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急報!涼州刺史韋康、司隸校尉鍾繇、後將軍楊定、安狄將軍馬騰、安羌將軍韓遂、武威太守張猛、敦煌太守馬艾、金城太守蘇則等人會盟翼城,各部或三四千、或四五萬,共計大軍二十三萬。”


    “都來了!這麽多?”呂布驚得直立起來。二十三萬大軍!他拿什麽去抵擋?如果分而擊之,呂布還有一絲信心,他的信心被無情粉碎。


    “金城地生石碑,各方勢力雲集於此,恰逢將軍入關,司隸校尉鍾繇振臂高呼救援長安,各路豪強紛紛響應。”


    呂布一屁股跌坐回主位,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


    “難道這些豪強都不想稱王了?”呂布抓住關鍵問題問道。他弄石碑誤導他人就是想西涼軍閥自相混戰,可不是要他們團結一致。


    信使解釋道:“石碑暫歸鍾繇保管,且提議誰先擊敗&無&錯&小說{}將軍,誰便是西涼王,各路軍閥相持不下,便擁戴鍾繇提議。”


    “鍾繇還真敢做,就不怕給曹操再弄出來一個眾心推崇的西涼王?”呂布難以置信。


    “這是鍾繇的拖延之計,如果擊不敗主公,關中馬上就要脫離曹操掌控。聯合大軍擊敗主公之後,所謂的西涼王也得經過曹操首肯才算,即便稱王,曹操隻要騰出手來,也可以徐徐圖之。”徐庶眉頭緊皺,作為頭號謀士,他沒預先想到鍾繇聯合大軍,是他的失責。


    呂布忙召集謀臣武將商議對策,隻留下紀靈帶兵五千守武關,郝昭三千守潼關,其餘諸將全招至新豐。


    “敵軍滾滾襲來,當何退之?”呂布看著堂上眾將問道。堂上諸將互相對看,無計可施。


    陳宮想了半宿,緩緩說道:“敵軍來勢洶洶,聲勢浩大,難以擊敗。然,其與昔日十八路諸侯討董無疑,力合心不齊,主公抗之必勝焉。主公麾下大軍指揮統一,而西涼軍以群雄合之,各部軍馬相對獨,報以私心而來都希望鷸蚌相爭,盡量消耗對手實力,好保存自身實力。


    從民心上說,眼下主公為外來勢力,插足關中必定引起反彈,西涼大軍來伐是人心所向,但是,西涼諸將掠奪成性,溝壑難填,主公與民秋毫無犯,日久見人心,等百姓明白此理,最終反會轉而支持主公。有此兩點,我軍便立足於不敗。”


    “公台所言有理,但是前提條件便是要抵禦住西涼先頭攻勢,若我軍無法抵禦,必會被摧古拉朽,連根拔除。我意先謹守關卡,挫掉西涼軍銳氣,屆時,西涼大軍必定折返西涼。”徐庶說道。


    “同時還可分化西涼諸將。此大軍來襲,說到底就是西涼諸侯互相不服,所為不過是一麵石碑而已,明公可表示立場支持馬騰稱王。利益分化不均,必然引起韓遂等人不滿,轉而襲擊馬騰也未可知。”劉曄說道。


    幾大謀士紛紛表態,和呂布的打算出入不大,都是先以防守為主,然後各個擊破。呂布看向一直沒說話的賈詡、陸遜。


    陸遜避開呂布目光,不敢對視。賈詡見呂布看來,不情不願,非常簡潔的說道:“防守中尋找戰機。”


    “好,就依文和之言,防守反擊。”呂布點頭同意:“那防守何處?”


    此時,外麵響起傳令兵求見打斷呂布問話:“北地壯節侯傅幹、池陽守將王承遣使來見。”


    “有請。”呂布暫停討論軍事部署,回頭問道:“這兩人是誰?”


    張繡起身回到:“傅幹子承父爵,其父傅燮性格剛烈、高風亮節,繡在北地時有所耳聞。昔日王國叛亂,冀縣城城中兵少糧盡,傅燮奮力周旋。當時城外有北地郡的匈奴遊騎數千人,聽聞彼在城中,一同在城外叩頭,請求傅燮出城投降,願保傅燮平安返回北地。傅燮以‘聖達節,次守節’拒絕匈奴騎兵的好意,最終城破戰死,靈帝下詔追封傅燮諡號為壯節侯。”


    “居然是忠良之後。”呂布感歎一聲,靈帝時的爵位可不是現在曹操挾持劉協大肆亂封的地攤貨爵位,想獲得封侯是非常艱難的,不是有錢就能買到。


    賈詡見無人知曉王承,這才起身說道:“王承本是馬騰部將,昔日馬騰屯兵池陽,王承突然反叛襲擊馬騰,馬騰不敵,西逃而去。從此王承便屯兵在池陽,今馬騰卷土東來,王承心憂昔日之事,懼馬騰伐他吧。若我料不錯,王承、傅幹是遣使來降。”


    “傅幹為什麽會來降我?此中會不會有詐?”呂布有點不適應別人主動投效,以他的名聲,這樣的待遇確實有點受寵若驚。第一反應就是敵軍來詐降。


    “於私,韓遂與王國聯合滅殺其父,傅幹與韓遂有殺父之仇。於公,將軍是天子所托的輔國將軍,手持天子密詔。傅幹身為壯節侯,焉有不來相助,自毀父名?”賈詡的話打消了呂布的疑慮。


    “在下壯節候使者趙良。”傅幹使者趙良拜見呂布,趙良少舉孝廉,遠近聞名,在北地為官。


    “先生遠來,請上坐。”呂布在陳宮上首加了一個座位。趙良代表傅幹而來,呂布表示出對傅幹的十分重視。


    “某為小吏,不敢尊居首座,還請輔國將軍收回。”趙良謙虛的說道:“侯爺聽聞將軍受天子所命,平定天下,我家侯爺慕名前來投效。”


    “傅先生不失‘壯節’二字,有其父風範,國之幸也。”呂布張口誇讚道。他連傅幹長了幾個鼻子都不知道,完全是客氣話。


    趙良暗自觀察呂布反應,見呂布臉色雖平靜,眼中壓抑不住欣喜,方知呂布是誠心接納傅幹:“某受侯爺所遣,由北地而來,聯合各地勢力,富平、廉縣、靈州等北地郡治下縣城俱願出兵相助輔國將軍,同時說服準備帶兵入長安的王承將軍來投。”


    趙良一指身邊另外一名八字胡子的中年男子說道:“此乃王承將軍所遣使者。”


    王承使者躬身說道:“我家將軍欲引軍歸附輔國將軍,特遣某來。”


    “得壯節候、王將軍相助,某萬分高興,二位遠來舟車勞頓,暫且休息片刻可好?”呂布說道。趙良知呂布要和麾下幕僚們商議,識趣的退了出去。


    “恭喜主公。這樣一來,我軍的部署便可得心應手。”徐庶一直愁悶不知道如何布兵。


    “不錯,渭藍、華陰等接近潼關一帶防守馮翊的兵力便可投入其他地方。”張遼說道。呂布到底有多少兵力,他十分清楚。防守渭河南岸一線,看起來是天嶄,實際上防線拉得太長,兵力不足。


    “主公遣一大將過河,總督馮翊、北地大軍,以涇河為依托防守側翼。那麽西涼大軍隻能從鹹陽以西擇道渡河而來,防備起來就十分容易了。”徐庶繼續說道。


    呂布心中已經有了注意,王承和傅幹誠心來投,至少在呂布威勢不滅之前不會倒戈,可以放心將涇河以東全部委托給當地軍閥。


    “唯一擔心的是這些世家大族是否是真心支持?”


    “關中世族和胡人雜居、通婚,受到關東世族排斥。長安經過董卓、李催、郭汜之亂,不是成為豪強依附豪強便已徹底消亡,隻要王承等人領頭依附,其餘勢力會相繼來降。”賈詡說道。他在關中幾十年,非常了解當地世家大族。而且北麵的以胡人遊牧居多,士族少之又少。


    “張繡將軍可願隻身前往馮翊,總督馮翊、北地大軍?”呂布朝張繡問道。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事情,若是王承等人覺得張繡是去爭權的,給幹掉了會死得不明不白,萬一王承等人是詐降,張繡去了就是送死。


    “末將於北地出道,胡人無不聞我之名而戰栗,某願往。”張繡道。


    “此去注意自身安全,無須剝奪地方諸侯軍權,你的職責是聯合他們,督促他們破敵立功。”呂布給張繡解釋道,要收拾這些豪強可不能急,怎麽也要等到狡兔死了才烹走狗,現在就想伸手奪權,隻能適得其反。


    “諸位覺得應表王承、傅幹等人何職?”別人都上門投效了,許點官職又不用呂布出錢出糧,還能籠絡人心,何樂而不為。


    “去左馮翊官職,置為馮翊郡,表王承為馮翊太守,伏波將軍。表傅幹為涼州刺史。”賈詡陰險的說道。馬騰祖上馬援就是伏波將軍,將馬騰叛將王承表為伏波將軍,這是要氣死馬騰的節奏。同時王承統領馮翊,自然會將馮翊地區不歸附他的異勢力殲滅,一舉兩得。


    呂布寫好公文,蓋上輔國將軍大印交給傅幹使者,張繡帶著高興的兩人回去複命去了。


    此時,事情明了,就是以長安為中心,郿塢為重鎮防禦西涼。


    “伍習是降是戰,還沒音信?”呂布問道。現在隻剩下臨時占據戶縣的伍習還沒歸附,他卡在京兆中間,必須除去。


    “張既許他入長安,伍習聽說段煨慘死之事,搖擺不定。現在時機成熟,隻要將軍兵臨城下,伍習必開門來投。”劉曄說道。


    劉曄提醒,呂布隱隱覺得王承會來投降,應該也是受到段煨慘死影響,他可是聽說王承準備引兵來協助長安張既的,突然臨陣倒戈,不會沒有原因,看來段煨將魂也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嘛。唯一可惜的是想用王承來詐長安一事無法安排,萬一王承進了長安投效張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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