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會不會傷害我肚子裏的孩子?這是我腦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三皇叔和我的想法一致,所以他下意識地將我護在了身後,另一隻手還放在了我的小腹上。(.棉、花‘糖’小‘說’)


    然而那惡魔懸在半空隻怔怔地看著我的小腹,並沒有其他的動作,他的臉上漸漸露出疑惑的神色,然後在我的床榻邊徘徊了起來。


    我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折磨,蒼白著臉問道:“它究竟要怎麽樣?”


    莫老和黎小天對看一眼後朝著長毛老者看去,長毛老者也歪著頭有些奇怪,他猶豫了片刻後閉上了眼睛,然後嘴裏碎碎地念著什麽。


    隨著他的手勢變化,原本懸在三王爺上方的骨頭朝我靠近,惡魔似乎很喜歡那串骨頭,圍著那串骨頭上下旋轉著。


    長毛老者在骨頭上用羽毛再次撫上了一些新鮮的血液,然後朝我努了努嘴,惡魔將血全部舔舐幹淨後卻轉頭朝我怒吼了一聲。


    那吼叫聲非常淒厲,而且來得突然,嚇得我失聲尖叫,險些沒被嚇暈過去。


    三皇叔立即護在了我的跟前惱怒道:“夠了,究竟要折磨曉曉到什麽時候?”


    長毛老者雖然聽不到我們說話,但能從我們的表情上辨別出三皇叔的情緒,他抬手撓了撓自己滿頭的毛發,十分發愁地站在原地。


    三皇叔看到他指甲上的黑色不明物質立即皺緊了眉頭,想到自己剛才還離他比較近,頓時往後又退了一分。


    惡魔饒有興致地在三皇叔的跟前晃了晃去,還時不時地朝三皇叔吹兩口氣,似乎是很喜歡三皇叔,又或者是特別鍾情於三皇叔身上的氣息。


    眾人都是一陣的皺眉,很明顯,剛才給三王爺去除血巫之術的時候,惡魔的狀態很好,可為什麽輪到我的時候就變成了這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難道說我體內已經沒有血巫之術了?還是說我體內的血巫之術讓惡魔沒有興趣?


    疑惑越來越重,三皇叔的擔憂也更加深沉,他臉色沉靜地盯著在他跟前亂晃的惡魔,眸中全然都是殺意。


    惡魔似乎更加高興,一個勁地圍著三皇叔打轉,似乎是想要激發三皇叔的怒火,然後吸取他體內的能量。


    我抓住了三皇叔的手,道:“現在怎麽辦?這東西到底想要怎麽樣?那長毛老頭又不聽不見也說不清話,寄希望於他似乎是不現實的事情。(.無彈窗廣告)”


    然而三皇叔卻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又捏了捏他的手,突然發現他的手又冰又涼,還有點僵硬。


    “三皇叔!”我立即大聲喊了起來,可是三皇叔卻完全沒有反應。


    這下莫老等人也急了,莫老上前在三皇叔的跟前晃了晃手,三皇叔連眼皮都不眨一下,我驚恐地問道:“怎麽回事?三皇叔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莫老搖了搖頭,顯然不知道情況,但他倒是反應迅速地取出了銀針想要紮入三皇叔的人中,就在這個時候,三皇叔突然動了。


    他轉頭看向我,我害怕地鬆開了他的手,因為此時此刻他的眸子由琥珀色變成了血紅色,十分恐怖……


    “三皇叔?”我不確定地喊了一聲,“你怎麽了?你不要嚇我啊……”


    三皇叔定定地看了我一會兒,我的心跳如擂鼓般快速,仿佛下一秒就要從嘴裏跳出來一般。


    好在三皇叔在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後視線變得越來越柔和,紅色的瞳孔也漸漸變得清晰了起來,沒過多久便恢複了原來的顏色。


    “三皇叔?”我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輕聲問了一句。


    三皇叔朝我點了點頭,淡然道:“它想要控製本皇,還妄圖逼出本皇的心魔,本皇不會讓它如願的!”


    三皇叔抓住了我的手,但他的手還是很冰冷,而且說話的時候語氣變成了與往常不同的暴戾之氣。


    他捏得我很用力,用力到將我的手指捏得整個發紫了,但是我卻不敢說話,因為此時的三皇叔不管是眉宇間,還是通體的氣質,都透露出一種陰沉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他究竟是怎麽了?


    我突然想到三皇叔曾經說過在地宮的時候,容淩研究了一套內功心法,是專門用來對付黎族的心魔的。


    三皇叔也是黎族人,他的身上流著黎族的血,莫非……他也有心魔?


    我剛剛有了這個想法,下一秒那惡魔就朝著我的麵門撲了過來,它的來勢非常凶猛,似乎是打算將我整個吞入腹中。


    我嚇得大叫了起來,緊接著小腹處傳來了一股鑽心的疼痛,我立即雙手捂著肚子痛苦地哀嚎著。


    “曉曉!”三皇叔想也沒想便拔出了腰間的軟劍想要和惡魔拚命。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的小腹處漸漸凝聚出一團黑色的氣息,惡魔便朝著那團黑氣撲了過去。


    那團黑氣不停地掙紮著,變化著,似乎是想要逃竄,但惡魔來勢洶洶,根本不給它逃跑的機會。


    它一個前撲便逮住了黑氣的命脈,然後嘶吼著將它吞入了腹中。


    黑氣消失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覺身上一鬆,之前的種種壓迫一下子消散得一幹二淨,我兩眼一黑便歪在了三皇叔的臂彎裏。


    “曉曉!”三皇叔連忙扶住了我,又是掐人中又是拍我的臉頰,擔心得不得了。


    莫老走到我身旁,顧不得男女之防,說了聲告罪後直接搭上了我的脈搏,把了一會兒脈後,他狠狠鬆了口氣道:“淩皇妃的血巫之術已經徹底清除了,胎兒也很健康,母子平安,恭喜淩皇!”


    三皇叔這才放下了所有的擔心,他將我牢牢擁在懷裏,轉頭看向長毛老頭。


    惡魔吸收了黑氣以後便想要往外跑,長毛老頭立即拿出了一根長長的鞭子,對著惡魔便是毫不留情地甩出了幾鞭。


    那鞭子在我們平常人聽來沒有多少力道,但落在惡魔身上卻是痛苦難忍,它不停地上下扭動著,想要躲開鞭子,可那鞭子似乎有魔力一般,每一下都結結實實地打在惡魔的身上。


    黎小天仔細地盯著鞭子,然後發現鞭子竟然是用一根根寫滿“佛”語的藤蔓編製而成,不由大喜著說道:“是佛鞭,太神奇了,這世上竟然還有佛鞭!”


    莫老聽到聲音轉頭看去,看到那一條鞭子也是一愣,然後很是小孩子脾氣地冷哼了一聲道:“老夫有更值錢的東西給你,徒兒,不要眼饞別人家的東西!”


    二十九的嘴角抽了抽,黎小天倒是十分耿直地問道:“師傅,您要留給徒兒什麽寶貝?可否現在就給徒兒看一看啊?”


    莫老想要撫摸了下自己長長的胡子,卻發現自己的胡子被編到了衣服中,隻能尷尬地放下手道:“老夫的一身醫術,難道還不比那佛鞭更值錢?”


    黎小天胖嘟嘟的臉一陣抖動,然後很是不客氣地想要拆莫老的台,但看到莫老吹胡子瞪眼地瞧著自己,隻能硬著頭皮道:“師傅說得是!”


    莫老這才滿意地微笑著點了點頭,他看向長毛老者,此時長毛老者已經鞭撻完惡魔,正在將它收複到骨頭中。


    莫老等他忙完才上前和他揮了揮手,算是打了聲招呼,長毛老者也朝莫老點了點頭,但手中已經非常麻利地將骨頭收到了自己的懷裏。


    人家已經將東西藏起來了,擺明了不想給你看,但莫老是個厚臉皮的,他指了指對方的懷裏,然後又用手指了指我和三王爺,示意他將骨頭拿出來給他看看。


    長毛老者盯著莫老看了一會兒,然後非常決然地搖了搖頭,同時還將手中的佛鞭給收了起來,一副將莫老當成覬覦他寶貝的盜賊。


    氣得莫老的老臉一陣紅一陣白,他氣惱地甩袖道:“誰稀罕看啊,不過是一些小玩意兒罷了!”


    但莫老的一雙眼睛卻還是一個勁地往長毛老頭的懷裏盯,二十九和黎小天非常默契地對視了一眼,然後又很是默契地沒有拆莫老的台。


    二十九還給莫老找了個台階,問道:“莫老,需要熬安胎藥給皇妃嗎?”


    莫老搖了搖手道:“皇妃隻是受了驚嚇,又一直精神緊張,沒有休息好,現在除了血巫之術已經沒有大礙了,隻要好好休息幾日便會痊愈,但老夫的徒兒卻要好好服藥!”


    “我?”黎小天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師傅,徒兒沒病沒痛的,服什麽藥啊?”


    莫老沒好氣地道:“你缺心眼,老夫就該給你多開幾副靈丹妙藥,好好補補你的心眼!”


    說著莫老還上前擰住了黎小天的耳朵,黎小天立即痛得齜牙咧嘴,一個勁地求饒,莫老便又擰了他兩下才鬆開了他。


    黎小天很是委屈地盯著莫老看了一會兒,然後縮了縮脖子,默默地走到一旁將藥箱收拾好,便跟著莫老一起離開了。


    二十九則恭恭敬敬地領著長毛老者去梳洗了,其他人也都退了下去,屋裏一下子就剩下我和三皇叔兩人。


    三皇叔輕輕撫著我的頭發,手腳輕柔地擦拭著我的額頭,但他的神情似乎有些難受,時不時地皺一下眉,似乎是在隱忍著某種痛苦。


    外間,紅影說了一聲夫人沒有大礙後便領著產婆們回去。


    路上,年輕的姑娘一個勁地想要掀起黑布的一角,妄圖查看房裏的情景,被紅影發現了:“你在做什麽?還不快點跟上大家一起走?”


    年輕姑娘解釋道:“我隻是擔心夫人的身子,半夜將我們叫來,夫人真的沒事嗎?”


    紅影很不客氣地回道:“夫人吉人自有天相,自然無礙!怎麽,你想做點手腳?”


    年輕的姑娘嚇得立即不敢再有小動作,她隻小聲地問道:“那公子呢?他一定很擔心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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