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叔停下了腳步,遠處傳來了極其惡心的味道,好像是火把的焦味混合著濃鬱的血腥味,聞上去令人作嘔。<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身後的四人跟著三皇叔停了下來,棕衣老者和寶藍色老者緊張地對視一眼,他們這些年雖然沒有下過山,可是多少還是聽說了一些黎族大長老的劣跡。


    但他們聽到的劣跡已經是經過加工的,所以在他們這些人的眼裏,這些劣跡不過爾爾,不足掛齒。


    但紅衣老頭不同,他是黎族的鎮族長老,在整個黎族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一旦他親眼看到了黎族大長老的劣跡,他有權直接剝奪黎族大長老在黎族的話語權,這就相當於說這些老家夥識人不清,打了他們的臉。


    棕衣老者和寶藍色老者自然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兩人對視一眼,很有默契地一人朝前一步,一人往後退了一步,想要互相打著掩護給黎族大長老通個氣,讓他見好就收。


    反正他要的是瑞天淩的性命,瑞天淩現在已經被他們找到了,取下頭顱是早晚的事,又何必在此時惹紅衣老頭不快呢?


    這麽一想,棕衣老者已經慢慢地往前挪去,並找好角度,恰巧擋在了紅衣老頭的身後。


    寶藍色老者便緩緩隱了呼吸,一點一點往後挪去,二十九正想喊話,寶藍色老者手腳飛快地點了他的穴道,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寶藍色老者往後退去。


    就在寶藍色老者退到十步開外的時候,紅衣老頭突然說道:“站住!”


    所有人都是一驚,寶藍色老者更是嚇得臉色慘白,他瞬間感覺到有一股氣流匯聚到了自己身邊,一隻無形的手已經捏住了自己的肩膀。


    隻要他有妄動,那隻無形的手就會毫不猶豫地粉碎他的肩膀。


    “鎮族長老,您,您這是做什麽?”棕衣老者離紅衣老頭更近,自然更能感覺到紅衣老頭渾厚的內力,他的胸口隱隱作痛,但還是忍不住出聲問道。


    紅衣老頭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們這些老家夥想要做什麽,當真以為老朽不知道?老朽剛才已經說過,黎族容不下任何一顆老鼠屎,你們也別想做攪屎棍!”


    棕衣老者和寶藍色老者臉色難看地瞪著紅衣老頭,立即引來了紅衣老頭如瀑布般傾斜而下的內力。


    巨大的壓力如泥石流一般朝著棕衣老者和寶藍色老者的身上覆蓋而去,兩人立即驚恐地睜大了雙眼,同時擺出了防禦的姿勢。(.無彈窗廣告)


    “知道怕就好,老朽雖然年歲大了,可不是死人!黎族現在烏煙瘴氣得很,是時候好好整頓整頓了!”隨著紅衣老頭的話音消失,那股強大到令人膽顫的力量也消失了。


    棕衣老者和寶藍色老者都是狠狠鬆了口氣,兩人不約而同地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然後靜默地站在了一旁。


    因為隔得距離遠,所以這一番小的異動並沒有被遠處對峙的人們發現。


    舉著火把的地方傳來了一道帶著獰笑的聲音,那聲音很有辨識度,一聽就知道是黎族大長老。


    棕衣老者和寶藍色老者的兩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紅衣老頭也認真地看著遠處的黎族大長老。


    當年幾人選黎族大長老暫管黎族事宜的時候,他是不滿意的,但短時間內也找不到更合適的人,所以隻能讓黎族大長老暫時執行族長的職權。


    這些年他雖然在山上清修,但也有黎族人上山稟告黎族事宜,雖然是經過粉飾的太平,但多少也能從對方的表情中判斷黎族這些年發展得還算穩當。


    所以紅衣老頭也就對黎族大長老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眼看著黎族大長老露出了與往常完全不同的獰笑,他不由皺緊了眉頭。


    千萬,千萬不要讓他失望啊!


    一時間周圍極其安靜,隻有黎族大長老的獰笑聲在空氣中傳播開來,聽得人頭皮發麻。


    “你笑什麽?有什麽可笑的!”一道稚嫩的童聲在狼狽的人群中透了出來。


    三皇叔側眸看去,是黎小天,他被黎母等人保護得很好,黎母等人已經在不同程度上受了傷,但黎小天倒是幹幹淨淨,白白嫩嫩的。


    隻是他的臉上全是憤怒,圓圓的臉因為怒火被燒得紅紅的,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更是極怒地凸了出來:“你這個殺人凶手!是你殺了我父親,還殺了我們的族人!就算是佛祖來了,你也贖不清你的罪孽!”


    黎族大長老還在獰笑,他好像壓根兒就沒聽到黎小天的話一般:“你們已經黔驢技窮了嗎?竟然要一個小孩子出頭對付老夫,真是天大的笑話!”


    說著,黎族大長老將視線落在了黎小天的身上,他的視線特別恐怖,就像一匹餓了多日的狼,看到了獵物,恨不得撲上去將對方咬個半死。


    黎母下意識地將黎小天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和族人的中間,她的手上拿著軟劍,對著黎族大長老怒喊道:“你要是男人的話,就承認自己的惡行,我們會考慮給你留個全屍,保全你最後的顏麵!”


    黎族大長老好像是聽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一般,又笑了起來。


    他笑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當老夫是傻子嗎?老夫一早就得到消息,沈雲汐已經將瑞天淩引到了斷頭崖,現在黑騎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離開北疆皇宮,你們以為瑞天淩還能過來幫你們嗎?給老夫留全屍?笑話!你們還是多想想自己怎麽死的好!”


    健碩的弓箭手開口道:“你憑什麽殺我們!你縱容沈雲汐殺害隱世老者,又縱容沈雲汐殺害黎小天的族人,還在多年前為了得到黎族的權勢而陷害貴妃娘娘,你究竟要殺多少黎族人才肯罷手?你的心究竟是什麽做的!我們可都是姓黎的親人哪!”


    “親人?”黎族大長老收起笑臉惡狠狠地瞪著眼前的人吼道,“你們要是老夫的親人,為何不說出龍脈的所在地?你們應當知道,黎族有了龍脈將有更大的倚靠,也會多一份屏障!可是你們卻幫一個不被族譜承認的嗜血狂魔,也不幫老夫,現在卻要老夫將你們當親人,你們的臉呢?不覺得燥嗎?”


    眾人都被黎族大長老顛倒黑白的說法給氣得不輕,黎母拔高聲音大聲吼道:“你讓沈雲汐殺害我的丈夫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他也是黎族的一員?族規規定,黎族人不能自相殘殺,可是你卻殺了他,還殺了我們好多族人,這件事你難道打算不人了嗎?你就不怕那三百多鬼魂來找你索命嗎?”


    黎母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吼出了這番話,站在黎族大長老身後的人緩緩低下了頭,有人小聲地說道:“我們也是迫不得已,黎母,往事已經沒有什麽好說的了,發生都發生了,再追責也沒有意義!你看,黎小天還那麽小,又是個男孩,多少都留下了點血脈,對不對?不如你就乖乖說出龍脈的所在地,我們就幫你們勸勸大長老,說不定大長老會饒了你們呢?”


    這人雖然麵露誠懇,語氣也很溫和,看起來像是在幫黎母考慮,可是說出口的話卻假的可怕。


    什麽叫三百人的死發生也就發生了,什麽叫追責沒有意義?


    那可是人命,人命啊!


    怎麽能如此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呢?他們怎麽敢,怎麽忍心如此啊!


    黎母被氣得臉色發青,正要破口大罵,結果下一秒,隻聽“噗嗤”一聲,黎族大長老突然轉頭,直接將對方的腦袋就那麽生生地擰了下來。


    這場景太過驚悚,所有人都呆愣在了原地,黎族大長老冷哼一聲道:“這些都是黎族的暴民,老夫怎麽能夠容得下他們?你私自為他們說話,又忤逆老夫的意思,這腦袋你也是不想要了,老夫就成全你了!”


    說著,黎族大長老便將那人的腦袋隨意地丟在了一旁,黎小天因為被夾在幾個大人中間,看不到外麵的場景,正好奇地歪著頭想看。


    黎母下意識地將手伸到身後蒙住了黎小天的眼睛:“小天,不要看!”


    周圍再次陷入了沉寂中,黎族大長老相當滿意大家的反應,他微笑著說道:“龍脈在哪兒?瑞天淩改了密道,老夫派去的人要麽走到死胡同,要麽有去無回,著實凶險!這樣下去,黎族的損耗將更大,你們要真將自己當成黎族人,就多為黎族考慮一下,說出密道,造福黎族!”


    黎母等人全都義憤填膺地看著他,眾人七嘴八舌地喊道:“黎族大長老,你不得好死!你殺了黎族三百多人,這事遲早會被長老們知道的,你就等著受報應吧!”


    黎族大長老翻了個白眼,又掏了掏耳朵,似乎對麵前吵雜的聲音很不滿,他朝身後揮了揮手,就有人舉著盾牌上前。


    黎族大長老道:“去,和這些暴民講講黎族的規矩,免得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麽!”


    三人便舉著盾牌互相依偎著緩慢地朝前走,健碩的弓箭手立即拉弓滿懷,對著其中一人的腳踝道:“我們沒有犯錯,你們不能這麽對我們!你們應當知道黎族大長老是世上最可怕的人,他將不少黎族人做成了傀儡師,我們要是不團結一致,下一個傀儡師很有可能就是你啊!”


    然而舉著盾牌的人似乎是黎族大長老最鐵的追隨者,他們滿不在乎地說道:“隻有弱者才會被做成傀儡師!弱肉強食,這本就是大自然的生存規則,黎族也應當遵守!你們要是不想成為傀儡師,好好增強自己的實力,或者一心一意地依附黎族大長老,何必在瑞天淩這個外人身上白花力氣呢?”


    黎母還要再說話,弓箭手已經頹然道:“沒用的,他們聽不進去的,看來隻能和他們打一場硬仗了!”


    “嗖――”


    弓箭手的箭就那麽直直地釘在了對方的腳踝裏,對方慘叫一聲,然後竟然鬆開了盾牌,另外兩人也跟著倒在了地上。


    黎族大長老看向身後的人振臂一揮道:“你們看到了吧?這些暴民都被瑞天淩收買了,他們殘忍地傷害我們前去勸說的同胞,又不聽老夫的勸誡,再這樣下去,黎族危矣!大家說應當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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