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鬱和金昔一同進入到了學校,原本保安是很嚴格控製來往的人員的,她們倆都沒穿校服,但不知怎的,保安一句話也沒多說,很輕鬆就放她們進去了。


    金昔看著門口長長的階梯,感慨道:“你們學校真大!”


    秦鬱笑了笑,說道:“我們學校算小的了。”


    金昔蹙眉瞪了她一眼,說道:“我沒讀過高中,怎麽會知道?”


    秦鬱搖頭笑了笑,沒有回金昔的話。


    走上石階梯之後,各式各樣的教學樓便出現在了她們眼前,往右邊走是足球場,往左邊走是籃球場,秦鬱對金昔說道:“徐爭以前在上學的時候,經常被人欺負,左邊有個籃球場,籃球場後頭有一片小樹林,可以翻牆從學校溜出去,學校很多不讀書的壞學生就經常在這裏聚集,拉著他們看不順眼的人就拖到這裏來揍一頓,如果被學校的老師現了可以迅翻牆溜掉,沒人管得了他們。”


    金昔同秦鬱一同往籃球場處走,哼了一聲,說道:“你少騙我了,徐爭那種人,要不是遇到了你,怎麽可能會被別的人欺負?”


    秦鬱笑著說道:“他以前很瘦,個頭也不高,加上脾氣好,性格又老實,很多壞學生就都欺負他,其中也有我的關係吧,現在想想,還挺對不起他的。”


    金昔瞪著她說道:“你隻有這個對不起他嗎!?”


    秦鬱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還有很多,看來在你眼裏,我真是罪孽深重啊。”


    秦鬱和金昔一同走到小樹林,秦鬱看了一眼,說道:“那裏的圍牆還是沒有修好,估計修好又會被學生破壞了,這裏依然可以翻出去。”


    金昔臉上出現了一絲異色,迅跑到圍牆旁邊,作勢想要爬上去。


    秦鬱對她說道:“你幹什麽!?”


    金昔頭也沒回地說道:“我想翻出去!我也想試試逃學是什麽滋味。”


    秦鬱沒好氣地說道:“好吧。”


    金昔個子雖小,但十分靈活,起跑一跳,抓住了圍牆的最上方,然後一下子就爬上去了,隨後跳了下去,來到了學校外麵。


    金昔臉上出現了一絲喜色,對秦鬱說道:“我還不錯吧?”


    秦鬱笑了笑,走到了另一邊,另一邊是鐵網,前麵有一棵樹擋著,樹後麵的鐵網被學生拉開了一道口子,藏得比較隱蔽,但秦鬱全都清楚,很輕鬆的鑽了過來,也來到了學校外麵。


    金昔目瞪口呆地說道:“你...有這個地方,你怎麽不早點和我說?”


    秦鬱說道:“雖然我們都叫翻牆,但其實是鑽這道網。”


    “哼!”金昔似乎覺得自己被耍了,滿臉不悅,自顧自地朝前方走去。


    秦鬱不緊不慢地跟在了她的身後,看著金昔傲嬌的背影,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說說,徐爭如果以前經常被人欺負,那他是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我瞧他怎麽都談不上老實吧?不過...嚴格來講,他還是挺老實的...”金昔忽然想到什麽,率先開口對秦鬱問道。


    秦鬱微微一愣,隨後笑著對她說道:“人都有一個底線,當人忍耐到了極致,他的性格就會生一點變化,徐爭和你一樣,性子其實很急,也很直。當他被逼到絕路了,他想著一定不是消極放棄,而是絕地重生。所以我根本不會勸你去打比賽,因為我知道徐爭一定會回來,你也一定會上場。”


    “你是怎麽知道的?”金昔停下腳步,驚疑不定,轉過頭看著她說道。


    秦鬱說道:“因為我了解他,和他相處這麽久,我在他身上見到過很多次這種情況了,所以才會有這種預感。”


    “你了解他?你有多了解?”金昔不服氣地問道。


    “我可能是全世界最了解他的人了。”秦鬱淡淡地笑道。


    “放屁!你把你對他的了解,都用在算計了他身上,你就不配了解他!認識你這種人,他真是倒黴!雖然我從來不同情他,但我實在忍不住了!”金昔憤憤地對秦鬱說道。


    秦鬱笑了笑,沒有多和金昔辯解,繼續說道:“徐爭其實挺聰明的,他不傻,很多事情都看得很透,但他最大的毛病,就是急躁,一旦遇到讓他一時間沒辦法立刻想明白的事情,他就會失去理智。如果你以後和他在一起了,應該讓他戒驕戒躁,讓他的心盡量平靜一些,日子會過得好很多。”


    “我沒瞧著他哪裏急躁過,相反我覺得他一直很冷靜,但我還是謝謝你的提醒了!”金昔鄙夷地看著秦鬱,迅回道。


    秦鬱無奈地搖搖頭,對金昔說道:“我看你們倆,以後誰勸誰戒驕戒躁,也說不定。”


    前方十字路口的行道樹相互渲染著潔白的天幕,天空掠過歸來的飛鳥,十字路口處紅綠燈與車流交印成影,天上十分明亮,也有著一顆難以直視的大太陽。


    “秦鬱,我想問你,你活得累嗎?”金昔忽然轉過頭對秦鬱問道。


    秦鬱笑了笑,看著前方的人流,說道:“誰活著不累呢?”


    金昔說道:“我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麽你會心甘情願地為沈晗青那種人辦事?”


    秦鬱仰起頭,似乎在思索著什麽,過了半會,她才深呼出一口氣,對金昔說道:“金昔,你今年多大啦?”


    金昔說道:“十八,怎麽?”


    “十四歲的時候,你在幹什麽?”秦鬱繼續問道。


    “十四歲的時候...不記得了,在整天玩遊戲吧。”金昔見秦鬱文不對題,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秦鬱笑了笑,說道:“是啊,你十四歲的時候生了什麽事,已經不記得了,我又怎麽記得?我是在那年認識的沈晗青,他教我為人處世不要表明自己的心跡,逢人隻說三分話,他對我說的很多道理,我也都覺得是對的,我也在認識他之後,過得很好,他改變了我很多,我很感激他。”


    “所以你就要去害徐爭?徐爭欠你的?”金昔憤怒地對她說道。


    “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秦鬱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看著她說道。


    金昔蹙眉看著她,說道:“我覺得你是一個心機很深的女人!我絕不願意和你這種人交往!”


    秦鬱笑了笑,說道:“是啊,連你都覺得我心機深,也說得沒錯吧。但其實,很多事情並不是那麽回事,就像...如果一個心機很深的人能讓你看出來,那其實他的心機就不夠深,甚至幼稚,真正心機深的人,你會覺得他是一個幼稚的人,就是這樣恰好相反的。”


    “你當所有人都是笨蛋嗎?照你這麽說,你其實很幼稚嘍?傻子和天才看一個人也有不同的區別,天才能看出一個人是不是心機深,但傻子不一定看得出來。”金昔不服氣地說道。


    “對,你說的很對,可能是我說的還欠點思考吧,傻子太多,天才不多。”秦鬱對金昔的觀點一個也未曾反駁過,隻是微笑著點點頭。


    “你這個人自我覺悟還挺高的,早有這麽高的覺悟,為什麽還總是幹這樣無恥的事?”金昔淡淡地對她說道。


    秦鬱說道:“是啊!你看,我就和路邊的小草一樣,風往哪邊吹,我往哪邊飄,有的人說我八麵玲瓏,有的人說我如蟲卑賤,我看似向往自由,其實處處受到束縛,至少被人一拔,就沒啦,一棵草能有自己的選擇嗎?”


    “你想表達什麽?”金昔不解地看著秦鬱說道。


    “我想說今天天氣不錯,太陽很大,小草很高興。”秦鬱對金昔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神經病。”金昔鄙視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快步向前走去。


    “八麵玲瓏...”秦鬱眼神逐漸平和下來,喃喃自語道。


    “這也許是對我最好的褒義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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