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老四你怎麽了?說話啊?”


    在電話這頭的我久久不語,老三聽我沒動靜,有些擔心地催了起來。 ?


    我深吸了一口氣,強自鎮定地對他說道:“我明白了,老三,那個...時間不晚了,你們早點休息,不用擔心我,我很好。”


    說完以後,沒等老三說下句,我直接把電話給掐斷。


    他們所不知道的是,我此時此刻,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


    當天夜晚,我坐在自己的房間裏,拿著那塊蜈蚣吐珠的玉佩,看了整整一夜。


    ……


    “郭教練,又過去三天了,整個s賽已經過去一周了,為什麽還沒有四哥的消息?”別墅大廳內,張子揚反複對郭佳問道。


    “那個,我們需要調整一下戰術了,上周和tsm打的時候,他們明顯把重心放在了下路,模仿了我們雙虛弱的套路,雙虛弱的最佳克製手段,就是全部拿持續爆的英雄,不能拿瞬間爆的英雄,上單可以用三幻神,但是不能拿輸出,下路的話,用手長的poke組合,中路可以拿出死歌,死歌是最不被虛弱克製的英雄了,還有,小林啊,這幾天多練練千玨,男槍怕虛弱,千玨可不怕,滿血進去吃虛弱,殘血開大招,虛弱也消失了,照樣能打輸出。”郭佳看著自己手上的教練小本本,對在場的眾人分析道。


    “我自己明的戰術,當然也有克製的手段,歐美的這些撈比想模仿我的東西,並不可取。”郭佳哈哈大笑道。


    周馬尾和張子揚麵麵相覷,大眼瞪小眼,周馬尾對郭佳問道:“郭教練,這幾天我們的狀態也回來了,積分排名也打上去了,你就不能透露透露四哥的消息嗎?”


    郭佳匆匆喝了一口茶,立即睜大眼睛,轉過頭對周馬尾說道:“嗯!狀態回來了很好啊!很不錯,繼續保持!馬尾醬和子揚醬不可以就此氣餒呢!新的一天也要元氣滿滿哦!”


    張子揚無奈地瞥了郭佳一眼,說道:“教練又開始犯騷了,一提四哥這事就岔開話題。”


    “教練,如果要我使用肉坦型上單的話,中路又是一個死歌,打野又是千玨,那麽我們前中期是不是太乏力了?雖然這種陣容從紙麵上來講很克雙虛弱或者三虛弱陣容,但恐怕我們拖不到後期啊。”周逢遊一直在冷靜地聽著郭佳的分析,此時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郭佳表揚道:“你們啊,看看人家周哥,知道把注意力放到該注意的地方,而不是整天問隊長在哪,小徐隊長隻是去巡山了,巡完之後就會回來。”


    誇了一下周逢遊順便批評了一下其他人以後,郭佳對周逢遊說道:“周哥,你這個有點多慮了,雖然上單是肉坦,中路是死歌,乍一看,前期中上兩路沒輸出,而且千玨也是一個刷完了印記才有高輸出的打野,和男槍的前期戰鬥能力好像不是同一個水平線上的,但陣容是不能夠想當然的,你得這麽想,我們下路啟動是poke流,維魯斯是選,沒有維魯斯就拿燼,我們下路一般怪adc拿的多,這些主流的ad那些戰隊反而不會ban掉,所以確保能拿到,千玨雖然前期能力弱,但遠程打野英雄抓下路都很厲害,他前期可以針對下路,隻要下路裝備有優勢,加上一個死歌,守塔能力就成型了,你一個肉坦上單,單守任何英雄都沒問題,這樣一來,中後期就是咱們的爆點了,勝率就很輕鬆的到手了。”


    “原來如此,教練你想得還是比較周到的,受教了。”周逢遊心悅誠服道。


    郭佳哈哈一笑,說道:“有問題就問,沒什麽不對的,我是你們教練嘛。”


    馬翰誠立即說道:“那除了逢遊哥以外,我們這四個人都想知道爭哥現在在哪,在幹什麽,你能不能給我說說?”


    “你們啊,別整天想搞個大事情,我隻能說,無可奉告,因為我也不知道,這三天我也沒有他的動靜。”郭佳無奈地搖搖頭說道。


    “現在kt和skt所向無敵,橫掃一切,rng和dy戰隊又都有無限的潛力,沒有爭哥的話,我們戰隊似乎看不到希望了,隻求進入八強後,不要排到韓國戰隊。”林楓歎息道。


    ……


    自從寢室的幾個兄弟給我打完電話以後,這三天我也沒有再喝酒了。


    我每天早上都會出去,一個人散心,然後在晚上吃晚飯的時候回來。


    我什麽地方也沒去,從過道走到河邊,又從河邊走到公園,累了就在路邊坐一會。


    我想沒人能體會得到我此時的心情的。


    我原來還被很多人期待著...


    但我從小到大,無論是什麽時候,我都有一個很倔強的性格。


    我不喜歡讓我在乎的人失望。


    在未接觸英雄聯盟以前,我不喜歡讓我媽失望,所以成績很好。


    在高中被人遭受校園暴力時期,我咽著不說,同樣也不想讓我媽知道我在學校裏生的事情知道,不想讓她覺得我很差勁。


    而到了大學,秦鬱讓我把重心多放在事業上,讓我擁有更多的上進心,於是我去打職業了,在那個時候的我認為,我不能讓秦鬱失望。


    因為不想讓別人失望,因為想讓所有的人開心,所以我自己不開心。


    我隻能把一切錯誤和矛盾的根源都放在自己身上。


    我又何嚐不想回去打比賽?


    我也希望我的兄弟能夠為我歡呼,粉絲為我呐喊,希望聚光燈全部聚焦在我身上,我也想讓******台上的老板,主持人,解說員,無論是我的粉絲還是敵對戰隊的粉絲,無論是對手還是隊友,都******大聲念出我的名字,我隨便他們是羨慕還是嫉妒,是激動還是沮喪,隻要能讓他們念出我的id,讓他們看看在這個領域,誰是第一,讓他們看看升降台上飄著的是哪國的國旗,奏的是哪國的國歌,就夠了!


    但是,我能嗎?


    光是想到沈晗青那張時刻胸有成竹而令人討厭的臉,秦鬱臨走前嘲弄的眼神,我這四年來的一切努力,都壓根不屬於我自己的,我就像一個愣頭青,隻會打遊戲,耍耍小聰明,在大事上,一概不知,被人玩弄了也不知道。


    我還要如沈晗青的意,回去打遊戲嗎?


    我還要回去見他和秦鬱在一起嗎?


    如果說我奮鬥到今天的意義,隻是沈晗青想為自己的戰隊找到一個競爭動力,那我還要為別人做嫁衣嗎?


    他們強行掐住了我對比賽的渴望和幻想,我就像一隻被壓在了大山下的猴子,神話故事中的那隻猴子終究是可悲的,風光無限的大鬧天宮以後,還是得乖乖陪著唐僧去取經,去當一個苦力。


    我會這麽傻嗎?


    我寧願在五指山上被壓一萬年。


    我現在隻感覺自己被壓在山下,然後身邊的一群蒼蠅在我耳邊嗡嗡作響,他們在說你出去大鬧天宮吧,你出去找回場子吧,我們都看好你,你出去以後一定要加油。


    但哪有這麽簡單,他們哪裏能懂我!


    我坐在公園的木椅上,雙手深入了自己頭上的層層白中,緊緊抓住自己的頭,我彎下腰,看著地麵,眼睛睜到最大,眼珠上的血絲也清晰可見,s賽正在進行時間就仿佛是一把尖銳的斧頭,不斷地朝我劈過來,告訴我時間已經所剩不多,我一麵想不顧一切的去比賽,不想讓關注我的任何人失望,另一麵又被沈晗青和秦鬱牢牢束縛住,去了就是如了沈晗青那種人的意,這種無法選擇的雙重壓力幾乎要將我的精神摧毀,讓我連喘氣都難受!


    “徐...徐爭?是你嗎?你頭怎麽變成這樣了?”


    就在此時,前方忽然響起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一個女子牽著一條薩摩耶,在公園的湖邊遛狗,她看到我以後,頗為驚異地朝我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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