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藏書閣裏,大家都睡過去了之後,小德子還以為是他們玩得太累了,所以睡著了。<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他抬頭看著外麵的天色,納悶小葉子怎麽去茅房去了那麽久還沒有回來。他想著,碧月她們都累了,娘娘會不會也累了,所以他他想進裏屋去看看貴妃娘娘是否也睡了,或者是她有什麽吩咐的。可是,他剛一站起來,不知怎麽的腳下一軟,也暈過去了。


    他不是凶手,因為他也暈過去了。


    柳辰軒指著他,沉聲道:“你不冤枉,昨夜剛下過雨,看看你腳下,你腳上還有未幹的泥土,而在小葉子暈倒的地方,也確實有腳印,而且腳印與你的鞋子的大小,是一樣的。你還有何話說?”


    小德子低頭看著自己的腳下,果然是有未幹的泥土,可是這跟他有什麽關係啊?“冤枉啊大人,冤枉啊皇上,奴才到現在為止,沒去過茅房,奴才也不知道這泥土是怎麽來的。碧月姑娘把奴才刺醒了之後,奴才的鞋子就不在奴才的腳上腳上了。”


    一旁久未說話的小葉子悄無聲息地將自己的裙子往後一擺,遮住了自己的鞋腳,突然喊道:“你還敢說冤枉,木公公平日裏對你那麽好,你竟然如此狠心。貴妃娘娘對我們不薄,你為何要如此對我們?”


    小德子哭喊道:“奴才沒有,奴才冤枉,小葉子,你也不相信我嗎?”


    小葉子一副大義凜然的的樣子,道:“你放火行凶,人證物證都有了,誰還相信你啊!”


    “我,奴才,奴才,我......”


    柳辰軒好看的嘴角露出一抹邪佞的笑容,看著跪在地上的小葉子,笑道:“小葉子公公,你是怎麽知道小德子放火行凶的?”


    小葉子一愣,抬頭看著柳辰軒意味不明的微笑,心裏一咯噔,道:“不,不是大人您剛才說的嗎?你說您知道凶手是誰了啊!”


    “我剛才隻跟皇上說我知道是誰了,我可沒說誰是放火行凶的凶手。”


    小葉子有點不知所措,蒙得不知道怎麽的柳辰軒的目標就轉向他了,道:“剛才大人不都把小德子的罪證和作案過程都說了嗎?難道凶手不是小德子嗎?”


    柳辰軒搖搖頭,忽然問道:“小葉子,你今天是真的去茅房了嗎?”


    “是啊,奴才還在回來的半路上被打了呢?”


    “藏書閣到茅房的那段路,我剛才走過,都是泥土。你說你被打了,那你肯定是倒在地上的,怎麽你衣服這麽幹淨,一點髒的地方都沒有,而且,你鞋子也很幹淨。”


    小葉子心虛地低下頭來,支支吾吾地說:“奴才,奴才去換掉了。”


    柳辰軒“哦”了一聲,說:“藏書閣都起火了,身懷六甲的貴妃娘娘就在裏麵,你還有心思去換衣服啊!而且剛才你好像不是這麽說的,你說你一醒過來,就看到藏書閣的方向有濃煙,你就立馬跑過去,看到那裏失火了,然後你就拍門,貴妃娘娘跟你說去找皇上。這是你說的,你不會忘得這麽快吧!”


    小葉子內心糾緊,額頭上冒出了細細的汗珠,道:“不,奴才沒有換。奴才去找皇上的時候,怕在聖駕麵前失儀,所以一邊跑一邊毯去塵土。”


    柳辰軒笑道:“那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說,你鞋子上的泥土也是在跑的時候,蹭掉了?”


    “是,是,是。就是這樣。[]”小葉子忙附和到。


    “拍”的一聲,案桌後威嚴的聲音傳來,“一派胡言,說,你是怎麽放火行凶的,背後的主謀又是誰?不說個清楚,朕把你丟出去喂狗。”


    小葉子嚇得一哆嗦,撲到在地上,直喊“冤枉啊皇上,奴才不是凶手。”


    柳辰軒搖搖頭,道:“你是不是凶手你心裏明白,皇上明白,在聽的各位也都明白。讓我好好幫你回憶一下,你是怎麽做案的吧!首先,你在桌子底下點燃幻神散,你之所以坐在小德子的旁邊,是因為從你的位置可以看到它點燃的進程,當你看到它點燃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你就借故去茅房。其實你沒有去茅房,你一直就在閣外,看著他們一個個倒下。”


    柳辰軒在殿中來回踱步,繼續說道:“如果所有人都死了,而你卻還活著,那麽你殺人的嫌疑最大。所以,你為了擺脫嫌疑,去通往茅房的路上,也就是你所說的你被人打的地方,製造出深淺不一的腳印。誰都知道,腳印深淺不同,說明這個人一定是個跛子,而宮裏剛好有個跛子。可是如果穿你自己的鞋子,萬一被發現,就前功盡棄了。小跛子整日裏都沒有離開過洗盂房啊,所以也不會打你。於是你就從小德子的腳上借了一雙鞋子,事後又把它扔回閣裏,反正都是要燒掉的,你也不用麻煩的幫他穿回去。從頭到尾,你被打的這件事情就是子虛烏有的,是你的謊言而已。你把鞋子扔進去之後,就給門上了鎖,然後從外麵放火。當你聽到裏麵傳來砸門的聲音的時候,你才知道,裏麵的人都醒了,他們並沒有死。於是你故意拖延時間,等到宮中所有人都注意到藏書閣失火的時候,你才去敲門,裝得很焦急的樣子。貴妃娘娘讓你去找皇上,你才真的急急跑去找皇上。對吧,小葉子公公?”


    小葉子抬起頭來,最初的緊張已經過去了,反而冷靜下來,道:“可如果是這樣,幻神散就在奴才的身邊,奴才為什麽不暈倒,小德子鼻子裏如果不塞棉花,他為什麽總是打噴嚏?”


    “你算準了時間,在大家都覺得有困意的時候,你就知道差不多了,走出了藏書閣。還有,小德子打噴嚏,不是因為他鼻子裏塞棉花,而是因為他對各種香氣過敏。幻神散是由各種花精提煉而成的,燃燒得時候就會有花香氣。另外,難道你呼吸隻用鼻子嗎?鼻子塞住了嘴巴就不能呼吸了嗎?”


    小葉子怔愣地說道:“那你剛才,你剛才所說的......”


    “沒錯,我剛才所說的都是有目的的,我就是想看看,哪個人心裏會急,急到出了差錯。”柳辰軒走到案前,躬身說道:“皇上,臣的審訊已經完畢。”剩下的就不是他的事了。


    皇上沉著臉,冷聲說道:“說,你的主謀是誰?是誰指使你去殺害貴妃母子的?你若說了,朕留你個全屍。”


    見事情已敗露,小葉子也不再爭辯,道:“沒有人指使奴才,都是奴才一人所為。”


    “哼,你會有這麽好的頭腦嗎?你若不說,朕就將你拿去喂狗。”


    小葉子全身一震,麵色慘白,但還是堅決說:“整件事情都是奴才一人所為,奴才恨透了貴妃娘娘,她每次去藏書閣,都是用一種輕蔑的眼神看著奴才。我們就像是一條狗,主人什麽時候高興了,就會賞你一盤水果糕點,奴才討厭這種人。”


    “你住口。”想容立即喝道,“我們家娘娘才不是這樣的人。”碧月連忙拉住了她,對她搖了搖頭,指了指上首的皇上。想容會意,她太衝動了,皇上在此,哪輪得到她說話啊!


    小葉子轉過頭來,看著想容,冷笑道:“你們也不過是她的一條狗,哈洋洋得意......”


    “來人。”案桌後免得人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怒聲道:“將他拖出去喂狗。”


    有侍衛進來,一人一邊地將小葉子拉出去,離得老遠,還能聽到小葉子的怒罵聲,“你們都是狗,都是狗。”


    皇上無力地坐了下來,沉聲道:“辰軒,這件案子就到此結束吧!”


    柳辰軒躬身抱拳,道:“是,皇上。”既然皇上說結束那就結束吧,在查下去,那就不是他該管的的範圍了。


    上首傳來皇帝無奈地聲音,“都退下吧!”


    等眾人都退下,皇帝才抬起頭來,看著殿外漸漸落下的太陽,眼裏有著無盡的哀傷,他也不知道這哀傷從何而來。悶悶地聲音傳出,“小馬子,擬旨。”


    站在一旁已久的馬公公走近,問:“皇上真的要這麽做嗎?”


    “墨玉說的對,朕護不了她。這是朕的後宮,她是朕的女人,朕在自己的皇宮裏,竟然護不了自己的女人孩子。難怪墨玉會選擇他,即便她躺在朕的懷裏,也還是選擇他。換做是朕,也會這樣選擇。”


    馬公公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皇上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可是這權利,也不一定能保護好自己想保護的人。耳聽皇上悠悠的聲音傳來,“既然她的身邊總是有危險,那就讓這危險遠離她吧!”


    玉仙宮裏。


    墨玉做了一個夢,夢見了娘。娘站在烈火中,對著她微笑,也不說話,就隻是微笑。她怎麽叫她喊她,她都沒回應一聲。過了一會,畫麵變了,娘站在雲霧中,像救世的菩薩一樣,慈悲的看著她,還是對著她微笑,什麽也不說,就隻是靜靜地笑著。


    等她醒來之後,已經是第二日早上。田兒端了藥進來,看到她醒來,忙走過來,道:“謝天謝地,娘娘總算醒過來了。”


    墨玉支起上身,看著外頭的天色,問:“什麽時辰了?”


    “剛過辰時。”


    “我難得醒得那麽早,嗬嗬。”


    田兒苦瓜著臉,道:“娘娘從昨日一直睡到現在,哪裏算早了。”


    原來睡了那麽久了,墨玉無奈地搖搖頭,忽然想到什麽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當摸到自己的肚子還是鼓鼓的時候,緊張的心總算鬆了下來,還好,孩子還在。她就知道,這孩子的父親一定能保佑她們母子平安。


    田兒看她這樣,不由得一笑,道:“娘娘放心,皇子沒事。不過啊,這一次動了胎氣,張禦醫說,您得在床上多趟幾日。”


    “隻要孩子沒事,讓我躺一輩子都行。對了,想容她們呢?”


    田兒將藥端到墨玉麵前,說:“她們也沒什麽大礙,就是失血過多而已。我讓她們多睡一會,反正這殿裏也沒什麽事。”


    昨天刺她們那一下,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她心裏很是過意不去,那一刀,恐怕要在她們的手臂上留下一輩子的疤痕了。墨玉喝完藥,將碗遞給田兒,問:“漫雪呢?”


    “昨日裏玉仙宮太忙,我就讓淑妃娘娘將她帶回去照顧了。娘娘放心,淑妃娘娘一定能將她照顧好的。”


    墨玉點點頭,道:“漫雪在淑妃那裏,我自然放心。經過昨天一事後,我在想,幹脆就將漫雪留在淑妃那裏吧!跟著我,隻會惹來無盡的殺身之禍,萬一這禍殃及到她,那我當初還不如不救她呢!況且淑妃為人和善,漫雪跟著她,隻會享之不盡的福氣。”


    “其實,娘娘這樣做,奴婢也不反對。畢竟如今娘娘有了孩子,連照顧自己都困難,何況還要照顧漫雪,隻是娘娘,您真的舍得嗎?”


    “養了她大半年了,說舍得那是假的。我就怕現在不放手,日子久了我更放不了手。等將來我的孩子生下來,我不敢保證,我會不會偏心。以其在我這裏隻能得到一點點的愛,還不如在淑妃那裏,得到全部的愛。”還有一個原因,她這孩子的秘密也不知道能不能兜得住,萬一兜不住了,漫雪不還是要跟著吃苦。還不如將她放在淑妃那裏,反正也還是在這皇宮中。


    “娘娘的意思,我明白了。那娘娘準備什麽時候去跟淑妃娘娘說?”


    墨玉抬頭看著帳頂,幽幽道:“孩子既然已經在她那裏了,沒必要去說,說了反而讓她不自在。你告訴咱們宮裏的人,不要去接孩子。等時間久了,淑妃也就知道我的意思。”


    淑妃是個驕傲的人,即便她沒有孩子,也不允許別人施舍她一個孩子。漫雪在她手裏,短時間內,她應該不會主動的送回來的。等過一陣子,見玉仙宮沒人來接,或許也就知道了墨玉的意圖,那時候她跟孩子已有感情,恐怕就更加不會還回來了。


    田兒將棉被給墨玉拉高,說道:“娘娘,皇上昨晚下了一道旨意。說舒月宮德妃為了周國國運昌盛,也為了迎接周國皇後的到來,主動請纓去幽思院齋戒祈福,保佑皇室眾人健康平安。靜德公主則交給了蓮婕妤撫養。娘娘,您說,立後大典在即,好端端地,怎麽下這一道旨意?”


    墨玉心裏還是震驚了一下,不過一會也就明白了。“藏書閣的事情大概是跟德妃脫不了關係,皇上應該是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是德妃做的,或者說一日夫妻,皇上終究是狠不了心下死手,所以才找了這麽個理由,將德妃打發到皇宮一角去。要不然大典在即,貴德淑賢四妃當日是缺一不可的,況且德妃又是負責一切事宜之人。”


    田兒這才明白,道:“怪不得一早,淑妃娘娘就去太後宮裏。如今德妃不在了,大典的事宜就落在了太後的身上。”


    “德妃不管事了,淑妃對於管理後宮又是個新手,這事不就落到太後身上去了嗎?”太後對於處理這種事情是遊刃有餘,不費吹灰,得心應手。墨玉將被子往上提了一些,說:“一會你去攬月宮幫我帶句話,讓沅氏就留在京城裏吧!隻要她每個月去庵裏齋戒三日就好。”


    田兒不明白,“娘娘就這麽放過她嗎?”


    “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娘在對著我笑。那是一種包容的、慈悲的笑,娘在告訴我,要慈悲的對待每一個人。得饒人處且饒人,一個人的仇恨,隻會引來更多的仇恨,我作為娘的女兒,為何就不能慈悲、包容的對待其他人呢,就當是為我的孩子,積點福氣吧!”


    “我這就去為娘娘傳話。”田兒輕聲說道:“能遇上娘娘這樣的人,是每個人的福氣,可不是所有人都懂得珍惜這福氣。賢妃娘娘和紀夫人未必會感謝你,到時候,娘娘一樣裏外不是人。”


    墨玉淺笑道:“無所謂,我現在隻關心我的孩子。”如果能夠以包容之心為這孩子積攢一點福氣,她願意去做。因為這個孩子的到來,就是她的罪孽造成的,可她不後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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