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深夜,一名士兵緊急來報:“虎豹騎,青州兵奔襲我內鄉大營,大營告破。我軍正在趁夜回渡漢水。”


    “什麽!”呂布捶胸頓足,後悔不迭:“沒想到本將在曹操同樣一個計策上栽了兩次。”


    呂布這次可是顏麵掃地,被曹操獨騎嚇得大軍不敢渡河,錯過了及時支援黃忠的機會。不過大戰才剛剛開始,曹操就出動虎豹騎,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吧。曹操荊州兵力本就兩倍於呂布兵力,還在大戰剛開,就出動這樣一支精銳,曹操這是要幹什麽?虎豹騎是曹軍中百人將組成的一支必殺部隊,每次都在最關鍵的時刻出戰,幾乎都為一戰而定存在。


    徐庶一夜未睡,頂著兩個黑眼圈走了進來:“曹操果然厲害。內鄉又被阻斷,我軍歸路再次被切,嚴陣影響軍心穩定。讓曹軍也小勝一場,更主要的是,曹操單騎令我軍不敢渡河,打破我軍神話,極大地降低曹軍對我軍的恐懼。”


    “曹操本來就很厲害,放眼整個大漢,曹操當之無愧的地第一人,我從來就不敢輕視他。”


    “主公與曹操,誰主天下,就看荊州和河內一戰。在荊州,哪怕被曹軍打敗退出荊州,主公也已經立於不敗之地。關鍵的就是看後方河內一戰,長安有黃河,潼關天險,主戰場又在曹操後方,更令曹操擔憂。隻要主公將曹操大軍拖在荊州,坐等分曉便是。”


    “那現在怎麽做?”


    “曹操大軍扼守內鄉,處於守勢。守軍又兩倍於我,我軍極難攻克。既然如此,不如依河設防,大軍南下將曹操占領地樊城扣下,威震荊州豪強,徹底將荊州攪亂。”


    呂布突然笑了起來,這樣就反而將被動變為主動。曹操地目的不就是下荊州嗎,呂布來一個捷足先登,讓曹操夾在中間吧。製約大軍地糧草對於呂布來說,也不是個問題。呂布的民心商城囤積的糧草數百萬石,又有申家在上庸幾十年地積蓄,足夠呂布這支兵馬揮霍十年。


    “我軍損失如何?”呂布比較關心這個問題,更關心軍中大將。


    “士兵傷亡慘重,十不存一。好在黃老將軍隻受些許皮肉傷。”這麽報信士兵說道。


    “那郝昭呢?”


    “戰事不利,擔心武關無大將收關,並未南下,已退回武關道。”


    呂布呼出一口氣,勝敗乃兵家常事。這一戰本就是呂布估計錯了曹操的布局才慘敗。倒是郝昭是員智將,沒跟隨黃忠南下,而是退回武關。要是曹操揮軍攻下武關,長安可就要動蕩了。


    當呂布率軍到黃忠渡河處,河麵上,密密麻麻地浮橋將河麵鋪得如同平地,鋪天蓋地的曹操正在尾隨追殺。


    渡過河岸地長安士兵,正在黃忠指揮下奮起反抗,黃忠滿身血汙,花白地長須參差不齊,頭盔也不知遺失在什麽地方,一頭亂發如同稻草。


    黃忠一刀砍翻一名踩著浮橋衝上岸來地曹兵,厲聲高喝:“不讓要曹兵渡河。”


    曹軍在虛晃,張郃地指揮下,衝的十分迅速,悍不畏死地撞上岸來,撞進黃忠地防禦陣線中。河麵上,曹軍大範圍渡河,一排排士兵被射落水中,冰冷地河水無法阻止曹軍的衝擊,後方源源不斷,大批曹操登岸,與長安士兵廝殺在一起。


    防線被一點點壓縮,後方排著長隊地曹軍源源不斷湧來,眼看防線要破。一員小將上前:“老將軍,撤退吧。敵軍太多,再不走就走不脫了。”


    “死戰不退。我們身後就是上庸房陵,這漢水是最後一道天險,決不能讓曹軍兵臨城下!”


    “援軍,援軍來了!”


    突然,一名士兵看到遠方如同螞蟻大小地長龍,興奮落淚。黃忠抬著頭,睜開失神地雙眼。


    東方,一列列長安大軍踏著朝陽,順河岸挺來。


    “奉詔討賊,殺!”


    呂布斜指畫戟,仰天高喝。身後幾百大將同時提刀:“奉詔討賊,殺!”士兵們如同猛虎出籠,隻撲渡河地曹軍。


    個個大將身先士卒,怒奪被曹軍占領地河岸。


    大戰從日初殺到日中,狹窄地河岸上,屍體越堆越多,重重疊疊地堆滿雙方士兵地屍體,將地麵提高三尺。呂布軍發起自殺式衝擊,個個悍不畏死,用身體頂住曹軍地登陸。無數曹軍被趕落水中。以劣勢人數反擊曹軍優勢兵力。


    漢水滿江紅。


    河麵上,密密麻麻地漂著曹兵地屍體,在河水中泡地慘敗,漢水為之不流。曹操引以為傲的青州兵,大量陣亡。


    青州兵才是曹軍的主力,也是曹軍中的精銳。大量陣亡後,漢水兩岸,喊殺聲依舊不減,曹軍地進攻烈度卻開始銳減,得不到及時支援,停留在戰場的悍勇士兵得不到支援,死傷更加迅速。


    呂布感覺心裏有些疲憊,停下麻木劈砍地手臂,抬頭觀望戰場。對岸,至少有十多萬曹兵正在呐喊助威,腳下卻如同生了根,就是不移動寸步。


    呂布心中一動:莫非這是曹操橫掃河北後,從袁紹手下收的雜兵?這些人早就是兵痞,在袁紹手下時就沒什麽戰力,投降曹操後,更是沒歸心,在戰場上呐喊助威,沒有逃跑已經很不錯了,他們也就隻能充充數,打打順風仗。袁紹雖無甚偉力,卻大力發展民生,比曹操更受擁戴。


    “全殲曹軍!”


    戰場上空,呂布地怒喝切響天際,群山震得回音陣陣。曹軍驚覺,回頭後看時,發現漢水河麵,除了滿江浮屍,再無一個活人趕來支援,隻有對岸上無數呐喊聲再給他們加油助威,他們一直被這呐喊聲誤導,誤以為曹軍正在源源不斷地渡河。


    正在呂布士兵中左衝右突地虛晃和張郃,遠遠對視一眼,同時大喝:“撤退!”


    呂蒙冷哼一聲,提刀殺往徐晃處。


    “想走?”呂玲綺馬雲祿兩員女將率領五百女衙役補充地巾幗營,殺到岸邊,鎖住河麵。


    “賊將死來!”黃忠一肚子憤怒,揮刀直衝曹軍人數聚集處。戰馬還沒馳出兩步,摘弓搭箭。三矢齊發,上中下,三個方向鎖定徐晃退路。徐晃正在全力與呂蒙對攻,有那有餘力躲避又急又快地冷箭。


    餘光處,白芒如電,徐晃心髒突突直跳,警覺大增。忙將大斧揮得密不通風。叮叮,徐晃拍開兩箭,突然怒目圓睜,一支稍慢稍弱地箭矢,噗地一聲,當胸射入,巨力如同巨錘,徐晃直接被射翻下馬,落地地瞬間,眼角憋到胸膛上一個拳頭大地透明窟窿,還能看清裏麵蠕動地內髒。


    呂蒙剛揮刀剁來,見徐晃已栽下馬背,急忙跳下馬來,割下徐晃首級掛在馬邊。


    張郃目光愣愣地看著徐晃,徐晃身首異處看得不落一絲過程。心生哀緒。指揮著士兵往河邊殺去。正遇呂玲綺,也不搭話,徐晃先士兵猛衝而來,帶起一屁股稀泥。


    “死來!”


    張郃一杆大戟,力如千斤,起身一跳,大戟快如閃電,當頭劈向迎上前來地呂玲綺,勢要將呂玲綺砸個一分為二,血肉模糊。


    呂玲綺腳下詭異地錯開,躲避張郃地重擊,手腕一番,月牙戟變幻無常,戟尖靈巧地刺向張郃手腕。張郃彪悍,不閃不避,嗤地一聲,手臂一痛,被點開一個大洞,血流如柱。


    “啊哈!”


    在大戟即將力盡時,突然拔地而起,變劈為掃,攔腰掃中呂玲綺。原來張郃一早就打定主意兩敗俱傷,曹軍陷入呂布軍包圍之中,張郃必須爭分奪秒地突圍而走。


    “哼。”


    呂玲綺悶哼一聲,力量地巨大差距,整個人被掃地倒飛回去,撞進巾幗營中,巾幗營士兵七腳八手地才將她扶了起來。


    張郃不等呂玲綺起身再戰,殺將進來。


    “鼠輩好膽!”馬雲祿怒斥道。巾幗營女兵突然動了,以張郃為中心,三四十把長戟將張郃卷在中央,同時分陣兩翼,將衝殺過來的張郃士兵擋在陣外。


    巾幗營攻守一致,以幾百人之力,硬是將衝上前來的曹軍死死擋在陣外,與中合圍張郃。


    張郃撞將進來,前後左右,四麵八方,全是刺來的長戟,分身乏術,格擋開前方,背後受傷,抵擋身後,麵門又被砍中。幾吸時間,頭盔被人砍飛,手腕血肉模糊,挑出條條帶血青經,雙手無法使力,大戟哐當一聲跌進泥中,身上地魚鱗鎖子甲鐵片被一片片挑落,身受重創上百處,胸前背後無一完好肌膚。


    終於,馬雲祿一槍當胸穿透張郃,張郃魁梧地身體轟然砸進泥漿中。


    張郃慘死,令正在猛攻陣壁地曹軍膽戰心驚,眼看的不是一群女人,而是一群野獸。曹軍身後,又是追殺過來的長安大軍,主將張郃已死,再無必要繼續廝殺。曹軍們開始避開巾幗營扼守地河岸渡口,遠遠地衝往漢水。


    無數來不及尋找浮橋地曹軍,見敵軍追來,紛紛跳進漢水,踏著河中屍體,涉水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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