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麵人發出一陣陰慘笑聲:“哈哈哈!不錯,你們劍派中幾名得意門生,此刻正在我的手上,怎麽樣?現在還要那麽不可一世嗎?”


    “魔障!你……你究竟將我門中弟子怎樣了?”蘇星河那驚龍仙劍錚錚作響,隻待發動。


    “你放心,他們暫且沒什麽大礙,不過你們如果再咄咄相逼,那你們就一輩子也別想找到他們了!”蒙麵人淡淡說道。


    “信口開河!不要相信這魔障的話,現在正是機會,我等與他不用講什麽道義,先把他擒下再說,實在不行,就地正法也無妨!”關滄海勉力調息一陣,那青葉拂塵閃爍出一片青芒,眼看便要施展攻勢。


    身形方動,卻被越紫箐和蘇星河堪堪攔下。


    “關掌門,切莫衝動,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等作為天蒼劍派首座,絕不敢拿自己門派弟子的性命做賭注!”蘇星河滿心懊惱,卻實在是無法冒險,畢竟這個賭注太大了,他和越紫箐誰也承擔不起。


    關滄海一腔怒火無處可發,憤恨的一拂袍袖,催動青葉拂塵,直將身邊一座小屋般大小的巨石瞬時擊成了齏粉。


    “哼!算你們識相!”言罷輕哼一聲,直將丁逸夾在腋下,身軀一搖,徑直化作一道衝天血光,直衝向那漆黑的夜空當中,再無蹤影。


    眾人眼睜睜望著蒙麵人消失無蹤,卻偏偏無可奈何,不由皆是一片盛怒,良久卻是蘇星河憤然拂袖道:“我等還是速速趕往掌門師兄處,再作商議,說不得這一次,我等要親自出馬了!”


    幾人當中屬關滄海最為沮喪,一雙蒼目中好似噴出了滾滾火焰,依然滿心不甘的望向漆黑的天空,切齒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總有一天定會將你等盡數誅滅!”


    …………


    丁逸此刻被那鬼麵人夾在腋下,兩耳呼呼灌風,速度奇快自當空急速飛縱著,卻不知道他要將自己帶向何處。


    這蒙麵人一身邪法深不可測,丁逸方才被他扣了脈門,體內那靈珠之氣竟是被他憑空抽去,如今隻感到他那手臂宛如銅鑄一般,根本無法掙脫分毫。


    蒙麵人飛縱速度奇快無比,四下一片模糊,隻有一陣陣強勁的風聲呼呼作響,丁逸此刻無法辨別方向,隻依稀能夠看到他的足下裹著一團凝而不散的血霧,隨著急速的飛縱而不斷的變幻著。


    強風撲麵,吹得他目不能睜,丁逸心中雖是一片怒火,隻是卻無計可施,幹脆索性閉上了雙眼,反正也不知道他要把自己帶向哪裏。


    這一陣飛縱也不知持續了多久,那蒙麵人終於是將飛縱速度降了下來,足下吐勁,按落了血霧,直向一片山巒當中落去。


    穿行在這片雄壯的山澗,丁逸心中沉如寒冰,“莫不是,自家身上的兩顆上古至寶,天木靈珠與天水靈珠被他知曉了,繼而要於自己不利?將兩顆靈珠奪去?”心中思忖良久卻隱隱覺得不對,“不對不對!若是隻為了這兩顆靈珠的話,那他不會隨便找個地方將我隨手殺了,把兩顆珠子拿走便是,為何還要帶著我飛了如此遠的路途?”


    丁逸心中就這般胡思亂想一陣,“不管他目的如何,若是真的為了我這兩顆靈珠,縱然是拚命毀了也絕不能落在他的手中!並且爹娘之事尚也要與他做個了斷才行!”丁逸暗暗咬緊牙關,雙拳緊握,每每想起村中那淒慘的場景和他害的自己與雙親骨肉分離,心中卻是一陣滴血,牙關咬的哢吧作響。


    不多時,山巒盡褪,一處無名山澗當中忽然撲麵而來一陣陰寒蝕骨的冷風,直令丁逸忍不住一個哆嗦。


    蒙麵人直到此刻終於按落血霧,仍挾著丁逸腳踏實地。


    眼前陰風淒淒,卻是一條漆黑的山穀,陰冷的風宛如嗚嗚鬼哭在山穀當中肆虐著。


    山穀兩邊無數棵怪樹,被陰風吹動的颯颯作響,好似一個個張牙舞爪的鬼魂在不停的狂舞。


    四下裏了無生氣,充滿了詭異。


    蒙麵人似乎仍沒有停下的意思,仍然死死的挾著丁逸,在這片慘風兮兮的山穀中慢慢的向前走去。


    不遠處幾點詭異的綠光好似鬼火一般隱約眨著詭秘的眼睛。


    “魔人!這裏是什麽地方?你究竟想要做什麽?”丁逸拚死掙紮,卻感到四肢百骸軟如棉絮,絲毫掙紮不得,隻拚命揮打著雙拳,噗噗的擊在蒙麵人的身上。


    蒙麵人任憑他如何撲打掙紮,完全無動於衷,卻隻用陰冷的擠出了三個字,“血神宗!”在這樣的的環境之下,就連他整個人也是一陣說不出的詭異。


    聽到血神宗的字眼,丁逸心中一沉,當即便瞪大了眼睛向四處望去,卻見此處好像是一片不知名的亂墳穀,隻看到周圍的山崖上那些突起的岩石處,竟赫然擺滿了豎立著的一口口棺材,那些棺材不少棺蓋已是赫然洞開,黑森森看不到裏邊的事物,也有幾口棺材,自棺材縫裏露出了一截白森森的手骨。


    “到了!”


    蒙麵人驀然低聲說道,隻見前方一個黑森森的洞口宛如一張擇人而噬的巨口赫然大張,洞口之外則是掛滿了慘白的骷髏頭,皆用一雙黑洞洞的眼睛緊緊盯著丁逸,那一雙空洞的眼眶之內似是隱隱泛起血紅色的淒慘血光。


    “這便是血神宗?”丁逸亦是一陣好奇,手心卻不由自主的泌出了一陣汗水。


    蒙麵人也不多話,挾著丁逸便進了洞中。


    洞口內一片黑漆漆的,角落處時不時有綠光閃現,一股腐臭血腥的氣味隱隱傳來,丁逸禁不住眉頭一皺,隻認憑蒙麵人挾著他向前走去。


    這血神宗內竟是千回百轉,丁逸也不知道他到底走了多久,驀然間一截陡峭陰森的石梯向著一處高台延伸了開去。


    那高台的周圍圍繞著一條寬約三丈有餘的河流,響起一陣陣汩汩流淌的聲音,隻是此刻周圍的空氣卻是血腥漫天,使得丁逸腹內一陣翻江倒海,險些嘔吐,他忽見那條河流當中血光粼粼閃動,這才知道這條河水當中並不是真的水流,而是真正的血水,如此可見這魔頭究竟殺了多少無辜的生靈。


    鬼麵人挾著丁逸,徑直緩步登上石梯行去,直到踏上這洞內高台,赫然便將丁逸隨手一擲,自己則毅然單膝跪倒於地,向著前方高出一處石台拜道:“弟子拜見老祖!”


    丁逸被他這一摔,痛得眼冒金星,卻仍是感到體內絲毫沒有一絲的力氣,想要掙紮著站起身來,卻仍重重跌坐在地,隻大口的喘著粗氣,身上的汗水也自將渾身的衣衫浸透,喘息之餘又吸入那濃鬱的血腥惡臭,忍不住咳嗽幾聲,險些被熏的昏厥過去。


    便在此時,丁逸身畔的天陰杖兀自閃爍起暗暗的烏光,更是感到一陣異動,似乎是顯得極為歡快一般,轉瞬間竟是將周圍的血腥陰煞之氣吸納殆盡,這才使得他感到舒服了許多。


    喘息一陣,心中卻是一片好奇,直向蒙麵人所跪拜之處望去,卻見那高台之上竟赫然矗立著一口烏黑巨棺,正是被一條條粗如兒臂般的鐵鏈懸立在石台之上,那巨棺沒有棺蓋,棺內一具也不知死了多少年的骸骨正身披血紅披風,身上穿戴整齊立在棺中,那一雙空洞的雙眼陰森森的盯著丁逸。


    跪拜施禮一陣,蒙麵人站起身來,語氣當中顯現出一片尊敬道:“血魔老祖!為光複我血神宗,僅憑屬下一人之力實難達成,現如今天火靈珠已現,天木、天水靈珠也到,眼看便差一步矣!”


    聽到此處,丁逸心中一片震驚,看來自己這兩顆上古至寶到底是被他發覺,說起來也是難怪,對方一身魔功深不可測,卻如何能夠瞞過他?


    當下一陣目疵欲裂,奮力嘶喊道:“魔障,今日我就算將那靈珠毀了也絕不會交於你的手中!”丁逸身軀劇烈的抖動著,咬緊牙關直向胸前那兩顆靈珠摸去。


    “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你中了我的化血大法,體內血脈已是一塌糊塗,你若能抬得起胳膊,本座便服了你!”蒙麵人背負著雙手,頭也不回的冷哼說道。


    丁逸卻不答話,那一隻顫抖的手臂艱難的抬起,此刻就算挪動一寸的距離,也仿佛一次艱難的舉動,這手臂仿佛已不是他自己的一般,絲毫不聽使喚。


    豆大的汗珠不住的滾滾而落,每一次移動手臂都讓他感到萬分的痛苦。


    “啊!”


    丁逸忍不住仰天悲呼,心中劇烈的絕望將他折磨的欲生欲死,終於在經過了一連艱難的嚐試之後,他頹然倒地,仰麵向天,不甘的喃喃道:“為什麽要如此捉弄我,難道就連死也不行麽?”


    蒙麵人那陰森高大的身軀悄無聲息的站在他的麵前,那張猙獰可怖的獸頭麵具就這麽齜牙咧嘴的盯著他,好似一切也在此時凝固。


    “脾氣倒是倔的緊,不過我並不打算要了你的命!”蒙麵人一字字的說著,語氣中聽不出來任何情緒。


    “廢話少說!落在你這魔人的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絕不會皺半下眉頭!”丁逸恨聲道。


    “魔人?是麽?在你眼裏我是一個魔人,那麽我且問你,你在方才那些正道中人的眼中卻又是什麽呢?”蒙麵人冷冷的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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