都延了後。”


    正開著車的肖君蓮一個急刹,轉頭看向霍燕庭,人傻住。


    這一個急刹,霍燕庭指點燃燒的煙支差點沒直接杵到自己臉上攖。


    他惡狠狠瞪向肖君蓮:“車都不會開了?”


    肖君蓮好半天才重新回過神:“不是,你幾個意思?搞半天丫在那邊啥事沒有?我們一個個在莞城這邊還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最主要的是蘇……”


    她倏然止住話頭。


    霍燕庭沒好氣地開窗,把煙扔了:“這些年跟著我,都白跟了!廖儒國算什麽東西?把他弄死我能找出上千條正當理由!可惜,我急著趕回來,這才隻給了他們一個最充足的理由,他是火藥走私販!償”


    肖君蓮恍然一悟:“我們總是說手上沒證據沒證據,所以沒想到過要怎麽去正當開脫,卻不曾想到,正好利用他們幾處警方的力量把他查個底透天!”


    他撲到霍燕庭身上,高興起來:“禍害呀,其實我也能想到的,這不是你被關了,我關心則亂,所以才沒想到這一層,害我白奔波了這麽久!”


    霍燕庭往椅背靠去:“磨磨嘰嘰,像個娘們!快開車,回錦園!”


    肖君蓮想到蘇喬此刻人都不知道去了何方,要找也還得花時間。


    而且,公司那邊還有一大攤子事也睹在那裏。


    心裏直打突,但還是邊啟動車子邊說:“還是先去公司吧,要不直接去稅務局,你不在莞城,姓鄭的那對父子蹦可歡騰了。”


    “哼。”霍燕庭冷笑一聲,“他們以為我去的是鬼門關呢。”


    肖君蓮嘿嘿笑了兩聲。


    “小奈馬上也來莞城,讓他帶人去處理。”合上眸之前,霍燕庭下令。


    肖君蓮神色一凜,頓時熱血澎湃起來。


    他想起剛來莞城之初,在收購好幾個瀕臨破產以及要死不少的小公司時,所遇到阻礙時小奈他們的處理方式,那可真是,暢快。


    雖然,看著也有些血腥暴力。


    在回錦園之前,霍燕庭還是先去公司大樓看了看,大樓門上確實交叉貼著莞城執法部門的兩張封條。


    笑笑,他轉頭又離開。


    回到錦園。


    秦姨迎上來,而後,整個園子裏的人都迎了出來。


    霍燕庭簡單問候了幾句,邊步步生風往主樓走去,邊問:“夫人呢?”


    眾人都啞言,除了秦姨和何姨,繼續跟著他往主樓進去外,其他人都紛紛離開了,心裏都能猜到接下來的狂風暴雨,誰也不敢再跟進去頂雷。


    不過,關於錦園要被封的擔心隨著先生的回來,大夥的一顆心也都落回了肚裏。


    霍燕庭一進主樓就喊蘇喬的名字。


    肖君蓮已經將車停進車庫人走了過來,拉過霍燕庭道:“嫂子有點事出去了,你放心,很快回來。”


    “肖大哥,你怎麽對二哥說謊呢?”霍茲雅穿著駝色大衣、深色長筒靴,從正門大步進來,笑著打斷肖君蓮的話,“二嫂明明是帶著九九跟著前情人走了,你以為你替她掩飾,這事我二哥就查不出來了?”


    霍燕庭轉過身,看向門口定住步子的她,深眸裏緩緩結起冰:“茲雅最近玩得很嗨很盡興吧?”


    “二哥知道我不是在玩。”霍茲雅正眸迎上他,認真地回答。


    “把二哥都玩弄在股掌之上還不是在嗎?”霍燕庭注意到她腕上所戴的那塊寶石手表,臉色更沉黑下去。


    霍茲雅察覺到他的目光,自己抬起手腕,微微一笑:“這個現在是物歸原主,二哥記得吧,你是向我借的。”


    霍燕庭抬手,緩緩摘下自己手腕上一直未曾取下過的男款,隨手一扔,手表剛好砸在霍茲雅麵前的原木地板上。


    嘭的一聲,響聲清脆,正好是鏡麵向下。


    霍茲雅笑容未減:“二哥,蘇喬不珍惜你,你沒必要再在她身上浪費時間了。”


    “我起碼還在幾十個年頭的活頭吧?”霍燕庭語氣無波無瀾,“這麽多年的光陰,我隻能也隻想花在她身上。”


    霍茲雅臉色微變,道:“那二哥繼續等啊,像五年前一樣,等著她哪天在那個男人那裏玩膩了再回來你身邊。”


    霍燕庭揚眉:“我的事,輪不著你過問。”


    霍茲雅橫下心,深凝向他:“我可以不過問,不過,我要留在莞城,你等著她的同時,我便在你身邊等你。”


    霍燕庭性感的薄唇微勾:“要等,也得被等的人願意給機會不是?”


    他突然一變臉色,厲聲喝道:“來人!”


    肖君蓮、霍茲雅,以及秦姨何姨齊齊回頭。


    頃刻間,一陣皮鞋踢踏之聲,十幾個黑衣人像利箭一般從門中直入。


    一下子把霍茲雅圍鎖在包圍圈裏。


    霍茲雅麗容微白,冷了聲:“二哥,你讓他們來對付我?怎麽?還想把我撂倒馬上去找那個女人是不是?”


    霍燕庭並不回答她的問題,沉聲道:“小奈,把她給我綁了,關進附樓的頂層,整層都給我封死!”


    小奈帶著人手立馬對霍茲雅動起手。


    霍茲雅咬牙厲聲:“那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個個都是經過垂死訓練過的好手,一番打鬥起來,破壞力十足。


    被逼到牆根處的秦姨和何姨看得瑟瑟發抖。


    肖君蓮過來,護著將兩位老人送出主樓,又將主樓大門封上。


    秦姨和何姨在門口,聽著裏麵劇烈的打鬥聲心髒猛跳。


    其他下人們也都圍了過來,就是沒人敢靠近大門一步。


    霍茲雅及時取出了一把隨身攜帶的鋒利匕首,一刀刺進了圍在右前方黑衣男了的肩膀,越來越緊逼的包圍圈被她刺出了一個出口,她迅速往外跳去,想從窗戶裏躍出去。


    霍燕庭說時遲那時快,一出手精準握住了她反握著匕首的右手手腕,手起刀落,霍茲雅被拉回來。


    她扭頭看著他:“燕楠可以,我也要跟她一樣,你給了她五年,我沒那麽貪心,隻要一年時間!”


    “小奈,你愣著幹什麽?還不過來把她綁了?”霍燕庭厲聲。


    “你為什麽這樣對我?我和燕楠有什麽不同?”


    霍燕庭總算拿起正眼看向她,眸色裏,具是寒意:“你和燕楠最大的不同,便是我從不對她動手,可是你,此刻我想弄死你的心都有!”


    霍茲雅看著他陰戾如冰的雙眸,活了這麽多年,第一次,有了心髒受傷的感覺。


    肖君蓮和小奈一起把霍茲雅鎖進附樓頂層,又將門窗一一封死,唯獨留下一扇小鐵窗口。


    肖君蓮冷眼看著她,冷聲:“你最好在這裏燒高香祈禱你二嫂這一次出走後,能像上次一樣安然無恙地回來,否則,你就在這裏作好鎖一輩子的準備!”


    霍茲雅眸裏閃過一絲驚惶,但很快被陰寒覆蓋,她冷冷一笑,倚牆而坐下去。


    ******


    霍燕庭回來。


    莞城商界再次發生顛覆性的大轉變。


    最後鋃鐺入獄的不是因稅務而引起問題的h-reborn執行總裁霍燕庭,反而是嫌疑無中生有、利用私權私交將司法機關當兒戲玩弄於股掌間的好幾位政界首要!


    有傳言,此事驚動在京的大人物,一連串追究下來,這些昏吏一一下馬。


    為此,h-reborn還博得不畏強權的商界猛虎之說。


    也隻有霍燕庭肖君蓮他們自己才知道,不過是小奈他們抓住了本市最大權勢群體的軟肋,這才逼得形勢來了個大扭轉。


    不過,政界他們要這樣護全他們自己的麵子裏子,而h-reborn在此一役中能大獲全勝,自然也就由他們去傳去編,自己便落得英名而退不在話下。


    掃清了鄭姓父子,也是消除了在莞城的又一隱患,霍燕庭很滿意這個結果,算是因禍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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