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爺眼睛陡然一眯,因為眯的又快又猛,導致擦的眼球都微微作疼,如果說先前隻是覺察到事有蹊蹺,那麽如今則可以百分百確定這之間有著貓膩。


    蠍子和炮哥都是黑街地麵上鼎鼎有名的主,比起他唐爺也僅是稍弱那麽一籌,如今卻因為那青年而僵住,這隻能說明那青年有著非一般之處。


    老鬼說:“唐爺,我們去會會那年輕人?”


    唐爺說:“嗯,去看看。”


    老鬼和唐爺結伴,朝王越走去,他二人各自帶來的七八名手下緊緊跟隨。


    老鬼站在王越背後,拍了拍王越肩膀,說道:“年輕人,麻煩把手伸出來,我答應軍子要斷你兩根手指,我一把年紀了,說話得算話,你也不想我這麽大年紀的人說話不算數吧?”


    王越右手握著牌,左手很幹脆的平放在吧台上。


    老鬼一怔,他有預想到王越多種反抗的反應,但卻唯獨沒有預想到王越這般順從的反應。


    看著那擺在吧台上的修長手掌,老鬼向他手下使了一個眼神,其手下很快就將一柄寒光閃閃的斧頭遞給他,好讓他用來砍斷王越手指。


    嘩啦!


    佩佩手中的撲克牌盡數散落,整個身子劇烈發抖,目光在手斧和王越手掌之間來回切換。


    她有想到過王越會因為軍哥請來的幫手而被打進醫院,但卻沒有想到過會被砍斷手指,雖然現在的醫療水平非常發達,隻要治療及時,就能夠將斷掉的手指接回,但是接回的手指哪有與生俱來的手指靈活,那將是一輩子的創傷。


    王越說:“佩佩,把牌撿起來,繼續啊。”


    佩佩說:“你……”


    王越說:“我和你打賭,輸掉的人罰喝一罐啤酒。”


    簡曦說:“佩佩姐,你可以不許賴皮不玩,我還有炸彈沒出呢。”


    佩佩開始撿散落的撲克牌,但他隻有一小部分的眼神用來撿牌,那大部分的眼神是看向老鬼,而老鬼此時正握著手斧,朝王越那放在吧台上的手指移去。


    唐爺目不轉睛地盯著王越背影,瞳孔陣陣地收縮。


    他認真瞧,他仔細看,他需要知道王越究竟是真的冷靜,還是偽裝出的冷靜,如果是偽裝出的冷靜,後果雖然有些遭,但卻還在他的解決範圍,如果是真的冷靜,那後果將超出他的解決範圍。


    王越說:“1對10。”


    簡曦說:“不要。”


    佩佩說:“不要。”


    王越說:“佩佩,你還有1對k,你為什麽不出啊?”


    佩佩一怔,她有一對k嗎,她怎麽沒有看到?


    她重新看了一遍她手中的牌,她真有一對k,她並不是保留著不出,而是她沒有發現,可王越是怎麽知道的?


    王越見佩佩疑惑,解釋道:“小曦剛才出了1對k,我沒有k,剩下的一對k肯定在你手中。”


    佩佩大吃一驚,這都什麽局麵了?


    生死局麵!


    在這種局麵之下,是人都得嚇得渾身哆嗦,可王越沒有半點異常不說,竟然還有心思記牌,還記得那麽準確,佩佩不禁在心底發問,他難道一點都不害怕嗎?


    佩佩臉上的吃驚堪稱情緒濃鬱到了極點,較之佩佩,唐爺臉上沒有什麽吃驚情緒可言,但內心的吃驚卻一點都不比佩佩少。


    他看著王越那消瘦的背影,在手指即將被砍的關頭竟然還有心思記牌,這樣的人不是瘋子,就是惡魔。


    從王越表現出的種種冷靜判斷,王越明顯偏向於惡魔一麵。


    唐爺欲出聲阻止老鬼暫時不要砍王越手指,但已經晚了,老鬼已經高高地舉起手斧,然後猛地朝王越小手指落去。


    “爽!”


    軍哥忍不住地高喊一聲,他沒想到老鬼竟然這麽給力,說到做到,真的要砍王越手指。


    看著那斧頭,軍哥知道,王越的手指是斷定了,原因有二。


    其一,受慣性影響,老鬼此時已經無法停止手臂。


    其二,受反應影響,王越已經沒有時間抽出手掌了。


    軍哥心中不斷呼喊:“斷指吧,流血吧,慘叫吧……”


    酒吧內的所有人都閉緊了眼睛,他們實在無法承受那血猩的畫麵。


    一分鍾後,沒有斷指,沒有流血,沒有尖叫。


    二分鍾後,沒有斷指,沒有流血,沒有尖叫。


    三分鍾後,沒有斷指,沒有流血,沒有尖叫。


    五分鍾後,還是沒有絲毫血猩的畫麵播放,有的隻平靜到極點的平靜。


    軍哥瞪圓了眼睛,他死死地盯著那砍向王越手指的斧頭,那斧頭並沒有沾染著一絲鮮血,而是在王越手指上方兩厘米處被牢牢的定格。


    軍哥呐喊:“老鬼,砍啊!”


    老鬼目光一轉,移到軍哥身上,那目光中透著一股恨不得殺了軍哥的意味。


    軍哥一怔,他從老鬼的眼神中讀出了欲置他於死地的濃鬱意味,老鬼不是他請來的幫手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眼前的畫麵已經讓軍哥夠吃驚了,但沒多久,更吃驚的畫麵上演了。


    炮哥說:“那……那個……誤會,一切都是誤會。”


    蠍子說:“我我我不知道是你,如果知道是你,就是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來惹你啊。”


    老鬼說:“上次的事情我這把老骨頭還沒緩過來,若不是誤會,我總不至於蠢到自己找上來打臉吧?”


    唐爺也是結結巴巴地說:“我隻是順路過來看看,沒有別的意思,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王越一邊打牌,一邊說道:“不給我放血了,不斷我手指了,不斷我胳膊了,不讓走不出酒吧了?”


    炮哥說:“放屁,我那是放屁,您別和我一般見識。”


    蠍子說:“您哪裏的話,我們把您供著還差不多,哪敢傷您一絲毛發啊。”


    老鬼說:“我上了年齡,說起話來有些糊塗,那不是我的本意。”


    唐爺說:“您想滅誰說一聲,我保證替你辦的妥妥的,您缺錢嗎,您說個數,我馬上打到你銀行卡裏。”


    王越將手中最後兩張牌打出,微笑著對佩佩說:“佩佩,你輸了,按照約定,罰啤酒一罐。”


    佩佩是一個牌運特別差的人,平日打牌,爛牌總是往她手裏跑,可剛才那把牌,她敢說那是她這輩子第一次抓到那麽好的牌,可最後的結果卻是被一把爛牌的王越給贏了。


    王越是怪物嗎?


    是!


    絕對是!


    王越瞥了老鬼四人一眼,淡淡地說:“你們四個離我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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