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喪氣地扔了簾子,生著悶氣抓過桌上的全方位遙控,將暖氣一直往下調。


    一直調仍不覺得冷,索性將暖氣關了。


    西裝在進門就脫了,現在隻穿著單薄的襯衣大刺刺坐進沙發中間。


    在她壓根不知道的情況下,跟她賭著氣。


    時間太長,暖氣漸漸散去,屋子裏越來越冷攖。


    他有些受不住了,拿過扔在一旁的西裝,往身上裹。


    再往外看去時,隻聽外麵汽車發動的聲音償。


    她走了。


    他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門口,失落占滿心間。


    自找罪受估計說的就是他這種!


    *****


    周瀟終於治好厭食症。


    周為天和周老爺子也放下心來。


    周老爺子吩咐吩咐周為天一定要大肆慶賀,大辦宴會,所有的親人朋友都邀請在列。


    這一場病,周老爺子元氣大傷。


    人到了這種年紀,也已經自知天命。


    許多人猜測這是周老爺子想在臨終前再見一見周家的輝煌場麵。


    宴席大設三天。


    第一天是周家所有重量級客戶及長輩級別的貴賓。


    第二天是家族宴會。


    第三給周瀟自己宴請那一幫年輕朋友。


    肖君蓮和夏清陌都被周瀟邀請在朋友聚會那天。


    周瀟親自請的肖君蓮。


    肖君蓮不好拒絕,畢竟她在夏清陌被周紹景擄去那件事裏給了太多的幫助。


    雖然她也是周家人,可對人不對事,周瀟確實是幫了他和夏清陌。


    隻是一場酒會,她那麽誠心實意,於她的身份來說,已是給足了麵子,肖君蓮雖不喜,還是沒有拒絕。


    隻當這次是最後一次,下不為例。


    而夏清陌是因為到現在,還分不清周瀟對自己究竟是何用意。


    周瀟看起來那麽天真爛漫,那次說好要救她,和周紹景不知道談了些什麽。


    便由著他眼睜睜又把她帶走,一聲也沒吭。


    可是轉身,她又把自己遇險的事通知肖君蓮,讓他前來相救。


    她周瀟難道是還對肖君蓮沒有死心?


    如此解釋倒也行得通了。


    人的心不由己,愛上一個人,再愛上另外一個人,哪是自己控製得了?


    周瀟一顆心撲在肖君蓮身上,想移哪是易事。


    如果是周瀟?


    肖君蓮應是能省不少事吧?


    他的人生也會變得一片光明燦爛。


    他們倆生了孩子,會比霍燕庭蘇喬夫婦的孩子得到更多的人疼愛。


    這所有的所有,她夏清陌永遠都給不了。


    夏清陌握著請柬的手收攏了。


    緊緊咬住嘴唇,她握著請柬的手一收再收,而後又放開,並細心撫整齊。


    *******


    周瀟的私人宴會在豪天下酒店的總統套房裏舉行。


    套房裏裏外外都被酒店工作人員重新布置過。


    有小小的舞台,擺著美酒佳肴的桌席,以及悠揚的音樂。


    因為前兩天的應酬,周家人都累了,更何況說好了今天讓周瀟自己作主。


    在場的周家主人就周瀟一個。


    連同輩的周家人都沒邀請。


    肖君蓮進入,沒想到夏清陌也來了。


    看著一襲白裙站在落地窗邊端著一杯紅酒獨自看著窗外風景的她,肖君蓮長眉微皺。


    即使周瀟邀請,這種場合她應該也是不會出席。


    她又打的什麽主意?


    三三兩兩穿著華貴服裝的年輕男女穿梭在宴會中,或聊天,或品酒。


    肖君蓮一來,周瀟立馬迎上前去,自然地的挽上他手臂,親熱地問候:“來得有點晚哦,吃過晚餐了沒有?我這裏今天可沒有飯吃,隻有美酒管夠!”


    肖君蓮下意識將用眸尾去看夏清陌。


    那女人依然將目光放在窗外,對這裏的一幕絲毫沒有關注。


    他就奇怪了,如果隻是看夜景,她跑這裏來湊什麽熱鬧?


    夏清陌是感應了他的注視,緩緩轉過身,並看向他們這裏。


    肖君蓮心髒猛一跳,故意將周瀟的手挽得更緊,還仰首挺胸一臉驕傲自豪地和她一起,與她的朋友們打招呼並熱聊。


    夏清陌瞧著他們兩人親親密密的樣子,一再地在心裏給自己建堅強的堡壘。


    應該的!他們在一起是應該的!


    夏清陌,你要清醒,這個男人不屬於你,如果是你,他這一輩子都注定孤獨,所以看清現實吧!


    盡管功課做了許多許多,可還是控製不住心髒的緊縮和疼痛。


    她緩緩走近酒桌,眼睛一直落在他們兩人身上,手裏像沒知覺似的,拿過一杯又一杯的酒,跟喝水似的一口一杯。


    頃刻麵前的酒杯就空了。


    依然覺得渴到極點,她又往前移動幾步,繼續喝著酒桌上擺著的洋酒紅酒雞尾酒,各種酒水混著喝個不停。


    旁邊有人在竊竊私語:“那個男人不就是上次要和瀟瀟訂婚的肖君蓮嗎?寰宇地產的老總,他們不是毀婚了嗎?怎麽今天又一起出現?還這麽親密?”


    “和好了唄!商業聯姻,有利益才會婚姻,可能中間有什麽原因才沒結成,現在又有了時機,便破鏡圓,有什麽稀奇。”


    夏清陌握著杯子的手僵了下,雙眸有些迷蒙了。


    可是,她還是看得出來,周瀟對肖君蓮絕對不是商業聯姻的那種公式化眼神。


    一個女人是否愛一個男人,她什麽都能掩飾,可是她掩飾不了她的眼睛。


    夏清陌能感受到,周瀟深愛著肖君蓮。


    一番裝腔作勢的應酬下來,肖君蓮再看向夏清陌這裏時,她已經喝得俏臉酡紅,正在那邊跟一個與她搭訕的年輕男人說笑。


    也不知道那男人說了些什麽,她笑得前仰後合的,和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完全不同。


    “怎麽了?”周瀟看他總看著一個方向,故意出聲問道。


    肖君蓮回神,打著哈哈:“就是覺得那邊的戲挺好看呢。”


    “戲嗎?”周瀟也往夏清陌那邊看去。


    那男人是也在國外留學那一年認識的,花心這點比肖君蓮有過之而無不及,周瀟隻所以後來再跟他聯係,主要就是想利用他來好好了解了解花花公子的喜好,也好抓住肖君蓮這個花花公子的心。


    現在,那花花公子已經扶著明顯喝醉的夏清陌往套房門口走去。


    周瀟微微皺了下眉,遲疑了好幾秒才對肖君蓮說:“那個男人不是好人。”


    肖君蓮對她微笑:“那是她自找,不管她!”


    周瀟看著他一直定在那裏的目光,心裏冷笑:真的可以不管嗎?


    心裏如此想,麵上還裝一幅擔憂關心的樣子:“夏清陌好像喝醉了,被那個男人帶走可不是好事,我們趕緊去阻止!”


    說著,她拉他的手臂用了勁。


    結果她根本沒費什麽力氣,男人雖然一臉不情願,還是跟著她往套房大門走去。


    乘電梯一直出了酒店大堂,酒店門口幾排的汽車,根本沒有夏清陌和那個男人的影子。


    肖君蓮心就緊了。


    這才多大一會兒,她人就跟著走了?


    她什麽時候膽子這麽大了?居然敢隨便跟陌生男人走?


    鬆開周瀟的手,肖君蓮快步回到酒店,到前台問剛才是否看見一男一女出酒店?


    他懷疑那男人沒把夏清陌帶走,而是直接在酒店開-房。


    這會兒進出的客人並不多,前台小姐馬上想起,問道:“穿著白色禮服裙裝的年輕女人嗎?”


    “對,就是她,去哪了?”


    “她和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一起出的電梯,還以為他們是一對,誰知道到門口那個女人就將男人推開,男人不依,她便大喊大叫什麽色狼流氓,那男人便氣乎乎又回酒店來了,重新乘電梯上去了,我沒跟上去看,所以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層樓。”


    肖君蓮長眉舒了:“確定她是一個人走的?”


    “對,一個人,應該喝了不少酒,臉很紅,門口的保安說要替她叫車,她說不用就往停車場上去了,我們還以為那裏有人在等她,就沒跟出去。”


    肖君蓮立馬又掉頭往酒店大門外跑去。


    酒店前台看到周瀟也跟在肖君蓮身後,對她笑著打招呼:“周小姐!”


    周瀟看了她一眼,沒作任何回應,眼神涼涼。


    前台滿腹委屈,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她。


    肖君蓮順著大馬路一直追出去很遠,車水馬龍,人來車往,霓虹閃爍,可是就是沒有她的身影。


    他停下步子,一邊喘著一邊拿出手機撥夏清陌的手機。


    響了好一陣也沒人接,他惱火:“成天拿個手機做什麽用的?擺設嗎?都不接電話!”


    周瀟跟著也跑了出來,看到他沒找到夏清陌,也皺著秀眉,微微一笑:“應該是自己打車回去了,你別擔心了,她也不是小孩子了。還說自己不擔心呢,這會兒看你魂都沒了!”


    肖君蓮這才回過神看向她,周瀟穿著抹胸式禮服,這樣寒冬的街頭,凍得她直哆嗦。


    肖君蓮忙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罩在她的肩頭:“走吧,我送你回去,其實我也不是真擔心她,隻是朋友一場,她和我嫂子情同姐妹,為著我大哥,我也得多照顧她點。”


    周瀟笑得勉強:“你說得也是,這樣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還是趕緊再去找找,要真不見了,你都不好跟你大哥交代。”


    肖君蓮點頭:“那好,我送你回酒店。”


    到酒店門口,肖君蓮目送周瀟進大廳,這才轉身往自己的車子走去。


    周瀟在大堂頓了步子,轉過身來,看到肖君蓮飛也似離去的身影。


    輕鬆的唇角緩緩凝結成冰,她緊緊握著他的西裝外套,裏麵滿滿的都是他熟悉的氣息。


    混合著剛才在宴會上的酒水香氣,令她心思起伏難安。


    肖君蓮找到自己的車子,打開車鎖,進去,正準備倒車,往後視鏡一看,嚇得他差點叫出聲來。


    車尾一團黑糊糊的不知道什麽東西趴在他的車上,剛才還動了一下。


    停車場後麵是一排景觀樹,樹裏沒有裝燈。


    黑漆漆,不細看,真看不出來多了什麽東西。


    他連忙下車,小心地往後麵走去。


    直到聽到一聲女子的嚶嚀聲。


    他緊崩的神經才鬆卸下來。


    走得近了更是聞到一股濃濃的酒氣。


    敢情是個女醉鬼。


    他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走過去,拿手拍她的肩,而後那女人便順著他車子的車尾軟了下去。


    他眼明手快接住她。


    頓時,熟悉的花香氣撲鼻而來。


    他驚呼出聲:“清清?”


    夏清陌渾渾噩噩裏聽到他熟悉的聲音,摯著沉甸甸的頭對他笑了笑,含糊不清地道:“肖……肖君蓮,你來了?”


    肖君蓮摸到她冰冷的手臂,心疼之下,大吼:“你在這趴多久了?剛才出來就一直趴在這裏嗎?不知道冷啊?你有沒有腦子?知道現在是什麽季節嗎?今天要沒凍死你都是你命大!”


    夏清陌將凍得已經麻木的身子擠進他懷裏,兩隻手抓住他的襯衣,迷糊道:“什麽季節?我們不是在家裏嗎?你看,你也隻穿了一件衣服……”


    肖君蓮無語了,這個醉女人!


    將她一把拎起,迅速塞進車後座,又將車廂裏的暖氣迅速開至最高。


    把自己扔在車裏的大衣全部裹到她身上,又將她緊緊摟進懷裏,以便迅速提高她的體溫。


    周身一片暖洋洋,夏清陌砸砸嘴,低喃:“肖君蓮,就讓我留在你的別墅睡嘛,我不想一個人回華景,我不會亂來……我現在已經習慣不了一個人的房間了……”


    肖君蓮聽清她最後一句話,心裏莫名地就疼了。


    一疼,意誌也跟著軟下。


    她自然地伸出兩條纖臂,纏上他結實的脖頸,下巴抬高,嘟著喝過酒紅潤紅潤的嘴唇:“肖君蓮,吻嗎?”


    肖君蓮看著她送到眼前來的誘人紅唇,意識失去,***在身體裏叫囂,抱著她的雙臂倏地收緊,低聲:“你這個妖精!”


    而後,俯道,含住她還散著酒香的柔唇。


    被他吻住,夏清陌滿足地嗯了一聲,本就柔軟的身軀是一下子化成了水。


    她隻穿了一套裙子,做起這事來特別方便。


    即使車內空間狹小,肖君蓮還是把她折騰了好幾番。


    夏清陌累得在後座沉沉睡去。


    憋了好久終於得到釋放的肖君蓮所有的火氣都消了,俯身在她麵前,抬手將她汗濕的發拂到耳後,湊唇上前,在她臉上輪番吻了個遍。


    他柔聲:“你贏了,我的清清,你說怎樣就怎樣吧,不做真戀人,隻是在一起都可以,什麽都由你,行了吧?現在高興,你便與我在一起,哪天你不高興了,我便放手,即使再痛,也全部都由著你,行了吧?”


    也不知她是聽見了還是做了什麽好夢,她輕輕地笑了。


    肖君蓮看著,一顆心更是甜得綿柔。


    用大衣將她蓋好,他下車換到駕座,驅車回別墅。


    抱著送回別墅主臥時,夏清陌從他懷裏抬起頭來看過一眼,捧著肖君蓮的臉,確實了幾秒鍾,才安心地又倒進他懷裏,睡著了。


    早上醒來,夏清陌看著旁邊睡著的俊顏,勾唇淺笑,輕聲跟他道早安。


    “早!”肖君蓮聽到她的呼吸就知道她醒了,伸臂將她的頭都圈起收進懷裏,還未睡音的嗓音溫柔甜蜜。


    夏清陌低頭看到自己的禮裙換成了睡衣,心裏軟成了蜜糖。


    柔聲問他:“為什麽?不是都打算不理我了?”


    肖君蓮在她發上嗅著:“我知道你的顧念,我這人紀錄惡劣,你這樣是對的,怕我不確定自己的心,怕我以後對你不好,這些我都懂,現在我也想明白,既然你沒法在我這裏找到安全感,那我就給足你安全感,隻到你能完全放心為止,到時候再結婚也沒關係。”


    夏清陌將臉貼在他堅硬的胸腔上:“如果一直都沒有那個時候呢?”


    “那也按你喜歡,一直這樣生活下去好了,隻要你能一直留在我身邊,比那什麽勞什子結婚證強多了,我一個人,你也一個人,沒有什麽人來羈抖我們,就按你喜歡的方式生活好了,我都想開了。”


    夏清陌在他懷裏默著,不說話。


    他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定,結果得不到她半句回音,他伸手就去嗬她腰裏的癢,笑:“幹嘛呢?我一番深情,你一聲也不吭也太不給麵子了,我會很失落!趕緊安慰安慰,不然,我可不饒你啦!”


    夏清陌被他撓得直笑,他一下子吻住她的唇。


    剛要加深這個吻,突然被她一把推開。


    肖君蓮未防被她推開,正欲強行,夏清陌突然一個大大的噴嚏,打完掩著嘴不好意思地笑:“抱歉,我控製不住……”


    肖君蓮一個翻身下床,拉開衣櫃開始取衣服。


    “你幹嘛?”夏清陌跟著坐起來。


    “去醫院,肯定是昨天凍感冒了!”


    夏清陌好笑,不過一個噴嚏而已,至於這麽大驚小怪嗎?


    她笑著起來去抱他:“真沒事,我身體好著呢,可扛凍了。”


    肖君蓮已經把兩人要外出的衣服都選好,放在旁邊櫃子上,反過向來探她的額頭:“還扛凍?你自己摸摸,都燙成什麽樣了!”


    “是嗎?”夏清陌不信,抬手摸自己的額頭,還真是一片火熱。


    她也奇怪,往常感冒早上一醒來就會渾身沒勁,這次怎麽一點不舒服都沒感覺到?


    不過去醫院還是嚴重了點,夏清陌不願意。


    肖君蓮便給她拿了退燒藥吃。


    在她的堅持下,一起去上班。


    下午,夏清陌暈倒在辦公室。


    白天明聽到消息,魂都差點嚇沒了。


    他想了想,好像也沒讓她做什麽高壓力高難度的工作,怎麽就暈倒了呢?


    不敢耽誤,他背起夏清陌就往頂樓的總經理辦公室送。


    宣傳部的人看他不往樓下跑去醫院,反而往樓上送,各種流言更是被傳得如火如荼。


    大家一致認為,夏清陌這朵新花鐵定又被肖總悄沒聲息地給采下了。


    而信息隻透露給了白天明一個人。


    於是上次參與賭局的同事馬上聚一起,賭夏清陌肯定逃不出肖君蓮手掌心的同事忙著收錢。


    輸的一方僅隻個位數的人數,個個掏錢掏得肉痛心痛不已,發誓下次無論如何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矜持且不為花花公子所動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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