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藍田急報,藍田失守,縣令王靈戰死!”


    戰報傳至新豐,縣令張既忙召集眾人商議:“呂布突然發難京兆尹,來勢洶洶,諸公可有對策?”


    堂上功曹舒應朗聲說道:“呂布其人殺戮甚重,但其不殺降士。其先鋒所向披靡,後必有大軍壓境,如何抵擋?不如早降以保全家小?”


    “一派胡言!”舒應話音剛落,被人大聲怒斥,眾人看去,乃是一虯須大漢,此人是張既新辟的賊曹胡遵。


    胡遵繼續怒道:“西涼先顯石碑,使韓遂、馬騰諸君內鬥,而後呂布便揮軍染指關中,某敢斷定此事必和呂布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如此推測,呂布者所圖甚大,諸位難道想一輩子仰仗呂布鼻息?”


    胡遵所說的話不過是張既推測,但是落在堂上眾人而中無不背脊生涼。


    “不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新豐民心歸附,民富殷實,兵強馬壯,未必沒有一戰之力。”楊阜見堂上死氣沉沉,大小官員恐懼流露於表,出言安撫道。


    張既見手下兩員心腹都支持他力戰呂布,心中已經有了定論,於是說道:“賊兵既至,不可令其入境。”


    舒應繼續說道:“我新豐兵不過兩千,將不過三人,如何拒敵?若是城破,豈不家破人亡也?”


    張既怒道:“你幾次三番動搖軍心,再言半字必正軍法!”


    張既怒發衝冠,堂上眾官正襟危坐。


    “某已有破敵之策,何慮有之?胡遵何在?”張既大聲點將。


    “末將在。”


    “你馬上召集城內世家私兵,若有抗命,以通敵罪論斬!”張既頓了頓:“你帶上私兵南下杜陵過十裏處安營攔截呂布先鋒,若賊兵至,你佯裝不敵退走。而後徑直回城防守。”


    張既知道胡遵帶領的私兵一旦敗陣逃跑,再難組織起來有效攻敵,還不如讓胡遵一口氣將私兵們帶回城。


    “喏!”胡遵領命而去。


    “楊阜何在?”


    “末將在!”


    “你點一千守軍,前往杜陵,藏兵在盜洞之中,隻等賊兵一過,便從後掩殺!”


    “喏!”


    杜陵本是漢宣帝劉詢的陵墓,董卓盤踞長安時將杜陵掘空,現在還留下無數盜洞,楊阜藏兵於陵墓之中,敵軍斷然無備。


    張既咬牙發狠留下一座無兵防守的空城,親自帶著城內所有士兵最後出發,前往杜陵埋伏張繡。


    張繡帶著五千士兵,行至杜陵。官道上一支大軍攔住去路,為首一員大將殺出:“安定胡遵在此,賊將若不想做某刀下亡魂,速速退去!”


    張繡手搭涼棚,眺望敵陣。二三千陣不成陣的士兵忐忑不安,刀劍戟矛參差不齊,敵軍士兵看起來十分害怕。


    “子明看我破敵!”張繡仔細觀察了一番敵軍,見敵軍並不是刻意裝出來的害怕,而是發自內心的恐懼,遂放下心來朝副將呂蒙說道。


    “將軍莫要輕敵,輔國將軍再三交代不可大意。”呂蒙看了半天,敵軍的表現太過真實,讓他隱隱不安:“敵軍此來用意是給我軍一個下馬威,為何會派出一支戰力低下的士兵?我覺得此中有詐。”


    “子明還太過年輕,看我破敵。”


    “那我幫將軍壓陣。”呂蒙留下本部一千人馬,無奈說道,張繡是主將,最終決定權在張繡手中。


    “北地槍王之名,黃口小兒可有聽過?”張繡勒馬出陣,在陣前喝問胡遵。


    “原來你是北地槍王張繡?”胡遵臉上幾閃懼色,紛紛落入張繡眼中,最終胡遵好像下定了決心縱馬奔出:“那今日就讓你變成無頭槍王。”


    胡遵手中馬槊挽了個槍花,毫無花招的直取張繡。


    “就隻有這點能耐?”張繡輕易將之截住,槍尖猛點,想速戰速決:“明日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百鳥朝鳳!”張繡在兩馬交錯時施展出絕技,讓胡遵避無可避。


    張繡手中虎頭金槍猛點,每一擊都非常迅猛的敲打在胡遵馬槊上,以極快的速度才猛點三四下,隻聽胡遵慘叫一聲,馬槊以更快的速度脫手。武器就是戰將的性命,失去武器和等待屠殺沒有區別,胡遵整支手臂顫動,拿捏不住馬槊,手指扭曲的耷拉在手掌上。


    馬槊被張繡敲擊得節節寸斷,張繡回頭直刺胡遵。胡遵武器脫手已經賣了天大的破綻,不敢再戰,打馬直奔本陣,張繡揮軍衝殺。


    胡遵本就是來誘敵的,他的麾下又是一群世家豢養的私兵,還未交鋒自相倒退。胡遵為了能將張繡引往杜陵,騎著大馬率先奔走,他麾下的士兵無須旁人指揮,本能的跟著胡遵敗退。


    張繡想要全遷敵軍,奮力死追。等張繡全軍看不見影子,呂蒙才下令士兵跟上,他隱隱感覺敵軍太過蹊蹺,一旦張繡陷入埋伏,他好從側麵殺入營救。


    張繡追了十多裏,整個戰陣因為主動追擊,陣不成陣,士兵沿途平攤開三、四裏,首尾不能相顧。


    追至杜陵,大地上有無數孔坑,讓張繡追擊的速度略微有所下降,前方逃竄的胡遵也因為熟悉地形,迅速將張繡追兵甩掉。


    就在此時,突然從地下冒出一個泥人頭來,緊接著,無數人迅速冒出來。


    “鬼!”


    張繡士兵看著渾身是泥的人從地下冒出,嚇了一跳。原來陵墓中積雨的緣故,裏麵終年不見陽光,全是稀泥,楊阜將士兵埋伏在裏麵避免不了稀泥圖身。楊阜沒想到無意之為將敵軍嚇破了膽。


    “何人打擾亡魂?吾乃杜陵殉葬將軍!”楊阜一露出頭,特意將頭盔取下,露出披頭散發,陰測測的幹嚎。


    “鬼啊!鬼……”張繡陣後士兵一陣混來,四散躲避殺近身前的楊阜士兵。


    張繡正在前陣追殺胡遵,陣尾大亂,無得力將領指揮,四散潰敗迅速影響到中軍,蔓延至張繡前軍時,張繡才發現中了埋伏,慌忙準備返身回陣安定軍心。


    “賊將休走,張既在此!”


    就在張繡剛勒馬返身,前方殺來一軍將他牽製住。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漢子抽出腰間佩劍,斜指張繡:“敵將中計,全殲敵軍。”


    “隨某衝殺!”張繡勒馬直衝張既。張繡行兵打仗十多年,知道此刻不是回頭的時候,想要逆轉形勢,隻能一口氣往前直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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