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羽和端木驚鴻並肩坐在崖邊,直到夕陽西下,忽然,從天空中飄來一朵濃黑的雲,遮住了最後一道霞光,大風起兮,風雨欲來。


    “要下雨了。”


    “我們回去吧。”端木驚鴻率先起身,伸手去拉白夕羽,白夕羽剛要站起來,卻發現雙腳發麻,隻好眼巴巴地抬頭看著他。


    “我的腳好麻,起不來。”


    端木驚鴻好看的薄唇揚起一抹淡笑,勾人的鳳眸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你是在跟我撒嬌嗎?”


    白夕羽撐大眼睛瞪著他:“我說真的,真的站不起來了。”


    端木驚鴻忽然彎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我還是喜歡看你撒嬌的樣子。”


    “懶得理你。”白夕羽紅著臉,扭頭不去看他,腮幫氣得鼓鼓,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端木驚鴻也毫不客氣地這麽做了。


    “阿羽,你生氣的樣子真可愛。”


    麵上一熱,白夕羽粉拳捶在他胸前:“別以為這裏是七仙門,你的地盤,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不在七仙門,我也照樣為所欲為……”端木驚鴻揚眉一笑,那張俊顏瞬間漂亮得有些過分,他勾人的眼神望住白夕羽,“因為……我知道你也喜歡。”


    心底莫名一悸,雖然不想承認,但身體卻是誠實的。


    她喜歡他的靠近,也喜歡他的熱情,但絕對不能助長他的氣焰,否則日後還不爬到她的頭上去?她還怎麽振妻綱?


    呃,八字還沒一撇呢,她怎麽就想到那裏去了?


    她又羞又氣,真是被他給氣糊塗了。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很自戀?”白夕羽說道。


    端木驚鴻故作認真地想了想:“沒有啊,沒有人敢說我自戀,我隻是習慣了孤芳自賞罷了。不過現在,多了一個人陪我孤芳自賞……”


    言下之意,另一個孤芳自賞的人就是她了。


    這家夥,自戀還不忘拖人下水。


    白夕羽忍不住翻白眼:“自戀是一種病,一旦病入膏肓,就無藥可救了。”


    端木驚鴻笑語:“那我現在還有救嗎?愛妃可有藥救我?”


    白夕羽衝他扮了個鬼臉:“你要是再不走,我們兩個可都要淋成落湯雞了,到時候就真的需要藥了。”


    “遵命。”端木驚鴻揚長一笑,腳尖輕點,施展輕功朝崖下飛去。


    一身月白的袍子,襯得他頎長的身形更顯飄逸。


    沒有想到的是,這山雨來得太急,他們還是淋到了雨。


    端木驚鴻帶白夕羽來到他平日裏的住處,房間並不大,但此地距離掌教的住處最近,也最鄰近七仙門的靈脈所在,所以靈氣十分充裕。


    白夕羽一進房間,就感覺到了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暢快地呼吸,四肢百骸也更通順了。


    端木驚鴻從衣櫃裏取出一套雪白的袍子,交給白夕羽:“你身上的衣服濕了,先換上我的,等回頭我讓人去拿幾套新的女裝給你。”


    “你的衣服?”白夕羽臉頰微微泛紅,有些不自在。


    端木驚鴻捏了一下她發紅的臉,笑侃:“你是在害羞嗎?要不要我幫你換上?”


    白夕羽連忙推著他往門外趕:“你要是趕偷看一眼,我就戳瞎你的眼睛!”


    “你會這麽狠心嗎?我不相信。”端木驚鴻停下來,雙手抱胸,一副要試探她底線的樣子。


    白夕羽又氣又惱:“你要是再不走……那我走!”


    端木驚鴻一把將要出門的白夕羽拉了回來,一副舉手投降的樣子:“好好好,你贏了!你趕緊把衣服換上吧,我就在門外等你,好了叫我。”


    他終於走出門去,白夕羽關上房門,背靠著,露出一絲甜蜜的笑。


    沒多久,白夕羽換上了端木驚鴻的衣裳,袍子略長,雙肩略寬,但也勉強湊合著能穿。她又鬆開發簪,任由濕發披散下來,拿起幹淨的浴巾,細細擦拭。


    她一邊擦拭,一邊打量房間,房間的擺設簡約而不簡單,每一處細節都彰顯出了房間主人的低調但有追求的品味,包括各種物品色澤的搭配,也有條有理,流暢自然。


    無意間扭頭,她注意到了擺放在書桌上的一個畫軸,畫軸上寫著“皇兄”二字,先前也聽驚鴻提到過關於他皇兄的事,但所知甚少,到底這個皇兄是胖是瘦,是高是矮,她都一無所知,所以當她看到這個畫軸的時候,她的好奇心立刻就被調動起來。


    她放下浴巾,伸手拿起了畫軸,將它慢慢打開……


    門外,端木驚鴻久久不見裏麵的人喊他,開始有些擔心,朝著裏麵喊了聲:“阿羽,換好衣服了嗎?”


    沒有回應。


    “阿羽,你要是換好了,我就進來了。”


    還是沒有回應。


    端木驚鴻奇怪,便推門走了進去,一抬眼發現白夕羽對著書桌上攤開的一幅畫軸在發呆,他走近身邊,她也沒有察覺。


    端木驚鴻看了一眼桌上的畫,眉頭用力一緊,立刻將畫軸收了起來。


    畫像消失,白夕羽醒了過來,精神有些恍惚。


    “我是怎麽了?剛剛好像被什麽東西吸了進去,腦子瞬間空白了。”


    端木驚鴻凝著一抹深沉道:“以後,不要隨便看這幅畫。”


    白夕羽好奇:“畫上麵的人,是你的皇兄?”


    端木驚鴻點點頭。


    白夕羽:“可為什麽他的眼睛……剛才我盯著他的眼睛看的時候,腦海中就產生了一股奇怪的力量,我好像被迷惑住了一樣。”


    端木驚鴻輕輕一歎:“這就是為什麽,皇兄是父皇的長子,卻不能繼承皇位的原因。”


    白夕羽驚訝:“你的意思是說,因為大皇子有一雙那樣的眼睛,所以皇上才不允許他繼承皇位?可是,你的眼睛不也……”


    端木驚鴻搖頭:“我和皇兄不一樣,我的眼睛是遺傳自我的外公,我母族的血統傳承,可皇兄他……”


    他忽然停頓,不願再繼續說下去。


    白夕羽好像有些明白了什麽,安慰他道:“對不起,我不該勾起你的傷心回憶,我以後再也不會看這幅畫了。”


    端木驚鴻展臂,輕輕擁住白夕羽:“沒關係!這幅畫也是因為我太過思念皇兄,才會親手畫下,大概是我想他想得太過入神,所以將他的眼神畫得格外神似。任何人第一次看到皇兄的眼睛,都會和你一樣,大概也是這個原因,所以從小到大,除了我,很少有人願意和皇兄接近……”


    “你能將他的眼神畫得如此傳神,可見他在你心中的地位,不過,自從你皇兄失蹤之後,就再也沒有他任何消息了嗎?”白夕羽忍不住問。


    “皇兄剛失蹤的那段日子,所有人都說他被那場大火燒死了,可是我不信,我相信皇兄一定還活著。後來,我經過輾轉調查,查到有人曾經在鳳凰山附近見過一個很像我皇兄的男子,我不管消息是不是真的,一路尋到鳳凰山,誰知道,這一路上不斷有人阻止我,不想讓我抵達鳳凰山。由此,我更加相信,皇兄一定還活在世上,若非如此,他們為什麽要極力地阻攔我,不讓我繼續追查真相?”端木驚鴻想起當時的事,怒意微微湧上心頭。


    那些殺手雖然不斷來襲,卻沒有一個人想要他的命,出手都留有餘地,可見他們的目的不是要殺他。


    最輕易的阻止他的方法,就是殺了他,可這些殺手千方百計地阻攔他,卻不要他的命,意圖已經很明顯了,他們得到的命令隻是阻止他尋找真相。


    “那後來呢?”白夕羽問。


    端木驚鴻繼續說:“後來,我終於趕到了鳳凰山,見到鳳凰門的掌教,向她詢問關於皇兄的消息,但掌教言辭閃爍,前後矛盾,似乎刻意有所隱瞞。而我那時候身受重傷,幸得掌教及時救治,不好意思當麵質問她,於是隻好透過她的弟子來旁敲側擊,打聽事實真相。”


    白夕羽忽然想到了什麽,臉色一黯,帶著醋意道:“所以,你就是在那時候和凰女走得很親近?”


    端木驚鴻呆了一下,這才明白過來,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連忙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時候我受傷,掌教讓凰女留下來照顧我,我也是就近順便打聽而已。”


    白夕羽故意抓他語病:“她還親自照顧你?看來,你們不止是一般的接觸,是很親密的接觸啊。”


    端木驚鴻哭笑不得:“如果隻是敷敷藥、換換繃帶,也算親密接觸的話,那我和你三哥的親密接觸才更多吧?”


    白夕羽撲哧一笑:“逗你玩的!我怎麽可能因為這麽點小事就爭風吃醋?”


    端木驚鴻不以為然:“可你剛才的語氣,分明就是吃醋了。”


    白夕羽沒好氣瞪他:“那後來呢,你有從凰女口中套出有用的消息嗎?”


    端木驚鴻收起笑意,略顯憂鬱地搖頭:“她隻說好像是有這麽一個人在鳳凰門出現過,但她也隻是遠遠地瞧了一眼,沒辦法完全確認。我想,她說的應該是真的,整個鳳凰門唯一知道這件事的人,隻有掌教一人。”


    白夕羽:“可掌教為什麽不肯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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