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聖睿冷哼一聲,從兜裏掏出鑰匙,在鑰匙扣上拿出一根細窄的金屬片,順利的插進鎖孔,哢――的一聲清響,門被從外打開。(.無彈窗廣告)


    入目,裴琳衣不蔽體的昏睡在副駕駛座上。


    尤咬還想找刺激,黎聖睿沒給她張嘴的機會,打開車燈,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裴琳的身上,把人抱走。整個過程他冷靜的過分,眼中的冷厲卻也嗜血的駭人。


    對於尤咬,他連多餘的目光都懶得給予。


    “kao!”尤咬低咒一聲,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盤上。


    “夜!”


    夜顫巍巍的從黑夜裏走出,低聲道:“黎聖睿是突然回來的,屬下來不及阻止!請主子責罰!”


    “去死!”尤咬哐的踹開車門,無法發泄心裏的怒火!氣惱的捶了一下方向盤,發動引擎驅車向外,絕塵而去。


    黎聖睿直接抱著裴琳進了臥室,確定她沒事後輕輕的舒了口氣,褪下她的衣服,在浴缸中放了水,將她放了進去。


    “老公……”裴琳突然無意識的攬住他的脖子,嘴裏喃喃的叫道。


    黎聖睿冷著臉歎了口氣,褪下自己的衣服,進入浴缸。


    他將她抱起,她縮在他的懷裏,她的心跳和他的心跳相互應和,也不知道是誰跟著誰的節奏。熟悉的觸感電流般傳遍全身,引起一陣難言的戰栗,她張開唇,迎上他的,與他熱情回應。


    灼熱的體溫加注著壓力滿滿覆蓋著她。身體一經接觸,喚醒了她的感觸,所有的神經末梢被激活,她不由自主的貼向他,渴望更密切沒有縫隙的接觸。


    她半闔著雙眼,朦朦朧朧中,浪潮蔓延全身,直到他將她燃燒成一團火焰。


    雖然他恨,雖然他怒,但他卻不舍對她粗魯,他的神智還沒有迷失,沒有被怒火所掩埋,她的腹中還有他的孩子……


    夜色如墨,黎聖睿站在陽台上,任黑暗在室內肆意的流淌,他沒有開燈。寒風從窗戶吹進,冰冷如寒潭。


    手機屏幕的熒光在黑夜中耀眼明亮。


    “給我把尤咬的行蹤暗中散布出去……”


    蟄伏的獅子不露出爪牙,不是因為他改了吃素,而是因為別人沒觸犯到他的領地和權力,尤咬,尤咬,真以為這個世界隻有你一家獨大嗎?!


    ……


    第二天一大早,黎聖睿洗漱完,神情不錯的走出衛生間。


    床上的人兒動了一下,似醒非醒的抱怨的看了他一眼:“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黎聖睿走過去吻吻她的額頭,覺得她的臉色也好了很多,“身體好了點嗎?”


    裴琳臉色微紅的瞪他一眼:“很累誒,你晚上回來還那樣……公司不忙了,昨天怎麽回來了?”


    黎聖睿眼神一暗,試探道:“你沒映象嗎?”


    “沒有啊,這幾天很累,小恕和小普還在醫院呢,我今天還要去照顧他們!”


    她既然不記得,那他也沒有提起的必要。笑著點點她的鼻子道:“黎恕和黎普我已經接回來了,大冬天的,我請了專門的兒童醫生來家裏任職,以後你不用兩邊跑了。這幾天已經不忙了,我就在家陪你們。”


    “真的嗎?”


    “什麽真的假的,我有騙過你嗎?”


    “你說的哦。”


    “嗯。”


    “嗬嗬,那我再睡會兒,有老公在,真好!”


    ……


    黎聖睿從臥室出來,直接去了書房,那裏,有他連夜召回來的人。


    “少爺。”


    門推開,座位上的人起身,朝黎聖睿點頭行禮。


    “嗯,坐吧!”


    黎聖睿扣上袖口的紐扣,坐在他的對麵,現在才早上六點半,窗外寒冷的霧氣還沒有散去,窗外凝固著一層冰花,晶瑩剔透。


    “帶了多少人回來?”黎聖睿的表情淡然,看了眼窗外。


    “百名精英!”來人一臉的冷峻。


    “嗯,把三樓所有的東西都換了,加強黎家的守衛,二十四小時輪值。”


    “是!”


    “昨晚的事怎麽樣了?”他雖然知道殺不了尤咬,可他也不想他好過,他既然能耐,那就在追殺中過年吧!這種人,就是欠教訓。[]


    “據掌握的動態,已經有好幾批人秘密入境了。”


    “嗯,你去吧,做事的時候隱秘些,別弄出動靜來。護衛,就充當保安,在外圍吧……”


    ……


    黎恕退了燒,迷迷糊糊的從小床上爬起來,小小的身子搖搖晃晃的出了房門,看見黎聖睿從書房出來,立即抱怨道:“爸爸!唔……爸爸最討厭了,好幾天沒有叫我和小普起床。”


    黎聖睿看見兒子,臉色立即柔和了下來,蹲下身子將他抱起來,“這兩天乖不乖,打針的時候有沒有哭?”


    黎恕一揚脖子,驕傲的道:“我是男子漢,才不會哭呢!”


    黎聖睿推開孩子們的房門,黎普從床上蹦起來跑向他:“爸爸!”


    黎聖睿摟住他的身子,“爸爸前兩天比較忙,以後不忙了,天天送你們去上學怎麽樣?”


    “好!”他們還有一個周就要放假,太開心了!


    黎聖睿揉揉兩個孩子的頭,覺得他們瘦了很多,“快去洗漱,一會兒下來吃飯。”


    “嘻嘻,好!”兩個人異口同聲的答道,然後嬉笑著跑向洗手間。


    孩子就是這樣,生病的時候格外脆弱,病好了,便也恢複了精力。


    黎聖睿關上房門,安心的一笑,孩子是他的,家是他的,裴琳也是他的……


    ***


    夜站在十步遠的地方,看著主子靠著牆抽煙,眼裏有一絲明了,尤咬就是尤咬,一如他手上包紮的傷口,注定不能用正常的思維來衡量。


    “怎麽樣了?這麽久還沒解決?!”尤咬有些不耐煩,拇指和食指捏著煙蒂,火星在頂端明明滅滅。


    夜如常的按了下手上的腕表,上前五步稟道:“已經處理完了,正在善後。”


    尤咬笑的邪氣:“很久沒見過血,手都生鏽了!”


    夜在心裏歎氣,什麽也不敢說。


    “黎普呢?!”


    “回主子,被黎聖睿帶回家了。”


    “他以為帶回黎家我就沒辦法了?他不讓我去,我還偏去了!”說完,將手上的煙扔在地上,黑色的皮鞋無情的從上麵踩過。


    “主子……”雖然夜知道他不該阻止,但還是必須得提醒一下:“黎聖睿向老爺子借了護衛,是專門對付你的!”


    夜為難的看著他,雖然主子的確很強大,但是論地位論風評,還是不及淩行雲。就算淩行雲如今金盆洗手,他想保下一家人,還是輕而易舉的。


    “不可能!他是誰?憑什麽用我的手下來對付我?!”不讓他進去是吧?那些廢物是他的對手嗎?


    正說著,尤咬的手機響了起來,抬手接了電話,話筒裏響起淩旭的聲音:“尤咬,你這次做的太過分了!你tm最好永遠別回來!”


    “罵我?淩旭,我們這麽多年的兄弟,就為這點事來指責我?!我們不過是正常男女之間的情不自禁,又沒發生什麽,她也不是你老婆,你衝我發什麽火?!”


    這麽多年的兄弟,竟然罵他?!


    “你tm就是瘋子!”淩旭氣憤的直接掛了電話,懶得跟他多廢話一句。


    ……


    “爸爸,爸爸,那個好像是幹爹誒!”車子裏,黎普趴在車窗上看到大門處的人影,叫道。


    “你看錯了!尤咬現在不在國內。”黎聖睿瞥了一眼前方,臉色有些陰森。


    察覺到爸爸的心情有些不好,黎恕和黎普聽話的坐在座位上,車子開進大門,第一時間關閉,護衛整齊劃一的擋住尤咬的去路,將他堵在門外。


    “喂!你瞎子啊!黎聖睿!黎普!――”


    車子消失在大門內,誰也不拿尤咬當盤菜!像這樣喜歡發瘋又唯我獨尊的男人,隻有這樣的治法才管用!若是妥協了,軟弱了,他會更加的得寸進尺,不拿人當盤菜!


    裴琳做好了飯,見黎聖睿回來情緒不高,隨意的問道:“尤咬呢?他不回來吃晚飯嗎?!”


    “不了,他這幾天很忙。”黎聖睿說的理所當然,裴琳自然不會有任何的懷疑。


    ……


    尤咬靠在牆邊,小銀用一種近乎憐憫的綠色狼眼盯著他,看著他手中的煙蒂在黑夜中忽明忽暗,他無聊的從牆角起身,晃了一圈過後,無聲的繞開。


    玄黑的大門中央打開一扇小門,裏麵走出來幾個人,手上擰著一堆生活用品。


    “少爺說,這些是您的東西,讓我們送出來。”打頭的那個人雖然受命行事,但尤咬的氣勢殺氣在那裏,他也不敢言語上不敬。各事其主,如果不是形勢所逼,他也不想惹上這個殺神!


    箱子一個個被放置在門外,黑色的小門再次關閉。尤咬的臉色越來越陰鬱,嘴角的弧度越來越滲人……


    夜站在另一頭沉默,他也不清楚主子幹嘛等在人家大門口,黎聖睿明顯的是趕人了,真不明白他是在挑釁還是發瘋!


    半夜,烏雲承受不住壓力,終於下起了雨夾雪。冬天的氣息很濃重,風刮在空中,呼呼作響,沁著雨水砸下來,冷的寒心徹骨。


    黎聖睿在窗前站了一會兒,很平靜的拉上窗簾睡覺。讓尤咬離開是看得起他,他真的以為他不敢剁了他,讓他死?隻是,黎聖睿緊緊的捏了下拳,這些年來,他們之間雖然沒說什麽,但怎麽也有了一份比朋友多一點,有點像親人的情誼……他竟然做出那樣的事,那是逼著自己動手還是想怎麽樣?!


    尤咬也不傻,下雨了,刮風了,他自然不會再傻站著。麻利的打開車門進了車子,開了空調,頓時空氣變得暖風習習。座椅下墊著蠶絲被,身上搭著羊絨毯,放下座椅,他這小窩不比三樓的臥室差。黎聖睿不放他進去,他就該想想辦法了,畢竟,他不可能真的把他解決了取而代之,他雖然不覺得自己有錯,但是……還是想辦法回去吧……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雨雪還是沒有停,黎聖睿按照正常的步驟吃完早餐送兩個孩子去上學。在門口的不見了尤咬的車,他的臉色好了一些。無論如何,以後再也不可以引狼入室!尤其是尤咬那種沒有道義的狼!


    尤咬,尤咬是誰?是永遠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知道硬來行不通,於是,軟的吧……演戲,誰不會?!


    所以隻過了一天,他的新策略便出爐……


    當他一身浴血的傷,帶著發燒四十度的高危溫度出現在三樓臥室,奄奄一息倒在地上時,很成功的打碎了一些易碎裝飾。


    裴琳聽到聲音上去,就看到他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旁邊的夜正眼淚汪汪的為自家主子清理傷口。


    “尤咬……你怎麽弄成這樣……”裴琳囁哚著,她不是沒見過血,但是這傷,也太嚴重了吧?!


    尤咬衝夜使了個眼色,雖然這次的傷看起來有些慘重,身上的刀傷劃的是真的,腿上的槍傷還是夜親手開的槍,真槍實彈的,血流的有點多,看起來有些滲人,但都把握的不錯,沒有傷到重要位置。


    淩旭趕過來的時候,黎聖睿也冷著臉回來了,眯著眼,冷眼看著尤咬在床上裝腔作勢,有本事把自己捅成這樣,還不如直接下手把自己了結了,更加痛快!到時候,自己說什麽也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他了,沒準兒還能在自家後院兒為他開墾一塊墓地!


    裴琳臉色有些蒼白的靠在老公身側,小聲的問道:“尤咬不會有事吧,流了好多血!”


    “放心,死不了,我進去看看。”黎聖睿的語氣平淡,可心裏的諷刺,隻有他自己知道。


    裴琳要跟著進去,被黎聖睿擋了回來,“你現在有身孕,不宜見血!就算你沒事,也要顧忌一下小的。”


    這個借口,成功的阻擋了裴琳的進入。“嗯,那你小心點,不會有仇家進來吧?!”


    “沒事,你乖乖的下去休息,尤咬雖然血流的比較多,但沒傷到重要地方,等愈合了就沒事了!”


    “哦!”


    裴琳下了樓,既然尤咬沒事,那還是別讓寶寶見到血腥的一幕了!


    黎聖睿打開房門的那一刻,臉上的柔和驟然變得陰冷,他關上門,後背靠在門框上:“很自得你的苦肉計?”


    尤咬扯出個難看的笑容:“我都這麽慘了你也差不多了吧!”尤咬決不承認這是他在服軟,他沒做錯,現在示弱,隻是為了緩解各方緊張的局勢而已。


    黎聖睿冷冷一笑,很淡然的走過去,蹲下身,看了眼他腹部的傷口,手猛的伸過去狠狠一按,血瞬間染紅剛包紮過的紗布。


    “你應該再刺的深兩公分。”看見尤咬痛苦的哼了一聲,黎聖睿緩緩的勾起唇角。


    淩旭在一邊為他包紮,看見黎聖睿的動作隻是皺了下眉,並沒有阻止。


    夜在一旁捏了把汗,但很明智的選擇緘默。


    黎聖睿冷酷的勾著唇,在醫療盤內拿了塊幹淨紗布,拭去手上的血,聲音淡然:“包紮完了就走,你的家在龍門,在你的地盤,不在我這裏。”


    尤咬被酒精刺激的臉色有些發白,畢竟,他還真的發著燒,“你到底想怎麽樣?我都道歉了,再說小貓兒又不知道,你就不能當做過去了嗎!我是黎普的幹爹,你不讓我住進來,你想怎麽跟他解釋?!”


    黎聖睿離開床邊,冷眼旁觀:“你這幾年在我家逗留的時間太長,至於黎普,我會說你主動搬回去了。”


    “你說讓我出去就出去?不可能!”尤咬從床上坐起來,由於激動,腹部的傷口又開始流血。


    淩旭冷眼瞪他一眼,“你要再不老實,我就直接把你扔出去!”


    “這裏是我家,我要不要留客我說了算。”黎聖睿打開門出去,有些話點到為止,他最好識趣。


    夜小心的看眼自己的主子。


    淩旭熟練的為他包紮好傷口,最後打結的時候,狠狠的勒了一下,“尤咬,這次的事我也不想多說什麽,趁事情更複雜化之前,你最好想清楚自己的行為。我先走了!”


    說完,收拾好藥箱洗了手,徑自離開。


    尤咬清醒的很,身上沒有打麻醉,縫合的時候能清晰的感覺到針穿過皮肉,有些疼,但也可以忍受。此刻他看著窗外的雪花,腦子嗡嗡的眩暈,就算他是非人類,高燒還是能同樣壓迫他的神經,做錯了,憑什麽說他錯了?他愛上小貓兒就能光明正大的擁有,自己又沒想真的把小貓兒搶過來,他有什麽好生氣的?!


    “夜,你說,是我錯了?”


    “不,主子一點錯都沒有。”在夜眼裏,隻要主子看上的女人,理所應當該成為他的。


    尤咬諷刺的撇過頭,手不禁攥住身下的白色蠶絲被。


    夜不敢再開口,從心裏希望,主子下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


    “怎麽樣,尤咬沒事了吧?”見黎聖睿推門進來,裴琳問道。


    “沒事,皮外傷,愈合後就好了,孩子們睡了嗎?”


    “嚇死我了,他回來的時候一身的血,是不是跟人血拚了還是仇家找上門了?他們兩個都睡了。”


    黎聖睿笑著揉揉她的頭發,“放心,跟他有仇的他自己都會解決,以他的手段,保命肯定沒問題。”


    像尤咬這樣無牽無掛無愛的人,才是真正的強者,這條道上,至少在這一代,不會有人超越他。


    “那就好。”是真的嚇死她了,安逸日子過久了,承受力就開始變低,她不想看見身邊的人有任何損傷。


    黎聖睿走到兒童床旁邊,看了眼兩個睡著的孩子。又轉身拉過裴琳,攬著她往外走,“好了,已經晚了,我們回房睡覺。”


    “嗯。”


    按上牆邊的開關,隻留了一盞微弱的小壁燈,兩人輕輕的關上房門離去。


    回到床上,裴琳習慣性的窩進他的懷裏,冬天的時候這點比較好,兩個人靠著,彼此都很溫暖。


    “你這幾天不回公司,不要緊吧?”他的氣息噴灑在她脖頸處,癢癢的,她往被子裏麵縮了一下,整個小腦袋放在他的下巴下麵。


    “嗯,沒事,重要的都處理完了,剩下的有秦立就足夠了。”他攬住她的身子,下巴擱在她的發心,一說話,連同發絲都微微的顫動。


    “哦,我明天想去看看學姐,她剛搬了新家,我還沒去過。”


    “行,我帶你一起去吧,外麵還有積雪,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嗯。”她低低的哼了一聲,聲音突然變得很軟糯,像是在嘴裏被融化的爪機書屋。她突然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感歎道:“老公,能嫁給你真好。”


    能愛上你,真好!


    黎聖睿感受到她突來的動情,心裏也一軟,這個小傻子!伸手擁著他的後背,一下下的輕輕拍撫著,這種溫情似乎比激情更能打動她,令她酥軟、溶化,最終成為香煙一縷。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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