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完了,我的發財夢啊……”孔二狗一聽再挖不到石頭了,波斯他也去不成了,在中土沒人敢買的石頭跟土塊又有什麽區別?


    “你不就是想賣石頭嗎?賣給我們不就得了,不是還有一塊嗎?”雲真見時機到了,馬上把話接了過來。


    “你們真的肯買?”孔二狗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動地問道。


    “二兩。”雲真不耐煩地嗯了一聲,伸出兩根手指,幹脆地說道。


    “是不是……少了點兒?”孔二狗還抱著他的發財夢不肯放,準備跟雲真再討價還價一番,要知道他為了這一天,在家練習了好久。


    “不賣算了,不要了!”雲真根本不給他討價還價的機會,孔二狗一開場就被他噎回去了。


    “賣!我賣!”孔二狗也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跟人家討價還價的資格,要知道除了天初他們,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買這東西了,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算你識相,給你二兩隻是挖石頭的工錢,別想多了,這石頭是禍,我的師父要把這東西收了,要不你留著早晚引來天雷劈了你。”雲真嚇唬人還來癮了,張嘴就胡說八道,簡直跟黃記玉石鋪的老板有得一拚了。


    “啊啊啊啊——謝神仙救命,我這就回去取,你們等我!”一想到腳下的焦屍,嚇得孔二狗腿一軟就跪下去了,猛嗑了三個頭之後拔腿就往回跑了。


    “我們去山下等你,你要敢不來,馬上引雷劈你!”雲真怕孔二狗食言,還特意恐嚇了他一下,把孔二狗嚇得跟頭把式的邊跑邊哭。


    “你這個嘴啊……哎!”天初無奈地瞟了雲真一眼,搖了搖頭。


    “這種人就應該這麽嚇唬他,省著他總動歪心思。”雲真蠻有理地自我辨解道。


    下山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綠樹掩映下的落鳳村炊煙嫋嫋,美得像副風景畫,眾人找了個平整的地方吃了點東西,憐星靠著白月睡了,瞳靈和多靈枕著梅花鹿毛茸茸的肚皮,睡得像一對年畫中的童男童女,小臉紅撲撲的,甚是可愛。


    雲飛望著遠處翻滾的雲霧出神,神情有一絲落寞,雲真則望著山路的盡頭,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焦急地走來走去。


    天初坐在草地上,吹著有些幹冷的晨風,聽著村裏偶爾傳來的幾聲雞鳴狗吠,內心的寧靜讓他有些恍惚,感覺經曆過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樣,也許這樣的鄉村,這樣的寧靜才是他內心真正向往的生活吧。


    天初仰躺在陽光中,閉上眼睛什麽也不想,感覺自己已經融進了空氣中,變成一朵雲飄向了空中。


    熟睡的白月翻了個身,清冷的晨風中多了一縷溫熱的氣流撲在了天初的臉上,天初睜開眼,歪過頭看著熟睡中的白月。


    陽光灑在白月的臉上,可以看到她皮膚上那層細柔的金色的絨毛,整個人都像發著光一樣,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打上了扇形的陰影,粉紅的嘴唇此時正安靜地抿著,嘴角帶著淺淺的甜笑,不知道她夢到了什麽讓她高興的事。


    天初很少有機會這麽靠近白月,他癡癡地看著她的臉,把她的眉眼,她的神情全都記在腦海裏,雖然白月就近在咫尺,可天初還是很想她,自從魔鬼森林那段恐怖的經曆之後,天初每次醒來都特別怕,怕自己在乎的人已經不在身旁了。


    “來了!來了!”天初正看著白月出神,忽聽到雲真大喊起來。


    雲真這個沒有眼力勁兒的家夥,一嗓子把白月給喊醒了,白月皺眉一睜眼,正好和似笑非笑看著她出神的天初四目相對。


    天初一怔,馬上轉眼看向周圍,手在草地上亂摸,假裝在找東西,尋找無果後,撲騰一下起身,像個沒事兒人似的去看在山路上狂奔的孔二狗去了。


    孔二狗呼哧帶喘地跑到近前,一個狗啃屎摔到了天初腳邊,從他的懷裏滾出了一個閃著七彩光芒的拳頭大的石頭。


    天初撿起石頭,眾人圍過來仔細一看,這東西確實奇特,怪不得皇上都看得上,還好它被雷劈碎了,要不然整塊石頭進了深宮,他們就是真的沒辦法了。


    無根之水,無本之木還有這無地之土,這幾個東西換成別人根本拿不到,就好像冥冥之中注定朱雀隻能由他們拯救一樣,天初隻能感歎這一切都太巧太奇妙了。


    天初把這石頭包好收好,不能再看了,這大白天的陽光又這麽好,萬一讓村民發現這山上有光,又會引起不必要的騷動了。


    雲真極不情願地拿了二兩銀子給了孔二狗,孔二狗千恩萬謝地轉身要走,被天初又叫住了,竟然又給了他十兩銀子,語重心長地說道:“你這麽年輕又這麽聰明,不要再混日子了,拿著這些錢去做點小生意,賺下錢之後娶個媳婦好好過日子吧,人生無常,好好珍惜當下,不要老了之後活在悔恨裏。”


    孔二狗捧著銀子先是一怔,然後嘴角抖動著,眼圈紅了,他被天初的話打動了,撲通一聲跪下去,給天初嗑了個頭說道:“神仙,我記下了,以後我一定學好,我可不想像季瘋子那樣活著,臨了連個收屍的都沒有。”


    “你說啥?季瘋子死了?”雲真看天初給這個孔二狗十兩銀子,心疼得他差點死過去,一聽季瘋子死了,他被自己的好奇心又給救過來了。


    “是啊,我回去取石頭的時候,聽村裏人都在議論呢,說是昨晚季瘋子哭了一宿,然後天快亮的時候投江自盡了。”孔二狗說道。


    “報應終究還是來了。”白月感歎道。


    季煥然為了自己的貪欲害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他也落了個人財兩空,整日活在內疚之中瘋瘋癲癲,他這三十年所受的痛苦折磨也是罪有應得,最終還是逃不過宿命。


    季瘋子的死沒有人悲傷,都是他咎由自取,希望徐子瑜夫婦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


    天初他們坐馬車又回到了巴州郡的港口,眾人驚奇地發現蘭子君竟然在碼頭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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