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逸引著魔土靈珠,掌中綻放一片橙黃色的毫光,直將那些鋒利尖銳的石塊一一驅散開來,那些碎石一經撞在魔土靈珠那光芒之上便立刻分崩離析,化為一片朦朦的齏粉在河水中飄蕩不散。


    丁逸和石大川奮力驅散麵前一片渾濁的河水,在麵前魔金靈珠的開路下,直向巨石陣當中的人影縱去。


    二人再次落在河底中,身畔的那些巨石正要發動,卻被魔土靈石所激發而出的一股無名神力硬生生的定在了原處,隻在原地微微顫抖,卻再也難向前分毫。


    丁逸和石大川再也不懼怕身邊這些巨石,一路繞過幾顆蠢蠢欲動的巨大礁石,終於來到了當中那座石龕近前。


    二人撥開麵前那雜亂無章的水草,卻見麵前的石龕隻有半人高低,其上早已布滿了幽綠的水藻,在水波流動間顯得光彩熠熠,十分玄妙。


    丁逸行在最前邊,當他撩開最後一層水草之時,隻看到這座石龕當中的景象,也不由驚得倒吸一口氣。


    卻見石龕當中盤膝坐著一個老者,須發張揚隨著水流在不停的擺動,隻見他身上穿著一件朽爛布袍,身軀上纏滿了雜亂橫生的水草,就連臉麵上也布滿了幽綠的水草。


    此人發髯亂蓬蓬的一片,一時竟看不出麵貌,細細看去此人渾身裹著一張好似漁網一般的事物,在水中隱隱發出藍色的暗芒。


    “難不成這東西便是那避水的寶貝?”丁逸若有所思的細細查看一番,不由和石大川對望一眼,歎道:“依我看此人應該就是那風四海無疑,不然那避水的法寶怎麽會在他的身上?”


    石大川點了點頭,心中也是一陣激動,忙步上前去,在這老者身邊俯下身來,喚了兩聲道:“風前輩,風前輩!咦?”


    無論石大川再怎樣呼喚,這老者卻仍是垂著頭顱,絲毫沒有任何反應,又結合他身上的這些雜亂水草,丁逸便斷定他怕是已然仙去久矣。


    “難道已經死了嗎?”


    丁逸心中大失所望,原本以為此事會一切順利,隻要找到這個雲鶴真人口中最為關鍵的人物,當年的謎便會解開,可是看眼前的情形,此人怕是已死去多時了,此刻就連他的身份也難以知曉,想到此處,丁逸的心中驀然急如火焚,一股無名的燥怒油然而起,險些便要出手將麵前的石龕轟碎了去。


    體內靈珠之氣方才醞釀而起,一隻手掌堪堪伸到了那老者的身前,便在此時,丁逸忽然看到此人的胸前赫然有一截綠幽幽的事物露出了一長段,他不由心中稱奇,仔細瞧去,一看之下心中驀然大吃一驚。


    原來此物似乎正從這老者的後胸進入,從前胸穿過,中間已是留在體內,直露出外邊的一大截。


    丁逸和石大川此時正被天水靈珠那避水的光罩所包裹,無法伸手去觸摸他體內這件東西究竟是何物,隻是感到此物在外邊一片水藻之下似乎有著光芒閃爍,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利器,一定不是尋常之物,也肯定正是這件東西導致了眼前老者的死亡。


    想到此處,丁逸再也不顧其他,忙縱靈珠之氣將天水靈珠的光罩分開了些許,當即便是探手而出,粗略將那利器上的水藻胡亂清理一番,眼前一陣光亮驀然照射而出,直映的丁逸和石大川適應了好一陣。


    待到看清了這間事物,這才明白原來這東西竟是一截斷掉的劍身,不過應該是柄諸如袖裏劍之類的短劍,可是看這樣子,就算是袖裏劍也絕非是柄普通的短劍。


    丁逸探手而出,握在了那劍身之上,隻覺得一經觸手便是一陣深深惡寒傳來,冷的令人顫栗。


    他試著向上拔了拔,卻感到這柄殘劍宛如銅澆鐵鑄一般,根本拔不動分毫,無論他如何催動體內氣息卻依然紋絲不動。


    頃刻間,一片殷紅的血霧自丁逸的手掌中彌散而出,蕩漾在水中形成一片薄如紅紗一般的血霧。


    “沒想到這東西曆經了這麽多的年頭竟然還這樣的鋒利!”石大川心中一陣驚懼,忙勸阻丁逸收手。


    隻是丁逸心中一陣無名之火無處發泄,竟全然不顧手被割傷,仍舊暗暗用力拚命的向外拔著。


    這一陣動靜竟然使得老者的身軀也隨著丁逸的力道而一陣晃動,忽然,一個東西竟猛的自老者那朽爛的布袍懷中掉落而出,漂浮在水中,隨著水波搖曳著。


    二人心中皆是感到一陣好奇,卻見此物隻是一個通體朱紅的小巧錦盒,隻有手掌般大小,先前因為有避水法寶,因此並沒有受到什麽損毀,而此刻一經落水,立時自那錦盒的縫隙中隱隱溢出一絲絲令人不易察覺的黑色之氣,這股黑氣一經融入水中便立時將周遭染成一片黑青之色。


    突然間,丁逸腰間的天陰杖似乎感應到了什麽,竟兀自閃爍起一陣烏青的光芒,好似顯得十分歡快一般,直將黑色之氣貪婪的吸納起來。


    石大川看得好奇便向那錦盒欲伸出手去,耳邊卻忽然傳來丁逸一聲巨喝:“石師兄小心!這盒中之物好像有劇毒!”


    石大川聽到了丁逸的話,立時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身子僵在了原處,不敢再輕舉妄動。


    丁逸如臨大敵,忙將天陰杖湊上了些許,在仔細查看一陣,這才確定,自己的天陰杖是真的在吸納這錦盒中溢出來的黑氣。


    當下他便探手一招,將那錦盒召在了手中,此時自己的天陰杖似乎已完全被這錦盒所吸引,自那盒子中散發的黑氣好似一條無形的繩帶將天陰杖牽引著,一時竟無法分開。


    丁逸將這錦盒與天陰杖一同塞在腰帶之內,必有有天陰杖在一邊抑製著此物毒氣的蔓延,丁逸自己倒也不怕。


    隻是這錦盒當中的毒物似乎毒性極大,往常的汙穢毒氣天陰杖隻消一時三刻便吸納殆盡,而眼前這件東西,那毒氣竟是源源不絕的自錦盒當中散發而出,好似再怎樣吸納也完全無法吸盡。


    看到如此的景象,丁逸的心中忽然浮現出一個大膽的念頭,“莫不是盒子裏裝的東西竟會是令爹身中劇毒的誅魂丹?”


    丁逸心中苦苦思索著:“如果當真是誅魂丹的話,卻為什麽會在他的手中?難道眼前這名老者才是當年毒害爹的真凶?可既然如此,他為什麽好端端的沉屍在這河底?究竟是誰出手將他殺了?”


    這一係列的問題令他百思不得其解,隻可惜眼前的老者卻再也無法張口回答他的話。


    不過丁逸倒也並不覺得十分沮喪,畢竟這一次找到了如此重要的東西,隻要拿著這件毒物前去巫族中令外祖母分辨一陣,這一切便自然明了,倘若這盒子裏放著的果然是那令人聞風喪膽的誅魂丹的話,那麽這老者就一定是當年毒害自己父親的凶手無疑。


    石大川看到丁逸沉默良久也不說話,似乎在想著什麽心事,也不好打擾,雖然直到此刻這件事的謎團仍然很多,不過眼前也隻能如此了。


    石大川想到此處,便想勸慰丁逸一番,畢竟此處距離玉清門很近,近些時日三大正道無一不在小心戒備,雖然他們此刻正置身於河底,可是萬一若被發現,倒也是件極大的麻煩之事。


    當下石大川歎了口氣道:“丁師弟,依我看現在咱們還是先離開此處吧,既然已有了如此重大的發現,實屬不易,不如早些返回師門,我速速將此事說與掌門師伯!請打老人家來做決斷。”


    丁逸並沒有答話,隻一片默然的點了點頭,他的心中湧起一片五味雜陳,眼前此人應該已經幾乎能夠斷定肯定是風四海本人,可是他為何會身藏劇毒,葬身河底,眼前的的一切都令他如墜雲端。


    “也罷!如此看來,也隻好先返回劍派再說了!”丁逸的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原本想能夠找到風四海詢問清楚當年之事的緣由,可是如今看來卻是不行了。


    二人懷著一腔惆悵的心情,便欲飛身而上,離開這仙木河,豈料兩人的身形方動,卻忽然感到周身的水流竟是一陣異樣的波動。


    原本那巨石陣已是被丁逸的魔土靈珠所破解,已是十分安靜,可是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卻使得丁逸心中一驚,當即他便下意識的向身下的風四海望去,卻見一絲絲極難察覺的清幽氣息正自他的周身極其微弱的散發開來,方才他隻顧應對那裝有劇毒的錦盒,竟然並沒有察覺風四海身體上的異樣。


    “咦?”丁逸輕咦了一聲,趕忙探手一把拽住了就要飛身而上的石大川,驚訝道:“石師兄且慢,這位風前輩好像還活著!”


    “怎麽可能?”石大川聽到了丁逸的話也是吃了一驚,但不論他本人在這河底究竟呆了多久,就是他身上的這一記看似致命的劍傷,常人卻哪裏有不死的道理,除非他真的不是常人。


    二人麵麵相覷一陣,再也顧不上多想,忙再次向風四海縱去,丁逸示意石大川將風四海的身軀小心翼翼的扶正,丁逸自己則也幹脆盤腿坐在了風四海的身前,仔細的觀察著。


    望了良久,丁逸驀然擊掌驚歎道:“果不其然,這位風前輩好像真的沒有死,他的體內似乎還有極其微弱的真氣在一絲絲的體內彌散,你看他雙眼和耳鼻還有口中都有真氣溢出!”


    石大川睜大了雙眼,蹬如核桃一般,近乎已是貼在了風四海的臉前卻也絲毫察覺不到他有任何的異樣,良久後苦歎一聲道:“唉,咱修為淺薄,還真看不出來,可是如果風前輩真的還活著,他卻為什麽和死了一樣,怎麽不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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