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威皇叔在李貴妃的陪伴下,如期而至,跟隨他們一道前來的還有一個陌生男子。


    李貴妃迎上前,對著皇後款款作了一揖:“姐姐,妹妹沒有經過你的允許,貿然去請了威皇兄,姐姐不會怪責於我吧?”


    此時,皇後的目光完全粘在了陌生男子身上,很震驚般,仿佛整個人都失了魂,直到李貴妃再次詢問,她才回過神來,心神不寧。


    李貴妃詫異地在皇後和陌生男子之間來回打量:“姐姐,你們認識?”


    皇後果斷搖頭:“不認識!”


    陌生男子聞言,眼裏黯淡了幾分。


    這時,威皇叔發話:“皇後,聽李貴妃說,皇兄因為太子遇險而陷入昏迷,至今尚未清醒,此事頗為蹊蹺,所以我一定要過來查個清楚!”指著陌生男子:“這位是我近來結交的摯友——顧炎,他精通歧黃之術,見識廣博,先前我患了頭痛之症,久久無法治愈,全靠了顧炎,相信以他的能力,一定可以想到辦法,盡快讓皇上醒來,國不可一日無君……”


    “顧炎……”皇後嘴裏輕念著,神色恍惚。


    而顧炎隻是淡淡地看著她,過於清冷平靜的麵容上仿佛蒙了一層紗,顯得神秘而令人難以琢磨。


    端木驚鴻察覺到皇後的異樣,忍不住探問:“母後,您沒事吧?”抬頭望向顧炎,莫名地覺得這人身上的氣息很熟悉,似曾相識。


    端木顏等候在一側,早按耐不住,上前,撲通一跪:“威皇叔,你要為我作主啊!”


    威皇叔眉頭略皺:“有什麽事,起來說話!”


    端木顏不肯起身,挺直著腰杆,指著寢宮方向,義憤填膺:“皇叔,二哥他實在太過分了!他將我的王妃擄來他的寢宮,此刻就在這個房間內,卻不讓我們任何人入內!他這麽做,分明就是仗著他太子的頭銜,仗勢欺人,為所欲為!皇叔,你一定要為我作主,這已經不僅僅是我一人的恥辱,更加關係到皇家的榮辱和顏麵!”


    威皇叔聞言,瞬間嚴厲起來,瞪向端木驚鴻:“太子,此事可屬實?”


    端木驚鴻輕笑道:“皇叔,您不覺得此事聽起來很荒謬嗎?單憑他一麵之詞,您就懷疑我,也未免太沒有道理!”


    端木顏搶話道:“這事再簡單不過了,隻要推開那道門,我說的究竟屬不屬實,就一目了然了!”


    端木驚鴻:“四弟,你這是在故意害皇叔吧?倘若你能進那道門,方才就已經進去了,何必等到皇叔來?”


    威皇叔:“怎麽回事?”


    端木顏指著歸海流楓:“此人武功極其之高,一直守著門口,不讓任何人進去,不過,皇叔您武藝高強,在咱們南楚國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高手,一定可以將他輕易擊敗!”


    他這兩句馬屁,拍到了點子上,威皇叔露出一絲笑容。


    端木顏再接再厲:“小侄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已經被人欺負到了頭上,如果還要悶不吭聲,任由他人欺淩我的王妃,我這人也沒法做了!”說著,他的演技大爆發,竟然抽泣著,落下幾滴淚來。


    威皇叔見狀生憐,伸手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安慰:“你先起來,如果你真的受了委屈,皇叔一定會為你做主!”轉頭看向前方如冰山一樣矗立不倒的歸海流楓,威皇叔眯眼道:“區區一個年輕後生,也想阻攔我?簡直不自量力!”


    腳下一踏,威皇叔體內的玄力慢慢運轉凝聚,集中到了他的麵部,國字臉上忽明忽暗。


    端木顏心中暗喜,繼續添油加醋:“皇叔您神武非凡,天底下無人能與您匹敵,隻要您一出手,立刻就讓對方灰飛煙滅。”朝著歸海流楓高喊:“小子,識相的,我勸你盡快退讓一邊,別等到皇叔親自出手,你才後悔莫及!”


    歸海流楓至始至終把玩著手裏的玉簫,不拿正眼看任何人,他的傲慢,激怒了威皇叔,身周圍的玄氣又暴漲了三成,隨時可能爆發!


    然而,歸海流楓依然紋絲不動,甚至連身上的氣息都收斂無蹤,這令威皇叔心中一驚,此人若非絕頂高手,就是個腦子有問題的人,但顯然,他相信對方是前者。


    高手之間的較量,往往是在氣勢之間的比拚,贏了氣勢,就已經贏了一半!


    單是如此無聲的對峙,他就已經落了下風,連他自己也無法預測,若是真的與對方交了手,結果會怎樣?


    一時間,威皇叔有些進退兩難,若是繼續教訓對方,輸贏難測,若是就這麽算了,他的臉麵又沒地方擱。


    他不由地在心底暗罵端木顏,若不是這小子挑唆,他也不會如此衝動。


    端木驚鴻雙眸微眯,早把威皇叔的心理看透,他是聰明人,或許會有偶爾的衝動,但絕非魯莽之人。他上前一步,為他解圍:“皇叔息怒!此人的確膽大妄為,目中無人,但他的實力甚高,我也是拿他買辦法。本來也想請皇叔出手,助我降住他,但我回頭一想,皇叔是何等高貴身份之人,您是除了父皇之外,南楚國的頂梁之柱,豈能輕易和人較量?所以,皇叔,這件事還是交給小侄來處理吧。”


    威皇叔聞言,頓時心情舒暢許多,慢慢收起玄氣,故作高冷:“今天的事,本王隻是來做個見證,到底誰是誰非,你們得給本王拿出確切證據來!”


    端木顏看威皇叔一副想要置身事外的樣子,不由地急了:“皇叔,事實證據已經擺在眼前了,王妃就在這個屋子裏麵!”


    端木驚鴻:“四弟,你就這麽斷定王妃在屋子裏麵?萬一不在,你又準備如何向我交代?給堂堂一國太子,無端端被人潑髒水,冠上擄人妻子的罪名,你這樣的行為,可不僅僅隻是咱們之間私人的恩怨了。”


    端木顏冷笑:“二哥,你不必危言聳聽,我就是百分之百斷定王妃就在屋子裏麵,如果她沒在屋子裏,我就當著眾人的麵,向你磕頭道歉!”


    端木驚鴻唇角微微一勾:“磕頭道歉?你以為事情這麽簡單就能了了?剛剛你可是親口說的,要和我打賭,賭注就是我們二人頭上的這頂發冠,這話可還算數?”


    端木顏聞言,眼睛不由地發亮,這真是他要的結果,太子之位,他夢寐以求的位子,終於就要到手了:“當然算數!如果王妃不在裏麵,我就立刻摘掉頭上這頂紫金冠,自願下降一等,但如果王妃就在裏麵,二哥你可舍得你頭上的這頂金冠?”


    李貴妃和皇後聞言,雙雙變臉,異口同聲:“胡鬧!”


    端木顏被太子之位所迷,哪裏聽得進去她們的話,伸出手掌向端木驚鴻:“二哥可願當著威皇叔和母妃、母後的麵,與我擊掌為誓?”


    端木驚鴻出乎意料地搖了搖頭,端木顏臉色驚變:“你想反悔?”


    端木驚鴻再次搖頭:“口說無憑,立字為據!你可敢?”


    端木顏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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