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搖曳,周圍的盤龍巨柱隨著光芒搖擺不定,在虛幻之間,那些柱子上的巨龍好似也活了過來一般,隨著柱子的搖擺在微微擺動著龍軀。


    隻是此時這周圍一切如此玄奇詭異的情景,丁逸卻全然不放在心上,他的心中隻在時刻惦念著一個人,一個少女,一個令他魂牽夢繞的女子。


    丁逸催動起足下的天陰杖向前方飛縱著,卻發現周遭的這些虛幻的景象似乎也了無邊際,無論再怎樣飛縱前行,卻仍然不著邊際,景色也絲毫未曾改變。


    就在丁逸的心已是頗為煩躁之時,卻見前方不遠處,就在一片巨柱的群落當中,似乎有著一片明亮的光芒,那光芒越來越近,直到出現在丁逸的麵前,他這才看出來,那片光芒竟是一大片好似螢火蟲般的亮點在一口好似天井一般的洞窟當中噴薄而出,光芒之中似乎有一片陰暗的黑影被光芒籠罩當中,由於這些光芒太過強烈,使得丁逸根本看不清裏邊究竟是什麽東西。


    距離越來越近,眼前的光芒如同在漆黑的夜幕當中燃起了一堆熊熊烈火,那景象頗為壯觀,無數的亮點完全匯聚在一起,光芒衝向當空中隻有數丈高低。


    終於,丁逸總算是將光芒當中的黑影看了個大概,原來那一團籠罩在劇烈光芒當中的竟然是一個人形的輪廓。


    這個人形輪廓隨著那片熊熊的光芒在不停的搖曳著。


    方才趕到了近前,丁逸便感到一陣強烈的壓迫感撲麵而來,他嚐試著向那光芒靠近,卻發覺無論自己再怎樣拚盡全力衝向那光芒,卻硬生生被那股神秘的距離擊彈開去,怎樣也無法靠近半寸。


    便在此時,他感到自身的靈珠之氣竟在刹那間離奇的減弱開來,與此同時丹田氣海當中的九轉天龍心法竟然激發出一陣久違的快意。


    這個現象令丁逸疑惑不解,隨著九轉天龍心法的逐漸變強,那陣強橫的反噬之力竟隨之變得漸漸柔和了起來。


    這片光芒也隨之好像是長鯨汲水一般,逐漸分出了一道光芒緩緩的將丁逸整個身軀團團的包裹在其中。


    驀然間,一陣如沐春風般的溫暖,頓時流轉在丁逸的周身,使得他感到一陣舒暢的愜意。


    “難道這股力量也與天蒼劍派有關?難道這光芒當中的人也與天蒼劍派有著莫大關係?”丁逸的心中心念急轉,卻仍是摸不著頭腦,他實在想不明白,在天蒼劍派這樣的一個門中的禁地,更有這樣凶悍的奇陣當中,會有誰竟然還在此處?


    一時間,丁逸的心中燃起了一陣強烈的好奇。


    隨著周身的光芒團團的流轉不息,他的眼前隻剩下一片白熾的炫光,照的他近乎什麽也看不到。


    他隻覺得自己體內的真氣似乎已和周遭的光芒融為了一體,更覺得好像這些光芒隨著那九轉天龍心法一起透過他萬千竅孔一同流淌在他的體內。


    一股飄飄然的快意不斷侵襲著他的神智,這感覺就好似整個人飛蕩在了一片煦暖的春風當中,無比的放鬆。


    突然,他覺得有一股神秘的力道吸引著他在不停的向下墜去,越墜越快,心頭也隨之一陣狂跳,知道整個身軀停止了下墜,這才漸漸平複了心境,跌坐在一個人的麵前。


    周圍仍然一片浩白的光芒,丁逸就這麽坐在這片看似虛無縹緲的光芒當中,向著麵前端坐之人,抬眼望去。


    一望之下,整個心中不由一陣吃驚,卻見眼前在他的麵前正端端正正的盤膝坐著一個老者,這個人麵容幹枯,口 唇幹癟,眼窩已是深深的塌陷進去,緊緊的閉著,那有些發黑的蒼老皮膚之上,好似一張枯樹皮一般布滿了褶皺,隻是其上卻在白光映襯下燦燦發亮,好似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蠟。


    老者身著褚色仙氅,頭戴盤龍冠,背後似乎還背著一口近乎四尺多長的古銅色長劍,端坐在光芒當中一動不動,感受不到他任何的呼吸和心跳,整個身軀就好似一副皮囊,沒有絲毫的生氣,就好像一個死人一般。


    隻是丁逸心中明白,但凡是一些得道高人,尤其是天蒼劍派,在練就了玄龍境界之後,便有元神不滅,縱然肉身受到了創傷,元神已能存活長達千年,其肉體若未經破壞定也能長久得以保留,不枯不朽。


    想到這一層,因此丁逸大膽的推測此人一定是一位至少達到了玄龍境界的高士,更能確定的是,他一定與天蒼劍派有著莫大的關係,就算不是一代掌門人,就是哪一脈的首座無疑。


    “他會是誰呢?”


    丁逸的心中一陣深深的迷茫,心中由此所想,身軀不由便向這個神秘的老者靠近些許,在距離老者臉麵約有幾寸距離的時候,丁逸仔仔細細的端詳著他的麵容,突然!一個發現令他的心險些停止了跳動,登時被驚的倒吸一口涼氣,掙紮著下意識向後猛退了數尺有餘,丁逸的雙眼緊緊的盯著老者那幹瘦枯槁的麵容,一根手指不聽使喚的哆嗦個不停,指著老者,下巴不斷的磕絆在了一起,雙眼圓睜道:“怎麽會?這……這不可能!他是……”


    丁逸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充滿和藹慈祥的麵容,那活生生的音容笑貌揮之不去,一時間令他根本無法將眼前這個枯瘦好似死人一般的老者與那個氣宇軒昂頂天立地的人物聯係在一起。


    “雲鶴師伯!他怎麽會是雲鶴師伯?”丁逸隻覺得自己整個身軀似乎也在一瞬間跌入了萬丈深淵當中,周身的汗毛每一根都尖銳的豎了起來,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會這樣慌張失措的人,他經曆了多少生與死的考驗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慌亂。


    隻是這個發現太過令人震驚,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懷著一絲僥幸的心理他重新來到了老者的麵前再次打量他一番,這一次他看得真真切切了,眼前這個枯瘦的老者,雖然已近乎看不出原先的麵容,不過憑借著五官和輪廓,丁逸有十二分的把握肯定,眼前的人正是天蒼劍派的掌門雲鶴真人!


    “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他……他怎麽回事雲鶴師伯?如果雲鶴師伯竟然在這片風雷之下的話,那麽現在正在齊雲峰上擔任掌門之位的雲鶴師伯是誰?同一個人絕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而且前後的落差竟是這樣的大,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丁逸整個身軀似乎也在微微的顫抖著,一瞬間他隻覺得自己的腦袋忽然被一陣沾滿血腥之氣的冰塊填滿,徑直從天靈之上冷到了腳底板,他實在不敢再想下去,如今正在統領著正道翹楚的天蒼劍派的領袖,到底會是誰?並且這中間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難道此時此刻,所有的正道中人尚還被蒙在鼓裏?他到底有著什麽樣的目的?這一切的一切都使得丁逸陷入了一片混亂當中。


    正當他百般不得其解之時,驀然間一片金光忽然自他的眼前猛然的閃現,丁逸強忍著心中的好奇定睛瞧去,隻見雲鶴真人盤膝而坐的同時,他那放置在兩膝的手掌當中似乎有一道金光閃過,並且一陣奇異的感覺撲麵而來,這感覺竟是那樣的似曾相識,這到底是?


    丁逸將身軀不禁又靠近了些許,俯下身來望向雲鶴真人的兩掌之間,卻見一顆渾圓的珠子正被他攥在掌心當中,在周圍白芒的陰沉之下,閃爍出一片耀眼的金芒。


    丁逸心中一動,“咦,難道這莫不是那……”心中想著,他便下意識的向那珠子伸出了手去,就在手掌尚未觸碰到那顆金色珠子的時候,那顆金珠竟是隨即受到了什麽感應,金光一陣大盛,竟是兀自從雲鶴真人的手中脫掌飛起,冉冉漂浮在白芒當中。


    近乎同一時刻,丁逸體內的靈珠之氣似乎在一陣翻騰,隻是血脈當中那九轉天龍心法在這一刻竟然破天荒的將那靈珠之氣完全壓製了下去。


    失去了靈珠之氣的熏陶,麵前的那顆金珠在閃爍了一陣之後便緩緩黯淡下去,無力的跌落在丁逸的手掌當中。


    “不會錯的,這感覺……一定不會,這可金珠一定就是那最後的一顆魔金靈珠無疑!”丁逸心中油然浮出一片興奮之色,雖然現在被天蒼劍派那渾厚的真氣所壓製住,可是那銳利的鋒芒,乃至傳達給丁逸的感覺卻完全不會錯。


    “如此一來,似乎五顆上古靈珠應該便已經湊齊了!”他的心中回想起琴夫人在白巫族木寨之時所說的話來,據傳若是身有五帝聚靈之力的人湊齊了五顆上古玄珠,便會具有撼動一切的神力,更會有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隻是此刻,周圍的天龍心法太過強烈,上古玄珠的靈氣無法得以施展,丁逸隻好小心翼翼的暫且將這顆魔金靈珠放入了懷中,若是自己此番能夠尋到林月瑛並且能夠僥幸離開此地,他便在第一時間來將這魔金靈珠帶回到五帝神壇當中去。


    收起了魔金靈珠,丁逸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雲鶴真人的身上,在知道了其實原來這才是雲鶴真人本尊的時候,他的心中便隱隱有著一股極為不好的預感。


    驀然間,他好似明白了些什麽,他細細回想著自己的一番經曆,從被關押在縛龍澗中,雲鶴真人對自己的幫助,之後又用九轉回天丹之時令自己去尋找揭開關滄海的嘴臉一事,當時他便覺得似乎在冥冥當中似乎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推動這一切,這種力量在當時十分的模糊,說不清道不明,但是卻又不得不按照這種力量的引導去不停的做著每一件事情,現在想來這在背後的那種神秘力量和在暗處的那一雙充滿神秘光芒在默默注視著自己一切動向的眼睛,似乎已經漸漸變得能夠摸清了輪廓來。


    雖然他還不知道這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力量,操控這一切的人究竟有著什麽樣的目的,但是他卻隱隱察覺到,這一定是一個極為恐怖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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