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君蓮高大的身子全部貼到欄杆上,重重甩甩頭。


    整齊的發型有幾絲撂下。


    易川憋著笑:“失戀了?”


    肖君蓮倏地抬頭,瞪著一雙赤紅的深眸愣愣盯著他。


    易川嚇住:“該不會,真被我猜到了?”


    肖君蓮抬起一隻手,捂在眼睛上償。


    嗓音啞而沉悶:“該死的女人!殺了我的孩子,還……”


    他噤了聲。


    易川神情變得複雜。


    曲終人散,已是淩晨。


    易川一直將肖君蓮送回別墅。


    準備要送他進去,被肖君蓮阻止:“我隻是醉了,又不是死了,我自己走進去!”


    易川不跟這個醉鬼計較,看著他搖搖晃晃進了院子,這才驅車走了。


    肖君蓮迷糊中竄進別墅,張口大嚷:“徐奶奶!徐家老奶奶!趕緊出來接你主子!”


    因為肖君蓮出差,徐奶奶便也回了鄉下看孫子去了。


    沒有得到肖君蓮回莞城的消息,便一直還沒有回來。


    樓梯口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周瀟穿著一身絲質睡衣從上麵飄下來:“怎麽這麽晚?打你電話也不接,害我擺好了姿勢都等得睡著了!”


    她下樓,迅速抱住東搖西晃的他。


    以手扇著:“到底喝了多少酒,味這麽大。”


    肖君蓮使勁晃了晃頭,才勉強撐起焦距,模糊看出個女人影子。


    像周瀟手上有什麽髒東西似的,他使命推開她。


    “你想摔死啊?”周瀟瞪他,又扶上他。


    這聲音,肖君蓮倒是聽出來了。


    腦海裏再一次回蕩起那抹熟悉的聲音:你看,你也不能吧?我和你一樣,所以,我也沒辦法做到!


    真就沒辦法做到嗎?


    他冷笑,猛地抓住周瀟一隻肩膀,強力將她人都按壓到樓梯扶手上。


    俯首要吻她的唇。


    周瀟被他滿身的酒氣熏著,即使她想就這樣承受,可胸腔不爭氣,一下子被熏得呼吸被堵,控製不住猛咳起來。


    這樣子,肖君蓮便鬆開了。


    等她緩過來,期待再繼續時,肖君蓮卻垂下了雙手,一臉的喪氣。


    果真還是不能。


    想想那段時間在莞城,還真是難為她了。


    她對他並沒感情,可他卻視她為己有,不管不顧。


    甚至還讓她懷上一個孩子。


    她怎麽能不恨?


    心裏更加如千斤沉重。


    他用盡意識扶上樓梯扶手,往樓上走去。


    周瀟滿懷懊惱,又跟著跑上來,他臉色悲涼又冷森:“回你家去!”


    她嘟嘴:“人都來了,澡也洗了,你讓我回去?肖君蓮,你還是個男人嗎?”


    肖君蓮不回答,往樓上走去。


    周瀟繼續跟上來,扯住他的手臂:“你再跟我好,你公司的事我讓我爸替你去擺平,以後你就不用再去應酬那些討厭的人,也不用拿自己的身子跟他們去拚酒這麽辛苦。”


    肖君蓮倏然扭頭看她,被酒醺紅的雙眸陰鷙:“這事,你們周家有沒有份?”


    “你想哪去啦?”周瀟不可思議地瞪他,“我雖然是很想弄些事情逼你,但也隻是想一想,本小姐想要的男人,還需要動那心思嗎?切!”


    肖君蓮腦子又開始沉沉泛疼了。


    他看向木質樓梯的紋理,半晌,抬起頭,冷冷凝著她:“好,你現在就去找你爸,把我公司這件案子處理了,我們的事,再談!”


    周瀟心思雀躍,不迭地點頭:“好,沒問題,我馬上給我爸打電話。”


    肖君蓮轉身上樓。


    她顛顛跟著,肖君蓮阻止她:“今天你先回去,我喝太多,酒氣對女人不好。”


    周瀟想想,也不急在這一夜,還不如跟他留個乖巧聽話的好印象,日後更好相處。


    馬上跑上前,踮起腳在他臉上印了一個吻,飛快上樓換衣服去了。


    肖君蓮看著她的背影,目光沉森。


    這丫頭,也學起玩心機了!


    既然如此,大家放開了玩一場,他反正光棍一條,就是死了連個心疼的人都沒有,他怕個球!


    周瀟去而複返,已經換好衣服,走過來,粘著,將手伸進他敞著的西裝外套,貼著薄薄襯衣抱住他的腰,甜笑著說:“等著,我這就回去找我爸說這件事,保證你一覺醒來已經天下太平!”


    肖君蓮撐著笑:“去吧。”


    “好。”她乖乖聽話,踮腳,想吻他的唇。


    肖君蓮不經意邁步,往台階上走了一步,她的吻就隻落在他襯衣上。


    純色的襯衣上,留下一抹淡淡的唇印。


    是她今夜專門所用的魅惑的顏色。


    “等我的好消息!”她笑著,不舍,還是翩然離去。


    偌大的別墅重新恢複寂靜。


    肖君蓮高大的身子順著樓梯欄杆緩緩滑下去,最後一屁股坐在台階上。


    仰頭,看到樓梯的頂端的走道。


    依稀裏,她從上麵摔下,所落的地方正是自己的腳下邊位置。


    臉色那樣的白,身下的血又是那樣的紅。


    那一瞬間,他分明聽到自己的心髒迅速瓦解的聲音。


    他從小到大吃過那麽多苦,都沒怨過老天,也沒乞過老天。


    因為他覺得自己這一生都會無所求,一切都無所謂,該苦就苦,該甜就甜,從不奢求。


    在烏紮蘭屯那個破舊的臨時圍帳裏,他第一次接觸到那雙眼睛。


    那樣的環境,那樣小的一個人,卻有著那樣一又純粹而堅定的眼睛。


    像這世上最純淨的水晶。


    瞬間黯淡了她周圍所有一切惡劣的環境、穿著破爛肮髒的人群。


    不過是平平靜靜的一瞥,便一直深烙到了他的心坎上。


    與幼年時那雙眼睛重合在一起,成了他整個人生裏唯一的光亮。


    所以後來蘇喬給他提供那樣一個機會時,他馬上心念就動了。


    自此一發不可收拾。


    因為失去過,他深知丟掉太容易,所以才卯足了勁要將她留在身邊。


    盡管,那時候他還沒想過,居然會陷得這麽深。


    而她,偏偏對他又抗拒這麽深。


    他們像兩隻對抗的鬥獸,他想堅持留她,而她,亦有她自己的堅持。


    兩條軌道,他望著她,她卻望著別處。


    不管他怎麽死死糾纏,她逃不開就毀滅自己。


    這個該死的女人,心無法為他所動也就罷了,為什麽還是這樣一幅該死的剛烈性子。


    臉上有不知名物滑過,他抬手去抹開。


    手上一片濕潤,他拿下來一看,自己都愣了。


    這是,淚水?


    他嫌棄地直接在西裝外套上擦,西裝外套衣料太滑,不吸水,他又可勁地往裏麵的襯衣上抹。


    把一身昂貴的衣料揉搓得顏色深深淺淺。


    ********


    哈市。


    周紹景一直將夏清陌帶到酒吧最裏麵一間。


    大大的空間裏燈光亮堂。


    最前麵一個圓型小舞台。


    來的人並不多,挨著酒水台三三兩兩或站或坐。


    個個打扮高雅時尚。


    和夏清陌平時接觸的圈子不同,看起來格外的高端大氣。


    她想到兩個詞,平民和上流社會。


    也終於能理解為什麽在來之前,周紹景要特地帶她去買衣服和簡單做了頭發,又請人給她化了淡妝。


    如果以她平時的裝著過來,確實該是要鬧笑話了。


    兩人來得晚,聚會已經進行得如火如荼。


    周紹景一現身,馬上有跟他同樣西裝革履的人過來招呼。


    他與那些人握手寒暄,說的和平時場麵上的話不同。


    夏清陌聽著,感覺這些人應該真的是他的朋友。


    “這是我女伴,夏清陌。”


    夏清陌還在思忖,肩頭被周紹景肩過,而後就聽到他對人這樣介紹。


    她怔住,幾秒才反應過來,對那些人微笑,他們的目光大半似打量又似疑問。


    “以前可沒見你帶過女人來參加我們的聚會,這位難道就是紹景傳說中的真命天女?”


    眾人和善而笑。


    夏清陌也附合著淺笑。


    “還別說,你們觀察得挺細微啊,我想想,好像還真是第一次呢。”周紹景笑容和暖,語帶幽默。


    可是他這樣的回答,卻是明顯更加加深了別人的想法。


    夏清陌暗暗皺眉,但還是應和著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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